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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头晕正确诊断的 基础来自于临床 基本功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 仁济医院神经科 李焰生 概 述 v头晕是非常常见的临床症候，但不是单一的疾病， 其病因涉及神经内科、耳鼻喉科、普通内科及精神 科等多种疾病。同时，头晕作为一种主观感受，并 无确切的客观检查能用以明确诊断或鉴别诊断。 v因此，对头晕的正确诊断更多地是来自于临床，即 对头晕症状的正确界定、对临床表现特点的有效识 别、对不同头晕病因的正确掌握以及对各种辅助检 查手段的正确使用。 一、头晕症状的界定是正确诊断的 前提 v头晕是非特异的症状，受文化、教育、不同 地区的语言及个体经验的影响，患者对之描 述会各式各样，因此医生在问诊时必须使用
2、结构性问询方式，并适当加以引导，以尽可 能获得准确之描述。若患者确实难以描述， 则采用选择回答的方式以帮助判定。 一、头晕症状的界定是正确诊断的 前提 自1972年起，医学界统一将头晕划分为 v眩晕 v晕厥前 v失衡 v头重脚轻感 四种不同的症状 四种头晕症状的具体解释 v眩晕是特异性症状，指存在周围物体或自身明显旋 转的运动错觉或幻觉，主要病因是前庭系统功能障 碍。 v晕厥前是一过性“马上要失去知觉、要晕倒”的感觉 ，主要病因基本类同于晕厥。 v失衡主要是站立或行走时不稳、失去平衡控制的感 觉，与多种神经系统、内科疾病、精神类疾病有关 。 v头重脚轻感最无特异性，有头或身体浮动感，也可 为漂
3、浮感，其病因多样。 二、仔细问诊是正确诊断的关键 v很多临床研究证明正确的病史采集是临床诊 断的关键，通过问诊可以鉴别90%的患者的症 状是特异性的眩晕或是非特异性的头晕，也 可以明确约70%80%的眩晕的病因。 v在明确为眩晕或非特异性的头晕后，需要完 整地了解患者眩晕或头晕的临床特征。 眩晕问诊应特别注意的方面 （1）起病形式：突然起病多为前庭周围性病变 ，慢性或亚急性起病则多为前庭中枢性病变 。 （2）症状程度和伴随自主神经症状：前庭周围 性病变的眩晕程度多偏重且多伴明显的恶心 、呕吐；而前庭中枢性者则偏轻且伴随自主 神经症状轻或无。 眩晕问诊应特别注意的方面 （3）病程：良性发作性位置
4、性眩晕（BPPV）持续时间 数秒，多不超过1分钟；梅尼埃病、短暂性缺血发作 （TIA）和偏头痛相关眩晕多为数分钟-数小时；前 庭神经元炎和中枢性病变多持续数小时-数天；精 神障碍者的头晕多持续数周-数月。 v医生必须对各种疾病有比较好的认识，因为不同疾 病导致的眩晕持续时间绝非固定亦非诊断的重要依 据，其他的表现甚至更为重要。 眩晕问诊应特别注意的方面 （4）发作频度：单次发作者多为前庭神经元炎 或血管病，反复发作性眩晕应首先考虑梅尼 埃病或偏头痛；伴有神经系统其他表现的反 复发作眩晕应考虑为TIA；反复发作性位置性 眩晕应考虑BPPV。 眩晕问诊应特别注意的方面 （5）伴随症状：伴耳闷或耳痛
5、见于听神经瘤、中耳炎 、梅尼埃病；伴头痛见于偏头痛和听神经瘤；伴耳 鸣见于梅尼埃病、听神经瘤、迷路炎；伴听力减退 见于迷路炎、梅尼埃病、听神经瘤、周围淋巴漏、 卒中；伴面瘫见于听神经瘤、耳疱疹感染；伴失衡 见于卒中、迷路炎、前庭神经元炎；伴畏光畏声见 于偏头痛；伴局灶神经体征见于卒中、肿瘤和多发 性硬化。 眩晕问诊应特别注意的方面 （6）诱发及缓解因素：头位变化见于BPPV、前 庭神经元炎、肿瘤、周围淋巴漏、多发性硬 化；上呼吸道感染后见于前庭神经元炎；应 激见于精神性和偏头痛；耳压、外伤或持续 用力后见于周围淋巴漏。 二、仔细问诊是正确诊断的关键 v对非特异性的头晕，应特别注意患者的系统 疾
6、病史（高血压、糖尿病、各种心脏病、体 位性血压波动、服用药物、贫血、甲状腺疾 病等）、精神状态（抑郁、焦虑、躯体化障 碍等）及神经系统疾病（深感觉障碍、共济 失调、多系统变性等）。 二、仔细问诊是正确诊断的关键 v临床医生只要掌握了这些不同头晕或眩晕的 临床特点，并通过仔细的病史问询，就能对 绝大多数患者做出正确的诊断，而这些则是 任何辅助检查手段所无法获得的。 三、对不同头晕病因的掌握是正 确 诊断的保证 v既然头晕的病因涉及多系统，就要求各个不同专科 的医生具备多学科的知识，能对涉及眩晕或头晕的 多学科疾病有必要的掌握，减少诊断错误。 v如常规进行Dix-Hallpike检查，就可以避免将
7、大量 的BPPV患者误诊为颈性眩晕。 v了解所谓的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VBI）就是椎基底 动脉系统的TIA，就不会将大量长期头晕患者误诊为 VBI。 三、对不同头晕病因的掌握是正 确 诊断的保证 v临床医生必须了解头晕或眩晕的常见病因，而不能 仅对本专业的疾病有所了解。 v知道哪些疾病是最常见的眩晕病因、哪些疾病是非 特异性头晕的最主要病因，才能在繁忙的临床工作 中保持清晰的诊断思路和方向，迅速识别和诊断疾 病，避免因不能区分常见病和少见病而导致误诊、 诊断延误及过度检查。 头晕病因分析及统计 v一项研究分析100例头晕患者的不同症状的比 例，发现眩晕占54%、晕厥前占16%、失衡占 17%、
8、头重脚轻占16%。 v神经科耳科联合门诊统计812例连续患者的病 因，发现前庭周围性病因占64.7%（主要是 BPPV、复发性前庭病、前庭神经元炎和梅尼 埃病），精神心理性占9.0%，前庭中枢性仅 占8.1%，不明原因达13.3%。 头晕病因分析及统计 v对12项共有4536例连续患者的不同研究的系统分析 显示，前庭周围性病因占44%（BPPV占16%、前庭神 经元炎9%、梅尼埃病5%、其他14%）、前庭中枢性病 因占10%（脑卒中6%、肿瘤不到1%）、精神疾患占 16%、晕厥前占6%、失衡占5%、其他病因（药物、代 谢、感染、外伤等）占16%、病因不明占13%。 v对比在全科医生或专病门诊就
9、诊患者的病因，前庭 周围性最常见（43%对46%），非前庭非精神性病因 次之（34%对20%），精神性病因不少见（21%对20% ），前庭中枢性病因最少（9%对7%）。 头晕病因分析及统计 v我科头晕专病门诊对3270例连续门诊头晕患 者的病因分析，发现精神障碍性因素最多见 （占35.8%），前庭周围性病因其次（占 34.1%，其中BPPV占83.9%），系统疾病、药 物因素或诊断不明共占19.9%，而前庭中枢性 病因仅占10.1%。 三、对不同头晕病因的掌握是正 确 诊断的保证 v对比国内外的相关研究结果，可见前庭周围性病因 和精神障碍性病因是最主要的头晕病因，前者是眩 晕的首要病因，后者是
10、非特异性头晕的首要病因。 v在我国，两者所占比例高于国外资料，原因是因为 我国缺乏完善的全科医疗系统，大量的BPPV和精神 障碍性头晕患者未能得到及时正确诊断，导致其在 三级医院专病门诊中的比例特别高。 由上所述推断结论 v前庭周围性疾病（特别是BPPV）是最重要的 眩晕病因。 v精神障碍性疾病和系统疾病是非特异性头晕 最重要的病因。 四、针对性检查是正确诊断的支 持 v应对所有患者进行必要的体格检查。虽然在 门诊中无法开展完整的体检，但应针对性地 检查生命体征、心脏、脑神经、共济运动、 深感觉、听觉等。 v对所有眩晕患者或有体位相关性头晕患者均 应做Dix-Hallpike检查。 Dix-H
11、allpike试验 四、针对性检查是正确诊断的支 持 v对可能前庭周围性病变者应针对性进行前庭 功能和纯音测定。 v对怀疑前庭中枢性病变者则应进行神经影像 学检查，特别推荐MRI检查而非CT检查，因为 受骨质干扰，CT极难发现各种后颅窝的病变 。 四、针对性检查是正确诊断的支 持 v相反，不加选择地开展前庭功能或神经影像 学检查，不仅不能帮助诊断，反而会混淆诊 断思路，导致误诊。 v研究证明在不加区分的头晕患者与年龄匹配 的正常人群间，MRI、听力计及前庭功能等检 查的结果无显著区别，检查的阳性率不到1% 。 四、针对性检查是正确诊断的支 持 v许多临床错误诊断的根源恰恰就来源于没有 很好地问
12、诊却过度依赖辅助检查，同时对各 种辅助检查的特异性和局限性缺乏充分的认 识。 v如不对BPPV患者进行Dix-Hallpike检查，却 进行大量的颈椎影像学检查，然后用中老年 人常见的颈椎退行性改变来解释眩晕，想当 然地诊断为颈椎病或颈性眩晕。 四、针对性检查是正确诊断的支 持 v再如，不认真了解精神障碍性头晕患者的抑 郁、焦虑状态，却开展头颅CT、MRI或经颅多 普勒超声检查，然后用影像学所见的、老年 人群中常见的白质病变或腔隙梗死来解释眩 晕，甚至是随意地诊断为VBI。 五、注重更新知识是正确诊断的 源泉 v虽然头晕眩晕患者很多，但仍然有相当数量 的患者不能及时得到正确的诊断，有些还会 长
13、期不能确诊。因此，临床医生一方面应以 科学的态度实事求是地予以症状学诊断，绝 不随意地做出病因学诊断，另一方面又要积 极学习，不断更新知识，提高头晕的诊断水 平。 关于BPPV v近年来，有关头晕病因的研究取得很大进步，相关 的概念、诊断发生明显变化，值得各科医生重视。 随着对BPPV的认识提高，其诊断率明显提高，已成 为首位的眩晕病因。 v在10年前，我国很多医生不知道BPPV，也很少有医 生（特别是非耳科医生）诊断该病，但自神经科医 生学会诊断后，许多医生可以诊断数百例BPPV。这 并非表示该病在我国流行，而只是反映我们长期以 来缺乏对该病的认识。 关于偏头痛与眩晕 v虽然以往已发现儿童期
14、阵发性眩晕与偏头痛有关， 也发现偏头痛患者到老年可以表现为眩晕而非头痛 ，并称之为偏头痛等位症,但对眩晕与偏头痛的关系 认识不足。 v近年来的研究发现头晕患者中约30%有偏头痛史，偏 头痛患者中也有约30%有头晕或眩晕，两者的相关性 远超过与其他疾病或症候的相关性。 v偏头痛患者的晕动症患病率是普通人群的9倍。以往 所称的良性发作性眩晕或前庭性梅尼埃病（不伴随 听力或神经系统症状）也被认为就是偏头痛。随着 偏头痛性眩晕诊断标准的推广，越来越多的患者被 发现。 关于VBIPCI v一些传统的认识和诊断概念则因病因研究的进展而 被认为是错误或含糊不清的，已被淘汰。 v如我国长期以来将大量中老年人的
15、慢性头晕或眩晕 诊断为VBI，并想当然地认为VBI是即非正常但又未 达到缺血标准的一种状态，但国际的缺血性脑血管 疾病分类和国际疾病分类均无VBI。 v我国的专家共识也建议VBI就是后循环系统的TIA而 绝非单独且特异的疾病。希望广大医生积极学习， 尽快淘汰这种“垃圾桶”诊断。 关于颈性眩晕 v颈性眩晕为不少医生所用，但对该诊断定义的准确 性、诊断标准的可靠性都缺乏认真的临床研究，许 多是用假设来代替临床证据甚至为证据所反对。 v其实转颈导致头晕或眩晕的病因很多，几乎各种眩 晕疾病都会在转头转颈时加重。 v转颈可以刺激颈动脉体、颈动脉和椎动脉血管、颈 部肌肉筋膜（负责头颈部深感觉），而且临床上
16、转 颈的同时几乎毫无例外地会引起转头，无法排除视 觉和前庭感觉受刺激。 关于颈性眩晕 v最保守的理论也认为转颈时的眩晕（更多的 是头晕和不稳）与颈部疾患（肌筋膜炎症） 所导致的深感觉异常有关，而绝非所谓“椎 间盘突出刺激颈交感链”。眩晕可以伴有颈 痛，可以与头外伤、挥鞭样损伤、颈椎疾病 相伴随，有些患者可在理疗后戏剧化改善， 但这些现象却无法令人信服地相信眩晕的机 制是“颈”而非其他可能。 关于颈性眩晕 v目前的有关颈性眩晕的研究均存在诊断无法 核实、没有特异诊断方法、无法解释大量的 临床不一致性等弱点，故国际上不再推荐使 用这种含糊不清的定义和诊断 。 结 束 语 v总之，头晕或眩晕的正确诊断主要依据于临 床，依据临床医生对头晕症状的正确界定、 对临床表现特点的有效识别、对不同头晕病 因的正确掌握以及医生具备的多学科知识和 经验，靠的是临床基本功。必须针对性开展 相关辅助检查，忽视临床而仅依赖辅助检查 恰恰是许多误诊的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