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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沙电力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8年第1期 浅论古歌词英译 唐梅秀 内容提要 本文从三个不同的方面讨论了古代歌词英译的技巧,结合国外译歌词的范例,总结出 若干条经验与教训。 关键词 古歌词 翻译 技巧 收稿日期:19970728 古歌词英译有三种情况:一、 既有古词又有古 曲;二、 只有古词按古意谱曲;三、 只有古词按今意谱 曲。以下按此顺序讨论。 一、 第一种既有古词又有古曲是最难译的,因为 译出来仍要上谱入唱,与一般的文学翻译有很大差 异。以下选的范例是南宋著名词人兼音乐家姜夔 (约11551221)的一首 醉吟商小品,它虽不如 扬 州慢 那么著名,但在姜的小曲中是一朵 “幽兰”,清
2、 香扑鼻。英译者是英国汉学家亚瑟 古柏(1916 1988) ,词与曲首见于Li Po and Tu Fu,原词与英译 再见于The Deep WoodsBusiness,两者略有出入, 因并列之。 又正是春归, And so now Spring ends: 细柳暗,黄千缕。Willows weave yellow strands , 暮鸦啼处,Cry evening crows: 梦逐金鞍去。Your gold saddlebow 一点芳心休诉,Dreams ,not words ,follow now : 琵琶解语。Those my lute knows ! 古柏认为,1198年姜在南京
3、一家小旅舍里发现这首 唐代遗曲,是一个歌伎(Geisha)怀念她的一位depart2 ing noble lover而作,1202年姜填词整理,保留至今, 而由原曲(工尺谱)解译成现代五线谱的是剑桥耶苏 学院的皮铿博士 (Dr LPicken)。英译之所以成功, 不外五个方面。 (1)音节换单词 为了仍能上谱入唱,原作每个 单词译成英语一个音节,不多不少。 但是 “细柳” 作 willow ,“金鞍” 作gold saddlebow ,说明并不是字对字 的死译,而是灵活运用,着眼全句。 (2)韵律配音美 原词极工,四句末之 “处、 去、 诉、 语” 尤谐趣。译作通过再创造,使首二句就有多 韵,
4、Spring ends:/ Willows weave/ yellow strands. 第三句按正常词序是evening crows cry ,倒装之后 cry配crows ,而crows一谐下行的bow ,二谐末句末 字knows ,在一定程度上再造了原作的 “处、 去、 诉、 语” 之美。只举两例已够说明。 (3)省略与增饰 单音节的方块字译成多音节 011 的英文字,必须大量运用省略技巧。 例如第二行的 “细柳暗黄千缕,” 修饰词 “细” 、“暗” 不见了,“千缕” 只能用willows去表达,也很模糊。第五行的 “一点 芳心不诉”,更被裁汰无遗。这种省略丧失原作部分 之美,换得的是词
5、藻精炼、 上谱能唱。反过来看,许 多地方又要增饰才能合英语的语法、 修辞。例如 “细 柳暗黄千缕” 没有谓语,按照意象派的译法可作 Thick willows / Dark yellow/ Thousand threads 但这里不行,一则音节太多,二则不能配曲,其 所以增饰weave ,非得已也。 第四行的your ,第六行 的my ,属于语法与修辞的增饰;只有第五行末字 now ,完全是为了篇章结构、 调节比重。 (4)意义的转换 weave的宾语strands也是增 饰,但距原意较远,把它作 “转换” 考虑。此词按ALD 解释:sandy shore of a lake ,sea or
6、river是江河边上沙 岸的意思,古柏所以取之,是因为我国古诗词,常用 (堤边)折柳来表示离情惜别,例如 “今夜曲中尚折 柳” 。不过,这种 “不得已” 的处理也有两个小问题, 一是一般英美读者未必理解深层含意,二是yellow 修饰strands位置欠准确;也说明用一个音节译一个 汉字很难。另一例是 “一点芳心休诉”(词曲中 “休” 作 “不” ) , 本意是 “我爱你的一片痴心难以诉说” ,( 琵 琶能解人语 你为什么却不能 ?) 在音节严格控制 的前提下要译出来更加困难,古柏巧译not words ,只 用两个音节,相当委婉地转达了六个汉字的含义。 (5)拆并与倒装 我国古诗词多数无标点
7、、 难句 读,但也增加了朦胧美,原词汉字按古柏的排列,是 正确的;英译的处理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全诗分两小 段,crows后用句点隔开,二是曲谱中不分段,crows 后用冒号 ( :) , 只有最后是一个惊叹号。两相比较, 后者似更佳,因为末四句 “暮鸦啼处,梦逐金鞍去;一 点芳心休诉 ” 连读,比分两小段读更顺,更富于 音美。如前者是 “拆”,后者是 “并”,拆不如并。 除Cry evening crows是主谓倒装,末句的Those my lute knows ,也是倒装,宾语those置句首就美多 了,否则My lute knows those ,只能说是英语的咬口 令,而不是美丽的歌词。
8、其实四、 五两句正常词序, Dreams ,not words ,follow now : Your gold saddlebow , 也是倒装,一方面为了保持音节换单词的原则,另方 面使- bow谐上句的crows ,配末句的knows.所以上 面讲的几种译技,实际上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配曲能 唱,与一般的文学翻译有所不同。 二、 第二种为古歌词按古意谱曲,选Li Po and Tu Fu中古柏英译的 诗经 关雎 为范例,原书的五 线谱、 繁体字及英文出自该书第47页,简谱及简化 汉字是现代西方通行的 婚礼进行曲 的首章。 关关雎鸠 Waterbirds on 在河之洲 river islan
9、ds: 窈窕淑女 Shy the Nymph our 君子好逑 Shepherds chosen ! 参差荇菜 Waterlilies 左右流之 Wreathe around her : 窈窕淑女 Shy the Nymph he 寤寐求之 Waking ,sleeping 求之不得 Never reaches; 寤寐思服 Waking ,sleeping , 悠哉悠哉 Longing ,longing , 辗转反侧 Turning ,tossing ! 参差荇菜 Water lilies 左右采之 To adorn her : 窈窕淑女 Shy the Nymph we 琴瑟友之 Greet
10、 with zither , 参差荇菜 Water lilies 左右艹毛之 To array her : 窈窕淑女 To the shy Nymph 钟鼓乐之 Bell ,drum bring glee ! (1)等音节译法 同上例一个汉字译成一个音 节,就会出现原词的 “句” 译成了词或词组的形式, 例如 “关关雎鸠” 成为waterbirds on ,“寤寐思服” 成 为waking ,sleeping ,等等。 111 1998年第1期 唐梅秀:浅论古歌词英译 (2)力求有音韵 比较上例,不难发现此译韵律 之美有所不及。原因何在?原因是上例四、 五、 六 字错开,音节的调整比此例每句四
11、字,要容易些。下 面不妨比较一下西方的 婚礼进行曲,首两句四字 一句,同 关雎 一样表现出庄严和谐的气氛;但前者 的下一句 “庄严的圣殿呵灿烂辉煌”,末一句 “让我们 赞美这幸福时光”(中插两句:“衷心祝福,同声歌 唱”)都是十字长句,可见长短错开多见于西诗,句句 工整多见于中诗,也就是吕叔湘先生谈的,“一般言 之,中诗尚整,西诗尚散。 ”关雎 英译大致可分三 类:散体、 协韵、 歌词,其中译歌词要求配谱能唱,当 然很难。古柏只能做到 “力求有音韵” (on 、our;wa2 terlilies、he、reaehes; - ing;lilies、we;her、zither;lilies、 gl
12、ee) 。 (3)省略比较多 “关关” 、“参差” 、“左右” 等都 被略去,但相应也增饰了一些必不可少的词,如冠 词Shy the Nymph中的the ,人称代词our、he、her ,不 定式符号to ,等等。 (4)巧妙在取代 省略是消极的,取代是积极 的。 以下分述: “雎鸠” 多数本子译osprey (ALD释为 “食鱼巨鸟”,故不妥 ) , 古柏在他的Intro2 duction里说,The birds in the first line were in fact os2 pleys ,noted for their conjugal fidelity;but most Chin
13、ese nowadays imagine them as mandarin ducks , who are noted for the same virtue and have now taken place as a symbol of it。古柏用 “水鸟” 取代 “鱼鹰” 或 “鸳鸯”,比 较笼统,但正好三个音节,配上on为四个音节。 “窈窕淑女” “窈窕” 写外貌,“淑(女)” 写 品德,用一个四音节字或两个二音节字去翻,实在不 容易。而shy the Nymph有三 “妙”:第一,配our刚 好四音节,shy表 “羞涩” 有东方情调,与下行shep2 herds协头韵。第二,Nymp
14、h源出希腊神话,意为 出没山川森林的仙女,使 关雎 蒙上一层美丽的外 衣;而且此字原有 “新娘” 之意,现代英语中用表身材 苗条的少女,也都与 “窈窕淑女” 暗相吻合。第三,据 古柏考证,“参差荇菜” 中的 “荇菜” 英语是waterlily , 它是Nymph养殖的主要食物,故学名Nymphaeacae 源于此。ALD释waterlily为 “睡莲”,在英汉双解本 P1237上还有图片。不过,关雎 英译本中 “荇菜” 的译法多达十几种,如duckweed ,cress ,eotus ,water - mallow ,watergrass ,waterplant,可见该如何译并 无定论。 “君
15、子” 用shepherd取代,古柏的解释是 The etymology of the word in Chinese used for a “prince”in the song relates it to a“flock of sheep”and so to a“shepherd”(the etymologies of these words are reflcected in the ideographs with which they are still written) ,可见这位翻译家对汉语的造诣是很深的: a.“君” 的说文解字是君,尊也。从 “君口”(尹,治也。 口以发号)。(大
16、意是,王公贵族用口语发号施令 ) b. “牧” 的说文解字是,养牛人也,从攴牛。(大意是,字 的左侧象 “牛”,右侧象持鞭牧牛之人;但说文解 “牛 羊一也”,可以通用。)古书里把 “州长” 称作 “州牧” 亦出此义 从 “君子” 到shepherd的确转了一个大 弯,但译成歌词非转弯不可。 (5)转换与破格 译成歌词是特殊的目的,必须 有特殊的技巧。例如 “左右流之” 、 “左右采之” 、“左 右艹毛之”,历来译家取 “艹 毛” 是择菜杂肉为羹的意思, 认为摘取荇菜的目的是婚宴中吃用。古柏认为荇菜 是waterlily ,西方人最多把它做饲料,故摘取目的不 是吃用而是装饰;译作Wreathe around her ,To adorn her ,to array her ,与其它译本是完全不同的 本文 不打算评此义之当否,权作 “转换” 处理。 按照传统的句读和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