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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有谁能限制一朵花儿开镇原县南川中学姜全政 744500阳台前。午后2点钟的太阳正毒，隔着玻璃晒得人胳膊生疼。我从高处望下去，小区院里的红叶李，在新雨后格外妩媚。（昨天的雨凶巴巴。迅雷不及掩耳就倒下来，谁见了也要吃惊。）看着碗口粗的闪着紫色光的滑溜溜树身子，你会想到年青女子的美腿；深紫的叶片，在烈日下油油的、亮汪汪的，似乎有热气在腾腾上升，你会想到一群青春的女孩子在集体洗浴，水雾朦胧，水光光、白花花的胴体晃动，姿态各异，于你推我搡中时不时发出一二声娇嗔的尖叫。对过花园里，虽然是绿肥红瘦时节，仍有花儿明艳，刺疼了我惺忪的睡眼。把目光收回来，阳台上高脚凳子上置放着我金贵的君子兰，碧绿的花苔撑着13
2、朵大花怒放。白色瓷砖上散置些各色绿的花草。高踞着的君子兰，席地而坐的各色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俯仰生姿，倒也生出无限风情。有钱人家养着名贵的花，我只养一些耐活，生命力旺盛的草木花。也许不为别的，只为心里的某种情愫。楼上人家都养花，或许就为了亲近自然，拥抱美吧。在我，是为了不孤寂，我是把养花、写文字当成儿子养。（儿子大了，就要飞走。大儿子正经营自己的爱的鸟巢，十天半月打一次电话，就匆匆挂断。小儿子念想着他的大学同学，一回家就找同学，影子都不见一个。）我也曾时髦地想，养花就是接地气，就是不忘泥土味，可是斗室架在半空，不知是我远离了地气，还是地气抛弃了我，总之，心里空落落的。说是农民吧，不种庄稼，
3、说是城里人吧，偏想着泥土味，就干脆把侍弄花草当成麦子颗、玉米苗，明知道不是，也要图个心里踏实。写文字，似乎不可遏止，却怎么也不入流，难入他人法眼，我只硬着头皮写下去。君子兰花，今年这是二度开放。那是春二月间，君子兰吐出了5个花蕾，心里期许着花儿绽放。但和往年似乎不大一样，以前总是看到一个花蕾时花苔猛然间就蹿出来，来不及想已经拔高，再长出2朵、3多，十几朵花蕾。今年则是先有了5朵花蕾，迟迟不见花苔冒上来，接着有6朵、7朵，仍不见花苔闪面，我觉得这样猥琐的品相，枉费了营养。用手掐掉一个，它再探出头；筷子捅折一截，还长出来；刀子剜削，它仍想蹿出来，花苔终于干荚了，整个花儿却打蔫了，我也懒得再去看。那
4、是一个周末，我惊讶地发现，君子兰有了孕情，这回是6个花蕾。鉴于上次的尴尬，任由花儿自由吧，不敢再作孽。第二天，一揉眼睛，我看到了新情况。花苔正在蹿高。看来是我太性急，等不及碧苔长出就粗暴地剥夺了它的生存权。眼前，看着盛开的花儿，我感慨万千。突然记得肖玉玲老师秦腔选段火焰驹中，黄桂英的一段唱：清风徐来增凉爽，为遣情思赏秋芳。花园里边眼界广，胜似那整日守闺房。满园花儿齐开放，绿树荫浓细草长。你看那红似胭脂、白如雪霜相辉映，处处争妍、簇簇堆锦暗生香。这一旁碧玉生寒仙人掌，那一旁娇容带醉秋海棠。木槿花儿并蒂放，白兰花一朵一朵赛琳琅。这丛花儿无俗状，它可与雪中寒梅、雨后晚菊比容光。没有谁能限制一朵花儿开
5、。我记得，艾崇文老师，他是我的发小。一块上学，直到教书。有一回，他对我说了一件事。心情郁闷，语调低沉。看得出心里压着大山一样的心事。他说：“兄弟，我见到张学成了。”“谁个？”我问。“是哪个上课老睡觉的娃娃么？”“凑四（镇原话，就是）！”“曹（镇原方言，我）把人娃日塌（把娃骂得念不成书了）了。曹（我）恓惶地，去家访时，早行不挫（找不见）人了。”“人娃现在从深圳回来了。曹（我）等着耐洋挫（受罪，遭惩罚）吧。”我想安慰他，竟找不到说辞。山里人的爱，就藏在大山的皱褶里。一心一意，山里人性格中特有的粗暴与温存，也象山一样闷声不响。或者是早有预谋，或者无心的伤害，芝麻小事，在山里人眼里，都是山一样大。因为懂山，总愿意把看不懂而又想看懂的世界和山联系起来，花一辈子时间去琢磨我养花，却养不成名花。喜欢听歌，却五音不全。“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爱。满山的鲜花，只有你是我的珍爱。好好的等待，等你这朵玫瑰开。满山的鲜花，只有你 最可爱” 是庞龙的歌，我只当小调哼，或许想要哼出点什么味出来，我不知道。 斗室里君子兰的清气，把我思绪的缰绳羁绊，心里却又愿意让思绪信马由缰，自由去来。“闲看阶前花开花落”，是俊逸的，我做不来；“只恐夜深花睡去”，是浪漫的，真羡慕煞人；“作践一朵花儿开”，是悲哀的，人得谨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