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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陽虛論治失眠病經驗淺析陳文彬1羅陸一（指導）2(1香港註冊中醫學會2深圳市中醫院心血管科主任)【摘要】目的：觀察溫陽安神法治療失眠病的臨床效果。臨床溫陽安神法以黃蓍、黨參、仙茅、仙靈脾、製附子、肉桂、桂枝等溫熱藥和炒棗仁、遠志等安神藥為主治療。結論：證實溫陽安神法療效確切，可以改善睡眠品質。【關鍵詞】失眠病；陽虛；溫陽安神1引言根據香港經濟日報2009年4月22日文章題目睡不足會致肥中提及，香港失眠發病率有上升趨勢，一成三人經常入睡困難。日睡少於6小時者，近半超重或肥胖，且腰圍較粗，與食慾控制失調、傾向吃鹹、甜，及高澱粉食物有關。衛生防護中心去年4至5月抽樣訪問逾2,000名18至64歲人士
2、，發現在受訪前30日內，每週至少3次失眠，12.5%人入睡困難，12%會間歇乍醒或無法熟睡，10.1%則過早睡醒及難以再睡。與98年同類調查對照，當時失眠比率介乎4%至6.9%，反映近年問題惡化。中醫對失眠病的認為，失眠病屬內科學心腦病症，心為君，主血脈，主神明，心病主要表現為血脈不暢，神志異常，腦為精明之府，又稱元神之府，心腦氣血陽氣不足損傷心神，腦髓空虛，引起經常不能正常睡眠為特徵，主要表現為睡眠時間和深度不足，不能消疲增力，醒後神疲乏力，頭暈頭痛，心悸健忘及心神不寧等。西醫學中神經衰弱，更年期綜合征等以失眠為主要臨床表現者同此論治。早在金匱要略血痹虛勞病中，亦有虛勞虛煩不得眠的論述。據臨
3、床所見，失眠病往往並非投藥即效，有經年累月而其病如故者，有雖暫效而時有復發者，其因何在？筆者以為主要是應用補益法時過於滯膩。如安神定志丸，天王補心丹等多重濁滯膩之品，久用最礙脾胃之氣化功能，胃不和則臥不安，所以暫時療效明顯於長期療效。臨床上亦不乏用滋陰養血安神之品治療失眠而愈者，惟治療上忌僵化，籠統以陰虛治之，否則容易兩耳塞豆，不聞雷鳴。熊永厚、陳朝舉一篇文章無效須反思中說得好：所謂反思，就是對依照前賢制定的理論、原則、治法、方藥辨治而無效的疑難病例，通過逆向思維，探索出新的理法方藥。從陽虛體質論治失眠病，報導相對較少，採用溫陽安神方法治療鮮有報導及研究。失眠雖不屬於危重病，但妨礙人們正常生活
4、，工作，學習，頑固性失眠給人長期痛苦。因此探析陽虛體質失眠病治療和研究是有必要性和啟發性的。筆者有幸隨羅陸一主任侍診，臨床觀察羅師應用溫陽安神方法治療失眠病，療效顯著，茲特舉驗案介紹。2陽虛失眠的病因病機在此提出陽虛失眠的驗案，對臨床治療上的方向性有着重大提高。失眠辨證，雖有虛實之分，但歸根究底以陽氣虛弱是發病的根本。臟腑功能失調也主要表現在不足之上，內經曰：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即說人體中的陽氣，像天空太陽一樣，如果運行失常，人的壽命將夭折。又如明代醫家張景嶽在大寶論中說：凡萬物之生由乎陽，萬物之死亦由乎陽，非陽能死物也，陽來則生，陽去則死矣，試以太陽證之，可得其象。重視陽氣
5、的治療由來於此，因陽氣能生人，無陽則死。一部傷寒論有學者說無非氣化二字，氣機的出入變化，陽氣的蒸騰氣化，使人體運作正常，能正氣存內，邪不可干。故臨床上治療失眠有了方向性的改變，陽氣不足，以氣虛為主，氣為陽，為血之帥，以溫法為先，透過溫陽安神法達到治癒失眠的目的。3陽虛失眠的治療睡眠不足而致胖是陽虛失眠的表現，陽虛水濕不運致肥胖，影響機體臟腑如心陽、脾陽、腎陽虧損，漸次引發其他慢性消耗性疾病，如高血壓、高血脂病、冠心病、糖尿病等，故及時適切地運用中醫藥治療失眠病對人類的健康無疑具有重大意義。治療陽虛的藥物不勝枚舉，以仙茅、仙靈脾、巴戟天、製附子、鹿茸、鹿角膠、黃蓍為主，治療失眠的藥物以炒棗仁、柏
6、子仁、茯神、龍骨、牡蠣、夜交藤為主。中醫藥是治療失眠病有效方法之一，西藥安眠藥長期依賴可引起醫源性疾病，中醫藥調整人體臟腑氣血功能，能明顯改善睡眠狀況，具有療效高等特點，有廣闊開發前景。4病案介紹例1.肖某，女，38歲。初診於2013年2月27日。主訴：不寐3年，入睡困難，畏寒甚，伴腰膝酸痛。病史：患者為工薪階層，壓力頗大，夜寐不安，面白無華，雙目失神，畏寒肢冷，納呆，腰膝痠痛，月經量少，血色淺淡，質地稀薄，視其舌淡而苔薄白，山根斷，人中暗，切其脈細緩無力。診斷：失眠。證屬：心腎陽虛，心神失養。治則：溫補心腎，養心安神。方藥：黃蓍30g、當歸10g、茯苓20g、黨參15g、白朮20g、仙茅10
7、g、仙靈脾10g、桂枝10g、白芍10g、柴胡10g、川芎15g、杜仲20g、煅龍骨（先煎）30g、煅牡蠣（先煎）30g、炒酸棗仁30g、阿膠10g（烊化）服藥七劑，使能安然入睡，心神安定。要求繼續治療。【按語】素問口問說：悲衰愁憂則心動，心動則五臟六腑皆搖。本證患者思慮勞倦，內傷心陽，陽氣虧損，不能扶持、溫煦、推動、氣化，日久傷及腎陽，故見夜寐不安，面白無華，雙目失神，畏寒四肢不溫，納呆，腰膝酸痛，月經量少，血色淺淡，質地稀薄等症狀。考羅師遣方用藥精妙，以歸脾湯補益心脾安神，黃蓍甘溫補氣安神。又投以二仙湯，仙茅味辛，性溫，補腎壯陽，散寒除痹，仙靈脾溫補腎陽，佐以龍骨、牡蠣重鎮安神，諸藥共奏凱
8、歌。例2.鄧某，女，45歲。初診於2012年10月17日。主訴：入睡困難半年，伴頭痛1個月。病史：患者失眠半年，夜寐不安，思慮煩憂。近1個月開始感到頭痛，按之則減，經友人介紹到診。症見心神不安，面色淡白，精神萎靡，形寒肢冷，倦怠無力，語聲低微，納呆，口淡不欲飲，便溏，小便清長，舌淡苔薄白，脈細澀。診斷：失眠。證屬：心脾陽虛，心神失養。治則：溫補心脾，養心安神。方藥：黨參20g、茯苓30g、白朮30g、炒棗仁30 g、柏子仁10g、鹽杜仲30g、桑寄生30g、益母草30g、天麻30g、法半夏15g、製天南星15g、製遠志 10g、石菖蒲15g、當歸15g、五味子10g、羌活15g、獨活15g、全
9、蟲15g、蜈蚣5條、首烏藤30g。服藥十四劑，使能入寐安寧，頭痛消失。要求繼續治療。【按語】患者失眠病伴頭痛，羅師認為證屬心脾陽虛，心主神明，心氣入於腦，是主管人的精神、思維、意識。靈樞海論謂：腦為髓之海，心陽不足則氣衰，不能上輸腦海，空虛則神離，故不寐。用柏子仁、炒棗仁、茯苓、遠志、首烏藤安神寧心，黨參益心氣；脾為生痰之源，脾陽不足，痰自內生，用天麻白朮半夏湯健運化痰；頭為精明之府，諸陽之會，陽氣虧損，氣滯不通則痛，以羌活、獨活祛風，蜈蚣、全蟲通絡，使氣機無阻，疼痛自止。例3.陳某，男，25歲。初診於2013年1月16日。主訴：入睡困難1年，伴腹瀉稀溏2個月。病史：患者工作壓力頗大，漸見夜寐
10、不安，病情反覆，嚴重時整夜不寐，導致精神萎靡，體力不足，經父母勸導來診。症見面青白無華，少神，畏寒肢冷，語聲低微，納差，便溏日2次，無穢臭，小便清長，舌淡胖苔少伴齒痕，脈沉細。診斷：失眠。證屬：脾腎陽虛，心失所養。治則：溫補脾腎，安定心神，固澀止瀉。方藥：黃蓍30g、白朮20g、防風10g、茯苓30g、製附子15g、乾薑10g、肉桂15g（後下）、製遠志10g、石菖蒲15g、肉豆蔻10g、補骨脂10g、五味子10g、赤石脂30g（先煎）、黨參20g、陳皮10g、炙甘草10g。服藥十四劑，安然入睡，大便成形。要求繼續治療。【按語】本證患者病位主要在心、脾、腎，又以脾腎陽虛之腹瀉症狀明顯，屬虛實互
11、纏症候。羅師以附桂理中丸合玉屏風散和四神丸加減化裁而成。方中附桂理中丸藥以製附子、肉桂辛溫入腎，補火助陽，黨參、乾薑、白朮健脾溫陽，玉屏風散益氣固表，四神丸固澀止瀉。諸藥配伍，體現了羅師治療虛證失眠，着重補虛扶正為先，脾腎陽氣充足則氣血不滯，痰瘀寒濕之邪皆無存的理念。例4.李某，女，55歲。初診於2013年2月14日。主訴：入睡困難30年。失眠病達30年之久，經西醫治療效果不顯，用羅師溫陽安神方法治療，擬方如下：黃蓍30g、當歸10g、紅參10g、茯苓15g、白朮15g、炙甘草5g、炒棗仁10g、遠志6g、桂枝10g、柏子仁10g、仙茅10g、仙靈脾10g。服藥十四劑後，重返夢鄉。【按語】本證
12、患者失眠達30年，服藥無數，以滋陰養血之品治療經年，效果不顯，無效須反思，由北轉南，補水改補火，心陽振奮，心藏神，神安寐香。紅參甘溫大補元氣，安神定志，失眠患者多畏其熱性而不敢妄服，殊不知其性溫馴合黃蓍補心肺之陽氣，炒棗仁、遠志養心安神，療效確切。5總結內經是每個中醫的指南針，傷寒論是臨床進深的鑰匙，運用四診八綱作出辨證論治是基本方略，而五臟六腑之間關係，又以判別陰陽為先，如內經曰：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別陰陽，陰虛證與陽虛證治療上決不可張冠李戴，否則治療效果大打折扣，陽氣者代表輕清的、功能的、亢進的、運動的、上升的、溫煦的，判別陰虛陽虛有利抓着疾病之本質，以簡馭繁。內經曰：能合脈色，可以萬全。
13、羅師提出陽虛病者多見面色青白無華，青脈暴露，少神，喜臥懶言，小便清長，自汗，肢體蜷縮，喜暖畏寒，常着較多衣物，舌淡嫩，苔白潤，脈沉遲，痰涎、白帶等分泌物色白質稀。中醫學重視整體觀念，辨證論治，重視正氣存內，根據體質特性，扶持、溫煦、推動、氣化機體的陽氣份外重要，現今失眠病患者多因工作過勞，思慮太過，損傷心陽，房勞太過久病及腎，亦會損傷心陽，內經曰：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其華在面，其充在血脈，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陽氣乃像太陽的作用一樣能溫煦萬物，生化萬物，若世界上沒有了太陽，萬物一刻都不能生存，當然，溫陽藥物性多辛溫，常為人所怕的就是溫藥易傷津劫液，但試想想沒有陽熱的蒸騰氣化何來雨水的甘霖，醫聖仲景傷寒論中處處顯示出在治療上重視陽氣，如四逆湯一方以附子、乾薑、炙甘草，回陽救逆，起死回生。陳修園將傷寒論歸納為六字真言保胃氣，存津液、可見溫陽是要訣，凡滋陰養血安神之品治療失眠病不效者，當考慮從陽虛論治，以溫陽安神法作治療方向是一條療效確切的出路。（編委：董爽審校2013.09.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