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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河北师范大学学报 年第期 从 社会语 言 学 角度 看 中外 禁忌语与避讳语 田贵森 古今 中外 , 各个民族 , 各种语言都有许多语言禁忌和避讳 。 言语不当 , 轻则失礼失 志 , 重则人头落地 。 这种现象起源于 原始社会中语言灵物崇拜的观念 。 随着时 代的发 展 , 人类社会进人了科学文 明的时代 , 由于迷信而产生的禁忌词语逐渐消失 。 然而 , 新 的不 同类别的禁忌避讳语又产生了 。 在语言交际中 , 使用委婉词语以替代人们不愿直说 某事的现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 中外不少语言学家曾从修辞 、 民俗 、 社会 、 心理等不同 角度对语言中禁忌避讳词语的形成 、 替代和发展作过分
2、析和研究 。 本文试图运用社会语 言学的理论和观点对禁忌避讳词语的形成和变化作一粗浅探讨 , 希望读者指正 。 语言中的禁忌避讳词语是社会与语言相互影响的产物 。 社会语言学从社会环境的角 度来考察语言 , 为认识语言中的禁忌避讳现象提供了极为有用的理论基础 。 社会语言学 作为一门学科是本世纪年代在英美等国兴起的 。 多年来 , 这门学科发展迅速 。 这里 我们简要概述其中与分析禁忌避讳词语有关的观点 。 本世纪初 , 英国民价学家马林诺斯基曾去太平洋特罗布赖恩特 群 岛作民价调查 。 他注重语言使用的场合和不同文化的差异在语言交际中的作用 , 提出了 “语境”。 的概念 。 他认为 , 语
3、言深深植根于社会生活之中 , 不了解语言的 社会文化背景就无法理解这种语言的确切含意 。 虽然由于种种原因 , 他的观点当时没有 受到应有的重视 , 但他从社会文化角度观察语言的观点对社会语言学的发展是有着积极 意义的 。 年 , 英国功能学派语言 学家哈利迪 进一步发展了从社会角度观 察语言的观点 , 提出了 “语域” 的概念 。 哈利迪认为语言在使用时会由于 使用的场合不同而产生各种不同的语域变体 。 他还从三个方面话语的范围 、 话语的方 式和话语的风格对影响语域变体的因素进行 了归纳 。 这里 , “范围” 指语言交际的目 的和题材 , 如政治 、 科技 、 日常生活等 “ 方式 ”
4、指语言交际的传递中介 , 如 口头方 式 、 书面方式 “风格” 指语言交际中的正式程度 , 涉及交际双方的地位 、 关系 、 身份 等等情况 。 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构成制约语域变体选择的语言交际环境 。 上述马林诺斯基有关语言和文化背景相互关系的观点是就整个语言研究而言的 , 它 对我们认识不同文化和社会环境中不同类型的禁忌避讳词语同样有很犬的帮助 。 而哈利 迪关于语域的观点则能帮助分析为什么某一种禁忌避讳语在一种场合下要严守禁忌 , 而 工 在另一种场合则可犯禁或显得更为得体 。 年美国的社会语言学家海姆斯提出了分析言语活动应注意的八组因 素 。 这些因素是言语环境如时间 、 地点 , 言
5、语交谈者包括言语的发出 者和接 受 者 , 言语目的 , 言语内容 , 言语风格 , 言语方式 , 言语准则和言语变体 。 海姆斯认为 任何一个因素的变化都可能会使言语交谈者选择不同的词语或变体以达到言语同环境氛 围的和谐 , 使语言的运用达到得体 。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 , 海姆斯认为使用言语的能力 “ 不 仅是判 断合不合乎语法 , 而且也有判 断是 否合适的一面 。 什么时候该说话 , 什么时候不 该说 , 说的时候说什么 , 对谁说 , 什么时候 , 什么场合 , 用什么方式说 , 这 些也都是一 个孩子所获得的语言能力 。 ” 我们引用海姆斯的话是想说明 , 有些词语在一种文化或社 会
6、里并不是禁忌避讳词语 , 但如果不注意言语活动诸因素的变化而使用不当 , 也会成为 特定场合的禁忌避讳词语 。 综合马林诺斯基 、 哈利迪和海姆斯关于社会诸因素与语言变异相互关系的观点 , 对 于禁忌避讳词语的形成和变化的分析 , 需要从社会文化和语言交际两个层次上进行 。 下 面 的图解提供了 一个分析的轮廓 。 禁忌避讳词语语境分析模式图解 丝翌竖日日日日日 社社社会文化层次次次 禁息避讳词语 杏 非禁忌避讳词语 杏 语言交 禁忌避讳词语半禁忌避讳词语 语言交际层次 蘸意蘸简周菲 蔡意诬 丽间 上图表明 , 一种语言中的一般词语最初只是代表某事某物的语言符号 。 当这些词语 在特定的文化与
7、社会生活中使用时 , 由于社会生活中的种种禁忌和避讳 , 这些词语也被 赋予禁忌避讳的色彩而成为禁忌避讳词语 。 所以 , 一种语言中的一般词语首先要在社会 文化层次分为禁忌避讳词语和非禁忌避讳词语 。 而在语言交际层次 , 这两类不同性质的词 语尚须作进一步的区分 。 由于语言交际场合的不同 , 有的禁忌避讳词语要用委婉词语代 替 , 而有的禁忌避讳词语则在某些场合里得到运用 , 我们称后者为半禁忌避讳词语 。 同 样 , 有的非禁忌避讳词语可以无可顾忌地自由使用 , 而有的非禁忌避讳词语在某些特定 的场合下则要避讳而不能直说或直接使用 , 我们称后者为谁禁忌避讳词语 。 为了清楚起 见 ,
8、 我们举两个汉语的例子 。 第一个例子是 “死” 这个字 , 在中国文化里 , “死” 是人 们不愿和惧怕的事情 , “死” 以及与 “死” 有关的词语直接说 出来会令人不快 。 所以当 人们不得不提到它的时候 , 往往要用比较委婉 曲折的方式 。 在汉语中 , 有关 “死” 的委 婉说法有多种 。 古代 , 对于帝王的死称 “ 大行 ” 、 “ 晏驾分 、 “ 崩 ” 、 “宾天” 等 对于诸侯 , 大官的死 , 用 “ 莞 ” 。 大夫死 了叫 “ 拜 ” 。 在现代 , 有关死的委婉说法 , 如 “去世” 、 “ 逝世 ” 、 “ 长眠 ” 、 “ 作古 ” 、 “ 归西 ” 、 “与世
9、长辞” 等等 。 在群 众的口语中 , 还 有 “不在了” 、 “过去了” 、 “ 没了 ” 等 。 因此 , “死” 这个字在社 会文化层次属 于禁忌避讳词语 。 但是 , 在特定的语言交际场合 , 如对于人 们所鄙夷 、 所 憎恶的人的死讯 , 往往直接使用 “ 死 ” 字 。 例如 “ 希特勒死了 ” , “ 林彪死了 ” 。 这 里 , 避讳词 的使用不仅不犯禁忌 , 反 而显得更为得体 。 第二个例子是 “ 孩子 ” 一词 。 在社会文化层次里 , 这个词属于非禁忌避讳词语 。 通 常 , 在许多场合里 , 可以自由运用 。 但是 , 在有些情况卞 , 这个词也要慎用 。 例如 ,
10、你 的一个朋友婚后一直想要一个孩子而苦于没有 , 或另一个朋友刚刚不慎流产 , “ 孩子 ” 这个词对她们来说是非常敏感的 。 在与之交谈时 , 这个词便要少用 。 上图中社会文化层次关于禁忌避讳词语的区分所指范围一般都比较大 , 通常是一个 阶层 、 一个区域或一个民族的共同忌讳 。 构成这个层次的的主要因素有社会制度 、 文 化传统 、 宗教信仰 、 价值观念 、 行为准则 、 政治观点和风裕习惯等 。 语言交际层次的进 一步区分一般都是指一些特定的交际场合 , 范围比较窄 。 构成这个层次的主要因素有 交际者双方的情况如年龄 、 性别 、 社会地位 、 相互关系等 、 交际 目的和态度
11、、 交际 内容和题材 、 具体的交际场合 、 交际的方式 , 等等 。 下面 , 我们利用上述图解对禁忌避讳词语作一简要归类 、 举例和分析 。 一 、 社会文化层次禁忌避讳词语的主要类型 。 、 名讳 。 即对一些受尊敬的人的名字不能直接提及 。 这种避讳在中国的封建社会 里是一件大事 。 尤其是皇帝的名字 , 不准说用 。 如遇到同这类人物的名字相同的字必须避 开或改写 。 如有冒犯 , 轻则处刑 , 重则杀身 。 这种避讳给汉语词汇带来了很大影响 。 例 如为避吕后的 “ 堆 ” , 改 “ 堆 ” 为 “野鸡” 一 。 为避李世民的 “ 世民 ” 二字 , 改 “世” 为 “ 卿 ,
12、改 “ 民 ” 为 “ 人 ” 。 就连天上的 “ 观世音 ” 也被改为 “ 观音 ” 。 类似情况还 有改 “ 邦 ” 为 “ 卿 , 改 “ 盈 ” 为 “满”, 改 “启” 为 “开” , 改 “ 秀才 ” 为 “ 茂 才 ” , 等等 。 这类情况以后又发展到家长 、 师长及其它尊长姓名 。 有趣的是宋代知州 , 姓田名登 , 为避 “登” 字不准老百姓说 “ 点灯 ” 因 “灯” 与 “登” 同音 , 改 “ 点 灯 ” 为 “ 放火 ” 。 群众以 “只准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 ” 进行讽刺 。 西方文化里的名 讳主要是在笃信宗教的教徒们之间或面前不能随意提及他们所崇拜偶象的名字
13、 。 例如 上帝 。 、 耶稣基督等名字 。 所以 , 在英文中 , “上 帝 ” 一词 就有好几种说法 。 、 有关性和性行为以及与此有关事物的词语 。 由于长期的社会传统匀愤 , 在大多 数文化形态里 , 性器官和性行为被认为是粗俗 、 最见不得人的事情 。 尤其是在男女混杂 或公开场合 , 直接表述这类事情的言语都是要 避讳不用的 。 如 “ 月经 ” 一词 , 在汉语 中 , 常用 “ 例假 ” , 或 “ 不舒服 ” 来代替 。 而在英语里的委婉说法 更多 , 如 “ , , 周期 “, , 花期中 , “, , 忧郁的日子 , 等等 。 、 人体排泄行为 。 排泄器官及排泄物以 及
14、与此有关事物的词语也是严格的禁忌避 讳词语 。 它的名称在大多数语言中改用委婉词语 。 汉语中有关 “ 大便 ” 、 “小便” 的委 婉说法就有多种 。 英语中也有各式各样的说法来避免直说 “去厕所” 一类的事情 。 、 有关病 、 死及其它不吉利事物的词语也是一种主要的禁忌避讳词语 。 由于 一民时 间语言灵物崇拜的影响和人们避凶就吉的心理作用 , 对于恐怖 、 悲惨以及不 吉利的事 情 , 多数要用委婉词语来代替 。 如 “死” 字 , 在英语中 , 各种委婉说法有种左右 。 其它 , 如船家避讳 “ 住 ” 、 “翻” 、 “沉” 等不吉利的词 , 逢年 过节 时 , 人 们避 讳 “
15、输 ” 、 “ 光 ” 、 “ 完 ” 类的不吉利词语 。 二 、 语言交际层次半禁忌避讳词语的主要方面 。 半禁忌避讳词语是指在社会文化层次被认为是禁忌避讳词语 , 而在语言交际的具体 场合下又必须要用而不能替代的那些禁忌避讳词语 。 主姿有方面 、 由于语言交际的需要 。 例如表述排泄行为的词语在社会文化层次是严格的禁 忌语 , 但在询问幼儿一岁左右或医生询问病人病情时 , 则需照直表述 。 、 作为文学艺术作品中塑造人物的一种手法 。 在很多文学作品中 , 如红楼梦 水浒等 , 为了逼真的刻画某种类型的人物 , 作者使用了一些禁忌避讳词语 。 、 在语言交际发生冲突时常用的咒语 、 骂人
16、的脏话 。 从文明社会的道 德规范来 看 , 这类词语在正常语言交际中是严格禁忌的 。 但在人 们生气 、 发火或感到愤恨的时 候 , 总是有意的使用 这 些咒语 、 脏话 , 以表示或发泄自己的愤恨 。 这在汉语中 , 英语中 都有类似的词语 。 、 讲话者为了表达 自己的爱憎感情而使用的一些撼 避讳、司语 。 如鲁迅先 生 在 年写的 “ 范爱农 ” 一文中 , 就使用 了 “杀的杀掉了, 死的死掉了 , 还发 什么 屁电 报 ” 等词句来揭露和控诉反动派的卑鄙伎俩 。 这些字眼用在这里就显得爱憎分明 , 极 有份量 。 三 、 语言交际层次淮禁忌避讳词语的主要方面 。 准禁忌避讳词语是指在社会文化层次被认为是非禁忌避讳词语 , 而在语言交际的具 体场合下 , 又要慎重使用 , 甚至 不能使用 , 需要避讳和替代的词语 。 主要有方面 、 与语言交际者背景有关的词语 。 这方面典型的例子是 “ 再见 ” 这个词 。 “ 再 见 ” 是人们惯用的道别用语 。 但是 , 在公安千警释放犯罪人员时却是一个禁忌 。 航鹰的 小说 杜鹃里 , 李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