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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黄花鱼香透古今四月的宋玉村，油菜花开，如金灿灿的海洋，涌动着幸福与希望。四月的浴溪河，水位猛涨，黄花鱼斗水而舞，金色的浪花飞溅，蔚为壮观。是岸上的花黄沉醉了过往的岁月，还是水中的黄花溅开了古今的长廊，黄花 黄鱼二者交相辉映，在我心底融汇成一个外表俊秀、文采飞扬的辞赋大家宋 玉。试想公元 200 多年前的宋玉，就着芳香馥郁的油菜花香，吃着浴溪河生长的 黄色小鱼，暂时忘却楚国昏君佞臣的烦忧，写下华美的辞藻篇章该有多惬意。那 时的黄色小鱼也许没有名字，却是宋玉最早的知音与追随者，以至宋玉去世后仍 旧朝拜不休，感动世人。宋玉，何许人也？宋玉与屈原同为楚文化开山鼻祖。据史书记载，宋玉生性 聪颖，才华
2、横溢，20 岁不到，即为楚怀王驾前文学侍从，大约公元前260 年间， 被楚襄王逐放于云梦赐地，居住在今临澧县宋玉村一带。他创作九辩、招 魂，将屈原的离骚与九辩合编成册，名为楚辞，成为中国历史上 第一个编写楚辞的人。为使楚文化在云梦赐地发扬光大，他在峪溪河南岸的 高坡上，设立“楚辞书院”，亲自执教，撒下文明的种子，于是山野、丛林、溪 畔、桥边，到处可觅孩童读书的身影，可谓“山野穷觅无顽童，农舍尽闻吟书声”。 后“楚辞书院”变为规模较大的“九辩书院”， 历经唐、宋、元、明、清等朝 代，读书明理蔚然成风，文明智慧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一千多年后，刘禹锡被 贬朗州，深有感叹：“顾山州风物，皆骚人所赋。”
3、唐代澧州诗人李群玉，落第 归来，决心以屈宋为师，苦读屈宋辞骚，抒发其“巴歌掩白雪”之愤。其实车武 子囊萤夜读，李群玉吟哦平台，黄佑昌洞庭放歌，丁玲逃婚求学莫不是荆楚 文化的延续与升华。难怪不言不语的黄花鱼如此尊崇宋玉，不远千里来到浴溪河朝拜。然宋玉 的结局并不如屈原那般辉煌，这是为何呢？屈原在楚国江陵郢都被秦所破后以身 殉国，宋玉为之奔走呼告，带动情感炽烈的楚国人采取投粽子、划龙舟的形式纪 念屈原，让爱国的屈原深深烙印在楚人的心目中，历久弥新。而宋玉去世的那一 年正值楚国灭亡，强秦统治，原楚国人自顾不暇，哪有胆量纪念宋玉呢。时间流 逝，和屈原齐名的宋玉慢慢被人遗忘，而后因为郭沫若先生的一篇关于
4、宋玉 成了 “没有骨气的文人”，半个世纪难以翻身，好在历代文人的歌咏多少弥补 了这个缺憾。从汉代起，便出现了司马迁、韩婴、刘向、杨雄、班固、王逸等300 多位名 家撰文赞颂宋玉。文心雕龙称：“屈宋逸步，莫乏能追”，至唐宋明时期达 到顶峰。其中，唐代大诗人李白这样写道：“宋玉事楚王，立身本高洁”，杜甫 也说：“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我师”，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认为“宋玉 比屈原，时有出蓝之色。”公元前222 年，宋玉在云梦赐地去世，浴溪河、看花山、放舟湖、宋玉村等 仍旧存在，历代文人雅士凭吊宋玉墓，探访看花山，留下大量诗词。清朝蕴山的 看花芳岭愁肠百结：“不见看花人，惟余看花岭。寻花得得来，马
5、足踏秋影。” 清朝李秉礼的吊宋玉墓叹曰：“千古风骚擅澧乡，大夫埋骨墓田荒。长楸翦 伐供樵客，断碣模糊误宋王。赖有邑人寻故址，惭无奇句发幽光。萧条我亦悲秋 者，一读遗文泪数行。”不只文人雅士推崇宋玉，1600 多年前六朝无名氏的一首黄花鱼儿歌则 佐证了老百姓对宋玉的拥戴：“年年四月菜花黄，黄花鱼儿朝宋王。花开鱼儿来， 花谢鱼儿去。只道朝宋王，谁知朝宋玉。”历史文献上记载过这样一则故事：数 百年的风雨侵蚀，到六朝时，宋玉坟前墓碑上的“玉”字那一点已模糊不清，人 们将宋玉坟误认为宋王坟，担心后来者以讹传讹，聪明的先贤们将大自然造成的 错误编成儿歌流传下来。儿歌的由来也与一则感人至深的传说有关。宋玉去
6、世，震动了湘楚大地，前 来吊唁者无数。宋玉出殡那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出殡队伍来到了下葬地， 即看花山下的道水河与浴溪河汇合的地方（今看花村境内），突然乌云密布，电 闪雷鸣，大雨倾盆，白天变黑夜，送葬者慌忙逃避。时过三刻，天空依旧祥云朵 朵，不同的是宋玉灵柩落棺的地方，耸立一座高高的坟丘。天葬宋玉惊动了洞庭 湖的龙王。是夜，龙王派一种名叫黄花鱼的鱼族，前来拜祭宋玉，从此便没有停 止过朝拜活动。老百姓感念黄花鱼的灵性，以儿歌记之。传说或许不足为信，历代文人的歌咏难以广为散播，简明扼要的黄花鱼儿 歌却深入人心，并由此引发今人对黄花鱼的研究与开发。在临澧兴隆街的一条 小巷里，推开一扇普通大门，一位
7、花甲老人出现在我眼前，见我对黄花鱼颇有兴 趣，十分热情，赶紧搬来与黄花鱼有关的资料放在我面前。其实不需要开口问询 多少，我已经见到了精深加工的临澧黄花鱼内外包装，临澧县申报成功“临澧黄 花鱼”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的宣传牌，以及临澧楚文化部分精美图片花甲老人是高级水产工程师，研究黄花鱼是从一次垂钓开始，当时有人问他 是否知道黄花鱼儿歌，因为不怎么知情，没做详细的回答，回家就开始查找 资料，想要弄清楚黄花鱼究竟是怎样特别的鱼类。原来这黄花鱼与本地常吃的四 大家鱼即鳙鲢青鲤不同，体型精巧瘦削，比例恰到好处，堪称水底精灵，重要的 是灵性十足，富于人情味，与宋玉有莫大的历史渊源，研究黄花鱼，得先研究宋
8、玉，弄清临澧黄花鱼的由来和朝拜宋玉的真实面目。临澧在晋太康四年设县，清雍正七年改置安福县，归澧州管辖，民国三年， 再将安福改回临澧，至此临澧建县已有 1700多年，临澧是楚文化的发祥地与传 承之所，千百年以来有养殖黄花鱼的传统，临澧先民最早发现黄花鱼这种珍贵的 野生资源，捕捞鱼苗放入堰塘自行饲养，临澧大小水域都能找到这种鱼的行踪。 因其口感独特，肉味鲜美，成为临澧人待客的特色菜之一。因“临澧”为地名， “黄花鱼”为鱼名，“临澧黄花鱼”由此而来，百度百科亦可搜寻。黄花鱼朝拜宋玉，实际是天然产卵，神奇的地理位置成就了这一自然壮举。 道水河是湖南四大水系之一的澧水主要支流，发源于慈利五雷山、临澧太浮
9、山、 常德太阳山三大山脉，上游可到临澧、石门至慈利，下游与澧水联通，经过澧县、 津市、安乡进入洞庭湖，宋玉墓（小地名为浴溪河）下游地势比较平缓，每年四 月，春暖花开，洞庭湖与澧水一旦涨水，水会倒流至此，此处又是道水河、沙溪 河和浴溪河三水汇合处，水面较宽，形成水位落差大的缓冲区。三条河流犹如三 条巨龙保护着宋玉，黄花鱼从四面八方群集至宋玉墓前，成双成对冲击水域，如 鲤鱼跳龙门一般，高高跃起再摔下，前仆后继，拼命将成熟的卵子产出来，这种 不怕艰险、大无畏的精神与人类多么相似，生命之壮美令人扼腕惊叹。黄花鱼儿 黄色的鱼尾相连，翘出水面，旋转如花，又似金浪翻滚，辐射开去，场面极其壮 观，神秘且罕见，
10、若把黄花鱼儿仅仅当作鱼类已远远不够。此时若站在水中，成群的黄花鱼儿马上围过来亲吻你的腿脚，摩挲你的脚趾 头，痒酥酥的，惬意无比。无论怎么驱赶都不会离去，凭手去抓，随便一抓一大 把，用撮箕能撮几十条，甩手网能网上百尾。奇怪的是，产卵场外的周边水域， 一条黄花鱼都看不到。产卵时间持续四个小时，到晚上 11 点后，逐渐恢复平静， 像一场热情洋溢的聚会尘埃落定，等到次年四月，相似的场景再度上演，这是约 定俗成的聚会，没有任何形式的约束，宋玉墓前的河流就是黄花鱼繁衍后代最朴 实的舞台。宋玉在云梦赐地居住数年，熟悉黄花鱼的秉性，喜爱黄花鱼的味道，黄花鱼 成了他填饱肚肠的美食，宋玉去世后黄花鱼在他墓前繁衍生
11、息，以慰其在天之灵， 这样的情感岂是时间可以左右，岂是流水可以忘却。鱼在水中游，人在岸上走， 相映成趣，互为知音。遗憾的是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由于产卵场下游四公里 处的烽火观音庵拦河筑坝，修建水轮泵站和电站等水利工程，未修鱼道，黄花鱼 群无法洄游到天然产卵场，黄花鱼朝拜宋玉的奇观被迫消失。然临澧黄花鱼的美丽身影并没有绝迹，在清静的池塘，在宽阔的水库，黄花 鱼隐士一般悠游自在，小巧的嘴一张一合，吞食硅藻，水生植物碎片、浮游微生 物等，匀称的体形闪着银色光芒，红色的鱼鳍惊艳水族，其他鱼不吃的饵料，黄 花鱼也能吃得津津有味。黄花鱼就像水中的清洁卫士，洁净水质，这名副其实的 生态鱼活像水府的管家，力
12、求打理一个清净的家园。对临澧黄花鱼了如指掌的除了花甲老人，还有住在宋玉村土生土长的“鱼 王”，他从养殖家鱼开始，到专门养殖黄颡鱼，长达三十年的时间积累了丰富的 鱼类养殖经验，把临澧黄花鱼的繁殖任务交给“鱼王”无疑是放心的，迄今为止， 临澧黄花鱼的繁殖基地只有宋玉村“鱼王”这一处。到了十月份，“鱼王”会到 黄花鱼较多的官亭水库、同欢水库等地收集上好的成年鱼种，放在室内精心喂养 几个月，来年春暖花开，黄花鱼产卵孵化，供应全县、全省、全国各地及其亚太 地区等国际国内市场。因了一场朝拜，引起世人对临澧黄花鱼的关注与重视，如建国 35 周年的上 京参展，黄花鱼的标本和展品短短几天抢购一空；2012 年“
13、五一”黄金周，中 央电视台对临澧黄花鱼美食的重点宣传推介；2013 年经国家质检总局严格评审， 正式公告“临澧黄花鱼”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因了黄花鱼的罕见举动， 而带动后辈对宋玉的尊崇，对楚文化的追慕与传承。临澧黄花鱼终将成为楚文化 的使者，将美丽的传说带往异国他乡。临澧黄花鱼香，香透古今，当人们细细品 尝其鲜美的味道，便会忆起博学多才的美男宋玉，还有不辞辛劳繁殖黄花鱼带动 一方经济发展的勤劳勇敢的临澧人。二、楚（一） 楚在我的体内潜藏 我是楚的轮回 楚在我的头顶照耀 我是楚的光晕 楚在我的脚下延伸 我是楚的阶梯 楚是一束软软的芦苇 摇醒黄土坡 楚是一把硬扎扎的柴薪 煮沸澧水河 （二） 楚去
14、了 剩下两个男人 一个是宋玉 一个是屈原 宋玉和九辩葬进泥土 墓草青青 屈原携离骚沉入汨罗江 浪花朵朵 我在端午染着栀子花香祭奠一抔土怀念一滴水 香火茂盛 袅绕故去的楚 （三）一架凤鼓祭起久远的图腾 即使乌云密布 我都会看见 那只精致的凤鸟在屋脊上跳跃 它的翅膀染着红褐色的漆敲响紧绷的大鼓 融入了悲哀的唱词 仍旧婉转悠扬 澧水河就着这样的腔板奔流 楚在岸上张望 抿着伤痛 （四） 喜欢盯着佩玉的少女 亭亭玉立的躯体 是否藏着一部诗经 抑或是楚辞 婀娜的言语 比流行音乐动听 宋玉是真正的玉 弄丢一点 差点铸成大错 宋王再有权势 聪明的黄花鱼儿 也不会顶礼膜拜 （五）楚地肥沃 一柄长剑插进土壤 长出茂盛的庄稼 和成片的森林 唯独长不出硝烟和战火我在楚地上奔走捕捉风光和诗行 云梦泽隐去贫瘠和穷苦 葱郁和饱满破土而出 宋玉拿出四个角的陶罐 煮好一壶新茶 在新建的亭子前等候（六） 顺着澧水河漂流 浪花跳上岸去追逐黑色的鸟巢 那是楚遗留的音符漂流水上 是下里巴人浮游天空 是阳春白雪我不知道下里巴人 也不晓得阳春白雪 我携带清风明月 在楚的大街小巷漫游（七） 举起一只酒杯 痛饮荆楚大地的风 江湖醉倒 我在驿站仰天长啸 过往的历史 今世的笑谈 都在楚地盘旋 挥之不去作者：临澧丁玲学校 杨碧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