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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朱云请杀张禹汉成帝时，丞相故安昌侯张禹以帝师位特进，甚尊重。朱云上书求见。公卿在前。云曰：“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臣愿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以厉其余。”上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云下，云攀殿槛，槛折。云呼曰：“臣得下从龙逄、比干游于地下足矣！未知圣朝何如耳？”御史遂将云去。于是左将军辛庆忌免冠解印绶，叩头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于世。使其言是，不可诛；其言非，固当容之。臣敢以死争。”庆忌叩头流血。上意解，然后得已。及后当治槛，上曰：“勿易！因而辑之，以旌直臣。”译文：汉成帝时，丞相、故安昌侯张禹
2、凭借皇帝老师的身份加封“特进”的官衔，（皇上）极为尊敬推崇他。朱云上书求见成帝，当时公卿大臣都在皇帝面前。朱云说：“如今朝廷中的大臣，对上不能匡扶皇上，对下不能有益于百姓，都是空占着职位而不做事，白吃饭的人。臣请求陛下赐一口尚方斩马剑，斩一个花言巧语的大臣，用来警告其他人。”成帝问：“你要斩的是谁呀？”朱云答道：“安昌侯张禹。”成帝大怒，道：“你一个小官，居于下位而毁谤上级，在朝廷上侮辱我的老师，罪该处死，不容宽赦！”御史拉朱云下朝堂，朱云攀住殿上的栏杆，栏杆被他拉断。朱云大呼道：“微臣我能死后和龙逄（夏桀时忠臣，因谏被杀）、比干（商纣时忠臣，因谏被杀）在九泉之下交往，也就满足了！只是不知圣朝
3、将要怎样？”御史便把朱云拉了下去。在这时左将军辛庆忌摘掉官帽，解下官印和绶带，在大殿之上磕头，说：“朱云在当世一向以狂傲直率之名著称。假如他说的是正确的，就不可诛杀；（假如）他说的不对，本也应该宽容他。臣斗胆用死相争！”辛庆忌磕头流血。（这样）成帝的怒气才消解，然后才饶了朱云。等到后来要修治栏杆，成帝说：“不要换了！就按照被朱云拉坏的原样稍作修理，用它来表彰直臣。”42.燕丹留樊将军燕太子丹怨王，欲报之，以问其傅鞠武。鞠武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媾匈奴以图秦。太子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令人心惛然，恐不能须也。”顷之，将军樊於期得罪，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鞠武谏曰：“夫以秦王之暴而积怒于燕
4、，足为寒心，又况闻樊将军之所在乎！是谓委肉当饿虎之蹊也。愿太子疾遣樊将军入匈奴！”太子曰：“樊将军穷困于天下，归身于丹，是固丹命卒之时也，愿更虑之！”译文：燕国太子姬丹怨恨秦王嬴政，想要实施报复，拿此事征求太傅鞠武的意见。鞠武建议太子丹在西边与韩、赵、魏三晋订约，在南边与齐、楚联合，（同时）在北边与匈奴讲和来共同对付秦国。太子丹说：“太傅的计略，时间拖得很长，令人内心迷乱、糊涂，恐怕不能再等待了。”不久，秦国将领樊於期得罪秦王，逃离秦国逃到燕国。太子丹接纳了他，并让他住下。鞠武规劝太子丹说：“仅凭秦王的暴虐以及对燕国积存的愤怒、怨恨，就足以令人寒心的了，更何况他还将获悉樊将军被收留在燕国了呢！
5、这就等于把肉放置在饿虎往来的小道上。希望您尽快将樊将军送到匈奴去！”太子丹说：“樊将军在天下走投无路，归附于我，这本来就是我应当舍命保护他的时候了，请您还是考虑一下其他的办法吧！”43.晋人王述晋王述初以家贫，求试宛陵令，所受赠遗千数百金。王导戒之，答曰：“足自当止。”时人未之达也。其后屡居州郡，清洁绝伦，宅宇旧物不革于昔，始为当时所叹。予尝读而笑之。夫所谓廉士者，唯贫而不改其节，故可贵也；今以不足而贪求，既足而后止，尚可为廉乎？而史臣著之，以为美谈，亦已陋矣。译文：山西的王述早期因为家境贫穷，求任宛陵县县令，（任上）所收受的贿赂有一千多两。王导劝诫他（这样做不合适），他回答说：“满足了我自己
6、会停下来。”当时的人都不理解他的行为。后来他经常调动在州郡做官，清白廉洁超过一般人，宅子、旧的器具都用旧的不换（新的），这才被人们赞叹。我曾经读到这里而笑他。所谓清廉的人，虽然穷也不会改变他的操守，所以可贵；现在王述因为没钱而贪婪索取，捞够了后停止，这还能称为清廉么？而史臣记录下来，认为是令人称颂的事，真是见识短浅啊！44.李郃观变窦宪纳妻，天下郡国皆有礼庆。汉中郡亦当遣吏行，户曹李郃谏曰：“窦将军椒房之亲，不修德礼而专权骄恣，危亡之祸，可翘足而待；愿明府一心王室，勿与交通。”太守固遣之，郃不能止，乃请求自行，许之。郃遂所在迟留以观其变，行至扶风，而宪就国。凡交通者皆坐免官，汉中太守独不与焉。
7、译文：当初，窦宪娶妻的时候，天下各郡各封国都致送贺礼。汉中郡也要派官员前去送礼，户曹李郃劝谏太守说：“窦将军身为皇亲国戚，不修养德礼，却独揽大权，骄傲放纵，他的危险败亡的灾祸，马上就要来临。希望您一心效忠刘氏王朝，不要跟窦宪来往。”但太守坚持要派人送礼，李郃不能阻止，就请求让自己前去。太守应允。李郃便随处拖延停留，来观察形势变化，当他走到扶风时，窦宪被罢官遣送封国。凡与窦宪交往的官员，全都因罪免官，而汉中郡太守独不在其中。45.秦穆公任用百里奚百里奚之未遇时也，亡虢而虏晋，饭牛于秦，传鬻以五羊之皮。公孙枝得而说之，献诸缪公，三日，请属事焉。缪公曰：“买之五羊之皮而属事焉，无乃为天下笑乎？”公孙
8、枝对曰：“信贤而任之，君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君为明君，臣为忠臣。彼信贤，境内将服，敌国且畏，夫谁暇笑哉？”缪公遂用之。译文：百里奚怀才不遇的时候，逃出虢国却被晋国所虏，在秦国喂牛时，传说用五张羊皮的价格被转卖。公孙枝得到百里奚之后很喜欢他，把他举荐给缪公，三天后，请求把国家大事交给他管理。缪公说：“买下他用了五张羊皮，却要把国家大事交付给他，恐怕要被天下人耻笑吧？（“无乃乎”：恐怕吧。课后答案译为”不是吧“，错误。）公孙枝回答：“信任贤才并任用他，这是君主的明智；让位给贤人而甘居贤人之下，这是臣子的忠心。君是明君，臣是忠臣。他（如果）的确贤德，国内之人将信服，敌国将敬畏，谁还有闲暇耻
9、笑？”缪公就任用了百里奚。46.萧房知人汉祖至南郑，韩信亡去，萧何自追之。上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至如信，国士亡双，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乃拜信大将，遂成汉业。唐太宗为秦王时，府属多外迁，王患之。房乔曰：“去者虽多，不足吝，杜如晦王佐才也，王必欲经营四方，舍如晦无共功者。”乃表留幕府，遂为名相。二人之去留，系兴替治乱如此，萧房之知人，所以为莫及也。汉高祖到了南郑，韩信逃跑离去，萧何亲自去追赶他。汉高祖责备他道:“逃跑的将士可以用十来计数了，你不去追；你去追韩信，是骗人的吧。 萧何说:一般的将士容易得到，至于像韩信这样的人才，国中杰出的人才中
10、没有超过他的，您一定要争夺天下，除了韩信这样的人没有可以与你谋划大事的人了。于是任命韩信为大将, 汉高祖因而成就汉朝的基业。唐太宗还是秦王的时候,府里的随从人员多有离开的，秦王对这件事感到忧虑（或：秦王忧虑这件事）。房乔说:离开的人虽然多，（但）不值得可惜，但杜如晦是辅佐帝王的人才，您一定要想统治天下，除了杜如晦，没有和您一起成此大功的人。于是秦王上表把杜如晦留在幕府，后来杜如晦就成了名相。这两个人的去留，关系到（国家的）兴盛、衰亡与太平、动乱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萧何、房乔深识人才，所以说是没人能比的。47.许允之妻许允为吏部郎，多用其乡里，魏明帝遣虎贲收之。其妇出诫允曰：“明主可以理夺，难以
11、情求。”既至，帝核问之，允对曰：“举尔所知。臣之乡人，臣所知也。陛下检校，为称职与不？若不称职，臣受其罪。”既检校，皆官得其人，于是乃释。允衣服败坏，诏赐新衣。初允被收，举家号哭。妇自若，云：“勿忧，寻还。”作粟粥待。顷之，允至。许允担任吏部郎的时候，大多任用他的同乡，魏明帝（知道后，就）派虎贲去逮捕他。许允的妻子跟出来劝诫他说:（对）英明的君主只可以用道理去争取，很难用感情去求助。押到后，明帝审查追究他，许允回答说: 孔子说推荐你所了解的人，臣的同乡，就是臣所了解的人。陛下可以审查、核实他们是称职还是不称职，如果不称职，臣愿受应得的罪。查验以后，知道各个职位都用人得当，于是就释放了他。许允穿
12、的衣服破旧，明帝就叫赏赐新衣服。起初, 许允被逮捕时，全家都号哭。他妻子阮氏却神态自若，说: 不要担心，不久就会回来。并且煮好小米粥等着他。一会儿，许允就回来了。（课后【附带训练】第3题应选，既：表示动作完了。）48.戴胄谏唐太宗有诈伪者事泄，胄据法断流以奏之。帝曰：“朕下敕不首者死，今断从流，是示天下以不信。卿欲卖狱乎？”胄曰：“陛下当即杀之，非臣所及。既付有司，臣不敢亏法。”帝曰：“卿自守法，而令我失信耶？”胄曰：“法者，国家所以布大信于天下；言者，当时喜怒之所发耳。陛下发一朝之忿而许杀之，既知不可而置之于法，此乃忍小忿而存大信也。若顺忿违信，臣窃为陛下惜之。”帝曰：“法之所失，公能正之，
13、朕何忧也。”有个作伪得官者行为败露了，（罪证完备后），戴胄按照法律判处流放并上奏太宗。唐太宗责问戴胄说: 我下了命令，作伪者不自首（一经查实）就处死，（可）你现在却只判流放，你这是向天下人宣示我讲话不讲信用。你是受了贿想要枉法断案吗?”（课后答案解释“卖狱”为“出卖案件”，不通，“卖狱”意为受贿后枉法断案。）戴胄说: 陛下如果立即杀掉他，那就不是我的职权所管得了的。（可是）既然已经交给专职官吏, 我不敢损害法律。唐太宗说: 你自己恪守法律，却使我（对天下人）失去信用吗?戴胄说: 法律是国家用来向天下人公布最大的信用的；您的话只是那一时刻喜怒情绪的发泄罢了。陛下出乎一时怨怒情绪同意杀掉他, 冷静
14、考虑觉得不能这样做之后把他押送大理寺依法惩处, 这正是克制个人小的怨怒而留存大的信用。如果顺从个人怨怒情绪背离法律所应有的信用，我私下替陛下惋惜了。唐太宗说：“我运用法律有失误，你却能使它公正，那我还忧虑什么呢？49.孟子对齐宣王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王曰：“贤者亦有此乐乎？”孟子对曰：“有。人不得则非其上矣，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为民上而不与民同乐者，亦非也。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齐宣王在雪宫里接见孟子。宣王说：贤人也有这样的快乐吗？孟子回答说：当然有的。人们要是得不到快乐，就会非议他们的国君。因为得不到快乐就非议国君当然是不对的；可
15、是为人君者却不能与民同乐，也是不对的。（假如）国君能把百姓的快乐作为自己的快乐，（那么）百姓也会把国君的快乐作为自己的快乐；（假如）国君能把百姓的忧愁作为自己的忧愁，那么百姓也会把国君的忧愁作为自己的忧愁。把天下人的欢乐作为自己的欢乐，把天下人的忧愁作为自己的忧愁，（或与天下人同乐，与天下人同忧），假如这样而还不能称王天下的，从来也没有过。50.颜真卿大义凛然李希烈陷汝州。杞乃建遣真卿：“四方所信，若往谕之，可不劳师而定。”诏可，公卿皆失色。李勉以为失一元老，贻朝廷羞，密表固留。至河南，河南尹郑叔则以希烈反状明，劝不行，答曰：“君命可避乎?”既见希烈，宣诏旨，希烈养子千余拔刃争进，诸将皆慢骂，
16、将食之，真卿色不变。希烈以身扞， 麾其众退，乃就馆，逼使上书雪己，真卿不从。乃诈遣真卿兄子岘与从吏数辈继请，德宗不报。真卿每与诸子书，但戒严奉家庙，恤诸孤，讫无它语。希烈遣李元平说之，真卿叱曰：“尔受国委任，不能致命，顾吾无兵戮汝，尚说我邪？”希烈大会其党，召真卿，使倡优斥侮朝廷，真卿怒曰：“公，人臣，奈何如是！”拂衣去。希烈大惭。时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纳使者皆在坐，谓希烈曰：“闻太师名德久矣，公欲建大号而太师至，求宰相孰先太师者？”真卿叱曰：“若等闻颜常山否？吾兄也，禄山反，首举义师，后虽被执，诟贼不绝于口。吾年且八十，官太师，吾守吾节，死而后已，岂受若等胁邪!” 诸贼失色。希烈乃拘真卿，守以甲士，掘方丈坎于廷，传将坑之。真卿见希烈曰：“死生分矣，何多为？”张伯仪败，希烈令赍旌节首级示真卿，真卿恸哭投地。会其党周曾、康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