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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有股权、税收保护与公司税负* 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公司实际税负与盈余管理”（批准号：70572020）和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批准号：NCET-07-0024）的研究成果。吴联生（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100871）内容提要：国有股权与公司价值之间的关系，是学术界和实务界所共同关心的重大问题。然而，已有研究主要关注国有股权和公司业绩或公司效率之间的关系，但没有得到比较一致的研究结论，其重要原因在于它们没有关注国有股权影响公司价值的具体途径。税收是国有股权影响公司价值的重要途径。目前，只有很少数研究从公司税负的角度研究国有股权与公司价值之间的关系，并且它们没有考虑税收保护对
2、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关系的影响问题。本文研究了我国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以及税收保护对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关系的影响。研究结论表明，公司国有股权比例越高，其实际税率也越高；相对于税收保护公司来说，国有股权给非税收保护公司带来了额外的税收负担。本文的研究结论可以为我国国有企业改革提供重要的依据，也可以为税务部门的纳税工作和投资者的投资决策提供支持。关键词：公司治理 公司价值 企业所得税 政府干预联系电话：010-62757925 电子邮箱：State Ownership, Tax Protection, and Corporate Tax BurdenWu Liansheng(Guangh
3、ua School of Management, Peking University)Abstrac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tate ownership and firm value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issues in the fields of economics, finance and accounting. Extant literature examined it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orporate performance and efficiency, but hasnt
4、got a conclusion that is widely accepted. One of the main reasons is that the detailed channel through which state ownership affects firm value hasnt been examined. Tax payment is just one of the channels. Little research has examin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tate ownership and firm value from the
5、perspective of corporate tax burden, and tax protection hasnt been taken into account. This paper examined the effects of state ownership on corporate tax burden and tax protection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tate ownership and corporate tax burden. It shows that corporate tax burden increased with
6、 state ownership, and state ownership brought heavier tax burden to non-tax protection firms than tax protection firms. The conclusion has implications to the reform of state-owned companies, the tax levy of tax authority and investors decisions.Keywords: Corporate governance; Firm value; Corporate
7、income tax; Government interventionJEL classification: G34; H25; H71; M48一、概述 国有股权是我国公司治理的核心问题，也是我国国有企业改革过程中需要予以关注的重大问题。目前，已有研究主要直接研究了国有股权和公司业绩或公司效率之间的关系，但没有得到比较一致的研究结论。比如，Shleifer and Vishny (1998)和Boardman and Vining (1992)发现国有股权与公司价值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Sun and Tong (2003)则发现国有股权有助于公司价值的提高，Tian (2001)发现国有股权
8、与公司价值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陈小悦和徐晓东（2001）则没有发现国有股权与公司价值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之所有以上研究没有取得比较一致的结论，其主要原因在于它们没有关注国有股权通过什么途径来影响公司价值。实际上，国有股权通过不同的途径影响公司价值，其结果可能完全不同。因此，部分研究则立足于公司治理、交易成本、雇员以及预算软约束等角度，研究了国有股权对公司价值的影响问题。税收是国有股权影响公司价值的重要途径之一，然而，目前很少有研究关注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Derashid and Zhang (2003)、吴联生和李辰（2007）以及Wu, Wang, Lin, Li and Che
9、n (2007)在研究公司税收负担问题时，将国有股权作为影响公司实际税率的控制变量，因而所得到的研究结论还不能够说明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Adhikari, Derashid and Zhang (2006)专门研究了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发现国有股权有助于公司税负的降低，从而提高公司价值。该结论仅仅是基于马来西亚上市公司数据而得到的，它是否能够作为一个普遍性的结论，还需要更多的实证研究予以考察；另外，它只是从平均的角度来估计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考虑具有不同特征的公司，其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是否也存在差异的问题，比如，公司是否享受税收优惠政策，可能就会影
10、响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本文运用中国上市公司1998年至2006年的数据，研究了国有股权对公司税负的影响，并且探讨国有股权对公司税负影响在税收保护公司与非税收保护公司之间是否存在差异的问题。其目的在于回答如下两个问题：（1）税收是否为国有股权影响公司价值的重要渠道，如果是，国有股权如何影响公司价值；（2）税收保护是否为国有股权影响公司税负的决定因素。研究结论表明，在我国上市公司中，国有股权比例越高，公司税负也越高；国有股权给非税收保护公司所带来的公司税负增加显著高于税收保护公司。 本文从公司税负的角度研究了国有股权对公司价值的影响，它直接从某一具体的影响途径上检验国有股权对公司价值的影
11、响，因而它可以丰富国有股权对公司价值影响的研究；本文不仅研究了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的关系，还进一步研究了税收保护对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关系的影响，因此，它推进了目前亟待发展的国有股权对公司税负影响问题的研究。本文揭示了税收是国有股权影响公司价值的重要渠道，税收保护是影响国有股权与公司税负之间关系的重要因素。本文的研究结论可以为我国国有企业改革提供重要的依据，也可以为税务部门提高税收公平性以及纳税工作的有效性提供依据，同时还可以为投资者的投资决策提供支持。二、文献回顾国有股权与公司价值之间的关系，是国际经济学界研究的重要问题，也已经取得了相当丰富的研究成果，但尚未取得比较一致的研究结论（Shir
12、ley and Walsh, 2000）。从总体上看，已有研究主要认为国有企业具有绩效劣势，其原因主要在于以下三方面：（1）政府的目标是社会利益最大化，而企业的目标是利润最大化。国有股权的存在为政府干预企业提供了途径。由于目标的冲突，寻租和侵占利益便成为政府干预的重要目标(Stigler, 1971; Spiller, 1990; Shleifer and Vishny, 1998)。具体来说，政府会让企业承担社会目标和个人利益的费用(Fan, Wong and Zhang, 2007)；同时，由于国有股权的存在，国有企业往往会放弃利润最大化目标，而雇佣过多的劳动力以实现充分就业(Boycko
13、, Shleifer and Vishny, 1996)，雇佣具有政府背景的人员而不是雇佣称职的员工（Krueger, 1990），从而损害公司价值。（2）国有企业往往存在着复杂的委托代理关系，这种复杂的委托代理关系不仅导致国有企业存在激励不足的问题，并且导致国有企业存在监督不力的问题。而民营企业往往有更加完善的经理人市场和以利润为导向的监督者，因而其在监督方面存在着相对优势（Boardman and Vining, 1992; Nellis, 1994）。（3）预算软约束也是国有企业业绩差的重要原因。国有股权是产生预算软约束的一个充分条件(Li, 1992)，国有企业一旦业绩下降或者亏损，往
14、往可以从政府那里得到补贴(Kornai and Weibull, 1983)，从而抑制了国有企业经理人员对企业进行高效运作的积极性。以上关于国有企业具有绩效劣势的理论，已经得到大多数经验证据的支持(Megginson and Netter, 2001; Djankov and Murrel, 2002)。然而，也有部分研究并不同意国有股权具有绩效劣势的观点。Blanchard and Shleifer (2000) 认为，中国和俄罗斯1989年以来的经济增长的差异，其主要原因在于两国政府质量的不同，中国政府能够帮助企业发展；Che and Qian (1998)则认为政府所有制可以减少政府干预
15、和政府攫取。可见，政府有可能是一只攫取之手，也有可能是一只帮助之手。Vickers and Yarrow (1990)认为，国有企业存在委托代理问题，民营企业同样存在委托代理问题；Chang and Singh (1997)则认为，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的监督机制都不完善。也就是说，国有企业不一定就比民营企业管理得差。以上有关国有股权并不具有绩效劣势的观点，也得到了实证研究结论的支持，比如，Caves and Christiansen (1980) 发现，公营和私营铁路公司之间并不存在效率差异。 由于我国大部分企业是国有的，因此，国有股权对公司业绩影响的问题，对于我国经济发展来说则是一个更为重大的
16、问题。正因如此，学者已经就我国国有股权对公司价值影响的问题进行了多方面的实证研究。其中，分析国有股权与公司业绩之间关系的研究最多。周业安（1999）通过分析中国政府的金融抑制政策对企业融资能力的影响，发现非国有股权对企业行为的正向激励明显优于国有股权；Xu and Wang (1999) 运用1993年至1995年上市公司的数据，发现国有股权与公司业绩显著负相关；Sun and Tong (2003)运用1994年至1998年中国634家股权私有化的上市公司数据，发现国有股权私有化提高了公司的盈利能力，国有股权对公司业绩有负面影响；Wei, Varela, DSouza and Hassan (2003)以中国1990年至1997年国有股权私有化的208家公司为样本，发现国有股权私有化后公司盈利能力并没有显著提高，但相对于没有私有化的国有企业来说，私有化企业的业绩显著要高；徐晓东和陈小悦（2003）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