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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功的公共管理者所需要具备的素养 （2007年3月12日根据录音整理）报告人：宋远方博士在清华公共管理学院报告厅 主持人薛澜（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常务副院长）：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欢迎大家参加报告会。我们非常高兴请到了威海市市长宋远方博士给我们作报告，报告的题目是成功的公共管理者所需要具备的素养。 宋市长是管理工程专业博士，在加拿大多伦多瑞尔松理工大学完成了博士后研究工作。宋市长在我国管理学研究方面很有创意，被聘为西安交通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兼职教授，山东大学博士生导师，中国系统工程协会个人会员，中国系统工程协会决策科学专业委员会理事，指导过硕士生、博士生11名。1984年与同事合作首次将层次
2、分析法（AHP）引入我国，1986年首次将系统仿真方法应用于煤矿施工过程模拟，1992年研究了无形价值理论与科技商品价值与价格形成理论，这些研究工作都为我国管理工程、系统工程和经济学理论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宋市长在国内外期刊杂志发表了很多论文，多次获国家和省部级的科技成果奖。宋市长一方面在学术方面很有建树，同时也是非常卓越的管理者，96年以后从学术界转到管理界，在国家民航总局计划司工作，98年任青岛市计划委员会副主任兼空港建设指挥部副总指挥，2000年任山东省外经贸厅副厅长，2002年任威海市市长。 下面欢迎宋远方市长做报告。 各位老师、同学们：谢谢薛院长的夸奖，但是感到受之有愧。今天利用
3、在北京开人代会的机会，有幸来到我们国内外著名的高等学府清华大学，来到我们全国第一个公共管理学院，和我们从事公共管理研究的老师、教授们进行交流，和我们这些选择了公共管理专业并且有可能从事公共管理的同学们进行面对面的交流，感到非常高兴、非常荣幸，也非常亲切。首先我要感谢薛院长给我创造了条件，让我有这么一个机会跟大家交流，也感谢清华大学及公共管理学院对我们威海市各项事业发展的支持，同时还要感谢今天晚上跟我一起交流的同学们，因为大家放弃了宝贵的晚自习时间，我很受感动。 来之前，和薛院长多次沟通，讲些什么呢？讲经济学，讲管理学，讲理论，我们清华大学，名师荟萃、人才济济，在座的各位老师都是国内外知名的专家
4、学者，来这里讲这些，无异于班门弄斧，不合适。讲国内外形势，咱们清华大学位于首都，很多的高官和领导到这里作报告，他们的层次和眼界比我要高，会介绍很多的形势，也不好讲。想来想去，还是就我个人的一点经历，从一名学者转变为一名公共管理者，其间所经历的一些历程，所悟出的一些人生哲理，所总结的一些人生经验，跟同学们交流一下。 96年以前，我一直在学术界工作，在大学教书，在研究所搞科研。96年以后转到政府工作，工作的部门也比较多，有国务院机关部门，有地方计划部门，有省政府职能部门，也有地方政府。但怎样做好这项工作？怎样才是一名优秀的公共管理者？结合我自己的一些经验，谈一谈一个公共管理者所具备的一些潜质和素质
5、。在座的各位很多是学公共管理专业的同学，哪位同学能够用比较简单的话回答我的问题，选择公共管理意味着什么？因为大家选一个专业，选今后的工作，选自己的未来，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像我们那个时代，77年恢复高考，填志愿最后基本上都是服从分配，没有很大的选择余地。（一同学回答：公共管理面对着公众的事情，关系到群众的利益，选择公共管理意味着责任和付出。）非常正确，我个人理解，选择公共管理事业意味着牺牲，意味着奉献，意味着寂寞，意味着清贫，大家一定要有这么一个理念。 给大家讲个笑话，我在多伦多做博士后研究的时候，年底聚会，系主任问了个问题：如果给你一次任意选择的机会，你将选择什么职业？回答五花八门，有的
6、选律师，有的选医生，就是没有选从事公共服务的。当时我故意揶揄系主任说：“我选美国总统，行不行？”大家哄堂大笑。因为美国总统就象一条生活在鱼缸里的金鱼，没有隐私，没有自由，在教授们看来是最差的职业了。在加拿大，选择职业完全是按照个人的意愿，每个人价值取向不一样，选择的职业就不同。你把价值定位在创造财富上，就办企业、经商，像比尔.盖茨，得到世人的尊重。你乐意为公众服务，当你看到弱势群体在得到你的帮助后生活得到改善，当你看到你所服务的对象在你的帮助下成功，当你看到一个地方的工作在你的领导下做得更好时，你很满足，这又是一种价值定位。 我们威海市有不少博士，在各行各业发挥了很好的作用。招聘博士的时候，面
7、谈时我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选择政府工作意味着什么？如果你的价值取向是为公众服务，你可以选政府；如果你的价值取向是挣更多的钱，得到更多的物质上的享受，你最好不要到政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没有兼得的呢？有，贪官，下场大家都知道。还有一点，你能不能耐得住清贫？你比如清华的优秀毕业生，到任何一个国际大公司，月薪一万没有问题，但博士到威海政府部门工作最多两千元，所以大家一定要想清楚。回国后我从学术界到政府部门，也是经过权衡的。大家一定要记住，选择公共管理意味着奉献，但奉献有没有回报？有，最大的回报莫过于被老百姓表扬两句的时候，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我们用所学到的知识为老百姓谋取福祉，把地方发展好
8、了，本身就是一种价值实现。 清华的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写照，因此这个校训也应该成为公共管理者的座右铭。自强不息，从事公共管理工作和为公众提供服务时，都要自强不息，把工作做得更好。厚德载物，从事公共管理要海纳百川，加强协作，调动方方面面的积极性。刚才我走到大楼，看到我们的院训：“明德为公”。“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对我们从事公共管理的人来讲，明德就是发挥人性最善的方面，发挥每个人最好的地方，用现代话讲，发挥每个人的作用，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干什么？为公，为公众谋福利，为人民服务。我个人是这么理
9、解的。 拿破仑有一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套用一下，不想当领军人物的学习公共管理的学生，也很难说是一个好学生。但是，想当将军的士兵未必就能当上将军。我个人比较信奉三句话：机遇永远青睐有准备的人；有准备的人不一定能碰上机遇；如果你不准备就将永远没有机遇。回国留学生也很多，可能我赶上机遇了，赶上了改革开放，赶上了党的干部政策调整，当上了市长，有更大的为老百姓服务的舞台和平台。也有一些回国的同学，可能没有这个机遇。反过来说，第一句话还是起了作用的，我走到领导岗位好几步是作为高层次人才被选上来的，你首先要是个人才，才能纳入党组织的视线。这三句话我和同学们共勉，随着你们阅历的增加，体会会越来
10、越深。 我们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成立于2000年，当时正处在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发展进入关键时期，为我国政府机构改革和政府职能转变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也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人才。在这里和同学们交流一下，怎样才能当好一名公务员、一名公共管理者呢？我想应具备一些基本的品质和素养，简单概括，我认为这10个字是必须的，即品行、学养、抉择、坚韧与适应。 首先，品行要端正。品行，包括品德和行为。作为一个公共管理者，品德一定要高尚，因为你是公众人物，对自己的要求一定要严格。我们传统的道德规范是非常好的，孔子的“仁义礼智信”，现在我们社会比较缺失的就是信用。大家知道，市场经济有三大基石：竞争、法制和诚信。竞争，同学们
11、都感受到了，高考的竞争、就业的竞争，异常激烈；法制，我们在不断完善，努力建设法制国家；信用，比较缺失，需要我们逐步解决。大学生抱怨贷学金比较难贷，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但据我了解，68%的同学毕业后不还贷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银行也是企业啊！大家可能说信用缺失是全社会的问题，我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们大学生都这么说，我们的国家还有希望吗？我欣赏一句话“从我做起”，尤其是从我们学公共管理的同学做起，从现在起培养“信用就是生命”的观念。国务院提出了增强政府的公信力，而政府的公信力是通过每一个公务员的信誉得以体现的。我还了解到，社会上的不良风气蔓延到高校，考试作弊现象比较严重，这很不应该，立德、立言、立
12、身，首先要立信，即使你得了高分，但你丧失了心灵中善的一面，今后走向工作岗位，就可能弄虚作假，要不得。我想讲一件亲身经历的小事，这件事对我的教育非常深刻。我在西安交大“中加联合培养博士班”读博士的时候，跟加拿大的一位教授相处非常融洽，她的这门课给了我79分，我觉得放在档案里不好看，想让这位教授给我再加1分。这位教授很惊讶地反问我，你怎么能提出这种问题？我无言以对。还有个事情对我影响也很大，我在加拿大留学的时候，办公室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当时留学生很穷，谁不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第一个月我打了一个，给家里报了个平安，但交电话费的时候，别的老师在电话单上都将自己打的私人电话打勾，自己付费。没有人要求你这
13、么做，也没有人监督你，全靠自觉，第二个月你绝对不好意思再打。从事公共管理工作，你会碰到很多诱惑，看你能不能把握自己，关键是把品德这个基石打牢。 再讲讲行为，更重要。我个人理解，教育应当有三项基本职能：教人做人、传授知识和培养社会责任感。坦率地说，我们的教育在这方面好像有点秩序颠倒，从小就教你大道理，要当栋梁之才，这没有错，但孩子基本听不懂，而一些基本的行为准则教育却忽视了，这是不应该的。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基本行为准则是很重要的。丘吉尔的名言：“细节决定成败”，讲的也是这个道理。要知道，从事公共管理的人是公共人物，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现在我们国家发展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出国旅游的也多了。大家
14、通过媒体也了解到，国人在境外的表现不尽人意，加塞插队、随地吐痰、大声喧哗、乱扔垃圾，行为看似小问题，却反映了国民的基本素质。香港迪士尼乐园开放首日，内地游客的不文明行为令香港人瞠目结舌，影响很坏。亚洲杯期间，北京工人体育场有一场中国队和日本队的足球比赛，赛后我们球迷留下的垃圾，清洁工三天才清理干净，而5000多日本球迷，甚至一个纸屑也没留下，很值得我们深思。再举个例子，不是很文雅，但很能说明问题。我多次到日本、韩国，他们公共厕所小便池前的地面都很清洁，而我们的厕所，尽管每一处都贴着“贴近文明，靠近方便”，但还是很不成样子。在威海讲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党课的时候，我对党员干部提出了三个层次的要
15、求：第一个层次，要求市民做到的事情，共产党员首先要做到；第二个层次，要求公务员做到的，共产党员公务员必须做到；第三个层次，共产党员要有远大的共产主义理想。这三个层次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所以说从事公共管理的人，品行要端正，品德要高尚，行为要规范，这非常重要。 其次，学养要深厚。前年我在哈工大作报告，题目是经济全球化及我们的对策，互动时有个学生问我：宋市长，您既是教授、学者，又是市长，我提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您学的这些知识，对您当市长有用吗？第二个问题，您认为当市长和当学者有什么区别？我答道：第一个问题，简单点儿回答，两个字，有用；复杂点儿回答，四个字，非常有用。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在学校学的知
16、识没有用，关键是看你怎么用，知识基础越雄厚，知识面越宽，处理问题的时候越能融会贯通。作为公共管理者，我天天面临着决策的问题，所学的系统工程和最优化理念等等，在工作中经常会用到。比方说，总体大于部分之和，局部最优不一定带来总体的最优，我在做决策的时候经常会用到这些概念和逻辑思维方式。我们学的一些知识和模型，比方说AHP层次分析法，就对训练思维方式非常有用，它告诉我们怎样迅速地把复杂的问题结构化，很快地抓住要点来处理问题，比如我现在演讲，我手里就这么个提纲，首先把我讲的东西结构一下。媒体采访你，你要在一两秒内从威海这么多情况中找准切入点。学经济学的，知道亚当.斯密和凯恩斯的“两只手”，了解什么是市场机制，什么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就会对中央的宏观调控政策有个理性的认识，就会在理解的基础上自觉地贯彻好国家宏观调控政策，落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