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蜻蜓的钥匙扣：李建毅短篇小说》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红蜻蜓的钥匙扣：李建毅短篇小说（8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红蜻蜓的钥匙扣 文/李建毅一 我正准备去开门时候，钥匙扣掉下了，上面挂着一个红红蜻蜓，我赶忙把它拾起来，等把门开了以后，我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兼卧室的屋里傻傻地发愣：“红蜻蜓钥匙扣红蜻蜓钥匙扣”这些概念似乎一直没有让我静下心来。我就如一片飘飞的落叶在准备寻找一处安静的泥土休憩一般，可现实却如一阵风，一淌溪水，要么把我吹来吹去，要么要我随波逐流！白天忙碌了一整天，再加上铆足劲地取悦客户，已使我累得遍体鳞伤！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个钥匙扣和它上面的红蜻蜓掉下来，我或许真还忘记了今天是一个女孩子的生日了是的，今天是婴云的生日，我答应过她要给她过生日的。看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和休息，再
2、次锁上了门，径直朝着楼下的蛋糕店跑去。今天是第一次给她过生日，无论如何不能没有蛋糕，我想。一个叫“云云”的蛋糕店还没有关门，也许是生意特别好，或者时间太晚的缘故，在我匆匆说明来意之后，店主人告诉我，现货没有了。要么，再等一个小时，现做的。于是我便交了订金开始等起来。“给谁的啊，给女朋友的吧！”我摇摇头。看我满头白发，店主似乎意识到说错了。“是给孩子的吧，多大了？需要写字吗？”“五岁了，上面就写：婴云生日快乐！”这时我才想起孩子的要求，赶紧补充道，“对了，一定要写上：爸爸祝婴云生日快乐！”“你的孩子才五岁？！”店主人似乎有些诧异，估计是我的满头白发已在告诉他我是老牛吃嫩草，糟蹋人家的年轻女孩生下
3、私生子了。当然这也不足为奇，在南部海滨城市，大凡有钱或者有势，偷偷找几个小二小三，和她们厮混再养几个孩子是司空见惯的。“可我不是啊！”我心里想。本想说出来，但觉得和这人也不过一单生意，没有必要表白，也就没有再说话。心里只想着：快些啊，要不然，人家可睡觉了。等着他们做蛋糕，我便一个人玩起手机来。可眼前还是不时地浮现出婴云的样子：二那是一个春泥芬芳的日子，我应约去“S”市的一个城中村拜访一位叫阿发的文友。说是文友，其实之前我们并未谋面。不过我们被不同的朋友拉到一个叫“打工文学”的微信群里，在群里聊熟了，尤其是阿发在群里每天百分之百的曝光率，使我对他印象颇深，以至使我最终决定和他共谋一面。根据阿发所
4、发的位置，我知道，那大概是一个叫田头村下街十四巷44号的地方，很多年前我在周围打过工，说是田头村，其实早就不见田头了。随着改革开放经济的发展，周围早就是高楼大厦云集，四周全是清一色的大街了。可现实就是一个大玩笑，那个叫田头村的城中村，早先原来是想改造的，可村里的村民意见不一，最终没拆成。后来村民想拆，可刚好来了政策，说是划归为原居民保护区，统统不能动工。于是整个城中村便得以保留。可究竟是现代人住不惯旧房子，于是原居民便扶老携幼地迁到新区，一些从各地打工和南下淘金的人们因为租不起贵的房子，便在这城中村安顿下来。而阿发据说就是看中了这里具有的乡村人文，或者说破败的气息，而选择了城中村的。当然，具体
5、阿发是不是租不起房子，或者说还有别的企图，我觉得没有必要做更多的探究，就如我们行走在路上而没有必要考虑每一棵树下、每一块石头上曾经发生过什么爱情故事，或者什么血腥故事一样，我们只管走路。而阿发，我只知道，他每次发给我的诗歌和小说都写得很棒，我是他经常为他在微信群里鼓掌和点赞的人。随着我对城中村的造访，我就象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整个田头村大约方圆有五里地宽，村内道路犬牙交错，有的路弯弯曲曲，有的路看起来本来是通的，可能一走到底，就被一座房子挡住了，有的路横跨过去，就得从人家的屋子里穿行，还有的路一个人走还要侧着走，甚至还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与人碰面，得倒着走到宽的地方才能让人过去。而这样的地方
6、恐怕只有本地人才知道怎么走。而事后，阿发曾经告诉我他就有几次迷过路的。当然这样的地方也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邂逅爱情或者让人犯罪高发的地方。而刚好这一天当我走入这里的时候，由于路上堵车，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我便按照阿发给我的指引，先找到上街，再找十四巷，或许是光线特别暗，再加上钉在墙上的铭牌早已斑驳的缘故，我怎么也找不到十四巷，后来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四”的字眼，于是我估计应该是十四吧，便进去了，结果来回了几次，就是见不到四十四号，而这么一走，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正着急准备打电话给阿发时，不想是阿发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哭着说他家里发生了大事，得马上连夜回老家一趟，说，老李，真是对不起了，我们还是
7、下次再见吧，于是就把电话挂了。而此刻，天已经很晚了。和外面大街上硕大路灯及一字排开的霓虹灯比，这小巷的路灯简直就象黑夜里的萤火虫！于是我只有漫无目的地想走出去，不想这时真还把来的路给忘了，侧着着身子走过了好几条小巷，又左拐右拐地绕过了几条岔道，竟然不知道哪里是出口了。而路过许多小巷子旁边的房子，要么就是大门紧闭没有人气，要不就是三五成群的人坐在门口打牌或者麻将什么的。中途和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小伙打了个照面，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等横过几条巷，突然发现远处有一座类似四合院的房子灯格外亮一些，我便继续侧着身子向着灯光的方向走去。原以为路很近，不想越走越远。尤其一个人走着，多少有些
8、孤寂的感觉，甚而感觉到自己就象进入了蒲松龄的狐妖世界一般！这将是一种恐怖，还是一次艳遇？我无从去想。当然向着光亮的地方走显然安全些，或许这就是人的本能。走着走着，很快就接近了那灯比较亮的房子。这时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房子前面的路宽了许多，由原来的三尺变成了四五尺宽，旁边的房子就象一群婢女一般，都隔着四五尺宽的路把这个大小姐围了起来。而过了这个四合院，所有的路马上就变成只有三尺宽或者更小了。很显然这房子比别的房子大很多，大约有两层楼高。怎么走呢？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还是问一下吧。于是我便再次走到院子的大门口，这时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大门的上方有个牌匾，上面用方正的楷书写着：“留荫庐”，墙壁上也依稀可以
9、看到“朱子治家格言”几个字，除此之外，旁边对联上的字早已斑驳不清，无从辨认了。旁边的狮子也只有两个基座比较完整，一只狮子昂着头，另一只狮子则被莫名其妙地劈去了一半。这在古代或许是个大户人家的宅子吧，解放前至少是个地主的。从“留荫庐”和墙上的“朱子治家格言”几个字来看，显然主人应该是个比较有涵养的雅士。不过等文革后，这里面人的遭遇是可想而知的了。当然也不排除是疾病、战乱或后世子孙不争气几经易主的。我还没有问，不想门却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女子来和两个男的出来。“老板，你是过来玩的吗？保管你开心！”其中一个女子的浓妆艳抹已让我看不出她的年龄。她和我距离的接近让我马上警惕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10、。“哎，不要装了，到这里来，谁不是泡妞的？”见我没有回答，那女子显然有些不快。我再仔细一看，原来在大门的旁边还用霓虹灯写着“真龙天子一条龙服务”。字很小，但和刚刚看到的那牌匾上儒雅的字显然有些格格不入。这时，我才想到这一定是家地下色情场所无疑了。“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我整个脸象发烫了一般，我知道，这地方不是我想去的，也是我惹不起的。弄不好，那几个人把你拖进去，不给钱，能出来才怪呢。所以我只有赶快走。见我走得飞快，那两个男的赶快追了过来，一个说，要问问他，是不是公安派过来卧底的，揍死他！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么一来招惹他们了！“不要追了，他是来找我的”我听得出来，是一个女的。我没有继续听他们说什么
11、，只有慌不择路地沿着一条小巷跑了进去。小巷越来越小，灯光也越来越暗。听到后面没人追，我也就松懈下来了。于是我开始拐到了另外一条小巷。不想迎面走了一个女孩和我碰了一个照面！“先生，你是问路的吧？相信我，我不是坏人！”，女孩和我靠得很近，几乎贴着脸了，见我还在恐惧中，赶紧安慰我，“我是刚刚那个真龙天子一条龙服务店里的出来的另外一个女孩，我怕你走不出去，所以绕路挡住了您，我帮你带路。”“谢谢！谢谢！”我从惊魂未定中静了下来，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我知道显然不是浓妆艳抹的那位。身在屋檐下，也就只有如此了。“噢，先生，您这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呢？这里情况比较复杂！”“找一个朋友，可是那个朋友刚好
12、回老家了，所以迷路了。”“哦，不过你得小心，这是城中村的一个夜店，我不说您也知道了！”这女孩压低了声音，不过在这灰暗的灯光下的小巷子里，哪怕这女孩的一点轻柔细语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我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谢谢！”我无法再次前行，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里面的人最担心公安或卧底，刚刚我看你走得很急，不象是。怕他们对你不利，所以谎称你是我的前男友，请一下假送你来了！”我感觉到对方虽然陌生，但我感觉到了她的真诚。“谢谢你，靓女！”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作为男人和文人的苍白无力，如果不是她，今天的后果不堪设想！反而感觉到更加后怕起来。“不过，麻烦您不要去报警，要不然，我会没有工作，而且挺危险的！”
13、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仿佛看到了她恳求的目光。“放心，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会报警的！”我只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在“S”市这样的小店恐怕是司空见惯的了，我凭什么报警呢？“先生，你往前走到下一个路口，然后左转两个弯，再右转一个弯，再直走五百米，再右转两个弯就可以出去了！”说着，女孩侧着身子让我，而我也只得侧着身子面对着她，几乎身子贴着身子地侧身而过，我无法看清她的脸，也无法回过头向她说声谢谢，就匆忙落荒而逃！三随后，我便按照刚刚那个女孩说的左转几圈再右拐几圈，可小巷路况太复杂，有些看似直路，实际是在拐圈，有些是拐圈的口，却太小，以为不是，最后走进了死胡同！结果自己来回这么折腾几次，还不知道多
14、走了多少路呢？此刻小巷里的我就如一只蚂蚁走入了一个人类设定的N多个十字路口一般，现实生活真是一场游戏！我们可以开心的看着蚂蚁在迷宫里来回走动，可蚂蚁却是如此地疲惫不堪！我心里想。而偏偏小巷里灯光又一点都不给力，我只有顾不得那么多，尽量往看起来比较直一些的路走。期待碰到好心人帮我指指路什么的。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灯光稍微亮一些一定还有人没有睡的！我想。于是我循着灯光走了过去只见一个五岁左右小女孩坐在屋门口，在她的前面摆了一个破旧的茶几，茶几上面放了一个塑料盆，塑料盆里放了一些各式各样的钥匙扣。“叔叔，你要买钥匙扣吗？”见到我，女孩睁大着眼睛对我说。“谢谢，小姑娘，我买一个吧！”
15、我想，这么小的姑娘，深更半夜地还在看地摊，够苦的了！“叔叔，给我十块钱！”小女孩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商业训练的。我原本以为这里和外面地摊一样，一个钥匙扣也就一两块钱，谁知是要十块，我想我被坑了！但一想，反正要问路，给个十元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摸完了所有的口袋，也只有三块钱，其余就是三张一百元的！“小姑娘，对不起，叔叔这里没零钱，可以叫你妈妈出来找零钱吗？”“我妈妈不在家！”“那你爸爸呢？”“呜呜呜呜”不知为什么，小姑娘突然哭了起来。“小姑娘，别哭，别哭！”我赶紧安慰她，“那你爷爷、奶奶在家吗？”“呜呜呜呜”小姑娘边哭边说，“我也没有爷爷和奶奶我家（只）有妈妈！”听完小女孩的话，我感觉到特别奇怪，
16、在这么一个阴暗的小巷，这么晚了怎么就只有小女孩一个人？他们就不担心被别人拐骗吗？怎么这么狠心！我突然觉得有股怒火，想狠狠地骂他娘！可是转念一想，不会啊，谁会这样呢？刚刚给我指路的那个女孩就说这里情况有些复杂，莫非这个女孩，是那些讹诈团伙的一个诱饵，等谁惹哭了女孩，然后他们就以此为由.我突然越想越害怕，恨不得马上离开，可这样他们就岂不是更有借口？记得N多年前，我一个朋友就曾上过这么一次当的“我想想爸爸呜呜呜呜呜呜.” 小姑娘的哭得越起劲了。我很想马上离开，可是转念一想，万一这小女孩真是有什么事情哭呢？我怎能坐视不管？对，我得留下，我想。 “乖，小姑娘，别哭，你爸爸，很快会回来的！”“不妈妈说爸爸不要我了呜呜呜呜我想爸爸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