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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风险资本与电影企业的和谐共生 高：在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中，当海外电影投资普遍收缩之时，中国电影业的投资则呈现出逆势而上的生机。其中原因，除了政府相关政策的扶持效应之外，不容忽视的是风险投资机构对中国。电影市场潜力的普遍看好，以及中国电影企业自身的不懈努力。2007年7月，红杉资本中国基金（以下简称红杉）和海纳亚洲创投基金（以下简称海纳）对北京保利博纳电影发行公司（以下简称保利博纳）进行了数额为1000万美元的第一轮投资，红杉和海纳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投资保利博纳？具体地讲，你们在挑选公司进行注资时有何标准？孙：在投资保利博纳之前，我跟龚挺（SIG海纳亚洲创投基金总经理）有着比较深入的合作，龚挺本
2、人也是一个电影迷，我们都对中国电影行业比较感兴趣，觉得中国电影行业还是有很大的潜力，于是我们就想寻找一个机会。2006年前后，我们在电影圈里认识一些人，并接触过一位知名导演，他希望把自己的工作室做大，做成中国的梦工厂。通过进一步的分析，我们觉得他的想法不错，只是这个电影工作室的规模相对较小，风险可能会大一些。于是我们就暂时搁置了一下，但对电影行业还是很关注。不过，也正是通过这个契机，我们对中国电影产业链进行了通盘考虑，觉得上游投入产出的风险比较大，下游影院终端的资金投入也比较大，而中间发行环节则是一个投资需求和风险都比较适中的业务，现金流也比较好。我们在发行领域里碰到了保利博纳的总裁于冬，当时
3、他在电影发行领域已经做得相当不错。通过交流，我们得知他也正好有引入资金把公司做大、进行更加专业化管理的想法。因此，我们投资保利博纳从宏观方面讲就是对电影行业比较看好；从微观方面看，作为发行公司，保利博纳在整个产业链里是一个比较好的切入点。再者，于冬本人的专业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砝码，他对电影业坚持和执著的精神也令人钦佩，于是我们就决定投资保利博纳。高：美国红杉资本的创始人唐-瓦伦坦的投资风格被引申为“下注于赛道，而非赛手”，他强调的是选择正确行业的重要性，你们则是一只眼睛看赛道，另一只眼睛看赛手，做到双保险。如您所言，红杉和海纳选择保利博纳是看好了发行业务比制片和放映业务在投资上风险较小，然而，
4、现在保利博纳对外融资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向上下游发展，也就是加强制片业务以及电影院和院线的建设，这是否会背离你们规避风险的初衷？那么作为投资方，你们在战略上是如何与保利博纳进行沟通的？孙：我们投资保利博纳之后会花很多时间与公司就战略层面进行沟通，当然主要还是依靠于冬本人对这个行业的理解和掌控。比较幸运的是，中国电影市场最近几年的发展势头一直很好。当初我们是从发行环节进入电影行业的，随着市场竞争的日益激烈，现在如果只做发行的话，夹在中间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受到挤压。对于如何拓展生存空间的问题，我们经常跟公司进行沟通。公司现在的业务也蒸蒸日上，与港台合拍影片，联系更加密切，比如窃听风云、十月围城
5、等等，这对公司本身也是一个挑战。以前，保利博纳主要做发行和买片，现在自己也要去投资、合作，不仅涉及判断和选择问题，还涉及成本控制等问题。这些问题我们都会与公司一起酝酿。除此之外，公司开始进入演艺经纪的业务，从现金流来说，这是一个比较好的业务。另外，公司也开始进入广告业务，这样会使得公司的业务更加丰满。高：专业化的精耕细作确实有利于培养企业独特的竞争能力，但是，随着制片和院线竞争实力的增强，处于中间环节的发行如果无法为上下游创造更多的价值增值，势必面临被架空的危险。因此，无论是对上游内容的控制，还是对下游渠道的控制，都将成为市场致胜的关键。博纳影业国际集团（以下简称博纳影业）总裁于冬曾说，未来的
6、3-5年里将会是中国电影企业决胜和战略发展的关键期，为了实现其战略目标，在内部管理层面博纳是否存在需要完善的地方？孙：在内部管理层面上，从管理理念、人才引进到资本运作，我们都花了不少功夫与公司进行沟通。中国电影行业的商业化运作尚不成熟，真正的市场化人才还很缺乏，像于冬、王中军、王中磊都是从实践中跌打滚爬摸索出来的，他们对行业的感觉和对影片的把握比较好，但是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不可能事无巨细地什么都依靠他们去做，这时就需要在内部建立一个系统，引进人才，也就是团队建设的问题。于冬对于影片的把握能力，以及在电影行业里所积累的经验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不过在向产业链上下游延伸过程中就需要请更多专业人才加
7、入团队。在这方面，我们跟公司也沟通过，逐步地让公司在这方面有一定的提升。同时，引进一些比较专业的财务人员，更加有效地控制成本。再者就是公司资本层面的运作，我们在这方面的经验更丰富一些，可以给他介绍一些资源和理念。实际上，我们是投资了保利博纳以后才体会到电影业之高深莫测。电影行业的专业性非常强，在这方面我们还得向他们学习，我们也确实学习到很多东西。电影行业与其他行业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它总戴着一个光环，大家可能更多地看到这个行业比较光彩的一面，而容易忽视公司更为实质的东西，比如经营管理等。高：电影企业的发展是建立在一个个项目成功运作的基础之上，然而，要保证每个项目都成功，无疑是件有相当难度的事情，
8、不仅要组织各种项目资源来保证影片在一定的时间和预算范围内完成，同时还要保证影片的质量，而且还要依靠发行和放映等环节才能实现影片的市场价值。只有那些具备强大的协调和组织能力的企业，才有可能获得生存和发展。2008年下半年，保利博纳的第二轮融资由于金融危机而受阻，这时于冬并没有委曲求全急于融资上市，而是步步为营地完善其电影产业链战略。不仅利用自有资金和项目合作投资开展项目运作，启动了大兵小将、窃听风云、花木兰、麦田等16部电影，而且在海外成立发行公司。2009年6月，红杉、海纳和经纬中国基金共同对保利博纳进行了第二次注资，保利博纳也宣布更名为“博纳国际影业集团”，注资完成后，博纳影业具备了境外上市
9、的基本条件，希望能够成为第一家在美国纽交所主板上市的中国电影公司，这与博纳影业打造国际一流电影公司的战略目标相吻合。您能否谈谈电影公司在国内上市与海外上市有哪些区别吗？孙：首先是法律层面，比如“华谊兄弟”的主体在境内，可能只能在境内上市，而博纳影业的主体已经在海外。其次，国内上市有一个最大的好处股市给的市盈率比较高。像“华谊兄弟”刚上市的时候，曾经一度有过150-200倍的市盈率。国内资本市场给的溢价非常高，肯定比海外高，至少在短期内是这种情形，但是能否持久还不知道。相对来说，这是国内市场在某种程度上不是很成熟的表现。海外上市的劣势当然就是市盈率相对比较低，但是它的好处还是比较多的，它的资本市
10、场比较理性，监管比较严，换句话说，一个公司要想到海外上市的话，需要达到的标准可能会更高一些，尤其是在内部管理和财务指标上。因此，海外上市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公司的一个督促和激励。另外，电影市场未来的趋势就是中国的制片商、发行商会更多地与海外企业在业务与资本层面上开展合作。海外上市无论从打造品牌和知名度还是在资本层面的合作上都会更为便利。高：上市与其说是一种目的，不如说是一种手段。上市的过程往往能够推动一个企业更加规范化和透明化，用更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不断完善公司的盈利模式和组织结构，提高公司的业绩水平和专业化管理水平。从2007年开始，在投资机构及公司发展的双重要求之下，保利博纳在公司的财务
11、、管理流程、内部治理等方面进行了不断的提升。于冬曾经说过，保利博纳启动上市计划，不单纯是为了融资和多拍几部电影，而是要尽快地用国际化的标准让自己的企业与国际接轨，并推动中国本土电影产业的发展。在您看来，电影公司上市必须考虑哪些因素呢？孙：一家电影公司上市必须考虑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外部因素就是看自己所在的市场是不是一个良性增长的市场，如果是的话，那么上市后就会受到投资者的青睐和重视。整体来说，中国电影行业这两年从大势来看是比较好的。至于公司内部因素，如果在海外上市，主要是看公司的业绩。业绩有两个层面，一个是业绩规模，无论销售还是利润都需要达到一定的规模，这样才有上市的资格。另外，在美国上市非常
12、重视公司业绩的成长性。当然在上市的过程中，需要理顺公司内部治理，满足各种各样的法律要求。但在这个前提下，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尤其是在美国这样的比较成熟的资本市场中，需要避免公司业绩的较大波动，也就是说要保持公司业绩具有较高的可预见性。为此，公司本身要加强有效管理，同时平衡各种业务组合，这样财务表现上的预见性相对会高些。再者，作为上市公司，内部管理和控制等方面肯定会有更高的要求，因为会有更高的曝光率。高：风险投资基金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所投资的企业尽快成熟，取得上市资格，从而使资本增值。一旦公司股票上市后，风险投资基金就可以通过证券市场转让股权而收回资金，继续投向其他企业。国外实践证明，公开上市方式
13、是风险资本实现退出的首要和最佳渠道，红杉是否也会通过博纳影业的上市而实现退出？孙：我们的投资理念是比较耐心、长远的，公司上市后我们一般会持股五六年甚至七八年的时间，我们会帮助并伴随它成长，应该说上市是一个里程碑而不是终点。一家好的上市公司，若是对它有耐心，它的股价在三五年内还是会翻五倍甚至十倍，像国内的“腾讯”、“百度”、“携程”这些公司的股票上市后，才三五年时间就5-10倍地增长。我们投资的理念是长期投资，不会急着马上退出。高：“华谊兄弟”在国内创业板的正式上市，中国电影业在金融危机中的逆市上扬，势必会吸引更多资本转向电影业，无论是制片企业、发行企业还是院线公司，都会吸引着更多的投资，同时也
14、会有更多的电影公司启动上市计划，这会给未来中国电影产业带来什么变化？红杉是否准备对更多的电影公司进行投资？孙：市场竞争可能会越来越激烈，这是不可避免的。这也是好事，一家比较好的公司最关键的还是要有比较专业的人士来运作。当然，如果有外界的资本支持以及其他支持，公司的运作可能会更好。现在，很多看好电影业的投资者看到“华谊兄弟”上市，而且市盈率那么高，他们更多地是被中国资本市场的高溢价所吸引。但是，中国电影公司应该向“华谊兄弟”学习的倒不是上市本身，而是它的管理和运作，比如“华谊兄弟”很早就引入了职业经理人制度。无论是制片、发行还是放映公司，都会不断完善对制片、发行和放映整条产业链的管理，最后大家会
15、殊途同归，业务模式重合度会越来越高，竞争也会日益激烈。目前，我们除了博纳影业之外可能不会再投资其他电影公司，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在一个行业里我们看中一家比较理想的企业，就会全力以赴支持它。如果在同一个行业里又投资了另一家，势必要有所竞争。因为尽管中国电影行业增长很快，但是中国电影市场其实并不是很大，而且导演、演员等资源也都有限，真正有票房号召力的屈指可数，如果投两家公司，不可避免会形成竞争。所以在这方面，我们还是会用心专O高：上市似乎正在成为中国电影产业迈上新台阶的强大助推器，除了博纳影业积极准备上市之外，中影集团和上影集团也曾启动过上市计划，您如何看待国有电影企业的上市前景？孙：他们
16、上市的地点可能更多选择在国内，他们拥有资源和政策等方面的优势，这些不是民营电影公司短期内能够享受到的。当然，国企遗留的历史问题比较复杂，会面临一些法律上的问题，要花点时间和精力来处理。国企上市后在资金上会充裕一些，公众监督力度可能会给公司更大的压力，会督促它们更快地提升自己的管理能力。国有电影企业上市总体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公司在治理、财务或法律方面出了问题，如果还不是上市公司，就可以内部自己解决，但是作为上市公司涉及的方方面面就比较复杂，处理问题会比较麻烦。高：目前，资本市场与中国电影产业的结合正在进行，从红杉、海纳与博纳影业的合作可以看出，那些拥有明确发展战略方向以及核心竞争力的电影公司最受资本的青睐，同样地，那些拥有长远投资战略的风险资本更有利于促进电影企业的发展，建立资本与战略的和谐共生态势，实现双方的共同利益。随着中国电影产业不断融入全球经济，现有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