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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际关系学院学报1998年第3期孔子在我国编辑史上的开拓性地位和贡献马鸿盛摘要有关孔子的学术研究甚为丰富，但近年来才涉及他在编辑学方面建树 的研究，然而还很不深入。其实，孔子在编辑学领域的成就与贡献也是异常卓著 的：他不但以丰硕的编辑成果享誉于世，而且在编辑理论方面的见解和主张也甚为 精辟深邃。他是我国编辑事业杰出的开拓者和奠基人。关键词孔子编辑史 六经述而不作隐寓褒贬多闻阙疑排斥虚妄一些论著和工具书在对孔子进行评介时 大都指出：孔子是我国春秋时期著名的思想 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这些著述 在对孔子生平、事迹和学说介绍时，很少提 及他在编辑学方面的建树。其实，孔子在编 辑学方面的成就与
2、贡献也是巨大的。他在编 辑、整理我国上古文献方面的功勋卓著，不 但为人们留下了大量丰硕的编辑成果 ，而且 提出了甚为成熟的编辑理论，并产生了深远 的历史影响。孔子在我国编辑史上的地位是 不应被忽视的。他是我国编辑事业杰出的奠 基人，我国编辑史上具有开拓性地位和贡献 的古代编辑家。我国编辑事业的开拓者和奠基人直接反映孔子思想、学说并传之后世的著作只有一部，这就是世人皆知的论语。然而论语并非孔子本人的作 品，它是孔子的弟子及再传弟子共同编辑、整理的。实际上，它只是一部孔子的 言行 录或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论对话集。后人能看到的孔子生前自己劳动的作品成果，则要算是由他编辑、整理的六经 了。因此，我们对六
3、经的研究，不但能加深对 中国古代文化的了解，增强对孔子思想学说 的认识，同时也能进一步洞察到孔子在对我 国古代文献编辑、整理方面的业绩与贡献。虽然说孔子删诗 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但是，孔 子对六经来说，主要是编而不是著；是述而不是 作。因此，六 经并不是孔子的论著成果，而只是他的编 辑成果。所以，从这一角度来看，孔子对我 国文化的主要贡献在于他对六经的编辑Lcadcrm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fights rcs-r- -55和整理，而非著作。有的学者将古代书籍的 写作分为著作、编述和钞纂三大 类，并指出： 著作，是专就创造
4、性的写 作说的； 编述，是在许多可以凭借的资 料基础上，加以提炼制作的功夫，用新的义 例，改编为另一种形式的书籍出现；而 钞纂则是排比资料，纂辑成编的意 思。按照上述分类，六经 理应属于后 两种，而并非前 者。孔 子对 六经 的编 辑、整理、修订、纂辑等工作，不但为我们 留下了丰富的上古文献，还在文献编辑和编 辑学方面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可资借鉴的宝贵 经验，为我国的编辑事业的形成和发展奠定 了基础。我国现存最早的文献典籍 尚书中已有 维殷先人，有典有册，殷革夏命 的记载 （尚书多士）。这就是说，早在殷商时期， 就已经有了人们编辑记载殷革夏命的典 册了。另外，在国语鲁语下中，也有 昔正考父校商之名
5、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 为首 的记录。意思是孔子的七世祖正 考父已征集到 商颂 十二篇，并与周太师共 同商议编辑，决定以那为各篇之首。从这 些记载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早在孔子之前已 经有了较为正规编辑工作了。但是，由于历史的久远、时代的变迁等 原因，这些典册以及商之名颂十二 篇等编辑成果却未能流传后世。而今天我 们所能见到或了解到的我国历史上最早的编 辑成果（或接近其时的成果），则是经过孔 子直接或间接编辑、整理的六经 了。这些文献编辑成果，除 乐 早已亡佚外，其 他几部则在后世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并一直流传至今，成为我国历史上最早的一批 重要文献汇编。因此，从现在我们能够见到 的编辑成果和
6、资料这一角度来看，孔子则是 我国编辑史上的开拓者、奠基人。另外，从规模上看，即使上述记载属实， 即孔子之前已经有了编辑工作，但他们的编 辑工作也仅限于某一方面，而像孔子这样对 文学、艺术、历史、政治、伦理以及哲学等 多方面文献进行如此大规模、多方位的编辑 整理，在我国还是第一次。如果我们将孔子 以前的资料整理叫作编辑工作 的话，那 么孔子则开创了我国的 编辑事业，并为此 后我国的编辑事业开拓了广阔的道路。所以 ， 从这个角度我们也完全有理由说，孔子是我 国编辑事业的创始人、奠基人。孔子整理、编辑 六经，论语、史 记和汉书等重要史料都有比较详细的 记载，虽然有人提出某些异议，但也未能得 到普遍的
7、认同；更不能确认 史记等的说 法为妄说。后人对孔子与六经各书的远近关系有着不同 的看法：古文经 学家认为 六经皆史，孔子只是对 六经 作了整 理、编校等工作；今文经学家则认为 六 经都是孔子本人的著作，而多数学者更赞 同古文经学家的观点。但不管怎样，孔子与 六经 有着直接、间接的编纂关系 ，却是 公认的。虽然孔子与六经 的远近、深浅关系须分 别加以探讨；但是，孔子 对 六 经 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编辑、整理确是不容置 疑的。孔子对 六经 的编辑与整理，不仅是 我国编辑史上的一件大事，也是我国文化史上 一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这是中国历史上 第一次对我国上古时期浩瀚的古典文献所作的 大规模、全面的
8、审阅、整理 与编辑。孔子编辑 六经，牢固地确立了他作为我国编辑事业开 拓者和奠基人不可动摇的地 位。硕果累累的编辑成果孔子对我国古代文献进行全面、大规模 的编辑和整理是具有开拓意义的，是前无古 人的。他在一生广集资料的基础上，晚年将 全身心投入到这一工作及其教学中来。六经的编辑、整理是高质量 的，成绩斐然， 硕果累累：书即尚书，又称书经， 尚 书意即上古之书的意思。它是我国最早的 部历史文献汇编。孔子从上千篇（一说三千余篇）上古文献中， 芟夷烦乱，剪裁浮#http;/Av#辞，得百篇，然后进行分类，并为各篇作于后世也。春秋 对后世的史学产生了深序。司马迁在史记 孔子世家 中指出： 远的影响。春
9、秋三传： 左传、 公羊#孔子序 书 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 秦缪，编次其事。班固 汉书艺文志 也 指出： 书 之所起远矣，至孔子纂焉。上 断于尧，下讫于秦，凡百篇，而为之序，言 其作意。尚书保留了我国商、周等上古 时期的一些誓、诰、命、谟等记言材料，其中特别是西周时期的一些重要史料。尚书虽有今文尚书、古文尚书和伪古文 尚书之分，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尚书中已有不少伪作，但它仍不失为人们研究上古 史料的一份重要依据。诗，又称 诗经。它是我国的第一 部诗歌总集，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 约500余年间的诗歌305篇（另有有目无诗 的笙诗 6篇）。按风、雅、颂分类，其 中，风共分十五国风；雅又分为大
10、雅、小雅，颂 又分周颂、鲁颂和商颂。司马迁在 史记 孔子世家 中说： 古者， 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 三百 五篇，孔子皆弦 歌之。 有人根据 论语 中孔子曾几次提到诗三百，认为 孔子删诗说可能有误，但仍认为孔子曾整理过 诗经。我认为，两者并不矛盾，删诗者 就不能谈到自己所删之诗 了吗？即使孔子对诗经只是整理过，整理的过程其实 也就是编辑的过程，孔子对 诗经 作了编 辑工作，也是顺理成章的。春秋是我国的第一部编年体史书。 它原是春秋时期鲁国的史书，即 鲁春秋， 后经孔子编辑、修订、整理，隐寓褒贬， 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 笔则笔，削则削（史记孔子世家），成 为我国最早的一部历
11、史著作。司马迁报任安书说仲尼厄而作 春秋。清代袁谷 芳春秋书法论也指出：春秋者，鲁 史也。鲁史氏书之，孔子录而藏之，以传信 传、谷梁传 则是在它直接影响、演绎下 的成果。礼，即仪礼又称礼经，为记 载礼节仪式之书，汉代又称 士礼。史 记、汉书都指出它是孔子编定。礼又有仪礼、周礼、礼记 三礼之 分，而 周礼、礼记 亦与孔子有一定的 关系。礼记礼运中所述之小康、大同 思想，则展现了两千多年以前人们对未 来的寄希与宿望。乐即乐经，是关于音乐的著述， 早已亡佚不传（有人认为 乐附于诗 中）。司马迁 史记 孔子世家 有： 孔子 语鲁太师：乐，其可知也，始作， 以 成。又说：孔子 自卫返 鲁，然后乐正， 雅
12、颂各得其所。儒者诵诗三百，弦诗三 百，歌诗、舞诗三百 （墨子公孟）；兴 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论语秦伯）， 都反映了诗、礼、乐三者之间的紧密关系。易又称周易，即易经。它原 是一部上古占卜的书。史记 孔子世家 有孔子晚而喜易， 读易，韦编三绝。 说明了孔子对易的喜爱程度和钻研精 神。孔子在对 周易 的钻研与教学中，曾 对其进行了整理。孔子把周易 看成一部哲学著作，并未把它当作一部占卜的书。孔子编辑六经是我国历史上对古代文 献进行的第一次全面大整理、大总结；工程浩 大，内容广泛，工作艰巨；然而业绩辉煌、成 果丰厚，影响深远。这一工 作不但使我国古代 文化资料得以系统化地保存和流传，为后世的 编辑
13、工作留下了珍贵的、可 资借鉴的第一手成 果资料，同时也为我国编辑 事业的发展奠定了 坚实的基础。尽管由于时代久远等原因，这些 作品会有某些失真和走形，但今天它们仍不失 为我们研究、了解彼时情况的最直接的材料。这些文献保存至今，这本身即足以说明了它的 生命力和价值,反映了孔子在编辑工作方面不 可磨灭的功绩。深邃精辟的编辑理论孔子的编辑理论和主张可归纳为如下几 个方面：述而不作 的客观原则，隐寓褒 贬 的主观意图，多闻阙疑 的求实精神， 排斥虚妄的科学态度。一、述而不作的客观原则：述而不作是孔子进行编辑工作的一 个原则。孔子主张：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论语述而）。述，是陈述；作，是 创造、创新。述
14、而不作，就是要尊重客观 史实，尊重原作，不随意对原作加以发挥和 创造；而信而好古则表现了他对古代文 化遗产的尊重。孔子的思想体系趋于保守，但体现在编辑原则方面则是尊重客观事实。论语 子罕 中说：子绝四：毋意，毋必， 毋固，毋我。 即：不随意主观臆测；不作 必然的武断结论；不固执成见定论；不自以 为是，不以个人的好恶定是非。他又提出：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 论语 卫灵 公），只要是合理的，都可以兼容并蓄。孔 子的这些谈论都是对述而不作 的说明与补充。他的这些主张无疑都是较为客观、合 理的编辑思想与原则。孔子编纂春秋是以鲁史为蓝本进行 的。孔子编辑 六经，也只是他依据所掌 握的文献资料对其进行
15、审定、筛选、校勘等 工作而已。 汉书 儒林传 曾说：孔子编辑 六经：究观古今之篇籍，于是，叙 书 则断尧典，称乐则法韶舞，论 诗则首周南，缀周之礼，因鲁 春秋， 故曰 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是言夫子所述六艺事也。这也说明了孔子在整理六经时所遵循的 述而不作 的客观编辑原则。他编辑、整理的作品 ，既注 意代表性，又注重广泛性。例如，诗经 既有 大雅 等贵族之作；又有 十五国 风 等以平民为主要作者的作品。孔子曾多 次斥责 郑声淫，主张 放郑声（论语 卫灵公），即舍弃郑国的音乐。但是，他仍 将郑国的诗歌收入诗经 中来。这些都体现了他的述而不作以及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的客观编辑原则。自孔子以后，学术编辑，尤其是经书编 辑一直将述而不作当作一个必须遵循的 基本原则。司马迁 在编定 史记 时说: 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世传，非所谓作也 （史记 太史公自序）。可见司马迁对孔子 述而不作原则的遵循与继承。二、隐寓褒贬的主观意图：孔子又主张，要在尊重 客观的 前提下 隐寓褒贬。也就是说，编辑人员不是通过 自己的直接阐述来表达看法和意见，而要将 作者的主观意图隐寓于整理、编纂的过程中。 虽然孔子主张述而不作，但是述中却 隐寓了褒贬。这就是主观与客观的统一。孔子公开地阐明其选辑诗经 的主观意图是取其可施于礼仪者；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论语八佾）。他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