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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信 阳 茶 歌 与 信 阳 方 言 关 系 初 探摘要信阳茶歌是信阳民歌中田歌的一种艺术形式，信阳方言因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形成背景，产生了独特的音调韵味，因此信阳方言与信阳茶歌的结合也更加别具特色。本文从信阳独特的地理位置探讨了信阳方言的成因以及信阳茶歌的成因，并从音乐学角度和文学角度探讨信阳茶歌与信阳方言的关系。关键词信阳茶歌；信阳方言；关系；1一、信阳方言信阳被誉为河南省的歌舞之乡，在民间歌曲、舞蹈等传统文化中有着大量的存量，在风格上与淮河以北的河南省内各个地区差别较大。而拥有独特发音的信阳方言，更是被称作为“河南外语” 。 信阳市，古代被称为义阳、申州，亦称“申城” ，在河南省的最南部，地
2、处淮河的上游、大别山北麓，东与安徽相邻、南与湖北相接，左扼两淮、右控汉河、屏蔽中原，素来有“三省通衢”之称。信阳市历来山水秀丽，气候宜人，更是有“江南北国，北国江南”的美誉。信阳方言是北方方言的一个分支，但又深受楚文化与南方语言的影响。独特的区域文化背景，让信阳方言词汇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具有“隔山不同音，十里不同调”的特点。在清朝初期，信阳方言是赣州话与客家话结合的产物。经过数百年的文化交融，行政发分给河南管理，但因地理位置远超出中原，和安徽省、湖北省相邻，之隔几十里，而且互通频繁，因此信阳方言不断演化成以江淮、中原、西南官话和大量赣语及客家话相结合的独特方言。在汉语方言学中，作为一个处于南
3、北方言过渡带的西南官话，信阳方言被统一划为西南官话鄂北片。二、 信阳茶歌久负盛名的信阳名茶为什么也“盛产”茶歌呢? 有首茶歌这样唱到:“茶山歌，挤满喉，茶叶一筐歌满篓，茶山茶歌为啥多？采茶姑娘十八九，个个姑娘是歌手。 ” 这些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妙龄少女们在画卷般的茶山中，采茶、写茶歌、唱茶歌，把它变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乐事，因此茶歌胜多。早在唐代，浉河茶就已经被作为贡茶而闻名，而浉河地区种植茶树的历史更要追溯到2000多年以前。茶圣陆羽在茶经中把全国盛产茶叶的地区，划分为八大茶区，信阳被归为淮南茶区。 茶经中记载：“淮南茶光州上 ” ，旧的信阳县志也写道：“本山产茶甚古，唐地理志载，义阳土贡品有茶
4、。 ”看来那时信阳的茶已颇具名气。宋朝的宋史食货志和宋徽宗赵佶的大观茶论中更把信阳茶列为名茶。民国时期，信阳茶区又先后成立为五大茶社，加上清朝的三大茶社统一称为“八大茶社” 。 “八大茶社”注重技术的进步，因此使信阳茶叶的加工技术得到完善，1913年出产的高质量本山毛尖茶，被誉名为“信阳毛尖” 。茶歌是以茶事为歌咏内容的山歌、民歌。从流传下来的茶史资料来看,茶叶作为歌咏的题材,在西晋孙楚的出歌中最早出现,称“姜桂茶荈出巴蜀” 。中国古代，在尔雅中说“声比于琴瑟曰歌” ， 韩诗章句曰“有章曲2曰歌” ，认为只要配上章曲，声如琴瑟，那么诗词也就可以称之为歌了。在皮日休的茶中杂咏序中“昔晋杜育有荈赋
5、, 季疵有茶歌”的记述中，可以知晓，最早有记载的歌咏茶叶的茶歌, 是唐朝陆羽的茶歌。唐代中期在全唐诗中皎然的饮茶歌崔石使君 、温庭筠的西陵道士茶歌等中也都有提到茶歌。宋代的茶歌多由与描写茶叶的诗词演化而来，熊蕃的十首御苑采茶歌就是代行代表。清代顾彩的采茶歌是我国茶史上的重要资料, 时至今日，依然为人们所传诵:“采茶去, 飞入云山最深处。满年常做采茶人,飞蓬双鬓衣褴褛。采茶归返不自尝, 妇女烘焙终朝忙。须臾摘得青满筐, 谁入贩者湖南商。好茶得入朱门里, 瀹以清泉味美香。 ”顾彩用娴熟的创作技巧, 寓意深刻地描述广大茶农劳而无果的凄楚处境。而在之后的各朝各代中，采茶歌更是大量涌现，被后人所咏唱。三
6、、 从音乐学角度来看信阳茶歌与方言的关系一首好听的采茶歌，不只需要优美的旋律，琅琅上口的歌词也不可或缺。信阳采茶歌的歌词具有丰富的文学性与趣味性，令人回味无穷，这也正是信阳茶歌与信阳方言结合的艺术美。采茶歌对于当地民众的意义，不只是音乐，更是生活。因此，信阳茶歌的语言美为信阳茶歌的流传与发展起到了必要的推动作用，这也正是研究信阳采茶歌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们要的不仅仅是音乐，亦有音乐背后的文化和生活。总的而已，信阳民歌歌词里的语言美对茶歌的作用有：令歌词更加富有趣味性和文学性；为与旋律更好的结合做铺垫；推动信阳民歌更为广泛的流传。（一） “依字行腔”旋律基本随着方言调值的走向而进行，如果歌词有变动
7、，旋律也会相应改变。如新县民歌采茶调例如“左手”二字的调型是平声调.调值是66，“阳雀”二字的调型是升降调，调值是52，（二） “腔随情变”相同的方言词语因演唱者情感的变化，旋律亦有相应的变化，尤以衬词最为典型，人们会因语言环境的不同、情绪不同而改变语气和音调比如“呀、啊、啦、哪、哎、哇、嗷、嚎也乃啊、哎咳嗬是嗬、一子呀儿哟、一么呀那厢嗨”等等。衬字虽在民歌中无实际涵义，只用于补足歌曲语气感和渲染歌曲气氛。却对充实歌曲内涵，丰富音乐形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信阳采茶歌经常在句子的中间或尾端使用衬字，意图增强歌唱的表现力和感染力。例：信阳茶歌蝶恋花3“哪嗬咿哎呦”在旋律的全区高音处，高亢，激扬，而
8、“呦咿呦”在全曲末句，旋律的低音区，为结束做铺垫，造成前后呼应。 “哪嗬咿哎呦”此句音调起伏多变，适合抒发情感，适用于高音处， “呦咿呦”此句是平声去声相交替，作为结束句放在全曲低音处，合适贴切。（三） “直抒胸臆”用直白质朴的话，展现浓厚的乡土气息。独特的发音，让信阳茶歌歌词更加直接，通俗。并用豪迈嘹亮的歌声在山谷间表达自己真情惬意。悠远悠扬的歌词、音调会让声音传得更加遥远。信阳方言的特点之一是古晓、匣母合口字并入非组， “hu”变为“f” ，就是所谓的“hu” 、 “f”音不分，例如“黄飞鸿” ，信阳话读作“方斐枫，方黑红（heng)” 。如：“想郎想得脸发黄，夜夜睡觉想着郎，打开枕头给郎
9、瞧,眼泪发茅二寸长，床底下挖个养鱼塘 ” （眼里发芽二寸长 ）中的“黄”发音为“方”,开口韵母常在信阳话中去掉借音 u。对=dei，灰=fei信阳话基本没有卷舌音，古精组与知系字相混，以固始县最为明显，完全没有卷舌音和翘舌音，和信阳其它县区有明显差异。 “zh”、 “ch”、 “sh”与“z” 、“c”、 “s”读音完全没有区别，如说“十二”信阳话读作“思爱” ， “吃饭”读作“ci 饭” ， “执照”读作“zi 灶” 如：“炒茶之人好心寒，炭火烤来烟火熏，熬到五更子鸡叫，头难抬来眼难睁，双腿灌铅千斤重。 ”中的“之”发音为“子” ， “睁”发音为“曾” ， “重”发音为“纵”信阳话泥、来二母
10、相混，即“l”与“n”音不分，是自由变读。如“奶奶”信阳多数地区读作“lai，lai” ， “脑袋”读作“老袋”等等。如：采茶姑娘俏模样，来来来来俏模样，食指尖尖采茶忙，来来来来采茶忙，引来蝴蝶翩翩飞，引的蜜蜂嗡嗡叫，引来对面砍柴郞，来来来来砍柴郎中的“娘”发音为“良” ， “来”发音为“奶” 。四、 从文学的角度来看信阳茶歌与信阳方言的关系信阳茶歌是人们在山野间劳动时的即兴创作，人们在劳动的同时，把茶歌编得既好听又有韵律。一首好茶歌基本要素，就是可唱可念、朗朗上口，既有优美的韵律，又有音乐化的语言。形成信阳茶歌语言的音乐化的要素有：歌词的押韵、语式的反复、对仗的句式等等。（一） 押韵的音乐美
11、押韵这个词是诗歌中常用的术语，所谓押韵，也叫压韵，是把同样韵部的字放在规定的位置上，使同一韵部内的字都为同韵字。信阳民众在演唱茶歌时4为了使茶歌唱起来更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因此在编茶歌的时候也会尽量让歌词押韵。 信阳茶歌基木上每首皆押韵，严谨的韵律令信阳茶歌独具风味。信阳茶歌歌词的押韵类型主要有一二四句押韵、逢双押韵、中途换韵和句句押韵等、但以一二四句押韵最为典型，它是信阳茶歌中最普遍的押韵形式。如：罗山民歌采茶调头遍采茶茶发芽（ya 平声） ，手拐茶篮头戴花（fa 仄声） 。日落西山茶满篮（man 平声） ，姑嫂二人转回家（jia 仄声） 。在这首歌词中，韵脚分别在一二四句的最后一个字，属于
12、押与“a”的韵，并且句尾平声字与颇具新意的仄声字相交替出现，让歌词读起来更加抑扬顿挫，悦耳动听，体现了茶歌歌词的语言美，这种押韵的形式与古诗词中的起承转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第一句开头即起，第二句接着起头句的韵即承，第三句又换成了其他的韵即转，第四句与开头两句相呼应为合。 （二） 叠词的修辞美“重叠”手法，是大别山采茶歌的又一常见的修辞，主要是以“重叠”句子来强调主题与感情。大别山茶歌中月份歌，如盘茶歌 、 十二月花等，其结构写法及布局均如出一辙。如:十二月花中的“四月金斗白西西，金斗花发我不知，到处山头花儿谢，哥骑俊马来得迟。五月南球花正绽，南球花开白银银，哥想伸手摘几朵，满树花下落纷纷。 ”
13、中的“白西西” 、 “白银银” “落纷纷”这样反复重叠的手法造成了语言上的韵律美，同时又使主题、意境、形象等方面得到渲染、强调，使其步步深、步步高、步步新。（三） 严谨的格式美从歌咏形式看信阳茶歌多属五句山歌, 五句山歌便是大别山的“特产” 。如:“浑身想郎散了架，嚼着茶叶咬牙骂，人要死了有魂在，魂魄来我床底下，想急了就跟魂说话。 ” （想急了就跟魂说话 ）“落山日头红彤彤，麻雀钻进刺蒲笼，打鼓噔鸡天不早，掌柜假装耳朵聋，你也收工我收工” 。这两首茶歌具有浓厚的信阳风味，是标准的五句山歌，简短直白，新鲜活泼形象生动的融入了许多地方土语。（四） 比兴的情意美从修辞手法来看，大别山民歌“赋比兴”皆
14、用，以“兴”居多，例如：“小妹生得乖又乖，远远看她飘过来。走路好似蝴蝶舞，打伞好似牡丹开。爱坏许多好人才! ” 把走路比作蝴蝶在跳舞，打伞比作牡丹花开，更加突显了姑5娘的美丽多姿。又如暗比：“新打塘埂溜溜光，里栽桑来外栽柳。西风刮来桑缠柳，东风刮来柳缠桑。树叶落在树根上。 ”歌词中无一情爱字眼，却假借桑柳相缠的形象，把恋人相爱的情深意切展现得淋漓尽致。 “兴”的修辞手法在信阳茶歌中用得最多。（五） 扩张的语言美大别山采茶歌中唱到：“桃红柳绿百鸟唱，燕子（嘛）成对蝶儿双，咿呀咿子喂咿呦喂，燕子（嘛）成对（唉） ，蝶儿双（咿呦喂） ”这首歌共五句，它使用衬词，造成重叠反复和抑扬顿挫的音乐效果，如果
15、从句中把虚衬词去掉，它的基本内容只是燕子成对蝶儿双而已，却化为五句，朗朗上口。信阳茶歌就是这样融进了许多地方土语、口语, 新鲜活泼、形象生动。这种将俚语、俗语信手拈来融入到茶歌中的表达方式更加增添了信阳茶歌的易记、易唱的特点。信阳茶歌是用信阳方言来演唱的，如果失去了信阳方言，信阳茶歌也将不复存在了。五、 结语一个地方的方言特点往往决定了这个地方民歌歌词的特点，因为民歌的歌词正是来自于方言。如果说地域是方言的土壤，那么方言就是民歌歌词的土壤。信阳民歌中的采茶歌也正是如此。信阳茶歌的歌词来自于民间土香土色的方言词汇，朴素自然，又不乏诙谐生动。这些富有特色的口语在歌唱中的运用，不仅使得被描绘的形象更
16、加生动，也让歌词更加深入人心。信阳民歌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之一，这充分肯定了信阳茶歌作为信阳原生态民歌的文化价值。信阳民歌曾经辉煌一时，红军时期，一曲由信阳民歌八段锦填词改编而成的八月桂花遍地开在鄂豫皖苏区甚为流行， 再见了，大别山 、电影挺进中原的插曲歌唱大别山等直至今日还广为传唱。我相信，假以时日，飘荡在大别山谷的一首首茶歌也会渐渐飘向每一个人的心中。参考文献1 杜亚雄.汉族民歌音乐方言区及其划分J.中国音乐.1993年.012 王子初.中国音乐考古学M.福建，福建教育出版社，2004年.3 顾采（清）.容美记游 采茶歌 4 陈有才.望贤居随笔M. 郑州, 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5 严兆厚.信阳方言中的特殊语言现象J 信阳师范学院学报，1989年.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