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高校交叉学科教育研究综述王冬梅(浙江大学教育学院，浙江省杭州市，310028)［摘要I随着学科教育弊端和不足的日益显露，有关交又学科教育的探讨和实践范围不断扩大，受到各 国高校的广泛关注本文对美国高校交叉学科教育的发展、概念与实践问题进行梳理，以为有关研究做一 初步工作［关键字］美国；高校；交叉学科教育；历史；动因；定义交叉学科教育的历史发展学者们对交又学科教育的起源山不同认识克莱恩(Julie Thompson Klein)认为高校进行交义学科教 育的思想可溯源于柏拉图、亚历士多德等人所秉持的知识一体化、培养全人的理念⑴但拉德克(Lisa Lattuca)将这些古希腊学者的思想称为“前学科”(predisciplinary)思想，认为现代意义上的交又学科教 育难以与这些思想直接相联⑵真正意义上的交叉学科教育实践与思想发生于学科教育主导高校各项活动 的20世纪美国高校交叉学科教育的发展大体上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开始于二战之前,表现为高校教师和 有关学者的自发探索这一阶段交叉学科教育的课程与相关活动被作为通识教育的一部分，主要集中于对 文科教育传统的改革—战前麦克里琼(Alexander,Meiklejohn)在所任教大学的本科教育中引入了 “社 会与经济机构”(Social and Economic Institutions)课程，来使学生同时了解社会和经济方面的问题。
十年 后他又提出了为一年级学生和高年学生开设的通识课程(Genend Course)和调查课程(Survey Course), 后者成为现在高校讨论课程的前驱可此时，通识教育理念与课程日益受到重视，埃略特的经典五步课程 (Five-foot Shelf of Classics)和郝饮斯的课程名著(Great Book)等出现在大学中，这些课程实际上具有超 越学科界限的性质另外一些学校还开始为本科生设置了直接以探讨包含多学科知识为内容的课程，如芝 加哥大学开设的“战争问题”，“和平问题”这一时期，与交叉学科教育有密切关系的交叉学科研究也显 露端倪学科的隔离首先引起了社会科学研究着的关注，1920年成立了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th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Council, SSRC),该组织以推动学科间的综合为宗旨30年代到40年代间,芝加哥大学 形成交互行动者(Interactionist)研究框架来为学科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提供机制保障与此同时社会科学的 研究模式也山借鉴其他学科知识和技术，来为研究本体提供帮助的工具性取向，转为对各学科概念进行整 合来形成共同术语和法则为目标的整合取向。
第二阶段从二战开始持续到60年代末期，表现为交叉学科教育在社会变动和交叉学科研究发展这一 外力推动下的深入发展首先这一时期交叉学科研究得到了显著的发展，在自然科学方面，山于战争和战 后发展的需要，国家和有关组织加大了对交叉学科研究的支持通过福特基金会和国防教育法的资金支持, “地域”(Area)研究、雷达系统研究等交叉学科性的研究在大学中迅速扩展不同学科领域的学者的合 作催生了新的研究领域，如固体物理、生物化学等社会科学方面，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继续大力推动学 科的整合，在她帮助下1954年在哈佛大学建立了企业研究中心；同时，研究内容开始转向对人群多样性 以及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关系的探讨以此为基础,交又学科教育随着通识教育的发展而扩展到整个高校 中，种族，城市、环境和妇女研究方而的内容日益增多同时还出现了专门的交又学科课程，如1965年 博耶(Green Bay)设计并实施了旨在促进人与环境联系的“未来变革课程，1967年在华盛顿建立了新式 的文理学院，该校不限定学生必须修读的学科课程，允许学生进行完全的交叉学科研究•些大学还在校 内为一些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学生和教师提供小组研究机会，帮助他们进行多学科的交流和研究。
但此时， 这类课程往往局限在少部分的学生中，还属于学校课程的边缘部分⑸20世纪70年代到现在是第三阶段，表现为学者和高校开始自觉对交又学科教育的本质及实现进行主 动探究，交又学科教育进入自我成长过程最引人注目的是经济合作组织(OECD)与教育研究与创新中 心在60年末对高校的交又学科教育与研究问题开展了一次大而积调查，1972年合作出版了《交又学科：大 学中的教育和研究问题》(Interdisciplinary:Problems of Teaching and Research in University),书中详细讨论 了交叉学科的性质、目的与实施等问题，引发了更多学者的思考与讨论，成为经典之作随之，第二部重 要研究专著：《交叉学科与高等教育(Interdisciplinarity and Higher Education)出版，该书全面收集了 1975-76 年间弗吉尼亚州立大学本校学者讨论交叉学科教育与研究问题的论文资料相继，1979年又成立了两个专 业性交叉学科研究组织，一是整合学习委员会(Association for Integrative Studies,AIS),另一个是国际交叉 学科研究调查委员会(InteE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INTERSTUDY),前 者的成员来自从事交叉学科教育的教师和学者，旨在推动交又学科教育的理论、方法、课程与管理，后者 形成于自然基金会组织的交叉学科研究会议，是一个国际性组织，通过周期性的会议来交流交叉学科研究 的组织和管理问题。
这些研究成果的推出和组织的建立促进了对交叉学科教育本质的认识以及对组织和管 理交叉学科课程与活动的交流以此为基础，90年代出现了交叉学科教育及其研究的新高峰，以1990年克 莱恩出版的《交叉学科：历史、理论与实践》(Interdisciplinary:Histoi-y,Theoi*y and Practice)为起点研究专 著显著增加，美国大学委员会也成立的交叉学科学习工作组参与到研究中如今，“交叉学科学习所具 有的强大知识和教育价值使其成为现代教育改革的重要主题” |61,交又学科的有关课程和活动已经不只限 于作为通识教育的一部分，或文化与性别研究、环境研究等传统交义学科性质课程，其课程与组织方式表 现出了新而貌，认知科学、技术与社会等进入课程内容，传统的学科性质的院系开始组织各种交又学科性 质的教育交叉学科的有关课程和活动在高校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被高校普遍地重视和采用二、交叉学科教育发展的动因=1对于推动交叉学科教育快速发展的因素，学者们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探讨克莱恩在思想渊源上指出“交 叉学科教育与研究概念的产生源于普遍原理以及知识整合的理念”，认为虽然学科分化一度主导着大学， 但知识整合的精神和实践从来没有中断过，它是促进学科特别是社会科学整合的传统力量，也是基础力量 [7J 9经济合作组织20世纪60年代末通过调查将高校发展交义学科教育与研究的因素概括为五.个方而⑻」1) 科学发展(development of science),表现为科学的发展有赖于知识体系自身的更新，新领域的创造，而 高校的学科知识出现了过度的窄化，需要其他学科来对其进行丰富，同时通过多个学科的交互来产生新的 领域。
2)学生需要(student need),表现为教育者、家长和学生认识到传统的学科教育造成了真实世界的 人为分裂，不利于学生的发展，试图将交叉学科有关的课程与活动作为学科教育的抗衡力昂:，改变高等教 育的现有状态3)职业训练的需要(need for professional training),表现为社会对学生的职业生涯提出 新要求，毕业生要能够在工作中应对包括多学科知识与技能的复杂问题，为此高校要赋予学生这方面的教 育4) “社会革新需要”(original needs in society),所谓的社会革新是指新出现的环境研究、城市化研 究等领域，在现代社会背景下这些具有交叉学科性质的领域不断扩展，成为科学的重要部分，山此学者们 提出有必要将交叉学科教育引入到本科教育中，来取代通识教育，或者将其纳入到研究生教育中5) 最后一点与大学管理相连，在实践中交叉学科教育与研究可以更有效地利用学校的资源设备，并增强学校 的创造力，因而高校出于现实的益处将其作为提高管理效率和功能的手段90年代中期克莱恩和纽维恩(William H.Newell)在总结有关研究的基础上指出交叉学科教育与研究发 展与以下几个因素相关：(1)通识教育与自山教育的传统理念；(2)职业培养；(3)社会、经济、技术问 题复杂化对人才素质的新要求；(4)认识论山传统线性向现代非线性、网状认识论的发展；(5)教师发展, 交又学科教育与研究对促进教师发展有独特的价值；(6)高校的财政紧缩，交又学科教育与研究所带来的 资源整合能够为缓解高校资金压力发挥了重要作用；(7)新知识的生产，交又学科纳入到教育和研究体系 中可以促进知识的创新⑼。
纵观这些探讨，可将交叉学科教育与研究发展的原因归结为以下两方血首先源于高校系统的内部力 量一方面，二十世纪以来知识的性质和存在方式发生了变革，在分化的基础上知识开始走向交融，要求 高校改变以学科为中心的组织运作模式来适应这种变革另…方面，学生需要高校给予全面的教育，而单 纯的学科教育则造成了学生发展的片而化，要求高校打破知识界限还原真实的复杂世界这是引起商校交 又学科教育与研究讨论与实践的初始力量其次出于外部社会对商校要求学科交融具有的创新潜质和优 化资源的效力，这一点受到了政府和有关机构的重视正如克莱恩指出的“促使高校转向交又学科教育 与研究的主要力量不是知识，而是政治和财政” ,二战期间和之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领域中交叉学 科研究的发展主要在于这种外部力量拉动当前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知识生产与创新的激烈竞争更加强了 社会对高校开展交叉学科教育与研究的要求um三、交叉学科教育的定义1=1美国高校中交叉学科教育与交叉学科研究紧密相连，因而对两者的定义也是结合在f起的对交叉 学科教育与研究定义的探讨始于20世纪30年代，70、80年代达到高峰经济合作组织指出交又学科活动是 指“两个以上学科交互的行为，这种行为指在广阔的领域下简单的思想交流，到各种概念、方法、过程、 认识论、术语和数据的整合，以及研究与教育的重新组构。
进行交又学科活动的团队成员有不同知识训练 的背景，要通过不断的学科间交流将不同的概念、方法、数据与术语致力于共同的问题[⑵，这深 受自然科学逻辑范式影响定义"，引发了学者们的深入讨论布誓尔(GarryD.Brewer)提出交叉学科是 指“多种专业知识针对实际问题的合理结合” 1,41 o克莱恩利纽维恩从具体的教育角度指出交叉学科学习是 “对无法用单一学科知识处理的复杂问题进行答、解决和表述的过程，……它利用多学科的观点，并在 更广泛的视角下对这些知识进行整合””叫 海恩斯(Haynes)认为交又学科教育“主要关注于对自我创造 以及利用具体多角度的知识应对复杂问题能力的培养，它是一•个复杂的人际交流和认知的过程” 1,61 o 交叉学科教育与研究的概念的界定还涉及到了对几个相似术语的区分经济合作组织的研究对此进行 了细致的工作"气表一、交叉学科相关术语的比较含义系统类型系统结构多学科(Multidisciplinarity)各种同时提供的学科,但之间没有直 接的联系同一水平上的多 个目标；不存在合 作O 匚n o群学科 (pluridisciplinarity)比邻的各种学科，通常在同一水平 上，以这种方式提高学科之间的联系同•水平上的多 个目标；合作但没 有协调互涉学科(Crossdi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