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能源与粮食安全的困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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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新技术新产品 2008年8月 34 产 经编辑邮箱：chuangxincj 生物能源与粮食安全的困局 逸 明 百元油价说起 在众多因素影响和刺激下，国际原油价格 自2001年以来走出了一轮波澜壮阔的牛市行 情。2008年初，油价破百且稳稳站在百元上 方。许多人认为原油价格在未来半年乃至一年 内将继续走高。 首先，从原油供需来看，生产国在市场中 的地位越来越强大。OPEC成员国的行动步调 比上个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时要一致许多，完 全可以通过调节产量应对需求。原油供给偏紧 的格局将持续存在，这说明“原油长期供给” 的“储采比”近30年来并未出现明显回落，甚 至比上世纪70年代初还略有提高，这

2、要归功于 勘探力度的加大。实际上后期勘探的储量多数 开采难度很大，甚至有些储量预计开采成本都 要达到45美元/桶，与现在中东产油国数十乃至 数百美元/桶的开采成本不可同日而语。 同时，上世纪末全球剩余产能量开始急剧 下降，相当于上世纪70年代初1200万桶/天 的剩余产能，目前300万桶/天的剩余产能的 确偏少。如果再因“地缘政治”导致某产油 国产量下降，那么全球原油供应中断可能就 会随之降临。 从能源区域分布看，首先OPEC产油国的 储量占比超过60%。OPEC的政策很大程度上受 到第一大产油国沙特阿拉伯影响。沙特由 高油价的抑制者转变成高油价的支持者，极大 地影响了2006年下半年至200

3、7年的油价走势。 其次，南美第一大产油国委内瑞拉自其总 统查韦斯上台以来积极推行石油国有化和销售 多元化政策，努力摆脱“为美国做嫁衣”的地 位。而产油大国俄罗斯也致力于推行强势能源 外交政策。产油国一致对外的强势能源政策， 促使消费国对于产油国的外交和经济争夺，同 时也逐渐形成产油国和消费国两大政治阵营。 原油价格中的政治因素越来越重要。 在次贷危机影响下，美国经济陷入衰退边 缘。美国政府放任美元走软，如此只有提高标 价，才符合OPEC及其他产油国的利益。目前 美元走低对原油价格的推升作用远大于消费预 期降低对油价的抵消，即油价对消费需求的敏 焦 点 感性降低，对汇率变 化则更加敏感。 由 此

4、 ， 世 界 需要替代能源。 生 物 能 源 的兴起 即 便 除 去 汇 率 因 素 的 影 响 ， 国 际原油价 格 也 约 在 7080美 元 / 桶 之 间 ，这个价格 相对2001年 油价上涨刚 刚起步时的 20美元/桶 来说，已高 出许多。原 油价格的大 幅上涨，对 主要原油消费 国来说的确产生 不小压力。 在之前的每次石油危 机中，替代能源，诸如太 阳能、核能、潮汐等都会 被提出来。但在大规模应 用上，技术上始终无法突 破，而且成本过高、性能 较差。 此外，绝大部分交通 工具的主要动力还是来自 原油的产成品。如果主要 交通工具所使用的动力系 统不变，则对原油的需求 中国新技术新产品

5、 2008年8月 35 巴西发展甘蔗乙醇 巴西是世界上发展燃料乙醇最早的国家之 一。在上个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中，巴西政 府根据自己原油资源匮乏的国情，制定了发展 燃料乙醇替代原油的能源战略。巴西的“国家 燃料乙醇计划”以法令形式推行，1993年将 22的燃料乙醇掺入到汽油中，到2002年这个 比例提高到25。燃料乙醇产量也不断增加， 从1976年48万吨上升到1990年953万吨。之后 燃料乙醇的产量以每年4的速度增长，目前可 以提供该国13的能源消耗。 巴西用于生产燃料乙醇的主要原料则是该 国产量最大的甘蔗，且技术相当成熟，成本非 常低廉，约合0.75美元/加仑。目前原油价格 维持高位，

6、自然刺激巴西厂家用更多的甘蔗生 产燃料乙醇，而产糖的甘蔗减少，也有利于支 持糖价。 中国“尴尬”的能源处境 尴尬一：政府抑制油价上涨，消费并 不减少 有人曾认为国际原油价格从60美元涨到100 美元以上，对国内消费影响并不明显。原因是 国家这只“看得见的手”直接、间接地干预油 价。2006年下半年开始至今，原油价格又一轮 急剧上涨过程中，国内成品油价格仅在2007年 11月上调过一次，上调500元/吨。按1吨原油 约7.3桶，国际原油上涨约365美元/吨，再按1 美元换7人民币的汇率测算，则上涨约2555元 /吨。500元的上调，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尴尬二：节能降耗缺乏驱策力 我国能源的使用特

7、点是能耗高、排放大。 提出“节能降耗”的国策是高瞻远瞩的。但国 内能源价格被人为压低，靠什么驱策企业来提 高技术降低能耗呢？创新型节能产品的成本远 高于直接用煤、电、油，又靠什么驱策社会去 应用呢？目前推行价格市场化，或者调高成品 油价，又面临CPI大幅上涨，通货膨胀加剧、扩 散的危险。 尴尬三：财政遇到巨大压力 国际原油价格涨1美元则国家为进口原油 要多支出约14亿美元。按2006年下半年至今上 涨60美元计算，国家要多支出约840亿美元， 约合5880亿人民币，由此要承受巨大的财政压 力。推行替代能源也势在必行。 焦 点 Focus 也就不会有太大变化。 这样，除了燃料乙醇可以在交通工具动

8、力 领域替代原油产成品之外，其他的替代能源基 本上很难做到这一点。不是储量有限，就是转 化成本高。而且燃料乙醇可以在植物中 炼取，那么淀粉和纤维素含量较高的 农作物也可以炼取，且这些农作物也 可大规模种植，为大规模生产燃料乙 醇提供原料。 美 国 发 展 玉米乙醇 美 国 提 倡 用 玉 米生产燃料乙醇。美 国玉米基本上都是转 基因品种，加上种植 面积扩大，近年来玉米 产量增加迅速。 美 国 新 能 源 法 案计划到2015年，一 半以上新出产的汽车，必须 能使用生物油料比例达85% 的混合汽油。到2022年 ，燃料乙醇用量将达到 3 6 0 亿 加 仑 。 而 美 国 2006年乙醇产量才

9、51.44亿加仑。360 亿加仑大约是这个产 量的7倍。虽然，美 国也曾提出利用其他 植物生产燃料乙醇， 但玉米乙醇仍将是大 部分。 最近一年，美国的 燃料乙醇产量迅速扩张 ，共计148.56亿加仑 /年的产能正在运转或 在建。到2009年8月， 美国计划再建加工厂71个，增加66.47亿加仑的 产能。另外68个加工厂也计划增加53.75亿加仑 的产能。 产量增加、法案推出、产能扩张会形成对 于玉米的需求。且其副产品玉米酒糟是很 好的饲料，价值很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只 要原油维持高位，美国就有动力继续推行燃料 乙醇，玉米高价运行的可能也就较大。 中国新技术新产品 2008年8月 36 产 经

10、编辑邮箱：chuangxincj 燃料乙醇触及粮食安全 国际上，已把解决能源紧张的矛头指向了 “燃料乙醇”。欧盟有生产计划，印度也想用 5的甘蔗生产燃料乙醇。那么真的没有别的 能源可以替代了吗？实际上多数替代能源的技 术不适合大规模应用，更加难以推广到主要交 通工具上。中国富煤，当然可以用煤转化成液 态能源，比如二甲醚、甲醇等，但这需要大量 投入，一时难以形成生产规模，且成本也不算 低。同样，开发纯电力或混合动力汽车并大规 模使用，单研究投入就异常庞大。 如此，中国也不得不用燃料乙醇替代部分 成品油。即便原油价格回落，财政压力减轻也 需要将燃料乙醇替代战略发展下去。因为在国 际政策对垒中，原油

11、价格并非完全由纯经济力 量决定，很有可能回落而后复涨。如果因回落 而放松能源安全问题，显然是不明智的。 国家三、四年前就重点扶持四家公司 华润酒精、河南天冠、丰原生化和吉林乙醇生 产燃料乙醇。原料来自国家储备仓库中的小 麦、玉米，都是陈化粮。这些粮食已经无法食 用，但又不能浪费，用于生产燃料乙醇一来可 以消化陈化粮，二来可以解决能源紧张。可是 经过几年，陈化粮消化完以后，国家“有效储 备粮”的数量浮出水面。非常低的“有效储备 量”立刻触动了“粮食安全”的神经线。这样 一边是能源紧张，一边是粮食安全，中国陷入 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燃料乙醇需求并不支持国内粮类农 产品价格上涨 美国大力扶持燃料乙醇

12、生产的发展，致使 农产品表现出能源属性。生物能源打开了农产 品新的需求空间，一时间农产品成为关注的焦 点。这也是国际市场上这波农产品牛市的一个 主要原因。 但国内过度关注燃料乙醇对农产品的需求 而热炒，则不太合适。实际上国内的燃料乙醇 的需求并不支持国内粮类农产品价格上涨，因 为国内燃料乙醇业并没有太多生存空间，亦即 没有利润。就算重点企业也是靠国家补贴才能 生存下来的。 首先，燃料乙醇主要应用乙醇汽油，即按 一定比例掺到汽油中。但成品油市场为三家国 企垄断，垄断巨头有很强的议价能力。目前这 些企业有很大的成本压力，需要燃料乙醇替代 部分成品油降低成本，从而节省支出。销售价 格上不去，自然也就

13、没有什么利润了。 国内约3.3吨玉米产1吨乙醇，玉米价格在 1500元/吨时，原料成本4950元，算上加工、 焦 点 中国新技术新产品 2008年8月 37 脱水、销售等费用1000元，则成本都要5950 元，与燃料乙醇前一段时间4500元/吨的销售价 格相差甚远，每吨乙醇需要补贴两千元。 其次，生产技术很落后。相比之下，美国 2.8吨玉米就能生产1吨燃料乙醇；美国生产1吨 燃料乙醇仅耗水1.8吨，而中国却要12吨。如 此，通过改变生产技术来降低成本，短期也不 太可能。如果任由燃料乙醇项目盲目上马，不 利于节能减排，反而造成环境的压力增加。 再次，“有效粮食储备”紧张导致政策调 控。2006年

14、陈化粮消化完毕，结果粮食库存下 降到十年来的最低点。以玉米为例，4000万吨 库存仅够饲料用半年，这还是连续四年丰收的 情况下，如果以后一两年出现灾情，则粮食供 应岌岌可危。不论如何，“粮食安全”的神经 线被触及，燃料乙醇项目只得暂停。 说燃料乙醇的需求不支持粮价大幅度上涨 更多是因为前两点，而不是政策。试想，如果 这些项目继续上马，项目建成生产时就会形成 很强的需求，价格一时间大幅上涨。但并不是 每个项目都能拿到补贴，当生产出的产品不能 赚钱，那么生产越多亏损越多。即便出口也无 法和巴西等国的低成本乙醇竞争，美国的生产 利润并不高，但成本也不大，由此出口只能是 少亏一点。其后很多项目就会停产

15、，大量乙醇 放在库中，也是对粮食的极大浪费。对粮食的 需求也会减少，同时由于价格刺激农民增加种 植，扩大生产，产量增加，价格自然大幅下 跌，这将极不利于粮食生产。政策应该对这些 项目进行调控，对燃料乙醇的发展，粮食的生 产都有好处。 非粮作物燃料乙醇将是发展方向 国家未来一定会推行多元化能源结构战 略。对于燃料乙醇，只能发展“非粮作物燃料 乙醇”。非粮燃料乙醇的重点会在“木薯乙 醇”和“纤维素乙醇”。 目前较成熟，且已能大规模生产的是“木 薯乙醇”。中粮集团已有一个木薯乙醇项目成 功生产。最要紧的是木薯乙醇有相当优势 成本低廉，每吨木薯乙醇要比玉米乙醇低2000 元左右，且效率更高，极具经济性

16、。同时，木 薯生命力很强，基本上不需要管理。 广西、云南是木薯的主要产区。广西农业 发展规划提出：2008年广西木薯种植面积要 达到750万亩，产鲜薯1000万吨，可产150万 吨乙醇。产量是没有问题。木薯乙醇的生产 设备2007年也有上马，未来还有更多项目建 成或上马，这样就会有更大产能，生产更多 燃料乙醇。 不过木薯不是没有缺陷。根据笔者了解， 木薯对于地力消耗很大，种植木薯后3年内很 难种植其他作物。我国木薯的主要产地是广 西、云南，而这两地又是甘蔗的主要产地。这 就意味着木薯、甘蔗“争地”的可能。广西耕 地少，绝大部分用于种植甘蔗，就连山地、坡 地也不例外。可以说广西已无更多耕地能用于 甘蔗种植。木薯种植的推广很可能会在山地、 坡地，这一部分就会和甘蔗争地。这对糖价来 说倒是一个较长远的利好，能成为支撑糖价的 因素之一。 “纤维素乙醇”的主要原料就是桔梗，也 包括甘蔗。美国对桔梗等纤维素生产燃料乙醇 有不菲的投入。近来，美国也成功地在实验室 中降低了该法生产燃料乙醇的成本。不过到大 规模推广还尚需时日。至于中国只能说还在试 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