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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散文：永远的思念 深秋，天气陡寒，迎着瑟瑟的寒风，看落叶飘零，似有一个不舍，还有部分无奈，生命就这么凋零、枯竭和消逝。落叶之思，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病逝多年的母亲，那种思念如潮奔涌，无休止地叩打着我记忆的闸门，唤起我无限的追忆，心中充满思念之情。记忆中，母亲是一位勤劳善良、聪慧能干、温柔贤惠的农家妇女。即使大字不识，但她见多识广，知道读书能改变命运。早在八十年代后期，母亲陪着二哥当初的未婚妻到千里之外的西北某部办理婚礼，办完后不听哥嫂的盛情挽留，竟然以家务事多为托辞，独自一人返回;十年以后，母亲又陪着四哥当初的未婚妻到遥远的山西大同某部办婚礼，办完后也是执意独自一人返回。两次返回途中全部要多地中
2、转，大字不识的她竟然如此顺畅，面对大家的迷惑，她经常笑着说：“那有啥难的，一路靠鼻子底下的一张嘴问 呗!”说来轻巧，即使念过书，第一次出远门的我也是困难重重。能够想象，对于不识字的母亲来说，一路的艰辛和痛苦，只能冷暖自知，切肤之痛无人知晓。要不，母亲为啥把读书成才的期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一心一意只盼孩子们在学校里能够多读几本书，长大有出息。母亲没有多少文化，讲不出深刻道理，但她教育我们时，总是循循善诱，以朴实无华的语言让人心服口服。记得那年高考的日子里，我一度迷茫，情绪低落，母亲轻言细语地开导我：“读过书的你总比母亲强，东边不亮西边亮，不妨报考军校试试!”母亲的良苦专心使我从迷惑中逐步清醒过来，
3、在母亲的激励和支持下，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如愿考上了西安某军校。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生活仍然是贫困的。那时父母操持十一口人的大家庭，能够吃上饭就不轻易。父亲终年在外忙于大队工作，所挣的工分远远不够家里支付。母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为了让我们家人能够过上好日子，她和祖父母一起担负着繁重的田间劳作，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农活，挣工分。母亲不论是骄阳似火的盛夏，还是寒风刺骨的隆冬，一直在家精心侍弄着几亩贫瘠的土地、喂养着一头能带来微薄收益的母猪。为了多挣工分养家糊口，母亲和村里的伯伯叔叔们一样给庄稼打药、施肥、除草，总是没白没黑，没完没了地操劳着，经常把她累得腰酸腿疼，汗流浃背。为了攒够孩子们的学费，母亲不
4、得不和时间赛跑，秋收后有余粮，和父亲一起，天天凌晨5点多钟挑着百多斤的担子翻越10多里的山路去集市交易;为了让孩子们免受寒冬之苦，天天早晨，当我们总是倦缩在暖和的被窝里不愿起床的时候，母亲早起生好了火盆，把我们的衣服鞋袜烘在上面，然后下地干活，或去河边洗衣服，待我们起床时，母亲已回到家中，给我们穿上暖暖的衣服。就这么，母亲在冷峭的寒风中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冬晨，母亲为全家人的衣食住行精打细算，操碎了心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辛勤操劳中，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拉扯大，不知忍受了多少痛苦和委屈，岁月的风霜像犁铧一样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道沧桑，生活的枷锁像铁链一样圈定了她漂亮的青春。母亲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
5、农活和家务活，所以手上充满了很厚的老茧，我小时候就深深地感受过。一次，我和一个小伙伴为小事吵起架来，她骂我母亲是“黄脸婆”，我听了怒不可遏冲上去跟她厮打，母亲看见后立即赶过来，一巴掌重重打在我脸上，留下了五个指印。回家后，我委屈地向母亲哭诉：“是她先骂你是黄脸婆，我才打她。”母亲把我拉到身边，蹲下来，用粗糙的双手抚摩我脸蛋上的指印，心疼得跟着我掉眼泪。我那时也才发觉，母亲看起来确实老了。母亲头上的缕缕银丝，眼角的条条皱纹，全部深深刺痛了我的眼，更刺痛了我的心。母亲对我们尤其溺爱，却又十分严格，她要求我们心地善良、为人处事要有礼貌，绝不许可我们七弟兄惹事生非，这是母亲让我感到尤其骄傲和敬佩的地方
6、。我也由此从母亲身上看到母爱的慈爱、善良和伟大。那一年，祖母中风卧床不起，母亲便日夜守护在祖母的病床前，作为独生子儿媳妇的她，既要为我们操持家务，又要照料病中祖母的生活，每一次祖母大小便失禁，母亲总要忙乎半天，有时忙得头上汗珠直往下流，每次忙毕，母亲总是筋疲力尽，强忍着露出微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要苦。祖母卧床病逝的两年间，母亲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吃好一次舒心饭。不但如此，还有那一夜变白发的难忘难过往事。那时大队建校为了赶进度，母亲和乡亲们一起连续奋战了10多天，极度疲惫又肩挑重担的她脚下一滑，不慎摔进5米多深的沟渠里，性命算是保住了，可右手腕摔成粉碎性骨折。那一夜，
7、她想到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家庭，忧心如焚、心绪不宁，竟然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以后即使四处求医治病，也开刀动过手术，但苦于当初医疗条件差，久治也没治愈，竟然落下了后遗症，成为天气的“晴雨表”，让她伤疤累累的右手饱受痛苦。但她没向生活低头，向困难弯腰，凭着平时养成的勤俭持家、吃苦耐劳的良好习惯和不畏艰辛的坚强性格，一直为家人的日常生活而不停地奔忙。记得有一年探亲，多年的同学和战友相见，大家格外亲切，迎来送往，整天忙于应酬。一次偶然回家的黄昏，母亲拿着一根针对我说：“儿呀!砍柴时手上扎了根刺，我视力不好，你帮我挑一下。”昏暗的灯光下，不经意间发觉，母亲为我们累弯了腰，粗糙了双手，沧桑了容颜，斑白了头发。拿
8、起母亲那跟松树皮差不多的手，心酸酸地痛，我生怕母亲疼，捏针的手有些颤动。轻轻地、慢慢地，挑开外面的老茧，刺露出一小点头，再挑开柔嫩的肉，鲜红的血流出眼泪盈满了我的眼眶，我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我的眼睛一直不敢离开母亲的手，因为怕她看到我的眼泪。母爱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并不需要表示。在我流泪的那一刻，我读懂了母亲多年来给我的爱不停地唠叨、辛劳地劳作、和因我而产生的自豪感后面的假期，我推掉了全部的应酬，用心陪着母亲料理家务：上山砍柴，下地种菜，上街购物，以此填补多少年来对母亲的欠缺和愧疚。更让人难忘的是一个深夜，回老家探亲的我，忽然发觉母亲倚着床边在做针线活儿，她那动过手术而变形的手多年没有动过针线
9、，出于好奇的我悄悄地走过去，一下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敞开的布袋装着她连日来赶做的几双婴儿鞋子和几套婴儿被装。母亲见我一脸迷惑，用手捋了耳际的花发和额头浸出的涔涔汗水，喘着粗气慢吞吞地说：“我知道城里人不稀罕乡下东西，但作为孙子的奶奶，给马上出世的孙辈做几套备用的衣服，也是应该的。”我捧着母亲专心血绘制的艺术品，捧着母亲用生命奉献的沉沉甸甸的礼品，思如潮涌，心如箭穿，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一时间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母亲，您可知道，您的无私让儿子汗颜和惭愧，您的厚爱让儿子敬仰和崇敬，您的付出让儿子感动和肝肠寸断啊。几十年来，母亲超负荷的劳动，使她苍老了很多，脸庞、额头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10、也积累了很多的疾病。自从父亲病逝后，母亲说她老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然而她对病痛并不在意，对日益滋生的衰老总是淡然一笑，即使得病能抗则抗，自己忍受着疼痛，实在支撑不住了，就用偏方，如:生姜、洋葱根、红糖之类的放在一起煎了喝，极少买药治病，更不用说住院诊疗。然而，就在故乡生活好转之际，母亲却因劳累过分抵制不住病魔的缠绕，可怕的魔鬼夺去了她的生命。母亲永远地走了。我深深地知道母爱的精神是伟大的，是无以伦比的，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财富。母亲永远会把释放自己的爱给孩子看成是一个愉快和满足，而极少去请求回报。世间极少有母亲对自己的儿女虚情假意，把爱看成换取利益的筹码，更多是儿女们背弃和辜负母亲的养育深恩
11、。子欲孝而亲不在。从军20多年，我没有在母亲的床前、膝下尽孝，这种愧疚难以言表。不过我一直切记母亲的教育，老实做人，扎实做事，团结同志，我没有辜负母亲对我的殷切期望，数次立功受奖。现在自主择业的我，有能力有时间陪同和赡养她老人家的时候，她却过早地因病离世，这种伤痛只能化作永久的回想和无尽的思念。知天命之年，想这落叶，生命短暂也好，漫长也罢，不过是个长度而已，过程和经历才是主要的。她经春风吹拂，受细雨滋润，被暖阳照耀，也曾碧绿，也曾金黄，也曾绽放生命的光彩，也曾成就生命的辉煌，以致生命饱满而丰富，沧桑而成熟。母亲一生恰似落叶通常，为此，我愈加思念逝去的母亲，是她给了我生命，是她给了我热情，是她给了我意志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夜阑人静，每当我思念她老人家至深至切的时候，那忙碌的身影，熟悉的声音，经常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觉醒来总是热泪纵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