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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海子诗歌中的麦子意象摘要：麦子或麦地是海子诗歌中经常出现的意象，下文对海子麦子意象的确立以及麦子意象的象征意义进行了分析，认为麦子意象的确立主要是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而在海子的心中麦子是故乡田园的象征，是诗人精神家园的象征，也是诗人个体内心世界的象征。关键词：海子 麦子 田园 精神家园海子是当代诗坛上一位天才的先锋诗人，在现当代诗坛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有的学者这样评价他 “他创造了仅仅属于他自己的意象系列，他的诗歌语言与此前流行的新诗潮的语言全然有别。 ”i的确，海子在诗歌中赋予了麦地、村庄、月亮、太阳等意象以新的诗意，使它们与现代社会的个人经验产生了联系。下文就就着重分析一下孩子诗歌中的
2、麦子意象。麦子或麦地是海子诗歌中经常出现的意象，邹建军甚至认为 “麦子意象之于海子，犹太阳意象之于艾青， 雨巷意象”之于戴望舒” ， ii由此可见麦子意象在海子诗歌中的重要性。但海子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描写麦子呢？对于这个问题悠哉在他的海子诗歌研究这本书中这样解释到“海子尽情地讴吟麦地 ，实际上是来自凡高名画吃土豆的人的启悟。海子力图像瘦哥哥凡高那样，通过诗歌表现体力劳动以及他们如何诚实地谋生。 ”iii在阅读了海子关于麦子的诗作及一些评论资料后，我认为悠哉的这个观点过于片面。海子诗歌中的麦子意象表现出多样的内涵，并不仅仅只有对劳动人民的歌颂这一单一的意义。那么海子诗歌中的麦子意象究竟是怎样确立的
3、呢？像大多数学者认为的那样，我觉得这一意象的确立，更多的应当是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海子深受基督教的影响，他在自杀身亡的时候，随身带着的四本书中就有一本新旧约全书 ，而海子也在诗学一份提纲中把圣经.旧约称作是“人类形象中迄今为止的最高成就。 ”更重要的是， 圣经文本中有大量对麦子这一意象的描写， 在 出埃及记第三十四章中耶和华说： “在收割初熟麦子的时候要守七七节。又在年底要守收藏节。 ”iv在约翰福音 第十二章“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 ”而在马太福音中也有“那时耶稣在安息日，从麦地经过。 ”等等的描写。虽然两者之间通过麦子所表达
4、的意义有很大区别，但海子的麦子意象很可能来自圣经 。那海子通过麦子意象主要想表达的是什么呢？一故乡田园的象征 在 15 岁到北京上大学之前，海子一直生活在农村。他曾自豪地对朋友说：“农村生活至少可以让我写上 15 年。 ”而麦子这一形象最为农村生活的一部分也自然地进入了海子的诗歌之中。这时麦子的意义，我认为就像上文悠哉提到的那样是为了表现“体力劳动以及他们如何诚实地谋生” 。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麦地这首诗，在麦地中诗人这样写到“吃麦子长大的/在月亮下端着大碗/碗内的月亮/和麦子/一直没有声响/和你俩不一样/ 在歌颂麦地时/ 我要歌颂月亮/月亮下/连夜种麦的父亲/身上像流动金子” v在这首诗中麦子
5、超越了单纯的粮食层面，更多的是辛苦劳作的人们的象征，是海子对他心中的农耕家园的赞美。比如“吃麦子长大的”这句表达是人对使我们得以生存的大地、粮食的深厚感情，更强烈地表达这种感情的还有诗歌的最后几句“ 健康的麦地/ 健康生命/养我性命的麦子！”又比如“在歌颂麦地时/我要歌颂月亮/月亮下/ 连夜种麦的父亲/身上像流动金子” 这几句，诗人歌颂月亮，但他真正要歌颂的应该是在月亮下辛苦劳作的父亲以及以父亲为代表的广大劳苦人民。写父亲“身上像流动着金子”使这种劳作带上了神性的光芒，让人感到崇高、庄严。同样使人感到隆重庄严的句子还有“收麦这天我和仇人/握手言和 /我们一起干完活/合上眼睛，命中注定的一切/此
6、刻我们心满意足地接受 ”就像常立伟、靳日波认为的那样“海子以麦子为神性的化身。麦子已不是单纯的景色，它充满了原始张力和神性，完成生命和自然之间的契合。它超越了本身固有的物质属性，飞升为精神载体。 ”vi二精神家园的象征在海子的诗中还有三首直接以麦地命名的诗歌五月的麦地 、 麦地，或遥远 、 麦地与诗人 。以下重点分析五月的麦子和麦地与诗人这两首诗。在五月的麦地里诗人这样写到“全世界的兄弟们/要在麦地里拥抱/ 东方 南方 北方和西方/麦地里的四兄弟 好兄弟回顾往昔 /背诵各自的诗歌/ 要在麦地里拥抱/有时我孤独一人坐下/在五月的麦地 梦想众兄弟/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在麦地里为众兄弟背诵中国诗歌/没
7、有了眼睛也没有了嘴唇 ”，显然，麦子在这首诗里变成了海子与他的众兄弟们进行诗歌交流、精神交流的场所。 “全世界的弟兄们/要在麦地里拥抱”表达了诗人崇高的诗歌理想，在精神上他始终与诗歌兄弟们同在，而“孤独一人坐下” 、 “孤独一人为众兄弟背诵中国诗歌”“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嘴唇”则表现了在现实世界中，海子十分孤独，但是这种孤独不能减退他心中对诗歌的热情，以及和众兄弟们分享诗歌的喜悦。所以我认为在这首诗中麦地是诗人诗歌栖息之所，也是诗人灵魂栖居的所在。三诗人内心的象征 在麦地与诗人中麦子变成了能与诗人交流的个体，诗歌分为两部分询问与答复，询问是麦地的询问，答复是诗人的答复。 “在青麦地上跑着/ 雪和
8、太阳的光芒/诗人，你无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义/ 一种愿望/ 一种善良/你无力偿还”诗中，麦子成了冷峻的质问者，质问海子“诗人，能够偿还麦地对你的情义吗？” 这种麦子的质问，我认为也可以理解为诗人对自我心灵的拷问。这时的麦子已经与诗人融为一体、合二为一。就像胡乃宽认为的“海子把麦子的精神内化为自己的精神品质，做到人麦一体，精神上的互通、互证。 ”vii那么麦子询问是又是什么呢？海子曾写过我热爱的诗人荷尔德林 ） ，其中有一句诗广为流传：“在贫乏的年代，诗人何为？”麦子的询问中有诗人对自己的拷问“诗人何为？”诗人海子有着崇高的理想，在诗学一份提纲中他这样写道：“这一世纪和下一世纪的交替，在中国，
9、必有一次伟大的诗歌行动和一首伟大的诗篇。这是我，一个中国当代诗人的梦想。 ”“我是一个沙漠里的指路人，我在沙漠里指引大家，天堂是众人的事业，是众人没有意识到的事业。 ”但现实却残酷的多。 面对麦地的质问，诗人的内心复杂。一方面，在博大慷慨的天地面前，他对生命的渺小和无力充满绝望感和挫败感；另一方面，却又要义无反顾地去承担生命的苦难。在现实世界中，理想的难以实现使诗人感到痛苦“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灼伤 / 我站在太阳 痛苦的芒上。 ”虽然痛苦，但诗人仍写道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面对“人类的痛苦” ，与其说这是诗人对麦地的请求，对自己在天地间所处位置的一种弱势自强的姿态，不如说是诗人对生命本质、对人类的痛苦命运难以掌控的一声感喟。i 张炯：新中国文学五十年 山东教育出版社 第 10 页ii 崔卫平：不死的海子 中国文联出版社 第 243 页iii 悠哉：海子诗歌研究 百花文艺出版社 第 334 页iv圣经：中国基督教协会 2003 年v 海子：海子的诗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6 年vi常立伟，靳日波：试析海子诗歌的主题元素 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2 年月第 33卷 第 2 期vii胡乃宽：海子诗歌对意象的借用及其艺术效果 安庆师范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1 年 3 月第 30 卷第 3 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