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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要： 爆发于1938年1月的徐州会战，是继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之后的一次大会战。临沂保卫战则是徐州会战的重要组成部分。徐州会战爆发后，张自忠第59军奉令先赴淮北后转鲁南阻遏日军的进攻.3月中下旬,临沂守军庞炳勋部先后两次告急求援，张部奉令赶到，与庞部配合，击溃顽敌，两次取得保卫战的胜利，张以功升第27军团长兼第59军军长.4月中旬，日军再犯临沂,张以双方力量悬殊，临沂沦于敌手。5月中旬,徐州面临敌军压境，我为保存有生力量,决定突围作战略转移。张部任阻击敌军掩护我军突围之责，且战且退，出色地完成既定作战任务，受到最高当局的嘉奖。关键词：张自忠;临沂保卫战。作者：陈长河,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研究员
2、。张自忠与徐州会战中的临沂保卫战陈长河1938年中日徐州会战，是继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之后，国民党蒋介石组织领导的正面战场又一次重大战役，即以徐州为中心的在津浦路南北广大地区上展开的一场大会战。徐州古称彭城,是江苏西北部的重要城市,为津浦、陇海两路的枢纽，当鲁、苏、豫、皖四省之要冲，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历时为兵家必争之地。徐州会战始于1938年1月，结束于同年5月,历史约5个月。参加会战的日本侵略军共有9个师团，3个独立旅团,约30万人，中国军队共有27个军，约45万人。会战中历经滕县、临沂、台儿庄等重要战役。5月19日，日本以累计伤亡3万余人的惨重代价，占领了徐州一座空城，会战基本结束.这一会
3、战，谱写了抗日战争辉煌的一页，在抗战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本文着重论述其中的临沂保卫战。一 1937年，“七七事变发生，对日全面抗战开始,我国南北交通大动脉津浦路北端之天津，与南端之南京,迅速沦于敌手。1938年1月，日军为了彻底打通津浦路，从南北两面进行夹击，著名的徐州会战遂即爆发。先是敌军荻洲立兵第13师团自南向北进犯,于攻陷安徽凤阳、蚌埠等地后渡过淮河,直逼江苏北部重镇徐州。此时,原西北军将领、冯玉祥部下张自忠，被任命为第59军（由第38师扩编）军长,改归第5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2月4日蒋介石电令李宗仁，着第51军于学忠部“速开淮河北岸扼守，阻敌渡河”。2月10日，张自忠第59军（属第2
4、集团军）奉令前赴淮河地区（淮北）对敌作战。他面向属下广大将士,慨然表示回军后要“共同杀敌报国,与大家共寻死所”。此种爱国激情，实感人至深。2月13日，张率所部到达淮河流域,并部署于瓦疃集、姚集、固镇、蒙城一线。次（14）日,蒋介石令其“以主力攻略怀远,接替于学忠防务，并“相机转移攻势.后经多次猛烈反攻，收复了小蚌埠、曹老集等地，敌军的攻势受到遏制，并被迫退守淮河南岸，双方形成了隔河对峙的局面，敌军南北夹击的图谋难以得逞.此是张自忠回军后首次大显身手的淮北之役。此后，由于津浦路北段趋紧,张自忠第59军又奉令北调山东南部临城、滕县，担任阻遏敌军南下任务。2月18日，蒋介石电令李宗仁：“张自忠军开临
5、城待命，但留两团于淮怀远，监视该敌”,该“两团暂归于（学忠）指挥”.淮河北岸仍由于学忠部担任防守.此时，敌军坂垣征四郎第5师团于青岛强行登陆，随后主力即循胶济路西进，至潍县而转沿台潍公路南下,进逼临沂.其意在夺取该地后，与沿津浦路南下之敌矶谷第10师团相呼应,最终会攻徐州。临沂为鲁南军事要地，徐州东北之屏障，其得失关系全局甚大。2月21日,敌军第21旅团长坂本顺率所属长野（11)、片野（21）、粟饭原（41）3个联队及伪军刘桂堂部共约2万余人，向临沂突进，来势凶猛。此前，在莒县、泗水一带拒敌的庞炳勋等部，因敌我力量悬殊,未能挡住敌之攻势,连失泗水、蒙阴、沂水、莒县等地。庞炳勋表示:“只职孤军应
6、付，各方似感兵单，但决与周旋”。面对如此严峻局势，蒋介石也颇为焦虑.2月27日，他致电李宗仁转令张自忠率所部“转用于铁路以东、泗水以南尼山山地，以一部向泰安兖州间铁路游击,以主力控置适当地点，待机出击”。3月1日又致李一电，重申前令,不同意李和程潜关于令张部向济宁进攻的意见。3月10日,敌军近万名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下，向临沂发动进攻,遭到了守军庞炳勋第3军团（第40军）及沈鸿烈海军陆战队（两大队,约3千人)的坚决抵抗。临沂守军庞炳勋部名义上是一个军团,实际上仅有5个团的兵力。它原为国民军第3军孙岳所部，北伐后归西北军,驻防砀山，后移海州.在敌军的猛攻下，庞部伤亡惨重,渐感不支，乃连电当局
7、告急求援.第5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当即命令张自忠率第59军从滕县经峄县紧急赴援解围。第5战区参谋长徐祖诒也亲赴临沂坐镇指挥。庞炳勋与张自忠同为西北军宿将，曾同甘苦共患难,但在1930年中原大战中，庞投向蒋介石，并给张造成重大伤害，致反目成仇。如今大敌当前，张义无反顾，欣然受命，是极为难能可贵的。3月10日，张自忠率部从峄县出发，因军情火急，一昼夜张行军180里，于12日抵达临沂北部之沂河西岸布防。当晚，经徐祖诒与庞、张双方协定:第59军于沂河西岸渡河,侧击相公庄、亭子头一带敌军，第40军在沂河东岸,正面反攻，与第59军相呼应,包围当面敌军。会后，张召集所部营长以上官员部署战斗，要求他们“为中华
8、民族争光，以尽到我们军人保国为民的天职。即使战死疆场，也是虽死犹荣.”3月14日拂晓，张自忠指挥主力强渡沂河，以黄维纲第38师(辖第112旅，旅长李金镇；第113旅,旅长朱春芳；第114旅,旅长董升堂)(欠第114旅）为左纵队，刘振三第180师(辖独立第26旅，后改为第538旅，旅长张宗衡;第39旅，后改为第540旅，旅长祁光远）为右纵队，董升堂第114旅为总预备队，迅速向敌军第5师团右侧背发动攻击。同时,庞炳勋第40军也从正面向敌军施行反攻，两军相互配合，打响了第一次临沂之战.第59军左右两路，在张自忠的统一指挥下,迅速突破敌军的阵地，双方“激战甚烈”，我军进展顺利,先后攻占亭子头、徐家太平
9、等村庄，敌第5师团难以招架，被迫放弃正面攻城。正如蒋介石所说的：“临沂方面，张、庞两军反攻顺利进展中。同时,汤恩伯也向蒋介石报告称：“临沂方面敌约四、五千人，本日我五九军及四十军攻击颇顺利,一、二日内或可将敌完全歼灭”。张自忠不顾个人人安危，亲临前沿阵地，冒着枪林弹雨，沉着督战，极大地鼓舞了官兵士气。该军发扬原西北军近战的优良传统，与敌军短兵相接，白刃肉搏,战况之惨烈，实属空前。战斗至3月16日,第5战区司令部鉴于第59军虽士气高昂，斗志旺盛,但伤亡过重（已达6千人以上),疲累不堪，建议该军暂向郯城后撤稍加休整，以利今后再战。而张自忠却要求抓住战机，趁热打铁，再坚持一个昼夜,以痛歼顽敌。其志可
10、嘉。经上级同意后，张自忠即令全军将士奔赴第一线，倾其全力，向敌军作最后一击，“再接再厉，以竞全功”。至3月18日，张、庞两军分从东、南、西三面夹击敌军,将敌完全击溃，遗尸遍野，被歼3千余人,“敌第五师团之两个大队，几全部被歼灭”。在刘家湖三役，其第3大队长牟田、第5中队长中村，均毙命,残敌大部逃向汤头、莒县，一部向北面逃窜。自3月14日至19日止，我军第38、第180两个师，也阵亡官兵3400余人.由于第59军勇敢善战，战果辉煌，蒋介石特致电张自忠，表示嘉勉：“临沂捷报频传，殊堪嘉慰.仍希督饬所部,确切协同,包围敌人于战场附近而歼灭之。如敌脱逸，须跟踪猛追，开作战以来之歼敌新记录，藉振国军之气
11、势,有厚望焉。”同时，庞炳勋第40军也受到传令嘉奖。二正当张自忠、庞炳勋两军协同作战、围歼汤头一带敌军之际，第5战区司令部命令第59军即调费县“集结待命”，以便向滕县、泗水方面转用，威胁敌军第10师团之左侧背,策应战区正面作战,而仅留一个旅（第38师第112旅）兵力在临沂，配属庞炳勋第40军作战，共守临沂。3月20日，蒋介石下令：“庞、张两军协力，速扫荡当面残敌外，须选派有力部队向滕县南北地区挺进,并限二十二日以前到达，破坏交通,袭敌侧背。”次（21）日又发一电，作了一些修正称:“张自忠除以主力仍须与庞军团相协力肃清临沂当面残敌外，以约三至四团经泗水进出曲阜方面，牵制敌人。”就在20日夜,第5
12、9军主力全部西撤。我临沂地区守军大为减少，敌人以为有机可乘，第5师团遂增兵“步骑二千余，炮七八门”,沿公路南下，向临沂反扑.庞部兵力单薄，孤军难敌，节节后退，庞炳勋再度连电告急称：“职军苦战月余，伤亡甚众，官兵疲劳,临沂危急。“揆之现势，临沂城危急万分.因此,22日凌晨到达费县附近之第59军，又于23日奉蒋介石之令由费县回师应援,仍与第40军协守临沂.按照蒋介石“以整个军协力庞军击灭临沂方面死灰复燃之敌”的指令,于24日返抵临沂附近,即与庞炳勋共商歼敌之计。庞电请蒋介石：“请令五九军先接职军现成防线，以固临沂。旋又电称：“现与张军长协商，已令五九军渡河侧击，正动作中”。3月25日，张自忠急令黄
13、维纲第38师抽调3个团兵力，由七沟朱皋渡河向三官庙、桃园一带袭击，以期解除庞军之围,并相机歼灭敌人。李宗仁也深盼张、庞“务协同坚守阵地，确保临沂城。应该说，经过第一次临沂之战，第59军牺牲惨重，幸存的官兵亦均疲惫不堪，本不宜立即投入战斗，尤其是采取攻势之战斗。但为了保卫临沂,并解友军之困，张有忠还是咬紧牙关，下令全力进攻,发起了第二次临沂之战。战前张给所属第180师第26旅旅长张宗衡一手令，激励他“再接再厉,以竟全功”。战斗一经打响，第59军全体官兵奋起杀敌，前仆后继,敌人死伤枕藉，始终未能靠近临沂半步，战局遂趋稳定.蒋介石电令李宗仁称:“临沂方面在援军未到之前,正面应固守。但经两昼夜之激战，
14、张军也伤亡惨重。张自忠向李宗仁报告说:敌人自27日开始攻击，28日又增兵约千余人，附以大炮、飞机，“我军喋血抗战,前仆后继,毙敌甚重，遗尸遍野.战事激烈为前所未有，我守军血战两昼夜，全部壮烈牺牲。职军两日以来伤亡两千余人，连前此伤亡达万余人。职一息尚存，决与敌奋战到底。”3月29日，我方缪澂流第57军之王肇治第333旅（属霍守义第112师）及汤恩伯第29军团一个骑兵团，也奉令赶来助战，并归张自忠、庞炳勋指挥。战区参谋长徐祖诒曾偕王肇治旅长赴张军部，并向王旅各团“训话，以鼓其斗志。之后，战区又令黄光华第139师向临沂增援。调派及部署既定，张自忠下令全线出击，其势锐不可当，敌军被迫再次向汤头及向城
15、兰陵镇方向溃退，等待援军，以求再起。次（30)日我再克临沂，31日结束战斗，并令缪军王旅及汤部骑团相机追击，与敌保持接触.至是，临沂庞军之围再解，名城亦得以保全。张自忠为保卫临沂又立下了赫赫战功.临沂两次大捷，是第59军全体官兵及友军英勇奋战的结果，也和张自忠本人对于庞炳勋（张、庞原为宿敌）不挟私怨，捐弃前嫌,大敌当前,一致对外,共同作战分不开的.李宗仁曾指出:“若非张氏大义凛然，捐弃前嫌，及时赴援，则庞氏所部已成瓮中之鳖,必至全军覆没.”这一点，庞炳勋也颇有感触,声称在共同对敌斗争中，张自忠于3月25日亲赴军部，与其共同协商对敌作战方法，“两军和衷共济，无分畛域，一致抗敌，并力歼敌”。后来李
16、宗仁在分析台儿庄战役的获胜原因时，也以极其欣慰的心情说道：“临沂之捷，实为台儿庄胜利的先决条件,而庞、张二人先国难而后私仇的胸怀，尤有足多者”。两次临沂保卫战,张自忠第59军和庞炳勋第40军均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共伤亡万余人,战功卓著，有目共睹.而号称日本“铁军”的第5师团，两次遭到惨败，其师团长坂垣征四郎羞愧难当，几欲自杀以谢罪。临沂之保全，我军鲁南右翼阵地得以巩固，与台儿庄互为犄角，对敌军极为不利。李宗仁曾多次给临沂保卫战以很高的评价:是“造成台儿庄大战前,一出辉煌的序幕战”.又说道：“临沂一役最大的收获，是将坂垣、矶谷两师团拟在台儿庄会师的计划彻底粉碎，造成尔后台儿庄血战时，矶谷师团孤军深入，为我围歼的契机。并称此役中“张自忠的第五十九军奋勇赴战之功，实不可没.显然，张自忠这位爱国将领,已用自己的优异成绩消除了过去国人对他的疑虑和误解，还以“赤诚抗日爱国”之清白。3月30日，军事委员会特发布命令,宣布撤销对张自忠的“撤职查办处分.旋又升任其为第27军团军团长兼第59军军长，并拨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