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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现代汉语语法研究（二）,第五讲 区别词,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区别词也叫非谓形容词，它指的是大型、彩色、初级、慢性、金、银、男、女等这一类词。这类词最早是朱德熙在1961、1962北京大学讲授现代汉语（二）这门课时提出来的。这以后，在这本讲义的基础上写出来的学术专著语法讲义以及后来出版的语法答问中又多次论及了这类词。1981年吕叔湘和饶长溶对这类词也进行了探讨。特别是近年来由于这些词的增殖很快，再加上它的语法功能特殊，所以更引起了语法学界的关注。语法学者对这类词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八个方面的问题：,一、定名及其归属,对于“大型、彩色、初级、慢性、金、银、男、女”的定名，语法学者存在着意见分歧。但
2、是归纳起来，大致有三种：,1、第一种： 吕、饶指出，小型、慢性、彩色等这类词由于它不在传统的词类框框里边，所以没有受到应有的注意，人们遇到这些词的时候，总是因地自宜的划入别的词类。如果要把它们安顿在一个现成的词类里，那么把它们放在形容词中比较合适。但是为了跟一般的形容词有所区别，可以称之为非谓形容词。,它的理论依据有两个方面 从功能上看，吕、饶：形容词的主要句法功能是作定语和谓语，“小型、慢性、彩色”之类的词可以直接修饰名词作定语，所以应归为形容词。 从意义上讲，它们是表示事物性质的，形容词也是表示事物性质（或状态的），因此把它放入形容词较合适，但是又因为它们不能作谓语，所以给它一个名称叫非谓
3、形容词，以便跟一般的形容词有所区别。,2、朱德熙对把“小型、彩色、慢性”等归入形容词的做法，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认为象“金、银、雌、雄、西式、中式、大型、彩色、慢性”这一类词跟典型的形容词很少有共同点，把它们称为非谓形容词的唯一依据，恐怕是因为能做定语，要是光凭能做定语这一点，把它归到形容词中去，那么经常作定语的名词岂不是同样也有理由叫非谓形容词吗？如：木头（桌子），塑料（凉鞋）。,朱先生认为这类词的语法功能上的特点只能修饰名词或者出现在“的”的前头，组成“的”字结构。它既不同于形容词，也不同于名词（形容词作状语：慢慢地走，认真学习，很伟大），是一个独立的词类，要是给这类词起个名字的话，可以叫做
4、区别词。在区别词独立称谓的基础上，把它归入体词的范畴。他的理论依据实词二分，根据能否作谓语把实词分为体词和谓词两类。能做谓语的是谓词，否则是体词。,3、齐沪扬认为区别词的提出是汉语语法研究中的一个重大突破，但是他认为朱先生把区别词归入体词是不妥的，不妥的地方有三点：,A、未划分实词的标准： 实词能充当主、宾或谓语的，这是实词； 实词绝大部分是自由的，绝大部分的实词能单独成句； 在句法结构中的位置不是固定的，可前置也可后置。,虚词绝大部分是粘着的，（“有”我有、你有、都有、屋里有；有人，有进步）。绝大部分的虚词在句法结构中的位置是固定的，结构助词“的”，语气词“好”。 朱先生给区别词下的定义：只
5、能在名词或助词“的”前面出现的粘着词。朱先生的这个定义与他划分实词的三个标准是矛盾的。,B、朱先生依据能否作谓语把实词分为体词和谓词两类。体词的主要功能是作主、宾语，而区别词它恰恰不能做主、宾语，所以朱把区别词放入体词中显然是很勉强的。 C、朱先生把实词二分的结果对于一些主要在修饰语位置上的词类作了不同的处理，他把副词摈弃在实词之外（副词和区别词都出现在修饰语的位置上，功能单一），又把区别词归入体词之中，同一个等级的词类被分到不同的等级中，这样处理在分类标准上显然缺乏一致性和科学性。,基于上述弊端，齐沪扬依据词类的必要的功能，重新调整了词类的划分。 A、首先依据能否单独充当句法成分把词分为实、
6、虚词两大类。能单独充当句法成分的是实词，否则是虚词。 B、然后再依据它们所占据的语法位置的不同，把实词分为三个下位类：体词、谓词、加词。能做主、宾语，一般不做谓语的是体词，能做谓语的是谓词，不能做主、宾语和谓语，只能做修饰（定、状）的是加词，区别词只能做定语，所以应归入加词的范畴。,体词：n.数词，量词 实词：谓词：u，a 包括一部分pron. 词 加词：区别词，ad 虚词,1、根据意义划分词类：没有实在意义，最早把副词归入虚词； 2、根据功能划分词类：单独充当句法成分 副词实词能做状语 3、朱先生把副词 归入虚词，不是因为副词无实在意义，从语法功能的角度，实词绝大部分是自由的，虚词绝大部分是
7、粘着的，副词绝大部分是粘着的，绝大部分的实词在句中的语法位置不固定，而副词在句中的语法位置固定、前置，除了“很、好”可以后置，所以未把副词归入虚词。,二、区别词的语法性质,区别词只能作定语，不能做谓语达成共识。 1、吕、饶指出：区别词多数可以加“的”，用在“是”字后面，如这个水库是小型的。齐沪扬认为区别词与区别词加“的”（区别词+“的”）的语法功能完全不同。因为绝大多数区别词+“的”，都能自由地做主、宾语（黑白的很便宜）（这台电视是彩色的），这种现象表明区别词+“的”是“的”字结构，具有名词的语法功能，但是能进入“是的”这个框架的，并非完全是区别词，也即并不是区别。,名词和形容词同样有此功能，
8、如： 这卷胶卷是黑白的； 这把椅子是木头的； 这杯水是凉的。 甚至任何实词都可以放入“是的”这个框架当中，正因为这样，所以就没有必要把这点当成定的功能，因为除了区别词之外，其它词也有这样的语法功能。（仅为这类词所有而他类词所无的）。,2、李宇明曾指出：少数区别词可以修饰动词和形容词（一般形容词除状态形容词外）作状语。吕叔湘先生也有类似的看法。 朱德熙先生认为：有的区别词除了修饰名词和组成“的”字结构之外，还能做状语： 共同协商、自动进行、长期相处、局部解局、长期合同、共同目的,但是这类词是区别词中的少数，这正好相当于区别词与副词的分布总和，既然是语法功能的总和，所以合理的办法是把它们看作是区别
9、词和副词的兼类词，在状语位置上是副词，在其它位置上（定结构助词“的”之前）是区别词。“共同”在定、状位置上表示同一个意义，同时这类词在区别词占少数（3%），符合兼类词的条件，所以把作状语不应看成区别词的语法功能，而是处在状语位置上兼属副词。,3、吕、饶在试论非谓形容词这篇文章当中，包括列举的一些区别词，有一部分可以受程度副词“很”的修饰，如：直接、间接、直观、绝对、积极、消极等，多数学者认为这些词应该看作是形容词，因为它除了作定语之外，还可作谓语，如关系直接，能受程度副词的修饰，它们所占据的都是形容词的语法位置（甚至还能作状、补语），定受程度副词“很”的修饰，是形容词的语法功能。,4、齐沪扬认
10、为：区别词是一种独立于体词和谓词之外的加词（主谓主要成分，定状附加成分）。 他把区别词的语法性质归结为三点： （1）非体词性：不能作主、宾语； （2）非谓词性：不能作谓语； （3）定位性：定语法分布位置固定，一个是出现在名词前作定语，二是出现在“的”前作“的”字结构。,三、区别词的词类地位,1、吕、饶曾指出：区别词在词类系统中的地位非常特殊，这两位先生虽提出这个问题，但未展开论述。 2、李宇明在非谓形容词的词类地位一文中对此问题进行了全面的描述。他认为：名/形/动这三大词类的基本特征是空间性（名）、时间性（动）、程度性（形），空间性表现在语法上是能受数量词的修饰，形容词程度性只能受程度副词的修
11、饰，动词的时间性是指能带时体成分“着、了、过、起来、下去”。,他以连续性的观点在定语中的范围内就空间性、时间性和程度性这三个程度上考察了区别词与名/形/动的差异和联系。他认为，区别词在空间性、程度性和时间性三个程度上的值几乎接近于零。没有名词的空间性、形容词的程度性和动词的时间性的特征。,A、 强空间性名词 （普通名词） 弱空间性名词 （抽象名词） 强空间性名词弱空间性名词.属于定语名词，非谓形容词（区别词） 强空间性名词，如能受个体量词修词的名词 “张、把、位、根、块”（长、宽、高三位一体）。 弱空间性名词：即抽象名词，只能受种类量词修饰的名词 “种类”一种思想 一类 区别词处在名词这个词类
12、的临界点上。,B、程度性是形容词的基本特征 名词、大多数的非谓形容词和多数动词不具有程度性，等级性非谓形容词具有一定的程度性：大型、小型、中型，但是带时态成分的性质，具有较隐蔽性的程度性，天亮，性质形容词一般要受程度副词修饰动词短语（很有道理），也受程度副词修饰，具隐蔽性状态形容词（包括形容词的重叠形式），具有明显的程度性“笔直、雪白、通红”所以它不受程度副词的修饰。,状态形容词 性质形容词有等级性的区别词，受程度副词修饰的动词（心理、能愿）/动词短语/由“有”构成的短语（有钱、很有钱）多数动词/多数非谓形容词/名词（名词近于零）。,C、时间性是动词的基本特征 动词、VP短语的小类又有不同，又
13、有强时、弱时之分，性质a带时体成分也带有时间性，状态a、n.、非谓a不具有时间性。 强时间性V.P弱时间性V.P性质a状态a（V.P是V.或V.短语）。,强时间性动词后面能带时体成分的动词“着、了、过、起来、下去”表示动作进行、实现、经历、开始、持续。 弱时间性动词不能带时体成分或只能一或两个。 性质形容词有的也能带时体成分：天亮了、他长大了、红了、绿了、雨大起来了、屋子里静下来了。 但是状态形容词/非谓形容词/名词在时间的维度上也是零。,所以李宇明认为非谓形容词的地位处在名词/动词/形容词三大词类的临界点上。在此基础上，李对吕、饶所提出的区别词的一些特点作了详细解释。因为吕、饶提出的区别词的
14、三个特点都与区别词的地位有关。 李从区别词的词类地位为切入点。吕、饶提出三大特点： 1、区别词正在大量的产生，增殖率仅次于名词。,李认为：区别词的词类地位处在名、动、形三类的临界点上，为它们产生提供了方便的条件； 可以较为灵活地从临界或词类中吸收自己的成员。如：“良种、高度、意外、专业”这些直接从名词中吸收来； 对临界词类的成员稍加改造状态变成了区别词，如：它可以自由地加上“色、性、型、够”这类的语素改造为区别词。“大型、红色”非典型性（肺炎），区别词的否定式只能加“非”，高级； 仿照临界词类的构词方式，生殖出大量的新成员。如：“空心、远程、上位、大红、函授、超龄”。,2、区别词容易转变为形容
15、词 能受程度副词修饰：直接、间接、积极、消极，李宇明认为：区别词在空间性、时间性和程度性三个维度上几近于零。作定语表属性又不是它的专利（作定语句法特征 表属性语义特征）。高级、低级、初级能做谓语，能受程度副词修饰。 名词也能作定语表属性。所以它缺乏一个固定它的“锚”，成为功能最容易游移的一类词，向别的词的语法功能飘移。,名词 非谓a a v.i v.t 从左到右 空间性（n.）逐渐变弱 从右到左 时间性（v.）逐渐变弱 连续流：词类是连续的，不是离散的。,为什么汉语的词类既能分类又不能完全分类？ 词类的原形范畴 词类是连续流的 区别词最易转变为形容词是因为在词类连续上是最靠近的，即相邻词类之间
16、的功能最易发生游移，再加上区别词和形容词，在句法和语义上有相通之处。（句法上，都能作定语，语义上，都表属性）。 所以区别词的功能向形容词方向游移，更为方便容易且十分自然。,3、区别词与名、动、形之间有一些构词方式相同，但是词性不同。李宇明认为：构词方式和词性之间本来就不存在必然的对应关系。（如：名词后头也可以加“性”人民性，区别词后头也可以加“性”海洋性）构词方式相同，但词性不同。 再如：司机 顶针 动宾式合成词,区别词在这方面表面得更为突出。一方面区别词以临界词类中直接的收自己的成员（它处在名、动、形三大词类的临界点上），另一方面区别词的功能向名、动、形发生游移构词方式相同而词类性不同。 以连续性的观念，通过三个维度考察了区别词的地位，并对吕、饶三个特点加以阐释。,参考书目： 吕叔湘、饶长滨试论非谓a，1981年 中国语文第二期 李宇明非谓a的词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