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四年建太和殿 大木结构研究 张学芹刘畅 内容提要本文在王璞子 、 傅熹年先生的基础上 , 通过深人研究《太和殿纪事》 所记载的大木尺寸 , 详细测量 、 分析太和殿木结构的现状尺寸 , 得出以下结论 、 康熙三十四年所建太和殿平面丈尺是用清尺在明代遗留建筑基址上且度确定 的 , 明清大木侧脚设计有所差异 、 太和殿通括柱高柱脚至挑抢仿上皮等 于明间开间 、 金往高至上层指为通抢柱高的倍 、 上下层斗拱在此 基础上深化设计 、 权衡尺寸 , 总出挑凑足整尺寸 , 并通盘考虑以适合借步举架尺 寸 、 按照前后挑澹橄间距的确定屋架正心析之间的总举架高度 关镇词太和殿营造尺大木结构设计尺寸 故宫太和殿从永乐建成紫禁城正殿奉天殿 以来 , 它在明代一共经历过三次火灾和三次大的重 建中 , 不知李闯王是否焚毁了太和殿 , 人清后 , 太和殿遭遇康熙十八年大火前又重修或冠以 “ 重 建之名 两次 , 分别为顺治三年 ‘”和康熙八年‘几 大火后 , 康熙二十九年筹备重 建呻 , 直到康熙三十四年 , 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把它营造成了今天我们看见的太和殿 抛开太 《》 明代的三次火灾和重修分别为永乐十九年大火 , 时称奉天殿 , 正统六年重建 嘉靖三十六年大 火 , 嘉靖四十一年重建 , 更名皇极殿万历二十五年大火 , 天启七年重建 。
关于这个问题 , 学术界已经有了 深入的研究 参见王璞子《清初大和殿重建工程》 , 《紫禁城建筑研究与保护 》 , 紫禁城出版杜 , 年郑连章辑《紫禁城宫 殿建筑大事记 》 , 载于《紫禁城宫殿 》 , 香港商务印书馆 , 年周苏琴《紫禁城建筑 》 , 紫禁城出版社 , 年 《》 《东华录 顺治七年 》 宁 《清会典 》 卷八三六 中 《清会典 》 卷八六三 故宫博物院院刊】年第 期 恩第 期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阶 一 年兹书工翻公司洲雌大和房圈 一一一 和殿瓦顶 、 彩画等后期曾经屡加修葺的构造和装饰不谈 , 可以说 , 大殿现状大木结构仍然反映了康 熙年重建的尺寸权衡和设计构思 近代研究者也因而专门撰文讨论太和殿的大木结构设计问题 , 代 表性的有王璞子先生的《清初太和殿重建工程 — 故宫建筑历史资料整理之一》和傅熹年先生 的《中国古代城市规划 、 建筑群布局及建筑设计方法研究》 ‘” 随着测量手段的提高 , 太和殿测 量精度和数据量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 本文得以结合这些实测数据就此问题再度展开研讨 。
一 史料数据与实测数据 关于太和殿大木尺寸的资料 , 详尽到可以参照进行研究的主要有三套记载康熙三十四重建工 程的《太和殿纪事》日军侵华期间 , 营造学社的朱桂萃先生想到光复国家的战争 , 想到侵略者的丧 心病狂 , 嘱托基泰工程公司组织技术人员和学生多人对北京中轴线古建筑进行了全面测绘 , 为 故宫留下了丰富 、 精美的大量测绘图纸〔图一 , 图二〕年以来 , 随着故宫大修工程的开展 , 故 《, 王璞子《清初太和殿重建工程 — 故宫建筑历史资料整理之一》 , 《科技史论文集》第二辑 , 上海科技出版社 , 年傅熹年《中国古代城市规划 、 建筑群布局及建筑设计方法研究上》页 ,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 年 康熙三十四年建太和殿大木结构研究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宫古建部以北京建工学院三维激光扫描测绘为辅助手段 , 对太和殿测量建档 , 又进行勘察 、 修缮设 计 , 有条不紊地进展到今天 。
前者是始建材料 , 重要性自不必说傅先生的研究所参考的基泰的图 纸虽注明了详细尺寸 , 但是没有记录从测量数据到图面标注数据的统计简化方法 , 且今日所见的底 图与成图之间存在标注尺寸差异世纪以来最近的一次实测当然最具深度 , 同时笔者也在业余 时间进行了斗拱补充测量 , 数据结果可以反映当时工匠制作时的尺寸规律 因此 , 本文主要以《太 和殿纪事》 和最近的详细勘察数据为研究基础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 , 在今日大修之前的一古一今上述两份基础材料中 , 分别出现了一组看似非 常零碎甚至可以说是 “ 罗嗦 ”的数据, 背后则隐藏着重要的设计规律 第一组 “ 罗嗦 ”的数据出现在《 太和殿纪事》中 回顾《明世宗实录》里记载 , 嘉靖皇帝在重建奉天 殿当时对紫禁城正殿的称谓时查到大殿 “原 旧广三十丈 , 深十五丈云 ” 到了康熙三十四年的重修 工程 , 在清人江藻写的《太和殿纪事》里有详细记录 工部等衙门谨奏 , 为奏闻事 臣等查 案并会典 , 内开康熙六年具题 修太和殿九 间 , 东西二边各一间 面阔十八丈六尺九寸五分 , 进深十丈三尺五寸九分 , 檐柱高二丈三 尺 , 正中高七丈四尺五寸九分 。
今太和殿照此建造可也⋯ ⋯太和殿一座计九间 , 东西二边 各一间 内明间面阔二丈六尺三寸五分 , 八次间各面阔一丈七尺三寸 , 两边间各面阔一丈 一尺一寸 , 通面阔十八丈六尺九寸五分 山明间阔三丈四尺八寸五分 , 两次间各阔二丈三 尺二寸七分 , 前后小间各阔一丈一尺一寸 , 通进深十丈三尺五寸九分 檐柱高二丈三尺 , 金柱高三丈九尺五寸 , 正中高七丈四尺五寸九分 吾殿重复糖 , 溜金斗科 , 上枪单窍三 昂 , 下檐单窍重昂 中明间龙井天花 安照壁 , 周围隔井天花 两傍垂花门 , 桩修菱花隔 扇 , 雕做玲珑云龙 成造台基 , 周围拦土 , 内里填厢 背底高五尺 , 用新样城砖 , 灰砌 , 嗓墩砌临清城砖 地面砍细二尺金砖 , 安砌新旧角柱 , 柱顶莲瓣座子 御道 、 踏垛 、 过门 槛垫等石 , 墙垣下城里皮用琉璃圭文砖 , 外皮砍细临清砖乾摆墙上身 并群城 、 背馅俱用 新样城砖灰砌灌浆 , 里外抹饰红黄泥 头停瓦二样黄色琉璃瓦料 所有需用物料开列于 后分入木作 、 陶作 、 石作项下⋯⋯ 记载清晰详尽 同时可知重建工程的尺度设计一直追溯到康熙六年修缮前的踏勘数据 。
这组数 据 “ 罗嗦 ”的特点出现在 哪里呢第一个感觉是比较明朝嘉靖皇帝查到的数据 , 康熙时量得的面阔和 进深尺寸居然零碎到 “ 明间面阔二丈六尺三寸五分 ”、 “ 山明间阔三丈四尺八寸五分 ”的地 步 这些 “ 碎 尺寸 ”量度起来不 是一件极复杂的事情 , 但是它们的背后却隐藏着确实复杂的尺度设计既然平面 丈尺零碎 , 精确到 “ 分 ”, 大木的步架设计也就会跟着不是简单的整数尺度 , 甚至由于步架的总数是 偶数 , 中间三丈四尺八寸五分的进深就会被继续地分成半分 , 折合成公制 , 就是毫米左右的精 康熙三十四年建太和殿大木结构研究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度 , 这在大木座加工中是做不到的至于根据步架长度按照起举比例而计算出来的举架高度则真可 以用 “ 罗嗦 ”来形容 — 如果按照一贯的清式 “若干举”的做法来计算, 每一步举起的高度便需要进一 步的乘法运算 , 其算术结果就更加的零碎 不过设计太和殿的大木匠确实这样做了 , 最终凑足的标 高数据就是 “正 中高七丈四尺五寸九分 ”。
何必如此呢 这样的设计无非是要按照当时保存下来的柱础平面定间架结构 , 就是火灾过后保留到康熙十八 年的建筑基座 接下来往前推 , 为什么之前 “ 康熙六年具题修太和殿九间东西二边各一间 ”时的太和 殿所用平面丈尺 , 还是不似一般新建工程那样用整尺或半尺为基本度量 , 也是精确到分 , 增加施工 度量的复杂性呢我们还可以继续上溯到顺治入关后 “ 重建 ”太和殿, 甚至更早的时候 , 就是天启七 年所建皇极殿的旧有规制 ‘” 傅熹年先生推断 “颇疑是用清尺去量按明尺所定柱网的结果”‘, 我们 需要在下文中进一步验算这个说法 且将此称为 “疑问 一 , ’ 第二组 “罗 嗦 ”的数据出现在 年斗拱补测的数据表中 , 与之呼应的还有《太和殿纪事》中 “ 金 柱高三丈九尺五寸 , 正中高七丈四尺五寸九分 ” 两个尺寸 年笔者补测太和殿斗拱 , 统计了上层后檐全部斗拱 、 西山和前檐个别斗拱外拽各拽架的出 跳斗口 、 拱厚 、 出跳长 、 跳高 , 以及下层前檐明间和明间以西全部斗拱 、 后檐西四次间个别斗拱外拽各 拽架的相应尺寸 由于柱头科斗拱受压变形明显 , 测量结果很不稳定 将平身科斗拱数值范围和平 均尺寸整理如下表〔表一〕 〔表一太和扭斗拱补盆拐摘计 数数据位置置数据量量平均值值极值值地仗层层地仗总厚厚修正后均值值折合寸寸 上上层外枯斗拱外拽拽 头头跳斗口 口 一 层层毫米米米米 头头跳拱厚厚 一 层层毫米米米米 头头跳出跳跳 一 层层毫米米米米 加包掩 头头跳跳高高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斗口 口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拱厚厚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出跳 跳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跳商商 一 嘱嘱 毫米米 三三跳斗口 口 一 层层毫米米 三三跳拱厚 厚 一 层层老米米 王璞子《清初太和殿重建工程 — 故宫建筑历史资料整理之一》 。
傅熹年《中国古代城市规划 、 建筑群布局及建筑设计方法研究上》页 故宫博物院院刊年第期思第期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续表 数数据位置置数据量量平均值值极值值地仗层层地仗总厚厚修正后均值值折合寸寸 三三跳出跳 跳 石石一 层层毫米米 三三跳跳高高 一 层层毫米米 四四跳斗口 口一 层层毫米米 四四跳拱厚厚 一 层层毫米米 四四跳出跳跳 一 层层毫米米 月 四四跳跳高高 一 层层毫米 米 下下层外檐斗拱外拽拽 头头跳斗口 口 一 层层毫米米 头头跳拱厚厚 一 层层毫米米 头头跳出跳跳 一 层层毫米米 加包掩 头头跳跳高高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斗口 口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拱厚厚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出跳跳 一 层层毫米米 二二跳跳高高 一 层层毫米米 三三跳斗口 口一 层层毫米米 三三跳拱厚厚 一 层层毫米米 三三跳出跳 跳 一 层层毫米米 三三跳跳高 高 一 层层毫米米 上述数据反映出 , 斗拱细部设计与清工部《工程做法》中所载大相径庭斗口与各跳拱厚不相 同各跳出跳尺寸不尽相同各层跳高既非斗口的 倍 , 也不是拱厚的倍 。
古代工匠为什么会采 用如此看起来复杂的尺寸呢这组 “罗 嗦 ”数据 的背后应当掩盖着某些权衡尺寸的匠心 且将此成为 “ 疑问二,’ 二康熙营造尺长的推算 史料数据与现状尺寸的对应问题成了研究康熙营造太和殿深层问题的关键 需要找到《太和殿 纪事》数据背后隐藏的康熙时的用尺长度 , 还应当尝试推算一下 明代的平面丈尺设计 先来看一看傅先生的推算 把太和殿纪事》所记尺寸按清代尺长 〔 折算 , 其结果是 正面明间为笔者按年测量平均值 康熙三十四年建太和殿大木结构研究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正面次间为 笔者按年测量平均值 正面及山面两边间为笔者按柱脚含侧脚 , 年测量平均值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