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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传输学的角度分析祥林嫂的死因 祥林嫂的人物形象 20世纪20年代是中国主张民主和科学的新文化运动的发展时期，不过中国两千多年遗留下来的愚昧的封建思想尽力地阻拦民主和科学的发展。在这种阻拦中受到最大伤害的是中国的妇女。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正是遭受这么伤害的妇女的代表。传统的学术看法认为祥林嫂是被封建宗法制度的“四条绳索”政权、族权、神权和父权勒死的，祥林嫂是封建思想的牺牲品。许寿裳说祝福的专题是“不惨在狼吃阿毛，而惨在礼教吃祥林嫂。”这是依靠社会学分析方法得出的结论。本文对祥林嫂的死因换一个视角审阅，进行传输学分析，利用传输学原理探讨祥林嫂的死因。祥林嫂即使生活在印刷传输时代，但因为祥林嫂属于平民
2、，根本没有能力从印刷传输中获取信息，只能经过口语传输最基础的人类传输方法进行信息传输。祝福表现祥林嫂这个人物形象，叙述的就是祥林嫂和周围的人的对话，其形式就是口语传输。口语是祥林嫂和周围的人进行信息传输的关键媒介。祝福围绕祥林嫂所表现出来的传输形式是借助口语媒介而进行的人内传输、人际传输。一、祥林嫂的人内传输消极被动传输学认为，人内传输是全部传输形式的基础。人要拥有自我社会存在，必需在把外界事物和她人作为认识对象时，也把自我作为认识对象，既和她人沟通或传输信息，也和自我沟通或传输信息。祥林嫂生活于江南乡村的社会关系中，为了取得独立生存的权利，她必需面对鲁四老爷、卫老婆子、柳妈、贺老六等多种人物
3、，和她们沟通、交往或传输信息，同时，还要加工处理这些信息，为自己在这个社会关系中找准存在的位置。祝福三次描写祥林嫂的人内传输：其一，祥林嫂死去丈夫以后，瞒着婆婆，偷偷地到鲁四老爷家打工。新年才过，祥林嫂从河边淘米回来，神色惊慌，说在河对岸徘徊的男人很像夫家堂伯。从小说对祥林嫂的神态、心境描写看，“很像夫家的堂伯”这个外在信息在祥林嫂心里进行了人内传输，促进她认真思索自我处境的艰苦和怎样应对眼前的困境。其二，当祥林嫂第二次回到鲁四老爷家做工，并高快乐兴地如往日一样参与祭奠时，却遭到了鲁四老爷夫妇的阻拦。不让参与祭奠的信息在祥林嫂心里发生了人内传输，其结果让她无所适从，不知怎样调整、回应这个信息所
4、带来的冲击，“转了多个圆圈，最终没有事情做，只好迷惑的走开”。其三，祥林嫂听了柳妈的话以后，脸上显出了恐怖的神色，惟恐死后被阎王劈开分给两个死去的男人，柳妈的话作为外在信息在祥林嫂的内心发生传输。传输学教程对“人内传输”阐释为：人内传输不是对外部世界的消极被动的反应，而是主动能动的反应。这种能动性表现在人的意识和思维活动含有生产性和发明性，它不是对已经有的知识、观念、思想进行简单的“复制”，而是经过主动的精神劳动，在已知的基础上不停发觉未知，发明新知识、新观念和新思想的活动。人内传输伴伴随发明性思维结果，它也是推进人类文明发展的巨大力量。从传输学的角度看，祥林嫂的人内传输表现了这么的特点：一是
5、祥林嫂在毫无准备、甚至很不情愿的情况下接收她人和社会强加于己的信息，外在信息含有忽然性和强加性；二是人内传输的被动性造成接收外在信息后，没有对之做出对应的加工和处理造成信息失衡。所以，祥林嫂变成了信息的奴隶。二、祥林嫂的人际传输双向性弱小说情节是对人物相互关系的反应，人物形象在完成一系列的信息相互传输过程中实现情节的发生、展开和结局。祝福中的人物相互传输信息关键表现为人际传输，详细地说，祝福情节的建立和展开关键基于围绕祥林嫂悲剧命运而展开的一系列人际传输，其中，祥林嫂的人际传输是这些信息传输的关键，其它相关信息传输全部紧紧围绕祥林嫂的人际传输而衍生和展开。从祝福情节看，鲁迅先生关键描写了祥林嫂
6、的三次人际传输过程：其一，当儿子阿毛被狼吃掉，祥林嫂再次来到鲁四老爷家做雇工后，她重复向包含四婶在内的鲁镇人讲述儿子被狼吃掉的经过，“我真傻，真的，”听众从首次倾听祥林嫂讲述阿毛被狼吃掉的小说而产生同情，到逐步厌烦，鲁迅先生为读者展示了祥林嫂共时性和历时性兼备的人际传输。其二，柳妈告诉祥林嫂在她死后，要被两个男人争夺，阎罗大王只好把她锯开，分给她们。于是，祥林嫂出于对未来的恐惧去捐了门槛。其三，祥林嫂见过“我”以后，向“我”问询：“一个人死了以后，到底有没有魂灵的？”然而，祥林嫂没有得到满意的、肯定的回复，这更增添了她对灵魂的疑问、迷惘和思索。传输学教程对“人际传输的动机”阐释为：立即了解环境
7、的改变，满足自己生存和发展的需求；建立和她人的社会协作关系；自我认知和相互认知；满足基于人的社会性的精神和心理需求。人类从事人际传输的目标，是为了了解她人，也让她人了解自己，调整个人的心理状态，以建立和社会、环境共适的关系。从祥林嫂所进行的人际传输看，她非但没有达成缓解压力、消除孤独和为自己建立和社会共适的关系的目标，反而因人际传输中的信息曲解和误读，陷入了精神的深渊，最终自取死亡。三、祥林嫂的死因另说信息压迫不论人内传输还是人际传输、小众传输，全部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即个体的人不可能总是接收信息或输出信息，不然，信息传输就会出现失衡现象。我们注意到，祥林嫂走向悲剧结局的过程，是一个信息传输连续
8、失衡的过程。其中，现有社会信息系统诱导祥林嫂进行信息误读，也有祥林嫂信息传输的自我堵塞，二者交织在一起，使祥林嫂走向了毁灭。其一，社会信息系统诱导祥林嫂进行信息误读，是造成她心理失衡和失去自我的根本原因。通畅的个体信息传输不是一个简单的信息接收、输出的过程，而是一个对信息选择、加工和根据自我意愿输出的过程。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布鲁默所提出的当代象征互动理论告诉我们，在信息传输的自我互动过程中，个体会产生有关她人期待，这些期待全部含有一定的意义。不过，个人又不是原封不动地接收这些期待，在人内传输过程中，个人会沿着自己的立场或行为方向对她人期待的意义进行能动的了解、解释、选择、修改、加工，并在此基础上
9、重新加以组合。在祝福中，祥林嫂是一个被社会信息系统奴化而失去主体意识的劳动妇女，她无力根据自我意识重新组合所结合的外在信息，所以，每一次信息输入型人际传输及其人内传输，全部是一次精神打击和心理灾难。比如，她在河岸上发觉了夫家的堂伯，也意识到这将意味着什么结局，但其人内传输却不能修正接收的信息，因为在祥林嫂的意识深处，也认可夫权存在的合理性，于是，她只能束手就擒。通常来说，个体在信息传输过程中不选择、解释和修正外在信息，关键有两种基础情形：一是外在信息完全契合个体的主体意识，个体以为无需再对外在信息做出任何加工，只要根据自我需要，保留或输出信息，就能达成自我实现的目标。这时，个体往往变成了外在信
10、息的稳压器和变压器。如，鲁四老爷听说祥林嫂被夫家抓走以后的人内传输，即属这类。二是个体完全被社会信息系统所奴役，个体失去了自我，对外在信息只能盲从、归依，个体成为信息愚弄、压迫的对象，如祥林嫂越是接收外在信息，就越加重她的精神负担。其二，祥林嫂所进行的人际传输的自我堵塞，加速了她悲剧命运进程。在人类信息传输中，人际传输属于非制度化传输，即双方全部没有强制对方的权利，也没有接收强制的义务，它是一个相对自由和平等的传输活动。祝福中，祥林嫂作为传输者，有两次比较集中的人际传输，即给鲁镇的人说阿毛被狼吃掉的经过和向“我”问询人死以后是否有灵魂。祥林嫂作为传者的两次人际传输，是为了解除内心痛苦和迷惘，满
11、足自我社会性的精神和心理需求。然而，这两次人际传输全部失败了，究其原因，祥林嫂违反了人际传输的非制度化标准，传者和受者不能在一个平等、友好的气氛中交流信息，帮助祥林嫂缓解或解除精神压力，重新取得做人的权利和信心。如，祥林嫂传输阿毛被狼吃掉的小说，起初打动了很多人，一定程度上改进了祥林嫂的社会处境和生存环境。它表现了这么的特点：传输内容决定传输技巧。祥林嫂几乎没有什么传输技巧，但她用生命写就的传输内容已经足以打动鲁镇的受众。因为鲁镇的大家同情祥林嫂的遭遇，且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一般民众文化程度普遍较低，因此，祥林嫂的“一面提醒”传输达成了比很好的说服效果。伴随岁月的流逝，鲁镇人逐步地不再对祥林嫂的
12、小说感爱好甚至以为厌烦。把这种现象解释为旧社会人情冷漠和一般群众缺乏觉悟，显然牵强附会，即使再有爱心和耐心的人，终年累月面对完全相同的信息和传输方法，也会产生厌烦。从根本上说，祥林嫂被鲁镇人遗忘、嘲弄，不是周围人的思想、情感发生了改变，也不是她们有意和祥林嫂为敌，而是她为寻求生存地位而进行的人际传输出现了障碍，进而威胁到她的生存。美国学者李普曼在自由和新闻等著作中提出了当代人“和客观信息隔绝”的问题。她认为，当代社会越来越巨大化和复杂化，大家为活动范围、精力和注意力所限，不可能对全部外部环境和事件全部保持经验性接触，对超出自己亲身感知以外的事物，大家只能经过多种“新闻供给机构”去了解。也就是说
13、，大家对客观环境的反应，成了对新闻机构提醒的某种“拟态环境”的反应。其实，李普曼所阐释的“和客观信息隔绝”问题不但存在于大众信息传输发达的当代社会，在大众信息传输不发达的农业社会也一样存在，但两种信息社会“拟态环境”的内容及其存在方法迥然不一样。当代社会“拟态环境”关键是经过报纸、广播、电视和网络等当代传媒构筑的，包含语言、观念、价值、生活或行为方法等多元话语；农业社会“拟态环境”关键是经过公众舆论构筑的，关键内容是有关制度、政权的一元话语。祥林嫂生活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的江南乡镇，所直接面正确不是制度、政权，甚至不是详细的统治者，但这并非说，她就能够脱离封建宗法制度而独立存在。从祥林嫂的
14、苦难经历看，她必需一直面对和生活于由封建宗法思想和制度组成的“拟态环境”中，并和之发生信息交流和传输。封建统治者经过信息独占建立的“拟态环境”是一个封闭的循环系统，无需接收外在信息，也无需改造、更新“拟态环境”内容，因此，这个“拟态环境”含有超稳定特点。从祝福所描写的情节看，祥林嫂和鲁四老爷、柳妈、婆婆等人的信息传输，实际上是在和她所生活的“拟态环境”发生信息交流，而且这种交流是不对等的，即“拟态环境”依据信息独占控制、决定着祥林嫂的信息传输。需要指出的是，祥林嫂的信息传输受阻，不是简单的传输技巧和手段问题，它深刻地反应了祥林嫂所处时代和环境的阶级关系和社会关系的变动。信息封锁和信息迫害，也是
15、一个阶级压迫。首先，封建“拟态环境”剥夺了传输主体的意识和能动性，祥林嫂只能根据“拟态环境”所要求的编码和符号了解“拟态环境”所给的信源，因此，不论是婆婆派人来抓自己，还是柳妈让其捐门槛，祥林嫂全部只能被动地、原封不动地接收信源。其次，封建“拟态环境”关键表现为一个思想观念、精神心理和行为法则，它不是统治者的专利品，和被统治者也亲密相关，但又不完全等同于某个详细的统治者思想或被统治者思想，所以，祥林嫂之死和鲁四老爷、柳妈、婆婆、大伯等人不无关联，但不能简单地说，这些人就是杀死祥林嫂的罪魁祸首，这些人一旦背离封建“拟态环境”，她们一样摆脱不了被毁灭的结局。从根本上说，祥林嫂之死，是死于封建宗法制度和思想组成的“拟态环境”，是信息杀死了祥林嫂。祥林嫂的死因是信息压迫。刘绪君，湖北襄樊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