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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论文化权利与文化公平李军鹏 一 文化权利的公平性及其保障措施文化权利是人人享有的基本权利之一。人的文化权利包括人人有参与文化生活的权利；享受科学进步及其应用产生的福利的权利；作者对其本人的任何科学、文学或艺术作品所产生的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利益，有享受保护的权利；科学研究和创造性活动所不可缺少的自由，等等。 世界人权宣言第二十七条规定：“人人有权自由参加社会的文化生活，享受艺术，并分享科学进步及其产生的福利。 ”“人人对由于他所创作的任何科学、文学或美术作品而产生的精神的和物质的利益，有享受保护的权利。 ”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第十五条第一款规定：“本公约缔约各国承认人人有权：（甲）参
2、加文化生活；（乙）享受科学进步及其应用所产生的利益；（丙）对其本人的任何科学、文学或艺术作品所产生的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利益，享受被保护之利。 ”1文化权利的核心是公平性。文化公平是指人人都拥有平等享受文化资源的机会和权利，每个人所特有的文化需求都能得到满足，这种机会和权利不受性别、种族、身份、阶层等因素的影响。 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第二条第二款规定：“本公约缔约各国承担保证，本公约所宣布的权利应予普遍行使，而不得有例如种族、肤色、性别、语言、宗教、政治或其他见解、国籍或社会出身、财产、出生或其他身份等任何区分。 ”2 李军鹏，国家行政学院教授，博士。1 胡志强编：中国国际人权公约集 ，中
3、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 年版，第 78 页。2 同上，第 23 页。127文化权利的公平性包括如下内容：第一，平等享有公共文化服务的权利。每个公民都有平等享有图书馆、文化馆、博物馆等各种公共文化基础设施，平等享受公益性文化服务的权利。第二，平等享有科学文化进步的权利。每个人都能随着技术的进步而享受文化进步与创新的成果，如轻松接触世界文化遗产，很快看到各种科学出版物和期刊，充分享受网络文化，等等。第三，平等享有参与文化生活与文化创造的权利。公民有平等参与社会文化生活的权利，这种参与是公民按照自己的意愿与审美需求抒发自己情感的自由选择，公民通过参与各种文化活动而获得精神文化的满足并促进自身的
4、全面发展。公民还能发挥自身的文化主体作用，进行文化创造，并享有保护自己创作的文学、科学或艺术作品的精神和物质利益的权利。第四，平等参与文化政策的制定、执行和评估的权利。公民参与公共文化事务的管理是实现其文化权利的前提，公民不仅要参与文化事务的决策，而且还要监督公共文化政策的执行，对公共文化服务的绩效进行评估。实现文化权利的公平性，必须有一系列相应的保障措施。 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指出，要确保文化权利的充分实现，各成员国应采取各种必需的措施。世界各国在确保文化权利实现的过程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大对文化事业的资金投入，促进文化发展和大众的文化参与；加大文化基础设施建设力度，确保文化服务
5、数量的增长与人们更便捷地接触文化，如出版更多的书、建立更多的图书馆与博物馆、拥有更多的电视机、发行更多的报纸和杂志等等；促进文化多样化与文化自由，促进文化认同；国家有义务尊重个人主张和发展他或她所喜欢的文化方向，包括语言、宗教、传统和习惯的权利；保护和展示文化遗产；立法保护艺术创造与表演自由，确保个人自由创作文化产品的权利；通过博物馆、音乐会、剧院、图书馆等自由地利用这些作品的权利；促进文化艺术领域的专业教育等等。二 我国文化公平的现状分析实现文化权利、促进文化公平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首先，享受文化权利是人的全面发展的本质要求，切实保障和实现公民的文化权利，是贯彻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的具体体现
6、。其次，文化权利是现代公民的基本权利，社会成128员是否能公平享有文化权利、是否能公平占有并享用文化资源是和谐社会的重要标志。再次，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信息、知识和文化日益成为社会生产发展的核心要素，平等享有文化权利成为人的全面发展的关键要素，也是积累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的重要途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政府在推进文化公平方面做出了一定努力，我国文化公平有了一定进展，如广播人口覆盖率从 1989 年的 73上升到 2005 年的94.5，电视人口覆盖率从 1989 年的 77.9提高到 2005 年的 95.8。 1但是，与我国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相比，我国的文化服务与文化公平还是一个亟待解决
7、的问题。当前，我国文化公平形势不容乐观，主要存在如下问题：（一）我国公民的文化权利实现度还比较低主要体现在休闲与文化支出占居民最终消费支出的构成比重偏低。2005 年，我国城镇居民用于娱乐文化用品与娱乐文化服务的支出占消费性支出的比重仅为 6.62，而 19912002 年，韩国、日本、加拿大、美国、荷兰、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居民最终消费支出构成中，休闲与文化支出的比重分别为7.68、9.65、10.87、9.62、11.04、12.70和 12.26。 2我国公共文化基础设施较为缺乏，无法保证公民平等、便捷地享有文化资源，如纽约有图书馆 204 座、博物馆 150 座；东京有图书馆 194 座
8、、博物馆 160 座 3；而北京2005 年仅有公共图书馆 25 座，博物馆 34 座；上海仅有公共图书馆 28 座，博物馆 25 座。 4（二）文化发展中存在地域间、城乡间、阶层间的不均衡发展，出现了地区间的“鸿沟” 、城乡“二元结构”与阶层间的“差序结构”表现为中西部文化发展明显滞后于东部地区，农村文化发展滞后于城市，贫困阶层的文化边缘化等等。 从地区文化差异的角度来看，我国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发达地区与不发达地区存在较大的文化差异。如 2005 年，东部地区城镇居民家庭平均每人教育及文化娱乐服务支出为 1438.92 元，而西部地区仅为960.92 元，仅占东部地区的 23 左右（见表
9、1） 。又如，2005 年北京市城镇居民家庭平均每人文化娱乐服务支出为 584.43 元，而新疆仅为 102.33 元，仅占北1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6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346 页。2国家统计局编：国际统计年鉴2005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214215 页。3厉有为：城市现代化指标体系探讨 ，红旗出版社，2001 年版。4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6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862 页。129京的 17.51左右（见表 2） 。项目 东部地区 西部地区 东北地区平均每人消费性 9922.42 6963.54 6835.46教
10、育文化娱乐服务支出 1438.92 960.93 822.10表 1 东部、西部及东北地区城镇居民家庭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支出（2005 年）单位：元数据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6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352 页。地区 消费性支出 教育文化娱乐服务 文化娱乐用品 文化娱乐服务全国 7942.88 1097.46 280.21 245.93北京 13244.20 2186.55 677.36 584.43广东 11809.87 1669.09 353.93 559.22上海 13773.41 2272.76 647.16 489.44浙江 12253.74 184
11、9.73 412.50 464.54广西 7032.80 998.87 250.92 219.82甘肃 6529.20 942.75 257.10 179.76陕西 6656.46 1081.92 210.97 169.13宁夏 6404.31 769.97 219.56 162.11新疆 6207.52 741.35 182.77 102.33表 2 全国各地区城镇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2005 年）单位：元数据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6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358363 页。从阶层文化差异的角度来看，我国存在着不同阶层文化享受的明显差异，贫富阶
12、层之间的文化不公平程度较高。如 2005 年，城镇居民家庭中最低收入户用于文娱用品的支出仅为 43.28 元，而最高收入户为 874.88 元，最高收入户为最低收入户的 20 倍（见表 3） 。130项目 总平均最低收入户（10）低收入户（10）中等偏下户（20）中等收入户（20）中等偏上户（20）高收入户（10）最高收入户（10）消费性支出7942.88 3111.47 4295.35 5574.32 7308.06 9410.77 12102.51 19153.73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支出1097.46 363.61 518.77 720.40 985.68 1336.77 1700.23 2
13、907.99文娱用品支出 280.21 43.28 84.41 152.45 236.60 364.93 493.01 874.88表 3 城镇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支出（2005 年） 单位：元数据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6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350351 页。（三）公共财政对公共文化事业投入不足目前，我国对公共文化领域的财政投入过低，2005 年国家财政支出3393028 亿元，其中，文体广播事业费为 703.40 亿元，仅占 2.07，中央文体广播事业支出仅为 72.53 亿元。而各地文体广播事业费占地区财政总支出的比重则普遍仅为 2.
14、51左右（见表 4） 。如果把预算外收入计算在内，文体广播事业费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则更低。地 区 支出总计（万元）文体广播事业费（万元）文体广播事业费占总支出比重（）地方合计 251543091 6308710 2.51北京 10583114 250827 2.37广东 22890691 508356 2.22浙江 12655345 374539 2.96131宁夏 1602509 36337 2.27青海 1697547 35564 209表 4 全国各地区财政支出与文体广播事业费（2005 年）数据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6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2932
15、94 页。（四）基层（特别是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功能比较薄弱当前，我国农村居民的文化需求日益增长，农民居民家庭文教娱乐支出比重占家庭总支出的比重由 1989 年的 5.7上升到 2005 年的 11.6。 1但是，文化服务特别是公共文化服务还不能适应农村居民文化需求急剧增长的要求。目前我国各级文化单位，尤其是基层文化单位提供公共文化服务的能力尚有很大欠缺，许多地方文化馆、图书馆、文化站运转困难。特别是中西部地区文化事业经费投入明显偏少，农村文化基础设施落后，公共文化资源总量偏少、质量不高的问题仍很突出。为农服务的文化机构运转存在较大困难，公共文化机构运转乏力。（五）公民参与文化生活的缺位与不均衡
16、并存公民文化参与存在文化背景、受教育程度、社会地位、地域等差别，弱势群体如贫困户、农民工的文化权利不能得到充分保障。目前，我国绝大多数农民工的文化生活依然单调乏味，相当数量的农民工很少参加文化活动，农民工文化权利的实现度较低。政府针对农民工的公共文化服务十分薄弱，一些地方将农民工排斥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之外，形成了针对农民工的事实上的文化障碍与文化排斥，积累了许多文化资本的欠账。（六）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不健全，公共文化服务的各种资源分布不均衡，文化资源增长缓慢，甚至呈萎缩之势1990 年，我国共有公共图书馆 2527 个，2006 年共有 2778 个，17 年间仅增加了 251 个。1990 年，我国共有文化馆 2955 个，2006 年减少到 2834 个， 17 年间减少了 121 个。 2（七）公民参与文化活动与文化创造比例较低，艺术表演团体发展滞后1978 年我国共有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