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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老北京土话集录及评注前言：在陶然亭公园举办的第七届陶然文化节现场，展示了许多北京的传统民俗文化，其中有老北京土话。本人从现场逐一抄录了这些土话（每一条土话的说明中都有“老北京土 话” 一句 话，本人抄 录时从略），集录于此，并就我所知对这些土话及其说明加以评注。因水平所限，或有错误，谨供参考。欢迎大家批评指正或作补充。麻利儿：赶快，快点的意思。这个说法现在常用，与“麻利”意思相同。例如：“炒菜没酱油了，你麻利儿跑一趟。 ”注意其读音：“利”要读 li 第一声，而不是如“胜利”的“利”读第四声。不用儿化音的“麻利” ， “利”要读 li 第四声。例如：“他干活很麻利。”丑儿：京剧里的丑
2、角。不仅京剧里的丑角这样称呼，马戏团里也有小丑儿，另常引申用于对表现低劣的人的讽刺。这会子：时间很长，即这么半天的意思。现在这种说法比较少了。 “这会子”与“这会儿”不同。例如：“他老早就出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 ”（嫌时间长了的意思。 “会”读 hui 第三声。 ）再如：“他出发一个钟头了，这会儿快要到了。 ”（说的是现时。 ）点卯：到那儿报到或看一眼，打个照面的意思。这个说法现在常用。例如：“我到厂里点卯之后就来你这儿了。 ”见天：天天的意思。“天”字常使用儿化音。例如：“他生意很忙，见天儿往外跑。 ”走了眼：把东西看错了。可引申为分析问题不正确。在文物收藏界对花大价钱买了赝品，叫作看走了
3、眼。引申用法如：“没想他会犯错误，我真是看走了眼。 ”框外的事：即出格的事，带有违法乱纪的意思。老北京人常使用这种说法。例如：“我这人从来不做框外的事。 ”又如：“他从来不做框外的事，你放心吧。 ”张着神：即留心，留意。这一说法较少见。 “神”应使用儿化音。老着脸：舍脸的意思。- 2 -“老”在这里即“厚”的意思，老着脸即厚着脸皮。例如：“说不得我得老着脸见她一面了。 ”翻扯：发急，发火的意思。此解释似有不妥。发急，发火应是“翻车” （见另条） 。 “翻扯”似应解释为乱翻东西，或引申用于重提旧事。例如：“你在我衣柜里瞎翻扯什么。 ”又如：“你又翻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翻车：即翻脸的意思。
4、这是现在常说的话，是翻脸的意思，也是发急、发火的意思。例如：“我说完这事，他立马儿翻车了。 ”“车”字的读音，常读如“斥” ，轻声。二意思思：犹豫不决，三心二意的意思。早年有这说法，一般用于对别人处事态度的评论。例如：“他对这事二意思思。 ”轴：指脾气执拗。一般用于对别人的评论。例如：“他这人可轴了。 ”晕了菜：晕眩的意思。现在常说“晕菜” ，而没有中间的“了”字。 “晕菜”多用于说自己。例如：“当时我晕菜了。 ”与“菜”字相关的还有“坏菜” （坏事的意思） 、 “歇菜” （停止的意思）等说法。念秧儿：跟人说自己的意思，但又故意让旁边的人听见。念秧儿的目的是让不好直接面对的那个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5、，即：对张三说话而目的是让李四明白。还有一种情况是，不直接讲自己的想法或要求，而念叨相关的事情。例如：（他不好面对的那个人会说） “你在这儿念秧儿没用，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颠儿了：撒腿跑了。这是现在常说的话。 “颠儿了”并不是狂跑，或许不跑也可说是“颠儿了” 。例如：“听说有球赛，他早就颠儿了。 ”“颠儿”应是一种状态描写，表达的是人在某种心情下颠着走路的样子。还有一种用法如：“瞧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拉了胯：服软的意思。这个解释似有不妥。 “拉了胯”应是表达累坏了的意思。一般不说中间的“了”字，例如：“一整天都没闲着，我简直拉胯了。 ”解释为“服软的意思” ，或为早年斗蟋蟀（蛐蛐儿）游戏中
6、，一只蟋蟀被另一只蟋蟀咬伤，拉着一条不能动的后腿不再斗的状况。摔咧子：发脾气的意思。“摔咧子”是发脾气中的一种。它不是与矛盾对象直接面对面发脾气，而是- 3 -高声表达不满，让相关的人听到。就像骆驼祥子剧中虎妞的爸爸在院子里高声嚷嚷，表达对虎妞的不满那样。卖山音：显白自己有见识。此话现在已经很少听到了。诸葛亮自称山人，他说的话应是山音了。卖山音是对在众人面前长篇议论，显示自己有学问的人的一种讥讽说法。例如：“你别在这儿卖山音了！”砸窑：为了不与别人分享偷偷藏起来。我没听到过这个说法。端：干掉，打掉的意思。这个说法很普遍。例如：“游击队把鬼子的炮楼给端了。 ”“昨天警察把贼窝给端了。 ”端了：抄
7、了的意思。端，即“连锅端”的简化用语。此条与前条重复了。水三儿：老北京对送水的称呼。解放前，北京很少有自来水，一般人家吃水、洗衣等都是由人用水车把水拉到胡同，然后再用水桶挑到用户家里。送水的人山东人居多。但“水三”这一叫法我未听过。我小时候家在一个大杂院里，住户都是穷苦人家，对送水人也都是平等看待的。怯勺：不懂行，闹笑话的意思。随着全国性的人口流动和人员之间的交流，这个说法已较少使用了，因为它含有一定的讽刺甚至鄙视的意味。例如：“他是个怯勺。 ”现在常用的是“露怯” ，用于自己是一种自嘲，用于别人是一种比较中性的说法。又如：“我这回可漏怯了。 ”底儿掉：知道对方的老底。这是比较常用的说法。早年
8、的铁桶或木桶都是手工作的，桶底是有可能脱落的。桶底有洞时，桶里的东西就会漏出来，桶底掉下来，里面的东就会全部出来了，以此形容某一方面的秘密全部泄露。说别人与说自己都可用此说法。例如：“我的事情早就被人查个底儿掉了。 ”局器：仗义，大方，豪爽。听说早年有这个说法， “局器”的主要意思是仗义，例如：“这人够局器。 ”“局器”的“器”字或应改为“气”字，可与“小气” 、 “杀气” 、 “娘气”等类比。裹乱：从中插入干扰的意思。这个说法比较常用，是身份高的人对身份低的人说的话。例如：奶奶对孙子- 4 -说：“别在这儿裹乱” 。揿头拍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早年有这个说法。这是评论别人时说的话，其中有浑、
9、死板的意思。例如：“他就是个揿头拍子，谁的事他都不管。 ”掉腰子：耍花招。这种说法用得比较多。常常用于说某人故意不听话、不配合。例如：“他老跟我掉腰子，这个徒弟我不要了。 ”抹不丢的：不好意思。早年用这说法的比较多，常常是用来说自己的。例如：“多年没来往，要上门去求他，怪抹不丢的。 ”此外还有“抹不开脸” 、 “抹不过去”等说法。乍么实儿：突然大叫的意思。我没听到过这种说法。灯泡儿：对被人当幌子利用的人的谑称。这话现在常用。一般是指被一对恋人用作遮掩恋情而加以利用的人。在重大事情中不会用这种说法。例如：“你们俩自己去逛公园吧，我才不给你们当灯泡儿呢。 ”点儿背：意思是运气不好，倒霉。这种说法现
10、在常用。 “点儿”是指打牌或擲色子中的点数，要大来小叫“点儿背” ，引申用于表示运气不好，倒霉。例如：“我最近点儿背，事事都不顺。 ”披虱子袄：形容遇到扯缠不清的麻烦事。我没听到过这种说法，但可以理解。在旧社会人们生活困难，衣服上会长虱子（一种寄生在人身上吸食人血的害虫） ，披着长了虱子的衣服自然是麻烦不断了。玩蝎了虎子：让人摸不着，形容人比较滑头。这个说法我没听到过。 “蝎了虎子”即壁虎，很少有人把它当作宠物来赏玩。打漂儿：即无职无业，在社会上闲逛。早年这种说法比较多，主要是指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例如：“他正经事不干，成天打漂儿。 ”另有“漂着呢” 、 “北漂儿”等是其引申说法。咕容：在地上蠕
11、动的意思。一般是指毛毛虫一类的虫子爬行的动作，有时也用以形容人的类似动作。例如：“他在地上咕容了半天，爬不起来。 ”攒了：形容总不运动，身体变得不舒展。现在这种说法还常用。例如：“岁数大了也要坚持每天活动活动，要不然就- 5 -攒了。 ”注意：“攒”读 cuan 第二声,而不可读 zan 第三声。五积子六瘦：形容吃不上喝不上，骨瘦如柴的样子。听说早年有这个说法。例如：“瞧那人，五积子六瘦那样儿。 ”“五积子六瘦”疑从“五脊六兽”转化而来。 “五脊六兽”是古代建筑型制的一种，是皇室或高官才能拥有的。口语中不知字面含义，只从语音领会，认为是是形容人瘦小，以至以讹传讹，形成这个说法。正如“三个臭裨将
12、，凑个诸葛亮”中的裨将讹传为“皮匠”一样。照顾主儿：生意口儿上的顾客。早年有这种说法，例如：“先生是本号多年的照顾主儿，还仰仗您继续关照。”现在一般称为主顾。应场：到某种场合参加活动。这是比较常用的话。例如：“那个开幕式是我朋友的事，我必须去应场。 ”“应场”也可说“应个场” 。刷夜：有家不回，夜里到处闲荡。早年有这种说法。例如：“他这个人有点不正经，不好好干活不说，还常常刷夜。 ”“刷夜”的“刷”字，似由“耍”字转化而来。炸了庙：惊谔，急眼的意思。我没听过这种说法。概儿不论：一概不管的意思。 “论”读吝（lin 第四声） 。这是比较常用的说法。例如：“他这人，概儿不论，所有的礼物都退了。 ”
13、“概儿不论”似由“概而不论”转化而来。走营：频繁往返的意思。此处引申为心里有事，闹得荒，也可以说闹心。我没听过这种说法。一绷子：即很长时间的意思。有时也说一绷儿。听说这是过去下层劳动者中常说的话，现在已经不大使用了。 “一绷子”还有一段时间的意思。另有“稍绷（即稍等的意思） ”；“再绷一会儿（即再等一会儿） ”等说法。哪一出儿：什么事的意思，是一出戏的简化说法。“出（齣） ”字是量词，专门用于戏剧的，如一出戏，两出戏。 “哪一出儿”如同说什么戏。例如某一对夫妻吵嘴，他们的朋友见了会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意思是问怎么回事。消停：踏实的意思。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主要是指某种喧闹的事情或繁忙
14、的工作停下来了，踏实了，安静了的意思。例如：“一帮孩子走了，刚消停下来。 ”- 6 -全须全尾：完整，整个身子的意思。尾，读“以儿” 。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原是说蝈蝈、蛐蛐一类的昆虫的须和尾完整无缺，引申用于说人没受伤，胳膊、腿都好好的。例如：“我可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到你面前了，放心了吧。 ”拿大顶：倒立。现在一些老年人还用这个说法，而年轻人只说倒立。火筷子：捅火炉子的铁棍，也叫通条。这个说法的解释不太准确。捅火炉子的铁棍叫通条没错，但“火筷子”另有其物。通条是比较粗实的铁棍制作的，手持的一头常作成环状，便于使用，另一头打成尖头，便于捅开炉子中的煤；火筷子是用比较细的铁棍制作的，两根一副，如同吃
15、饭用的筷子，手持的一头还常用细铁链把两根连接起来，它是用来夹炉火中的煤球或其它东西的。熬可：煎熬的意思。这个说法我没听说过。但猜想“可”字似应写作“渴”字。眼力见儿：指眼里有活，不用别人提醒就能及时动作。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 “力”字似应用“里”字，读如“力”字，是因为眼为第三声，里也是第三声，两个三声相遇，要变声的原故， “里”字在这里读轻声。眼里有活叫有眼里见儿，眼里没活叫没眼里见儿。葛：即脾气各色，古怪。有时也用作形容词，形容什么事或什么东西葛。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例如：“他这人有点葛。 ”再如：“这人够葛的。 ”扫听：四处探听。扫听与打听不同， “扫”带有更为主动的意思。这是常用的一种
16、说法。 “打听”是为弄清某件事向某个人寻问。 “扫听”是为了弄清某件事而对有关情况加以关注、四处寻问。例如：“我想在附近租间房，哪儿有合适的你们帮我扫听着点儿。 ”老家儿：指父母。 “老家儿”读快了就成了“老尖儿” 。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例如：“这件事我作不了主，还得问问我们老家儿。”发小儿：从小一块长大的。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 “发”读 fa 第四声，其繁体字是“髪” 。例如：“我和张三是发小儿。 ”联手儿：合伙，合作人。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一般只作“合伙”用，是动词。例如：“只要咱俩联手儿，这事肯定能成。 ”大拿：能作主管事的人。- 7 -这是常用的一种说法。除了说作主管事的人之外，对在某种业务技术方面的权威也可叫大拿。例如：“老王是干这活的大拿。 ”猫着：闲呆着的意思，也有躲藏的含意。早年有这种说法。猫着是闲呆着的意思。例如：“你老在家猫着也不是个事，赶紧去找个事干。 ”表达躲藏的意思时说“猫起来” 。例如：“听说有人要找他算账，他早就猫起来了。 ”另有“躲猫猫”是一种小孩儿玩的游戏。打卦：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我没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