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大类型领导统御问题的挑战

74 國防譯粹 第四十九卷第八期/2022年8月軍官於軍事生涯的各階段，在領導統御方面會面臨不同型態問題。這些問題可分為技術面、系統面與適應面等三種類型，其因應與處理的方式各有不同。面對三大類型面對三大類型領導統御問題的挑戰領導統御問題的挑戰Be Aware of Three Challenges取材/2022年5月美國陸軍月刊(ARMY,May/2022)作者/James Dubik 譯者/張彥元 審者/馬浩翔我想分享我在軍事生涯中發現三種領導統御問題。這些問題可區分為技術面、系統面以及適應面。我在應對每個問題的時期，大致可以對應從尉級晉升至校級，而後至將級的升遷歷程。讀者若有意從領導幹部養成之文獻中研讀這些問題，有許多可供參考的資源，可從兩本優質著作開始，包括海菲茲(Ron-ald Heifetz)所著 領導大不易(Leadership Without Easy Answers)，該書內容探討技術面與適應面的問題，以及聖吉(Peter Senge)所著第五項修練：學習型組織的藝術與實務(The Fifth Discipline:The Art&Practice of the Learning Organiza-tion)，其內容涵蓋系統面領導統御。技術面問題這些問題大致見諸於尉級階層。任官之初，我和其他新任少尉軍官一樣經常感到不知所措，對自己沒有把握。上級長官期待由我解決的問題接二連三襲來。我確實解決其中許多問題，也經常仰賴排附、班長、副連長、連長，或者是連士官督導長出手相助。這些人員都是專家。他們曾經多次面對當時面對的各種問題，且他們的建議大致切中要點。我在領導統御上所遭遇的國防譯粹 第四十九卷第八期/2022年8月 75 面對三大類型領導統御問題的挑戰挑戰，都已有經過驗證的因應之道，也有我可以求助的專家，而由這兩個確切指標可知，我當時所處理的問題係屬技術面問題。依海菲茲所述，這些問題屬於技術面的原因，是因為 處理問題所需的知識業已經過消化，形成一套合法且眾所周知的組織程序，指導應執行之工作，以及單位權責，指引應負責之單位。在我擔任尉官時期，海菲茲的著作中所述，乃是我可以運用的各種檢查表以及標準作業程序：基層部隊領導程序(Armys Troop Leading Pro-cedures)、五段式野戰命令(Five-Paragraph Field Order)、戰鬥前後檢查表(Pre-combat and Post-combat Checklist)、空中突襲作戰檢查表(Air As-sault Operations Checklists)、跳傘長檢查表及作業程序(Jumpmaster Checklists and Procedures)、戰術、技術及程序(Tactics,Techniques,and Pro-cedures)、運動及部署標準作業程序(Movement and Deployment SOPs)、戰術標準作業程序(Tactical SOPs)、訓練會議檢查表(Training Meet-ing Checklists)，以及預防性保養檢查(Preventive Maintenance Checks)；這些只是我和我的尉級軍官同僚常用表單的一部份。(Source:US Army/Tyffani L.Davis)76 國防譯粹 第四十九卷第八期/2022年8月我們在任官前的基礎或專長訓練課程中學習如何使用許多這類表單，還有專家團隊隨時協助我們正確加以運用。或許我曾經感到不知所措，但隨著時間推移，我瞭解到我面對的各種問題都有其解決方案；最終，我很擅長解決這些問題。但是，還有其他不同類型的問題，雖然當時我並未意識到其中差異。尉官時期，我遭遇不同類型問題，部分與士兵薪資與晉升有關，其他則是補給或保養方面的問題。當時，我看待這些問題的態度，與看待大多數其他問題差不多：釐清如何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後就換到下一個問題。事實上，這些問題正是我對領導統御挑戰下一個層面的介紹，亦即系統面的問題。系統面問題這些問題大多見於校官階層。在處理系統面領導統御問題方面，領導者不能見樹不見林，而是要留意整個系統；系統若能運作良好，就可防止問題發生。系統面領導統御所需要的不只是一位專家，而是一組專業人士，來共同負責系統運隸屬25步兵師第4旅級戰鬥部隊(空降)傘兵，於阿拉斯加州格瑞利堡(Fort Greely)附近進行訓練。(Source:US Army/Jason Welch)國防譯粹 第四十九卷第八期/2022年8月 77 面對三大類型領導統御問題的挑戰行。例如，麾下士兵的薪資問題通常是人事系統發生某種疏失的結果，而在營級單位，則是由人事官負責這個系統。因此，雖然替麾下士兵找到解決方法，對我而言是技術面問題，但是對營人事官和副營長而言，則是一個系統面問題。因為副營長負責要讓全營運作所需的所有系統順利運行。副旅長和師參謀長亦是如此。人事、實體安全、運輸、維護、補給與後勤、通信與軍事決策程序，這一切(和其他作業)都是營級單位的系統，由副營長負責督導，以創造最大的效能與成本效益，支援該營任務執行。系統面的領導統御就是分享式領導統御。副營長可全權負責全營各系統的健全情況，但這些系統通常由上尉主管負責系統運作。這些營級系統係建置在更大的旅級和師級架構內。一個或多個系統在營級單位內部可能運作良好，但如果旅級或師級系統崩壞，其將無法正常運作。因此，校級軍官不僅要盡全力修復整個系統中主責部分，也必須養成更宏觀的視野，並且發展更開闊的領導幹部網絡以共同合作。此外，校級軍官不僅須具備緊韁式領導(Directive Leadership)的素養，也須擁有合作式領導(Collaborative Lead-ership)技能，因為更龐大、更複雜的系統對於合作式領導的需求甚於緊韁式領導。我在擔任某空降旅航空作戰官時，第一次發現這些情況。隨後於擔任突擊營人事官、情報官以及軍民作業官時，有了更深領悟。擔任突擊營副營長與步兵師督察長時亦有相同體認。事實上，在擔任督察長期間，我的辦公室負責督察師級單位系統功能。此類督察作業通常要求我們在一個系統中，找出由師級到旅級、營級，再向下延伸至連級之間可能存在的薄弱環節，然後向師長提報修正建議。系統面領導統御中，提報建議的部分十分重要。系統面領導統御需要學習環境，同時在確認有效與無效作法後，領導幹部必須做出所有必要調整，讓系統重新發揮其適當運作功能，或是改變系統中已無法運作的部分。這些系統面領導統御的觀點更指向第三類領導統御的問題：適應面。適應面問題這些問題大多見諸於將官層級。適應面領導統御係屬資深領導階層範疇。營級單位有部分面向屬之；在旅級單位則占有很大的部分，而適應面問題乃是將級軍官在領導統御方面的主要問題。1994年，我在海地執行捍衛民主行動(Operation Uphold Democracy)任務期間，第一次面對重大適應面問題。當時我擔任聯盟聯合跨部會旅級戰鬥部隊指揮官。我們的任務是在海地角(Cap-Haitien)以及其周邊更大區域的北部各省，建立一個安全可靠的環境，以協助亞里斯提(Jean-Bertrand Aristide)總統的政府重返執政。領導統御上存在的挑戰，在於涵蓋許多技術面與系統面問題，特別是在考量各項作業的聯盟、聯合與跨部會層面時，還不僅只於上述任一單一面向。當時情況不斷變動，須持續評估學習，還找不到解決方案。因應情勢的方法只在一段時間內有78 國防譯粹 第四十九卷第八期/2022年8月效，因此必須不斷採取行動，希望達成特定效果，同時監控自身行動所產生之實際影響，當意識到實際狀況與預期結果有落差時，調整吾人決策與行動。而這些情況正是適應面領導統御問題的特徵。在此之後，我也曾經遭遇其他領導統御在適應面上的挑戰，其中三個特別顯著的案例包括：協助陸軍建立第一個史崔克(Stryker)旅級戰鬥部隊；協助將未來概念的國防實驗由軍種導向調整為聯合作戰導向，以及在2007年至2008年增兵(Surge)作戰和伊拉克政府組建期間，加速擴編伊拉克安全部隊，強化其規模、戰力與信心。這些適應面領導統御問題案例也出現類似特徵：問題無法個人就能理解，因為問題本身不斷演變，所以並未存在最終解決方案，還有一個組織和管理體系可以因應問題而有所決策、採取行動、意識到所採取行動與所望結果偏離之處，並據以調整。適應面問題沒有解決方案或答案；我們只能管理問題。獨特技能組合這三類領導統御的問題雖然同時存在，但適應面領導統御問題需要一套技能來專門應處此類問題。技術面與系統面領導統御技能，並不足以有效因應適應面問題。處理適應面問題的主要領導者應創造一個環境；在此環境中，來自各部門的領導者可先確認問題，形成對此問題的初步理解，透過聆聽彼此說明來蒐集訊息，再以假設而非論定態度作出決策並採取行動，確認期望與事實間的落差，然後調整決策與行動，以提高達成設定目標的可能性。這一切都需要複雜的領導統御作業。如果情況和正確作法不斷在變化，就很難要求一個組織專注從事正確的事。根技術下士韓斯特(Austin Hengst)於阿拉斯加州格瑞利堡進行機槍操作訓練。(Source:US Army/Alexander Johnson)國防譯粹 第四十九卷第八期/2022年8月 79 面對三大類型領導統御問題的挑戰據我的經驗，適應面領導統御相當困難，因此組織會傾向專注技術面和系統面問題，因為這類問題較容易處理而且有解決方案。因此，適應面問題的主要領導者，必須將技術面與系統面領導統御問題委由他人處理，以免精力透支、對適應面問題的關注力減弱，而導致問題本身失控。隨著階級提升、責任加重，我發現自己必須擺脫主管單位大部分技術面與系統面等問題，才能專注在只有我才能協助主導處理的適應面問題。我也發現許多下屬期待我去解決技術面與系統面問題。即便我有能力做到，但也不欲為之，因為如此一來，我就剝奪下屬發展領導統御能力的機會，也損耗自己在協助組織面對更困難的適應面問題時所需精力。我在職業生涯中所援引的例子之所以獨特，是因為這些例子都是個人經驗，不會有其他資深領導者可以利用自身經驗講述類似故事。今日陸軍領導幹部面對不斷加速且愈加複雜的挑戰，這就是為什麼我個人認為，增加陸軍領導幹部對此三種領導統御問題的認知，並且瞭解因應每一類問題時採取的技能與態度，至關重要。每位陸軍領導者都會經歷同樣一套領導統御挑戰。其中差別在於，有些人會意識到領導統御問題的變化，以及領導者行為須隨之不斷調整，以符合其角色與責任需求。然而也有些人卻無動於衷。作者簡介James Dubik為美陸軍備役中將，他曾任伊拉克多國安全過渡指揮部(Multi-Na-tional Security Transition Command)指揮官，現任美國陸軍協會高級研究員。他擁有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博士學位。Copyright by the Association of the U.S.Army,all rights reserved.Not to be re-produced without permission of AUSA.隸屬173空降旅第54旅工兵營(空降)的傘兵，於德國格拉芬韋赫訓練場(Grafenwoehr Training Area)執行空降任務後，揹著機槍離開空投區。(Source:US Army/Kevin Sterling Pay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