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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家与陕北的“红色渊源” 张化民今年是建党 90 周年，说到红色革命，我就想起我家与陕北的 “红色渊源”。我家始祖张文根是北周骠骑将军、右光禄都督，因不愿依附欲篡位皇戚杨中，为免遭杀害。弟兄三人用“三韂（狼皮、虎皮、狗皮）”作为日后相认暗号，于天和四年（公元569 年），从长安动身兵分三路各奔逃生。后来虎皮韂后人分布在青海、新疆一带；北洋军阀张作霖系狼皮韂后人；始祖张文根是狗皮韂，落足于陕北米脂大窑焉（现归子洲县），清湖广总督张之洞也系狗皮韂后人。狗皮韂后人在大窑焉，1000 多年后繁衍生息为分前、中、后三焉。公元 1644 年，清兵入关，多尔衮到米脂清剿李自成。前焉人逃到青海西宁阁子焉，中焉
2、人逃到榆林虎林焉，后焉人疏散到米脂沟附近村庄。我太爷爷张俊秀有三个儿子，我爷爷张士智，二爷爷张士让，三爷爷张士义。民国十八年，陕甘大旱，我爷爷张士智带领家人，逃荒到现在子长县杨家园则乡新庄村的怀宝湾（当时只有爷爷一家人，后来我的两个姑姑和姑父结婚以后也住在那里）住了下来。为了吃水方便，陕北村子一般都建在川里和沟里。而怀宝湾却建在崾岘里，吃水要下到 200 多米深的山沟里去挑，而且路非常陡。二爷爷和三爷爷则留在米脂。20 世纪 30 年代初陕北闹红军，二爷爷和三爷爷都参加了，三爷爷被选为米三区苏维埃主席（当时还没有子洲县）后来，在国民党八十六师师长井岳秀的围剿中不慎落崖而牺牲；二爷爷也被八十六师
3、绑在树上活活烧死了，二爷爷的儿子，人称“ 憨连登”，是个木匠，70 年代曾经逃荒要饭到了延安，他的手艺精湛，我大哥结婚时住的房子的门窗就是他做的。马文瑞（原陕西省委第一书记，全国政协副主席）、任庭云等经常在怀宝湾我家开会,现在那里很多年已经没有人居住了。（2012 年 8 月回陕北得知老一代革命家杨和厅就是新庄村的；1947 年蟠龙战役期间，西北野战军总部就设在怀宝湾，彭德怀自述里面提到的陕北小村庄新庄即指的是怀宝湾。）除了我父亲外，我家其他人都没有再回过子洲，我们都把子长当作老家了。我父亲张忠廉 1946 年师范毕业就参加革命，在子长县贸易公司工作。当时，贸易公司经理是文革前曾任陕西省商业厅
4、副厅长的刘锐，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我在西北电讯工程学院 5 系 772 班读大学时候还经常去他家玩。我的外公强坤山，以前是前清的秀才，曾经当过西北红军的创始人谢子长的老师。谢子长的妻子史秀芸（曾任陕甘宁边区妇救会主任），是我家的亲戚，也曾经做过外公的学生。外公 1927 年曾经入党，在石谦旅任司务长，这年 10 月参加唐澍和谢子长领导的清涧起义，母亲只记得，外公一天回家，说部队要到宜川去，要外婆带舅舅和妈妈连夜回瓦窑堡，到韩城部队打散后脱党，外公回到瓦窑堡继续教书，还在安定县政府任过文员。谢子长 33 年底回子长重新创建陕北一支队时，外公在安定县政府任文员，我妈妈小的时候，就常看见外公穿着
5、长袍，把手枪藏在里面，偷偷带给谢子长。她不解外公为何如此神秘，问我外婆，外婆吓得马上叮嘱她说，千万不能外面说！后来，外公眼睛失明。我还记得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带着他走路，却让他落入了水沟。妈妈叫强巧英，她只有一个哥哥强建勋，是个瘸子，什么时候残废的，不知道，打我记事起他就是这个样子，也一直在瓦窑堡务农，生活非常困难，经常没有饭吃，只差没有逃出去要饭了（当时，陕北农民大多每年都要出去逃荒要饭的）。一直到 1980 年上大学暑假回家，这个时候他眼睛也不好了，要我帮忙誊抄他的申诉材料，我才知道他原来也是陕北老红军，参加过红 27 军的所有战斗（尤其是东征兑九峪救红军总部的战斗） ，担任营教导员，颇有文化
6、。后来改编为八路军 115 师，平型关 战斗中被打断了腿，后来转到后方被服厂工作。1947 年胡宗南进攻陕北以后，回乡务农。80 年代初期，红 27 军老领导贺晋年和李赤然等给他证明，才恢复了老红军的待遇。但遗憾的是舅舅很快就去世了！我舅妈的父亲白德胜在 33 年任陕北一支队代队长，战斗中受伤被俘。母亲任志珍任陕北一支队指导员，游击队被打散后，被叛徒出卖被俘，1933 年腊月二十九，任志珍和白德胜被国民党营长张建南残酷地杀害在瓦窑堡英雄门外，不过这个张建南 1968 年在他们就义的地方被政府公审处决，也算是还了舅外公外婆一个正义。他们唯一的子女我舅妈，在 70 年代因贫病交加而死（虽然，作为烈
7、士子女，政府每年都给一点补助，但杯水车薪，基本无济于事）。想起他们，我每每感觉到老天对陕北红军以及他们的后人太不公了！好在他的孙子强文安争气，90 年代在北京协和医科大学博士毕业以后去美国留学，现在美国西北大学任教，曾孙强为韬在耶鲁大学读大二，在美国读中学时候，曾经获得过总统特别奖。明年会作为耶鲁和清华的交流学生，到清华学习一年。我外婆姓吴，是子长县吴家寨子人，她的堂弟吴岱峰和谢子长、刘志丹、习仲勋一起创建了陕甘边革命根据地。1926 年参加革命，1927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 年 4 月参与领导策划皖北和阜阳暴动，建立安徽省第一个苏维埃政权；曾任红军晋西游击大队副大队长、红军陕甘游击队
8、三支队参谋长兼二大队大队长（支队刘志丹）、陕甘边游击队总指挥（政委习仲勋）、陕甘边后方委员会主任（委员习仲勋、张策）、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参谋长（刘志丹主席）、陕甘边军政干部学校常务副校长（刘志丹兼任校长，政委习仲勋兼任）、 西北红军军政干部学校校长（张秀山、郭洪涛先后任政委）、中央红军北路军参谋长、八路军警备三旅副旅长（旅长贺晋年），旅长、19 兵团常委（5 常委有司令员杨得志、政委李志明、副司令员耿飚和省委书记马明芳）兼陕西省军区第二副司令员、最高人民检察署西北分署检察长等职务。在 1927 年一月任国民革命军西安军事政治队大队长（还发展学员谢葆真加入共青团，1928 年由他介绍和杨虎城结
9、婚）时介绍高岗入西安中山军事学校学习参加革命，但在 1943 年西北高干会议上因为坚持实事求是说明历史情况，没有附和高岗为抬高自己而篡改西北革命历史，抹杀和攻击谢子长、晋西游击队、陕北根据地和红 27 军的功绩，得罪了高岗，受到错误批判（1932 年 5 月由于他病重，队委会指定高岗暂时代替他指挥二大队作战，但高岗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致使作战失利，部队遭受重大损失，因此被陕甘游击支队队委会开除党籍和军籍，并受到的通缉，要求抓到以后就地正法，后没有执行；1934 年 1 月，打下正宁后调戏妇女，被撤职。）。七大选中央委员时和阎红彦、李仲英等人投了高岗的反对票。由于吴岱峰不愿违心屈从毛泽东钦定的西北
10、革命历史，1943 年高干会议后一直受排挤，50 年代初之后一直没有担任领导职务，但他对此淡泊无谓，也不愿重新担任领导职务。2005 年 102 岁无疾而终。外公、外婆家参加红军的亲戚还有很多。比如陕北游击队第一支队支队长强世卿、西北红军第一任骑兵大队长强龙光（为抗日捐躯第一位中国工农红军指战员）等，都是陕北红军的早期领导人，可惜都很早就牺牲了。解放后还活着的，我知道的有强晓初（曾任吉林省委书记和中纪委书记，第一书记是陈云）。他的辈分低，要喊我母亲为阿姑，80 年代回子长，还到延安我家看望我母亲，谈起以前他家里贫穷，我外婆经常接济他母亲的事情；强全义（文革前是湖南零陵军分区司令员），我分配到长
11、沙后经常去他家，他的辈分是强家最高的，我要喊外公；吴思宏（曾任甘肃省高级法院院长）、吴培基（总参谋部师级离休医生，肾病专家，现在 80 多岁了，仍然给人看病）、赵晓峰（总政治部军级离休干部，现在 95 岁）、李仲英（曾任红 29 军军长）、李国秀（曾任湖北省军区副政委），郝明珠（习仲勋原妻，曾任西北妇联组织部长）等。贺晋年（曾经任东北军区第一副司令兼参谋长，高岗任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把他的女儿过继给了舅爷。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两家的关系。西北红军原有陕甘边和陕北两部分，刘志丹任陕甘边军委主席，舅爷任参谋长；而谢子长担任陕北红军总指挥，郭洪涛任政委，贺晋年任参谋长。我表叔吴培基曾经和我说过：“我们
12、吴家祖先积了德，我们那么多人参加革命那么多年，没有一个牺牲，也没有一个负伤致残的！”吴家的人都能在血雨腥风中活下来，真的算是奇迹。虽然后来不受重用，仕途不顺，但也避免了卷入很多党内的残酷斗争。而强家很多人则很早就牺牲或者残废了。可惜由于谢子长、刘志丹牺牲得很早，建国以后，随着高岗、彭德怀、习仲勋连续被打倒，陕北根据地出来的干部大多受牵连，失去了话语权。有一次刘景范对习仲勋说了一句很感叹的话：死的死了，倒的倒了！我母亲生前说，如果谢子长活着就好了！但后来我想，按照谢子长的能力和性格，如果他没有牺牲，在后来党内的严酷斗争中，他的下场有可能比刘少奇、彭德怀和高岗更惨，那我家受什么样的牵连就很难说了！
13、据我知道，陕北老百姓最苦的日子，大约有 3 次。第一次是 1929 年陕甘大旱，后来就闹红军，建立了根据地；第二次是 1947 年胡宗南进攻陕北，当时陕北当地人口不过几十万，而国共双方近 30 万人在这里厮杀了一年多，战争结束以后，这里基本上成为无粮区、无人区。野狗吃死人红了眼，大白天见活人也往上扑；第 3 次就是 1964 年社教运动开始到 1981 年改革开放这段时间，特别是延安以北的几个县，农民基本没有粮吃，出去要饭是普遍现象，很多老红军也一样到处乞讨！而陕北老百姓的记忆里得好日子也只有毛主席在陕北那十多年和改革开放以后到现在。特别是 2000 年以后，陕北人民开始有饭吃了，彻底告别了逃荒要饭的日子。由于党中央的退耕还林等一系列富民政策，陕北人民富了起来。现在，延安市的人均财政收入居陕西省第一名，总财政收入在陕西省仅次于西安市，但西安市的人口有延安的 3 倍！陕北人民真正过上了当时闹红军时想过的好日子！注：这是 2011 年 3 月湖南税务系统进行建党 90 周年征文比赛时写的，7 月份挂在我博客。2012 年 6 月北京和 8 月陕西回来后，对里面部分细节进行了修改。比如蟠龙战役西野总部设在槐宝湾，就是 8 月听原延安市公安局长(原西野总部侦查科战士）任学孝说的。2014年老家修家谱，根据翻修大窑焉佛殿庙发现始祖张文根石碑及墓，才证明历代口传为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