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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渤海与新罗交往管窥侯震（吉林大学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内容摘要中国与朝鲜半岛交往源远流长，双方的交往不仅局限在朝鲜半岛政权与中原王朝的交往，而且双方的交往还存在着朝鲜半岛上的政权与中国地方少数民族政权的交往。作为朝鲜半岛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政权新罗，与中国唐朝时期的东北地方少数民族政权渤海之间的交往也构成了中国与朝鲜半岛交往的重要组成部分。关键词渤海新罗交往新罗在公元668年高句丽灭亡后，统一了朝鲜半岛，在新罗统一朝鲜半岛的30年后，公元698年，渤海国建立，其疆域南面与新罗接壤，“季末，君臣昏虐失道。大唐再出师，新罗援助，讨平之。其地多入渤海靺鞨，新罗亦得其南境”三国史记卷三七 杂
2、志第六地理志四因此，双方便开始了长达200多年的交往。在这长达200多年的交往中，渤海与新罗之间充斥着交流、对峙、结援等多种形式，双方的关系也经历了不同的阶段：一 交往之初的相互利用渤海国高王大祚荣在擅自脱离唐郡县统治，建立靺鞨国之初，为了摆脱唐朝的打压，积极地寻求外援，朝鲜半岛上的新罗便成为了大祚荣积极寻找的盟友。而此时的新罗在百济和高句丽相继灭亡后，与唐朝的矛盾逐渐公开化，支持高句丽贵族大兄剑牟岑的反叛，“先王正嗣，唯公而已，主于祭祀，非公而谁，谨遣使一吉餐金须弥山等，就披策、命公为高句丽王。”三国史记卷六新罗本纪第六文武王上虽然高句丽的反叛最终被唐朝镇压，“安舜杀剑牟岑，奔新罗”。资治通
3、鉴卷二一唐高宗咸亨元年四月条但是，新罗在朝鲜半岛北部扩张活动受到了唐朝的遏制，“屯新罗之买肖城以经略之，三战皆捷，新罗乃遣使入贡，且谢罪；上赦之，复新罗王法敏官爵。”资治通鉴卷二二唐高宗上元二年二月条所以，新罗为了得到整个朝鲜半岛，也在寻求借助其他势力，大祚荣刚刚建立的靺鞨政权便成为了新罗首要选择的联合对象。新罗便欣然接受了大祚荣作为权宜之计的称藩，授予大祚荣“五品大阿餐之职”，“ 其酋长大祚荣，始受臣藩第五品大阿餐之秩”。东文选卷三三谢不许北国居上表可以说，在大祚荣建立政权初期，渤海国主动称藩于新罗，主要是为了应对强大的唐朝，新罗册封大祚荣主要目的是想继续蚕食唐朝在朝鲜半岛的土地。渤海与新罗
4、之间的关系主要是出于互相利用的目的所进行的友好交往。二 军事长期对峙时期大祚荣初建国时，大祚荣和唐朝双方之间还是有结好的意愿。唐中宗神龙三年（707），“遣侍御史张行岌往招慰之”。旧唐书卷一九九下北狄渤海传在唐中宗招抚大祚荣后，大祚荣政权与唐朝的关系不断密切，唐玄宗先天二年（713），“遣郎将崔往册拜祚荣为左骁卫员外大将军、渤海郡王，仍以其所统为忽汗州，加授忽汗州都督，自是每岁遣使朝贡。”。旧唐书卷一九九下北狄渤海传从此，渤海国成为唐朝的羁縻府州，使得渤海、新罗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渤海国经高王大祚荣、武王大武艺、文王大钦茂三代国王的发展，国力大为增强，特别是在渤海国中期宣王大仁秀时期，“南定新罗
5、，北伐海北诸部，开大境宇，並厘定京、府、州、县之明，国势日盛”。渤海国志长编卷三 世纪渤海国志一可见，渤海国已经开始对新罗使用武力。针对渤海国的强盛与南进状态，新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积极地在边境上厉兵秣马，防备渤海国，具体详见下表：唐帝唐朝纪年渤海纪年新罗纪年新罗御边备战情况史料出处玄宗开元六年（718）高王二十一年圣德王十七年冬十月，筑汉山州都督管内诸城。三国史记卷8新罗本纪圣德王开元九年（721）武王仁安二年圣德王二十年秋七月，征何瑟罗道丁夫二千，筑长城于北境。三国史记卷8新罗本纪圣德王开元二十一年（733）仁安十四年圣德王三十二年发兵击靺鞨南鄙。会大雪丈余，山路阻隘，士卒死者过半。三
6、国史记卷8新罗本纪圣德王天宝七年（748）文王大兴十一年景德王七年秋八月，遣阿餐贞节等检察北边，始置大谷城等十四郡县。三国史记卷9新罗本纪景德王肃宗宝应元年（762）大兴二十五年景德王二十一年夏五月，筑五谷、鸺岩、汉城、獐塞、池城、德谷六城，各置太守。三国史记卷9新罗本纪景德王德宗建中二年（781）大兴四十四年宣德王二年秋七月，发使，安抚浿江南州郡。三国史记卷9新罗本纪景德王建中三年（782）大兴四十五年宣德王三年二月，王巡幸汉山州，移民户于浿江镇。三国史记卷9新罗本纪景德王敬宗宝历二年（826）宣王建兴八年兴德王元年秋七月，命牛岑太守浿永征汉山北诸州郡人一万，筑浿江长城三百里。三国史记卷10
7、新罗本纪景德王由上表可见，在上百年的时间里，新罗都把防御渤海看得十分重要，每隔1020年间便有一次大规模的备边防御。可以说，渤海国对新罗的压力使双方的关系始终处于对峙状态，尽管双方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但是，战争的乌云却长期笼罩在两国的边境上。三 双方在外交礼仪、文化上的博弈渤海与新罗之间除了在军事上长期对峙外，双方在外交礼仪、文化等问题上也是互不相让，具体表现在到唐朝朝贡时的外交争长和双方人员在唐朝参加科举“宾贡排名”上的博弈，详细见下表：唐帝唐朝纪年渤海纪年新罗纪年双方博弈情况史料出处懿宗咸通十三年（872）大玄锡元年景文王十二年渤海人乌炤度在唐朝参加科考宾贡，名次压倒新罗人李同，新罗人感
8、到“既致四邻之讥,永贻一国之耻”。.东文选卷47新罗王与唐江西高大夫湘状僖宗咸通十五年（874）大玄锡三年景文王十四年崔致远宾贡及第，渤海无人参加宾贡，新罗人认为“举国怀恩”。东文选卷47新罗王与唐江西高大夫湘状昭宗乾宁四年（897）大玮瑎四年孝恭王元年渤海王子大封裔入唐朝贺，上书唐朝要求将渤海国在朝会中座次排在新罗前面“进状请许渤海居新罗之上”，唐昭宗拒绝了渤海王子的要求“国名先后，比不因强弱而称；朝制等威，今岂以盛衰而改。宜仍旧贯，准此宣示”。孤云集卷1谢不许北国居上表哀宗天佑三年（906）大玮瑎十三年孝恭王十年渤海使乌炤度因其子乌光赞与新罗人崔彦撝宾贡名次的问题，上书唐廷“臣昔年入朝登第
9、，名在李同之上。今臣子光赞宜升彦撝之上，昭宗不许。”高丽史卷92崔彦撝传由上表可见，随着渤海国国力的强盛，新罗势力的衰微，伴随而来的是双方在外交礼仪、文化上的博弈多重博弈，也是从非物质要素的层次上反映了渤海与新罗之间关系的不睦。四 渤海结援新罗阶段9世纪末10世纪初，东北亚的政治形势蕴藏着巨大的变化。唐朝灭亡，渤海国也已经进入了衰落期。然渤海国西邻契丹人却蒸蒸日上，916年耶律阿保机建立了契丹政权。在建国前后，耶律阿保机率领着契丹铁骑不断东征西讨，征服了党项、沙陀、奚等部。地处契丹东部的渤海国也成为了契丹的攻击对象，渤海国在这种险恶的背景下，不得不积极地寻求外援，然而，此时渤海的宗主国唐王朝已
10、经灭亡，中原王朝处于分裂期，此时中原地区的后梁与后唐却忙于争夺中原地区，无力关注地处东北一隅的渤海国。所以，渤海国不得不把目标再度转向了与自己关系不睦的新罗。此时统一的新罗已经名存实亡，朝鲜半岛也进入了后三国时代（此时三国是朝鲜半岛上的后三国，即弓裔建立的后高句丽，甄萱建立的后百济，以及新罗），渤海与后三国的关系，便成为了渤海与新罗关系的继续。面对着契丹咄咄逼人的压力，渤海国被迫向朝鲜半岛三国求援，渤海末王十五年（921）“王遂与高丽修好，並通婚姻。”渤海国志长编卷三 世纪渤海国志一渤海末王十九年（925）“王惧契丹见逼，遣使与新罗结援”。渤海国志长编卷三 世纪渤海国志一面对着渤海国的求援，三
11、国都没有真正的援助过渤海，而对契丹却是毕恭毕敬，新罗和高丽于辽太祖九年（915），“冬十月戊申，新罗遣使贡方物，高丽遣使进宝剑”辽史卷一 太祖纪上可见，渤海国的求援仅仅是一厢情愿，在新罗出兵配合契丹攻打渤海后，“回鹘、新罗、吐蕃、党项、沙陀从征有功，赏之。濊貊、铁骊、靺鞨来贡。改渤海国为东丹国，忽汗城为天福城”，辽史卷七属国表渤海国也随之灭亡，长达200多年的新罗与渤海的关系也随之结束。结束语纵观200多年渤海与新罗的交往，可以看出，与渤海和唐朝、日本的友好交往不同，军事对峙、外交礼仪争长、文化博弈是双方200多年交往关系的主流。二者友好交往的时间并不多，仅仅存在着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双方始终缺乏着一种友好交往的基础。参考文献：欢迎阅读本文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