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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汉字符号学讲义汉字符号学讲义 孟华孟华第一讲第一讲 导论（上）：导论（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 1汉字符号学与中国符号学汉字符号学与中国符号学2历时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质历时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质3共时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质共时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质3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1汉字符号学与中国符号学汉字符号学与中国符号学 本课试图对汉民族文化符号汉字进行符号学解读，同时，又借助汉字的视角阐发一种本土化的文化符号学理论。 人类进入互联网时代后，多种符号（如多媒体）的融合成为现实，语言符号与非语言符号的关系、各人文学科之间的关联性成为学术研究的重点，符号学开始
2、成为显学。 当前中国符号学研究大致包含四个部分： 1）对欧美符号学的介绍性研究。 2）欧美符号学在中国人文社会科学各学科内部的理论研究。 3）世界符号学的中国视角。 4）中国传统文化符号的符号学研究。 其中最具系统性、典型性和世界意义的中国符号非汉字莫属。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4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2历时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质历时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质从历史演变看，汉字经历了刻符（史前类文字）、象符（象形字）、意符（隶变前后的繁体字）、音符（现代简化字）四个不同阶段。汉字向下一阶段的每次过渡都与中国文化的转型密切相关。 （1 1）刻刻符符
3、汉字的前身史前类文字一般认为主要是刻符，指刻或划在陶器、石器、龟甲、骨、玉等遗物上的原始符号，其中资料最丰富的是契刻在陶器上的陶符 。刻符的最大特点是器物与刻符共存一体，二者具有存在性关联。这代表了一种被布留尔称之为“互渗律”的原始符号思维。这种思维方式与部落化的原始社会形态是一致的。 1 符号常见的有两个功能：一是空间识别，二是时间传播，而刻符时代的符号主要是用于视觉识别。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5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刻符的存在性意指关系，决定了刻符缺少自身的组织性，刻符一般是孤立符号很少组合性，也不能线性叙事。 在存在性的刻符那里，符号既
4、是其所指（在场物）的能指，又是其在场物（器物做了能指）的所指刻符成为铭刻对象的元语言或区别性标记。 刻符的意指关系是随着阐释者的视角而变化的，同时，刻符的语法跟随的是它所依附的器物的摆放的空间法则：语法服从于物法。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2历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二里头遗址出土陶器、骨器刻符（采自许宏著最早的中国第147页）甘肃马家窑史前彩陶 6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2历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7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2 2）象符）象符 主要
5、指甲骨文和金文象形字，在商周时代使用。 在象形字时期，甲骨文或金文参与到仪式符号场中，但汉字还没有成为符号场的主导型。仪式符号场与商周的神权国家体制相辅相成2。 从符号意指方式上看，象符已经脱离了刻符那样的存在性关联而成为传播物。象符的所指是不在场的现实物象符的所指是不在场的现实物，是对现实物的形象描摹图画，也是记录词语的文字。一个符号一旦脱离了对铭刻对象的依附性，它便可以自由传播并与其他符号产生某种结构关系。 象符的组织性或结构性表现在：其一，它自身高度结构化了。这包括它的笔画化、部件化（有的象形字是在两个意符基础上合成的，有了结构上的合体性）以及形体系统的分配关系（比如两个象形字之间假若形
6、体太近似而影响区别，整个系统便会作出调整以保持个体文字单位之间的区别性）。其二，象符不仅从属于语言，同时也依赖于一个仪式符号场。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2历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8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3 3）意意符符 汉字意符所直接指涉的对象已不再是象符那样的现实物，而是观念物。这是由象符转向意符的一个重要标志。 在意符阶段，汉字的象形性褪色，合体字、形声字大量出现，字形逐渐变为抽象方块结构，它失去了对现实物描摹的象形性，于是现实物变成了观念物，意符开始直接指涉一个概念性所指。这些意符的组合构成了会意字和形声字（形声字的音
7、符最初常常也是同时具有表意性）。这个阶段的初期是春秋战国，以篆文为代表；中期是汉代汉字发生隶变（由篆文变成隶书），象形字变成抽象方块的意符字；意符字的历史大致终结于中国封建社会的灭亡或“五四”前后新文化运动时期。 意符阶段的两个代表人物是孔子和许慎，他们建立了以汉字书写为中心的经学和小学。将汉民族的文化记忆由多元符号形态转化为一个单元的书写性文本、一个由汉字铭刻而成的书写问题。汉字开始成为汉文化符号场的主导型，这就是汉文化的汉字性。 意符阶段基本上与中国封建社会相始终。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2历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9第第一一讲讲
8、 导导论论上上 （4 4）音音符符 指整个汉字系统中谐音性音符的数量增多及其表音功能得到加强的趋势。如假借字、记号字、简化字或理据性磨蚀、转移等情况。意符是建立在字形与外部某个观念的理据关系基础上的（如“杲”，字形中含有“升上树梢的太阳”的意境，以表“明亮”的意思），而音符切断了与外部现实或观念的联系，而转向指代语言的纯形式单位（音节），由形式单位的约定性组合来表意。 音符阶段是中国文明进入现代社会的标志，体现为汉字自身发展的表音倾向以及将汉字当作表音工具来看待的文化思潮。汉字的音符化主要表现在：汉字的拉丁化运动（最终诞生了汉字拼音方案）、汉字书写的硬笔化（为汉字简化奠定基础）、废除繁体字改用
9、简化汉字、电脑时代的汉字信息处理以及语言中心主义的文字观。音符化表现在在汉字应用方面，最重要的是汉字简化和电脑对汉字的信息处理，它强烈要求汉字作为一个纯约定而简便的记音符号被使用。音符化表现在汉字文化思潮方面，则是出现了我称之为“去汉字化”3的现代文化运动。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2历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10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2历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 音符化或“去汉字化”的结果是突出了汉语在汉民族文化符号场中的中心地位，淡化了汉字的主导
10、性。 但是，汉字的音符化并非是汉字向表音文字方向的根本转变，它仅仅代表了对 汉字记录语言功能的一种强化趋势，不是对汉字表意制度的彻底否定。 近几十年来中国学术界出现了“再汉字化”或“再意符化”的思潮，要求重新评估汉字简化、汉字改革乃至白话文运动的呼声不断。 综上所述，汉字的刻符、象符、意符和音符，其每一个阶段都与特定的历综上所述，汉字的刻符、象符、意符和音符，其每一个阶段都与特定的历史文化相契合。汉字始终是中国文化的根符号，因为它关乎华夏文明的存废与史文化相契合。汉字始终是中国文化的根符号，因为它关乎华夏文明的存废与更新，中国文化的兴衰绝对绕不开汉字。一部中国文化思想史就是汉字符号的更新，中国
11、文化的兴衰绝对绕不开汉字。一部中国文化思想史就是汉字符号的嬗变史。嬗变史。 11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3共共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 （1 1）汉字的非语言符号性质）汉字的非语言符号性质 a a无声性。无声性。从共时层面上，汉字的根符号性表现为“无声性”：汉字是直接表意、间接表音的，它表音的方式是或然性的谐音原则而非必然性的记音性原则4。b超自然语言性。超自然语言性。普通话是一种靠了汉字规范而得以普及天下的超自然语言，是一种文本性、汉字性的人工语言，同时 汉字又保护了方言的存在，维系了汉民族文化多样性生存。
12、 c是汉语的补充符号非替代符号。是汉语的补充符号非替代符号。这是汉字与拼音字母的根本区别：字母文字是依附于语言的同质化符号，而汉字则是独立于汉语的异质符号，它以自己的剩余补偿了汉语和汉文化诸符号的局限。 d d汉字本质上属于符号学而不是语言学。汉字本质上属于符号学而不是语言学。汉字异质于汉语的独立符号学性质主要表现在： 第一，如果汉语脱离汉字，汉语是否存在？汉语很可能部落化为不同的区域性语言，汉语将不是整个民族的文化记忆载体，汉民族也将失去文化系联的纽带。 第二，如果汉语不借助于汉字，汉语还有所意指吗？它将失去整个汉民族传统文化的历史记忆，变成狭窄、单一的区域文化图景或平面化的表音工具。 第三
13、，如果汉文化符号系统（图像符号、实物符号、口语符号、礼仪符号等）失去汉字，它还能“文”化吗？下面我们仅就第三个问题稍作分析。12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3共共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 (2)(2)中国文化的汉字性中国文化的汉字性 以汉字为主导的中国文化符号场，主要包括三个层面：中国文化的汉字存汉字存在、在、中国文化的汉字化存在、汉字化存在、中国文化的异汉字存在异汉字存在。这三个层面都与汉字有关。 a a汉字存在汉字存在 这是中国文化的顶层或精英文化层面中国的典籍文化。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经学即汉字书写的儒家思想
14、，二是由传统文字学、音韵学和训诂学为主要内容的小学。 b汉字化存在汉字化存在 中国文化的汉字化存在，是指在某些非书写性的文化符号诸如戏曲、音乐、说唱、建筑、礼仪、器物等等层面上，它们或隐性或显性地被汉字书写，中国典籍文化精神投射到这些非书写符号中，成为它们的意义来源。 c异汉字存在异汉字存在 中国文化的异汉字存在，包括两类情况：一是未被汉字书写的非书写符号，如民间的口语或仪式形态的各种文化符号，各种图像或实物符号，可称之为“原生文化符号”。二是有意反汉字书写的文化符号。原生文原生文化符号是自然演化过程中未受汉字染指的情况，反书写文化符号则是一种力图化符号是自然演化过程中未受汉字染指的情况，反书
15、写文化符号则是一种力图摆脱汉字绝对控制的自觉的文化符号反叛活动摆脱汉字绝对控制的自觉的文化符号反叛活动。13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 导论（上）（上）汉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字：中国文化符号的根元素3共共时看看汉字符号的根元素性字符号的根元素性 (3)(3)小结：汉字的根符号性小结：汉字的根符号性 本课程提出的“异汉字文化符号”这个概念，旨在说明它仍是汉字文化符号场中的一员。在中国，任何文化符号都要站在它与汉字的关系中定义自身任何文化符号都要站在它与汉字的关系中定义自身，“异汉字存在”反映出它与汉字的一种关系，并非毫不相干。 我们或许应该学着法国符号学家巴尔特5的口气宣布：包括汉语学在内包
16、括汉语学在内的其他汉文化符号都是汉字符号学的一部分而不是相反的其他汉文化符号都是汉字符号学的一部分而不是相反。当我们说汉语、汉文化视觉符号（图像、实物等）都属于汉字学的一部分的时候，汉字的独立符号性质就显示出来了。这样汉字就必须被符号学重新阐释：它既是各种汉文化符号存在的基本条件，又是这些符号不停的自我重建的生产方式或编码方式。中国符号学抓住这个统制于汉语、乃至整个汉文化符号系统的汉字，抓住这个裹挟一切、所向披靡的中国文化符号，就抓住了中国符号学、中国文化的本质和主导型。当然，汉字符号绝不是中国符号、中国文化的全部，汉字符号的研究绝不能取代其他中国符号的研究，但汉字确实是中国符号的根元素，中国
17、符号谱系的其他成员皆辐辏于汉字，皆在它与汉字的关系中为自己定性。14【1】【法】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丁由译，商务印书馆，1994年，第73页。【2】人类早期文字的使用者的“目标并不是要进行启蒙而是要进行统治”，早期文字“是攫取权力的手段”（张光直美术、神话与祭祀，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61页） 3孟华字本位和逻各斯中心主义两种证据观及其历史演变，证据科学2010年第3期 。4 记音原则和谐音原则的区分详见孟华文字论，山东教育出版社，2008年，第88页。5 巴尔特宣布：“语言学不是普通的符号科学的一部分；相反，符号学乃是语言学的一部分”。 【法】罗兰巴尔特符号学原理，王东亮译，三联书店，1999年，引言第3页。 导论（上）参考文献（上）参考文献第第一一讲讲 导导论论上上Thanks for your time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