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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言文字应用 2000 年第 2 期(总第 34 期) 汉语言文字应用面面观 陆 俭 明 提要 在这世纪之交, 作者全面回顾、 评价了汉语言文字应用的研究工作, 意见中肯, 简明扼要。这对下世纪语言文字应用研究将有所裨益。 Aspects of Language Use in China Lu Jianming Abstract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has made an overall and pestinent review and ap - praisal of the research work in applied Chinese linquistics
2、. What he has expounded here will certainly be of great benefit at a time when the new century has just come, especially to our future work. 5语言文字应用6是由国家语委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主办的, 是我国国内唯一专门发表反 映有关语言文字应用, 特别是汉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成果和研究信息方面文章的学术刊物。自 1992 年创刊以来, 积极组稿, 不断调整、 开发栏目, 逐步实行编辑的规范性, 以与世界接轨, 发 表了一系列高质量的学术论文, 已成为汉语言文字应
3、用研究的一个重要阵地, 对推动和引导汉 语言文字应用研究起了积极作用, 赢得了国内外语言学界的好评, 被许多高校和研究机构定为 语言学方面的核心刊物之一。 语言文字应用, 或者说语言文字应用研究, 到底应包括哪些内容, 目前并无定论。就我国 汉语言文字的研究和应用情况来说, 汉语言文字的研究和应用大致包括以下一些方面: 推广普 通话; 汉语规范化; 制定和不断完善汉语拼音方案; 汉字简化与规范化; 语文教学; 对外汉语教 学; 中文信息处理; 不同领域的语言研究( 如法律语言研究、 诗歌语言研究、 戏曲语言研究、 新闻 语言研究、 广告语言研究以及礼貌语言研究、 公关语言研究等) ; 文化语言
4、研究; 语言心理研究; 语言认知研究; 儿童语言习得研究; 失语症研究; 辞书编纂及其研究; 汉外双语研究以及语言测 试研究和术语标准化研究, 等等。20 世纪下半叶, 可以说是人类社会又一个大的转折时期, 即 从工业时代步入信息时代。可以预见, 进入 21 世纪之后, 20 世纪后期开始建立起来的信息高 速公路将通遍全球, 世界的距离将越来越短, 各国间的交流将更为频繁。这将使语言研究与语 言文字应用研究以及语言教学对一个国家的经济、 文化、 科技、 教学, 乃至政治产生越来越重要 #4# 语言文字应用 的影响和作用。上述汉语言文字的应用研究的方方面面,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 特别是 80 年
5、代 以来都有不同程度的进展, 也取得了不同程度的研究成果。现在正处于世纪之交, 在进入 21 世纪的时候, 扼要回顾、 评价汉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方面的进展情况, 这对 21 世纪进一步加速汉 语言文字应用的研究会有所裨益。 11 推广普通话的工作已进行了将近五十年, 有成绩, 但发展极不平衡) 阶段发展不平 衡, 存在着时紧时松的现象; 地区发展也不平衡, 有的省份和地区( 如福建、 上海) 做得好, 有的 地区( 如广东、 山东) 做得差些。 汉语拼音方案制定至今也已有 40 多年了, 其中也还有需要改进和完善的地方, 突出的如 / y 0字母的问题。 21 汉语规范化以及汉字简化与规范化,
6、自 50 年代至今, 国家语委( 前身是文改会) 一直在 进行此项工作, 发布了不少有关汉语言文字规范化的法规。总的当然还是应该肯定的, 但问题 也不少, 主要是制定人的主观意识太强了一点, 广泛听取意见不够, 某些方面可以说有点/ 急功 近利0, 考虑不全面, 缺乏一定的科学性。今后当然得继续贯彻执行国家语言文字工作的方针 政策, 做好现代汉语和现代汉字的规范化、 标准化工作。不过, 语言文字的规范化、 标准化应该 有一定的弹性, 不宜随便立法, 更不能搞强迫命令, 主要靠引导。 31 关于中小学的语文教学, 从 1996 年开始, 社会各界意见纷纷。从大学生的情况看, 语 文水平和语文修养
7、呈现每况愈下的趋势, 让人感到忧虑, 以致要考虑在大学普遍开设/ 大学语 文0课。从小学, 到中学, 到大学, 这是一条教学长河; 大学是下游, 中小学是上游。上游能源源 不断地供给清澈的河水, 才能保证下游不但水质好, 而且水流宽广。中小学语文教学质量的好 坏直接关系到大学生乃至整个社会的语文水平。造成语文水平下降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板子 光朝中小学语文老师身上打显然是不公平的。如何不断改进中小学的语文教学, 不断提高中 小学生的语文水平, 这是摆在语言研究界和语文教学界的一个重大研究课题, 其中必须进行一 些基础性的研究工作, 譬如说小学一年级要学多少汉字、 哪些汉字、 孰先孰后、 复现率
8、多少? 要 学多少词语、 哪些词语、 孰先孰后、 复现率多少? 这都需要研究。要有科学性, 要考虑小学生、 中学生的实际情况和学习规律, 不能简单地跟着形势转, 更不能凭拍脑袋来作决定。 41 对外汉语教学从 80 年代, 特别是从 1992 年以来, 逐渐进入蓬勃发展的时期。/ 对外汉 语教学0已逐渐作为应用语言学的一个分支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 已有不少研究成果, 并初步 建立了被定为国家级标准化考试的/ 汉语水平考试0( HSK) 。语言文化具有一种潜在的、 不可 忽视的影响力。对外汉语教学的发展对扩大我国在国际上的影响、 推广中华文化、 促进中外友 好合作关系, 起了积极的无法估量的作用
9、, 同时也极大地促进和推动了汉语本体研究。对外汉 语教学大发展, 是件大好事。但就目前情况看, 各地区、 各学校更多的是把对外汉语教学当作 摇钱树, 而并不认真对待。目前, 对外汉语教学的教师队伍水平不一; 所用教材随意性很大, 没 有统一规范, 不少教材缺乏科学性; 对于一个初学汉语的外国学生来说, 一年级到底要他学习 掌握多少个汉字、 哪些汉字, 多少个词语、 哪些词语, 多少语法点、 哪些语法点, 教材编写者和教 员大多心中没有底。这就使各校各单位的对外汉语教学质量参差不齐。/ 对外汉语教学工作 是国家和民族的事业0( 教育部陈至立部长在第二次全国对外汉语教学工作会议上的报告) , 各
10、级领导和广大教师对此必须有足够的认识。我们即将进入 21 世纪。为了进一步提高对外汉 语教学的质量, 推动对外汉语教学健康发展, 在这世纪之交, 有必要在总结我国对外汉语教学 的基础上, 认真思考并加强我国对外汉语教学的基础研究, 在字、 词、 语法要点等方面制定必要 #5# 2000年第 2期 的统一的规范。研究工作应紧紧围绕/ 怎样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让外国学生尽快学好汉语0这 么一个问题展开。这既是从事对外汉语教学的老师们的事, 更是语言学家们所应承担的科研 课题。 51 中文信息处理的研究, 由于计算机学界和语言学界自 80 年代以来逐步结合, 取得了可 喜的成绩。我们已基本上解决了/
11、字处理0( 汉字输入和显示) 的问题, 初步解决了/ 词处理0( 中 文自动分词、 词性标注) 的问题, 在语音识别和语音合成方面也已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但离开 信息科学发展的需要以及广泛应用到信息时代的社会生活中还有相当大的距离。现在, 语言 学( 具体说现代语言研究) 的滞后, 已严重影响着信息工程科学的发展, 语言研究已成为信息工 程科学发展的瓶颈。就中文信息说, 眼下特别要加强词汇句法语义研究, 集中精力解决好/ 句 处理0问题。现在句处理有多种途径和方法 ) 有基于句法规则的, 有基于概念网络的, 有基 于语料库统计的, 有采用概率语法的, 等等。各种途径和方法可以各显神通, 但一定要
12、注意互 相吸取, 取长补短。此外, 在中文信息处理方面, 目前大多偏重于工程研究, 理论研究不多。今 后, 工程研究与理论研究都需进一步加强, 并需互相配合与协调, 争取在不太长的时间里, 中国 在中文信息处理, 乃至自然语言理解和处理方面, 能居世界领先地位。 61 不同领域的语言研究和文化语言研究, 即一般所谓的社会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 本世 纪 30 40 年代, 我国就有少数学者开展有关这方面的调查与研究, 罗常培的5语言与文化6就 是这方面的代表性成果。但严格意义上的现代社会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的研究, 是从 80 年代 开始的。至今虽已相继发表、 出版了一批论著, 但还属于起步阶段,
13、 基础相当薄弱。社会语言 学和文化语言学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有必要加强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特别像法律语言研究有很 重要的现实意义。但它们的研究都必须建立在领域语言和社会文化广泛而深入的调查的基础 上, 这除了需要投入一定的人力, 让更多的人来关心, 来参与外, 更需投入一定的财力, 并加强 该学科的知识积累, 使社会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得到更好的发展。 71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 在我国, 语言心理研究、 语言认知研究、 儿童语言习得研究、 失语 症研究等, 直到 70 年代末 80年代初, 才逐渐受到重视。近 20 年来也有一定的研究成果。这 四方面的研究不仅有重要的实用价值, 更有重大的理论
14、意义。但是, 我国在这些方面的研究相 当薄弱, 研究队伍还是比较小, 相关的学科之间沟通也很不够, 研究资料、 研究成果共享也不 够, 研究手段也还不够先进, 研究还只局限在少数课题上, 许多领域( 如话语篇章的理解、 个体 语言的产生、 语言与大脑的关系、 言语交际的心理机制等) 尚未涉足。随着信息科学技术和医 学、 心理学、 教育学的发展, 语言心理研究、 语言认知研究、 儿童语言习得研究、 失语症研究等将 会得到进一步的重视和发展。这其中一方面需要吸取国外有关的先进理论和方法, 更需要作 实实在在的调查, 特别是跟踪性调查。 81 辞书编纂, 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 而且延绵不断。本世纪
15、后半叶我国辞书编纂的一 个很大进步就是用白话文来对字、 词进行注释, 而且编纂出版了一批高质量的语文与百科辞 书, 无论在收字、 收词上, 无论在编排检索上, 无论在注音释义上, 应该说比以往的辞书都有较 大的超越; 辞书出版总数大约在 6000 种以上, 也大大超过前 50 年。不过也不能不指出, 在收 词和注释上也都还存在着不少问题。拿注释来说, 一般都很少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从学习者 的角度, 特别是从中小学生的语文学习和外国人或外族人汉语学习的角度来考虑, 以致造成某 些误导。此外, 由于受经济利益的驱动, 80 年代以来也出版了不少内容重复、 粗制滥造、 甚至 剽窃的辞书, 这虽已引起
16、有关部门的严重关注, 受到学术界、 出版界的严厉批评, 但情况未见根 #6# 语言文字应用 本转变。 91 汉外双语比较( 或对比) 研究, 无论对语言教学或语言翻译, 以及机器翻译都有很重要 的实用价值。80年代以来有所开展, 但由于双语比较研究的开展有赖于研究者对汉外两种语 言都得有较好的掌握和较深入的研究, 而符合这种要求的人才实在太少, 所以在双语比较研究 方面很少能见到有高质量的研究成果。汉外双语比较研究需要加强, 但首先要培养汉外两种 语言都有较高修养并有志于从事双语比较研究的新人。 101 语言测试研究, 在 80 年代后, 特别是进入 90 年代后有所开展, 但由于起步晚, 缺乏经 验, 目前可以说还处于摸索阶段。语言测试对推动和提高语言教学, 包括对外汉语教学和汉族 人的语文教学、 普通话教学, 有重要意义, 今后需大大加强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111 术语标准化研究工作, 在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的领导下, 广泛发动科技界的 学者专家, 一直在积极而审慎地进行, 并卓有成效, 对促进我国科学技术的发展起了很好的作 用。今后需继续本着积极、 审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