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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人民币汇率的长期政策选择东北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 刘昌黎自1994年1月我国在进行外汇制度改格的同时实施人民币大幅度贬值以来，其后人民币基本保持稳定。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在人民币贬值压力很大的情况下，我国政府也继续坚持了人民币稳定的政策。由于人民币稳定，我国虽付出了出口减少的代价或牺牲，但却保持了经济、社会的稳定和发展，并为尽快结束亚洲金融危机、避免世界性金融危机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受到了国际社会的高度评价。然而，在这一过程中，尽管中国政府反复宣布了人民币不贬值的政策，但国外仍有许多人报着怀疑的态度，始终关注着人民币何时贬值。特别是在我国出口受阻，经济增长率下降的情况下，国外预测
2、人民币贬值的研究和报告更是连篇累牍。在国内，虽然大多数人承认人民币稳定的好处，支持人民币不贬值的政策，但持否定和批评态度的仍大有人在。一部分贸易公司和出口企业，甚至包括一部分地方政府，一直因经营亏损和出口赤字而要求人民币贬值。特别是目前，不少主张在亚洲金融危机结束后的适当时机实行人民币贬值的人，又以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下降和废除的压力为由，要求尽快实施人民贬值的政策。对人民币稳定的政策到底应给予什么样的评价呢？今后人民币汇率的走势如何呢？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汇率政策呢？要回答这些问题，必须在具体分析迄今为止人民币贬值的原因及其利弊得失、总结人民币不贬值的经济性因素的基础上，分析今
3、后影响人民币汇率的长期因素。本文拟对此做一初步探讨，提出若干不成熟的观点，以供有关方面参考，并希望得到学术界同仁的批评。一、人民币贬值的过程及其原因和作用1、人民币贬值的过程在改革开放前的计划经济体制下，我国对外贸易的规模很小，占国民经济的比重也不大。1978年，进出口总额只有206亿美元，只占国民生产总值的9.8%。因此，人民币汇率变化对扩大出口的作用并未受到重视，人民币汇率大体上保持了稳定，1978年1美元1.5550元。人民币贬值是从1980年开始的。1980年，人民币比上年贬值了3.6%，为1美元=1.4984元。从此，为扩大出口赚取经济发展所必须的外汇，人民币汇率变化的作用受到了重视
4、，人民币趋于大幅度贬值。1985年为1美元2.9367元，比1980年贬值了96.0%。1980年代后期，为贯彻沿海经济发展战略，实施“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方针，人民币贬值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了。1986年为1美元3.4528元，1987年为1美元=3.7221元，分别比上年贬值了16.7%和7.8%。1988年1989年人民币虽然保持了稳定，但进入1990年代后又继续贬值，1990年为1美元4.7832元，1993年为1美元=5.7620元，分别比上年贬值了27.0%和4.5%.。1994年1月，在对外汇制度进行根本性改革、人民币汇率由公示汇率和市场调节汇率并存的双轨制改为单一的公示汇率的同时
5、，按当时的市场调节汇率，人民币一举贬值为1美元8.6178元，贬值了49.6。1995年以后，人民币在稳定中略有升值，1998年为1美元=8.2709元，与1994年相比，升值了3.9%。从整个情况看，19801998年，人民币对美元贬值了452.5%。在1980年以来人民币大幅度贬值的过程中，由于日元大幅度升值，所以对日元来说，人民币贬值的幅度更大。1980年1元151.96日元，1985年1元=82.21日元，1990年1元=30.72日元，1995年1元=11.28日元，1995年比1980年贬值了1247.2%，这是约相当于对美元贬值幅度近3倍的更大幅度的贬值。1998年，由于日元贬值
6、，人民币对日元虽略有升值，为1元15.80日元，但1999年日元升值后人民币对日元又贬值了，2000年7月约为1元=13日元左右。2、人民币大幅度贬值的原因扩大出口的需要。改革开放以前，我国贸易规模小，贸易赤字的年份也很多，一直苦于外汇不足的局面。改革开放以后，对外贸易虽然开始了迅速的发展，但由于经济建设所急需的机械设备、原材料等的进口增加，贸易赤字就由1978年的11.4亿美元迅速增加到1985年的149亿美元。这样以来，外汇不足的矛盾就更为突出了。这种状况在经济过热的1980年代后期也没有什么变化，1989年仍有66亿美元的贸易赤字。因此，扩大出口创汇一直是我国外贸部门的重要课题。然而，在
7、多年来的短缺经济下，由于只要产品生产出来就不愁卖不出去，所以不少产品的国内销售比国外销售有利，企业扩大出口的积极性并不是很高。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出口也是主要的经济指标之一，国有企业即使经营亏损，也必须完成下达的指令性出口任务。然而，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进行，为了使出口亏损企业继续扩大出口，就需要采取人民币贬值的政策予以支持和鼓励。当时，尽管我国工资水平很低，但由于劳动生产率水平更低，所以为了提高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也不得不采取人民币贬值的政策。外汇不足的压力。改革开放之初的1979年，我国尚有8.4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而1980年则一举转为了12.96亿美元的赤字。其后，由于外国资金的流入虽然又转为
8、了黑字，但1980年代后期每年的外汇储备只不过为2030亿美元，1989年也只为55.5亿美元。直到1990年，由于前所未有的87.4亿美元的贸易黑字，外汇储备才首次突破了100亿美元，达到了110.9亿美元。1992年1994年，每年的外汇储备达到200亿美元左右的规模后，1995年又突破了500亿美元，达到了516.2亿美元。尽管如此，但由于对外负债也迅速增加，1995年已突破1000亿美元，达到了1066亿美元，所以外汇不足的矛盾一直也没有得到缓解。由于外汇长期不足，所以除国家政策供给的外汇外，企业扩大引进技术、机械设备和贸易公司扩大进口所需的外汇，就必须通过市场调节来解决。为满足这种外
9、汇需求和外汇筹措，从1981年起我国一直实行了公示汇率和“内部结算汇率”并存的双重汇率制度。当时，公示汇率为1美元1.53元，内部结算汇率为1美元=2.8元。1985年，为纠正双重汇率的弊端，虽然取消了内部结算汇率，但由于黑市交易的存在，实际上并未能彻底废除双重汇率制度。1988年，为满足外商投资企业当地生产、国内销售所需外汇的市场筹措，设立了按实际汇率买卖的“外汇调剂中心”，从而又正式恢复了双重汇率制度。另外，对于个人来说，由于他们不可能通过内部结算汇率和外汇调剂中心来买到其出国留学和购物所需的外汇，所以黑市交易就应运而生。黑市交易虽然并不合法，但由于国家一直没有采取严格取缔的政策措施，所以
10、多年来黑市一直是黯然存在。在外汇供给不足的情况下，由于内部结算汇率和外汇调剂中心汇率高于公示汇率，而黑市的外汇价格则更高，所以人民币就一直受到贬值的压力。物价上升的压力。一国汇率的变化和该国的物价变动有直接的关系。即在他国物价稳定的情况下，如果本国的物价提高10，那么其货币的汇率就要贬值10。所以，为分析人民币大幅度贬值的原因，就必须分析我国的物价上升情况。19781997年，我国的零售物价指数上升到380.8点，城市居民消费物价指数上升到481.9点。所以，如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影响，那么这20年间零售物价的上升使人民币的价值贬值了73.7%，城市消费者物价的上升使人民币的价值贬值了81.2%。
11、换言之，如果按1979年1997年的物价水平计算，那末前者使人民币由1美元1.5550元贬值到1美元=5.8053元，后者使人民币由1美元=1.5550元贬值到1美元=7.3096元。另外，如果考虑到美国的物价上升情况，由于1984年1996年的消费者物价指数美国上升到156.1点，中国上升到371.5点，所以如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影响，那么中国的高通货膨胀率就使人民币由1984年的1美元=2.80元，贬值到了1996年的1美元=6.87元。由此可见，1996年前物价的大幅度上升，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人民币的大幅度贬值。人民币贬值预期的心理作用。在人民币不断贬值的趋势中，不论企业还是个人，都估计
12、人民币会进一步贬值。其结果，不仅进一步加大了外汇需求，而且还不可避免地诱发了外汇投机。多年来，尽管国家一直采取严格外汇集中管理的政策措施，但一部分企业非法留成外汇、逃汇、套汇或参与黑市投机等现象却始终是禁而不止。另外，一部分高收入阶层为了保持手持现金的价值，纷纷采取卖人民币、买美元的保值措施，从而提高了黑市汇率，压迫了公示汇率。3、人民币大幅度贬值的好处缓和了工资水平大幅度提高的压力，促进了出口的迅速扩大。改革开放以来，在我国经济迅速发展的过程中，职工的工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1980年1998年，全国职工年均工资由762元提高到7497元，提高了9.84倍。尽管如此，但由于人民币的大幅度贬值
13、，所以按美元计算只由509美元提高到906美元，按日元计算只由115724日元提高到118453日元，只分别提高了0.78倍和0.10倍。这样，与世界各国特别是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工资就一直保持在很低的水平，从而在国内工资水平大幅度提高的情况下继续保持了低工资的优势，有力促进了出口的迅速扩大。从实际情况看也是这样，每当人民币大幅度贬值时，我国出口都有大幅度的增加。特别是1994年，由于人民币一举贬值近50，所以当年出口额就创造了增长31.9%的新记录，受其影响，1995年又增长了22.9%。为外商提供了廉价的劳动力，促进了外商直接投资的扩大。对外开放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利用外资特别是引进外国直接
14、投资尤其具有重要的意义。然而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由于我国在投资环境方面不及东南亚各国，所以除税收优惠外，低工资就成为吸引外资的最有利条件。近20年来。由于我国工资水平与美国比没有多大提高，与日本比则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就给外商提供了最廉价的劳动力。这对于那些以利用低工资、降低生产成本为目的的外商来说，无疑是提供了最有利的投资环境。这是外商以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投资为中心，迅速扩大对华直接投资的重要原因之一。由于对外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的迅速增加在很大程度上牵引或带动了我国经济的发展，所以人民币大幅度贬值可说是1998年前我国实现经济高速发展的重重要原因之一。4、人民币大幅度贬值的弊端尽管人民币大幅度
15、贬值有利于出口和外商直接投资的迅速扩大，是我国实现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因素，但另一方面却不能忽视我国为此所付出的沉重代价。这就是人民币长期的大幅度的贬值所孕育的经济和社会矛盾，为今后的长期发展埋下了若干不稳定的因素。加大了物价上升的幅度。一般说来，货币贬值和物价上升是互相促进的，二者之间有一种互为因果的关系。即如果物价上升，那么货币就会随之贬值，而货币贬值后，物价又会进一步上升。从实际情况看，我国1980年代后期和1990年代中期的严重通货膨胀，都与人民币的大幅度贬值有密切关系。以1994年为例，由于人民币一举贬值49.6%，结果当年的零售物价上升率就就高达21.7%，这是除1950年建国初期以
16、来的最高记录。受其影响，在人民币汇率稳定的1995年物价仍继续保持两位数的增长，增幅为14.8%，直到1996年才好容易降低到了6.1%。从总的情况看，1994年1996年的零售物价上升率为48.2%，与人民币贬值的49.6%只差1.4个百分点。由此可见，1994年人民币大幅度贬值降低工资成本的效果，在很大程度上被后来等幅度的物价上升所抵销了。增大了对外借债的风险。人民币大幅度贬值虽然有利于大量吸引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的外商直接投资，但却增大了对外借款等利用外国间接投资的风险，加重了外债偿还的负担。1998年10月，广东国际信托公司破产事件在国内外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对我国吸引外资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影响。那么，除经营混乱和腐败等方面的原因外，还有什么原因导致了广东国际信托公司的破产呢？这就是人民币的大幅度贬值。广东国际信托公司147亿元的债务超过额，与其从1980年代初开始的大量外汇借款不无关系。例如，其1985年从日本、美国、英国、法国等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