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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天水冰山录天水冰山录序甚矣哉！全躯保妻子之臣，不可以大受也。在昔，明世宗称中兴英主，介溪翁适丁厥会，既得君专政，何难正其心术？乘云雷而布经纶，为中兴良相，胡乃不图安社稷，但计肥身家，遂至党同伐异，误国殃民，备极十罪五奸之奇。时京师畏翁威，仅道路以目。而辽远如边徼军民蚤巳束稿人者三，取唐之李林甫、宋之秦桧佩翁，鼎峙为射的，而中之以泄忿。则夫末路抄屠，用伸王章于不爽，非翁自作之孽也邪？夫纵欲必求多藏，多藏必召厚亡，此从来相因至理。试观偃月堂（林甫家堂名）、格天阁（桧家阁名），积储终归乌有，翁盍援以为鉴而顾复踵其后尘乎？噫，亦误矣。方翁之初登仕版也，绝不阿逆阉，亦不附议礼，其读书钤山，曾浼先进
2、王文恪公为堂铭，缘铭中有“作求惟德，世蕃以昌”二语，遂以世蕃名其子，是则翁之始愿实欲依贤哲以成功名。假令世宗随材器使，仅限翁官于史馆，差堪以文章羽仪明盛，无如稍迁少宗伯便希穷主权。时吾郡陆子余先生即首发其奸，却全不醒悟，辄以政柄畀之，几致毒流寰宇，予是以愈信夫全躯保妻子之臣必不可大受也。翁既罢相，归为检其私藏，见黄金三十万，白金二百万，因惊讶作咄嗟状曰：“此将来祻胎欤，可亟进之上，以代江右民清积逋，或者望免患。”会世蕃率家人环泣而止，反募夫大造第宅，被言官以聚党谋逆纠参，乃置世蕃大辟，抄其家，翁则只以孤身寄食墓舍。盖翁虽知之明而行之不力，竟听逆子怙终，一旦王章不爽，不惟较安社稷之哲固判天渊，即
3、肥身家之鄙怀亦成画饼士。君子尚论及此，未尝不欢息痛悼，夫翁之何至斯极也。若夫世蕃则又乌足怜也哉。予友周君石林，素推博雅士，偶得翁籍没册一编，虽刊本，然已残缺失次，特重录成帙，爰取箧衍集内吊翁诗“太阳一出冰山颓”句意，题曰“天水冰山录”，将为后人炯戒。且以予先代文靖公与翁后先大拜，畴曩事当有所闻，谬属予为序。予不揣芜陋，遂摭拾睹记而序之。至于先公籍吴县，翁籍分宜，地之相去也千里而遥，本无族谊，况公为文愍夏公所赏拔，臭味固迥殊。考翁柄政之年，公方任翰编，一日翁欲以主试荣其所私，将借公为重，特荐共同事，公故托疾而辞。后其所私以墨败。又当日海内严姓诸缙绅，凡致简于翁，俱称犹子，公独称晚生，迨翁籍没，世
4、宗见公简，大器重之，因而获与，爰立翕然称良相。此二事具载公年谱中，由此以推，足证“大严去小严来”之说为市井妄谈也已。予既承周君属，又忝为公五世孙，不可不为公辨，乃附赘诸序末，倘世之阅是录者，并赐览观焉，尤厚幸矣夫。雍正六年戊申春正月南村迂叟严言。天水冰山录序天水冰山录一卷，分宜严氏籍没之册，周石林从残本重钞，赐以今名者也。自金玉服玩至良田甲第之属，悉数之不能终，可谓夥矣。嵩读书钤山，颇负清誉，死时年已耄耋，假令官不显、寿不高，望当不减。岂知好名矫饰，天所深嫉，必使其浸露其真。当其移疾十年，富贵利达之私吾固知其未尝一日忘也。嵩领礼部，始挟取宗藩贿赂，主眷虽时有隆替，而得君窃政垂二十年，以永陵果察
5、自信仍不免为所窥伺甚矣，奸谀巧中有英主所不及防耳。史称世蕃熟谙中外官，饶瘠险易，责贿多寡，毫发难匿。又好古尊彝、奇器书画，赵文华、鄢懋卿、胡宗宪之徒，争辇致之，或索之富人，必得后已。严年罗龙文辈复交关为利，富遂不訾。或曰世蕃稔恶，嵩妻尚贤，然嵩尝憾文华，嵩妻纳其厚贿，曲为之解，则亦恶得贤？ 夫财犹脂也，以脂涂地，履之鲜不至于倾跌，况外有佥人宵小迎合以赞其奸，内有骄子豪奴怙纵以济其欲，其能卓自树立者有几人哉？虽然人即富贵同此耳目口鼻之具而已，方丈之供，餍饫不过果腹，万间之厦，偃仰不过容膝，不能日食百牢，身衣千裘也，不能夏兼进炉，冬兼奏扇也，而顾昼夜孳孳，干没不已者，特夸多门靡，务快一时心志，以为
6、不若是则权不足以胁人，富不足以甲众。载之钟乳五百两，胡椒八百石，似道之兰亭石刻八千匣，胥此意也。语曰：豨腹饕饕，为人之膏。又曰：山童泽涸，今笑后哭，亦可哀矣。冰山见开，天遗事张，彖指杨国忠语。遗事一书，多不足信，此独温公取之通鉴，殆别有所据，且谓其言可味与。乾隆丙午七月味辛居士赵怀玉巡按江西监察御史成为逃军怨望，朝廷党众肆害，渐成大乱，恳乞天威速赐重宪，以昭国法， 以绝祸根事奏：都察院勘扎准，刑部咨该本部等衙门尚书等官黄 等题，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林 奏称，严世蕃、罗龙文怨望讪毁，逃回交结党众为祸等缘由，本部会同都察院、大理寺、锦衣卫究招明白，覆：奉圣旨：这逆情你每既会问的确，严世蕃、罗龙文便会
7、官决了。盗用官银、财货、家产，著各该巡按御史严拘的亲儿男，尽数追没，入官送部，不许亲识人等侵匿受寄，违者即便拿问。严嵩畏子欺君，大负恩眷，并伊孙见任文武职官的，都削职为民，有司拘管当差。余党逆邪，尽行逐治，毋致贻患。其余俱依拟行奏内，不言逆本是何法制，且不查究。钦此。钦遵合咨贵院，烦为转行江西巡按御史，速拘的亲男孙严鸿、严绍庆等，将严嵩并伊男逆犯严世蕃所有袁州、南昌等府、分宜等县地方房屋、田地、金银珍宝、财货家私责行守巡该道亲诣，尽数查出，一面开造各项的确细数送部查核，一面先将金银珍宝、奇货细软之物差官解赴户部，其房屋田地并家私器用等件即行变卖，价银一体解部等。因奉此，依奉就经拘获逆犯严世蕃亲
8、男严鸿、严绍庆等到官审实，案行三司及守巡、兵备、粮储、提学等道、督同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知县等官，将南昌、袁州、分宜三处财物并各房屋田产等项分投盘验查估，去后随据各官盘验并续追完备，造册呈缴前来，除具题外，今将各项细数并分委查理官员职名拟合开造查考须至册者。计开一金锭金四百五十四锭，重四千三百三十六两七钱条金四百六十一条，重六千一百九十七两九钱饼金一百零九饼，重四百五十七两六钱叶金一十四包，重九百九十九两沙金一十一包，重六百一十三两六钱碎金一十七包，重五百六十六两八钱五分以上金共重一万三千一百七十一两六钱五分一纯金器皿壶盂金海水龙壶五把、金盂四个，共重一百零四两金凤嘴龙柄壶一把、金盂一个，
9、共重二十四两九钱金飞鱼壶四把、金盂四个，共重八十七两九钱金飞鱼壶二把，共重三十四两五钱五分金飞鱼杏叶壶二把，共重三十八两七钱金麒麟壶二把，共重三十二两八钱六分金狮顶麒麟壶三把，共重四十九两七钱金麒麟杏叶壶二把，共重四十五两二钱金云鹤壶二把，共重三十三两三钱金云鹤葫芦壶二把，共重三十二两八钱金素豸顶壶一把，重二十五两二钱金狮顶六方鹭鸶壶二把，共重四十三两五钱金素狮顶壶三把，金盂一个，共重七十三两九钱五分金狮顶人物壶二把，金盂二个，共重五十七两四钱金福寿狮顶壶二把，金盂二个，共重四十七两五钱金花鹭鸶小壶一把，重一十七两金田瓜鹭鸶壶二把，共重三十两零二钱金寿星竹节鹭鸶壶二把，共重三十一两三钱金寿星骑
10、鹿壶一把、金盂一个，共重二十九两七钱金八仙庆寿壶一把、金盂一个，共重二十七两三钱金王母壶一把、金盂一个，共重二十九两七钱金福寿八角壶二把、金盂二个，共重三十九两四钱金寿星顶素壶二把、金盂二个，共重三十二两二钱金福字壶一把，重一十八两四钱金百福字壶一把，重三十两零三钱金寿星葫芦壶二把，共重三十五两二钱金莲子福寿壶一把，重九两六钱三分金童子壶二把、金盂二个，共重三十八两六钱五分金松竹梅壶二把、金盂二个，共重四十九两五钱金素一枝壶一把、金盂一个，共重一十一两四钱金宝厢花插壶二把，共重三十一两二钱金素插壶六把，共重八十六两八钱金树叶壶二把，共重三十九两一钱金素杏叶壶一十一把，共重二百四十三两一钱金莲杏
11、叶壶一把，重一十九两四钱金八方杏叶壶一把，重二十九两金素瓜壶二把，共重二十五两四钱金松鼠田瓜壶二把，共重二十五两七钱金宝顶小葫芦壶一把，重一十两零七钱金光葫芦壶二把，共重二十九两八钱金素壶六把、金盂六个，共重一百五十八两七钱金素葫芦壶八把、金盂六个，共重一百六十六两三钱金高脚光壶六把，共重九十五两七钱金高脚壶二把，共重二十二两零三分金墩子壶三把，共重三十九两五钱金坐壶一把，重二十二两四钱五分金素净瓶壶一把，重一十六两九钱五分金净瓶壶一把，重二十五两六钱金素净瓶壶三把、金盂三个，共重四十五两六钱金酒注壶七把，共重一百零一两五钱金醋注壶二把，共重一十九两四钱金素八角壶二把，共重四十两金六棱草兽壶二
12、把，共重四十二两九钱金草兽杏叶壶三把，共重六十九两七钱五分金酒盂九个，共重二十四两八钱大金酒盂十个，共重三十六两二钱中金酒盂十个，共重二十九两三钱小金酒盂一十一个，共重三十二两金酒盂三个，共重一十两零八钱杯爵金龙耳圆杯二个，共重三两八钱二分金双鱼耳龙字酒杯二个，共重三两二钱金双耳日月杯四个，共重五两六钱金素日月耳大圆酒杯二个，共重五两九钱五分金寿星仙人劝酒杯十个，共重四十七两五钱金素仙人方杯一个，重五两三钱二分金寿星人物桃杯六个，共重一十九两六钱金寿星高脚杯六个，共重二十七两五钱五分金寿字双耳圆酒杯六个，共重一十两零五钱五分金王母蟠桃大杯一个，重九两二钱七分金素太乙莲叶杯三个，共重一十一两四钱
13、七分金素李白骑鲸大杯一个，重一十两零九钱金素张骞乘槎大杯一个，重一十一两一钱二分金毕吏部酒缸一个，重五两八钱金魁星踢斗杯二个，共重九两三钱金素魁斗杯二个，共重八两七钱金魁斗杯一个，重一两八钱五分金壁虎杯九个，共重三十七两三钱金蟹杯二个，共重一十两金虾杯一个，重八两五钱金素大虾杯一个，重八两九钱金素蟹杯二个，共重一十六两三钱金螭虎双耳八角杯二个，共重三两九钱三分金螭虎双耳圆杯五个，共重一十八两七钱五分金素螭耳葵花杯二个，共重八两五钱五分金螭虎耳圆杯七个，共重二十七两八钱五分金螭耳蟒杯一个，重五两八钱金螭耳栀杯一个，重五两金素鹦鹉桃杯二个，共重四两八钱五分金鹦鹉桃杯三十个，共重一百一十四两七钱五分
14、金鹦鹉荔枝杯一个，重五两二钱金蜜蜂瓜杯一个，重一两四钱五分金素鹭鸶莲杯二个，共重四两一钱金素鱼水大杯八个，共重一十八两四钱五分金松鼠盘瓜杯一十二个，共重四十九两五钱五分金瓜鼠双耳杯一个，重一两一钱金素荷叶大杯四个，共重一十四两七钱二分金荷叶中杯七个，共重一十九两金素莲子杯二个，共重九两六钱三分金碧筒劝大杯二个，共重四两二钱金碧筒小杯二个，共重二两九钱金素双耳葵花杯五十一个，共重八十九两六钱五分金双耳中葵花杯八个，共重一十六两五钱金素双耳葵花扁杯四个，共重五两八钱金素葵花杯二十个，共重三十两零九钱金独耳葵花杯一个，重一两一钱金葵花光杯五个，共重九两二钱五分金有耳葵花杯四个，共重八两三钱五分金素无
15、耳葵花杯八个，共重一十两零六钱五分金葵花杯一十二个，共重一十一两六钱五分金葵花小杯七十八个，共重一百五十二两四钱金高脚葵花杯一十六个，共重四十二两三钱金素双耳菊花杯四十三个，共重五十八两一钱金素菊花杯一十九个，共重三十一两九钱金菊花杯一十二个，共重一十六两六钱五分金素凯旋耳菊花杯二个，共重六两一钱金素单耳菊花杯一个，重一两一钱金双耳菊花杯十个，共重一十五两二钱金菊花大杯五十二个，共重七十四两八钱金菊花小杯二十一个，共重三十二两六钱五分金高脚菊花杯一十二个，共重三十三两二钱金双芝耳菊花杯二十七个，共重五十二两零五分金素双芝耳圆杯五十七个，共重八十六两三钱金素双芝耳葵花杯二十个，共重三十八两四钱金素芝耳方杯三个，共重七两九钱金素芝耳圆杯三十一个，共重五十两零二钱五分金芝耳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