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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封鸡毛信一封鸡毛信十四岁的海娃是龙门村的儿童团团长。十四岁的海娃是龙门村的儿童团团长。一天傍晚，海娃腰里插着羊鞭，拿着一天傍晚，海娃腰里插着羊鞭，拿着 一杆红缨枪，在山上的一棵小树底下放哨。一杆红缨枪，在山上的一棵小树底下放哨。这时候，从阳坡的小路上爬上来一个这时候，从阳坡的小路上爬上来一个 人，他老远就叫：人，他老远就叫：“海娃！海娃！海娃！海娃！”海娃海娃 听出是爸爸的声音，连忙迎上去。爸爸从听出是爸爸的声音，连忙迎上去。爸爸从 怀里掏出一封信，对海娃说：怀里掏出一封信，对海娃说：“马上到三马上到三 王庄去，送给指挥部的张连长。王庄去，送给指挥部的张连长。 ”海娃接过海娃接过 信一看，信
2、角上插着三根鸡毛，知道是一信一看，信角上插着三根鸡毛，知道是一 封顶紧急的鸡毛信。海娃揣好信，赶着羊封顶紧急的鸡毛信。海娃揣好信，赶着羊 群转过山崖，忽然看见西山顶上的群转过山崖，忽然看见西山顶上的“消息消息 树树”倒了。糟糕！山那边准是发现鬼子了。倒了。糟糕！山那边准是发现鬼子了。 海娃想，这条小路不能走了，就走大路吧。海娃想，这条小路不能走了，就走大路吧。 可是回头一看，大山口外面来了一队抢粮可是回头一看，大山口外面来了一队抢粮 的鬼子。的鬼子。 鬼子越来越近。海娃着急了，把鸡毛鬼子越来越近。海娃着急了，把鸡毛 信往哪里藏呢？他看着胖乎乎的羊尾巴，信往哪里藏呢？他看着胖乎乎的羊尾巴， 心头
3、一动，就抢到前面抱着那只带头的老心头一动，就抢到前面抱着那只带头的老 绵羊，把它尾巴根的长毛拧成两根细毛绳，绵羊，把它尾巴根的长毛拧成两根细毛绳， 把鸡毛信折起来，绑在尾巴底下。海娃什把鸡毛信折起来，绑在尾巴底下。海娃什 么也不怕了，他把羊鞭甩得响响的，朝着么也不怕了，他把羊鞭甩得响响的，朝着 鬼子赶过去。鬼子赶过去。 “站住！站住！”鬼子吆喝起来，哗鬼子吆喝起来，哗 啦一声举起枪，对着海娃的小脑袋。一个啦一声举起枪，对着海娃的小脑袋。一个 穿黑军装的歪嘴黑狗跑过来，一把抓住海穿黑军装的歪嘴黑狗跑过来，一把抓住海 娃的脖子，把他拉到一个长着小胡子的鬼娃的脖子，把他拉到一个长着小胡子的鬼 子面前
4、。海娃一点也不怕，他故意歪着脑子面前。海娃一点也不怕，他故意歪着脑 袋，张大嘴巴，傻愣愣地望着小胡子。小袋，张大嘴巴，傻愣愣地望着小胡子。小 胡子说声胡子说声“搜搜” ，那个歪嘴黑狗马上动起手，那个歪嘴黑狗马上动起手 来，摸补丁，掏窟窿，把海娃周身都搜遍来，摸补丁，掏窟窿，把海娃周身都搜遍 了，连两只破鞋也没放过，结果什么也没了，连两只破鞋也没放过，结果什么也没 搜着。小胡子只想早点进山去抢粮，就冲搜着。小胡子只想早点进山去抢粮，就冲 着海娃喊：着海娃喊：“滚开！滚开！滚开！滚开！” 海娃回头就跑，他拢住羊群，使劲甩海娃回头就跑，他拢住羊群，使劲甩 着羊鞭，恨不得飞起来。没想到那个歪嘴着羊鞭，
5、恨不得飞起来。没想到那个歪嘴 黑狗又追上来了，他用枪逼着海娃，要海黑狗又追上来了，他用枪逼着海娃，要海娃把羊群赶回山里去，还挤着眼睛、歪着娃把羊群赶回山里去，还挤着眼睛、歪着 嘴巴狞笑者说：嘴巴狞笑者说：“皇军还没吃饭呢！这么皇军还没吃饭呢！这么 些羊，够我们吃几顿啦！些羊，够我们吃几顿啦！”海娃没法，只海娃没法，只 好跟着走。太阳落山了，鬼子的队伍来到好跟着走。太阳落山了，鬼子的队伍来到 一座小山庄跟前，就在打谷场上宰了几只一座小山庄跟前，就在打谷场上宰了几只 羊烧羊肉吃。海娃顾不上心疼他的羊了，羊烧羊肉吃。海娃顾不上心疼他的羊了， 他悄悄地把手伸到老绵羊的大尾巴下面一他悄悄地把手伸到老绵羊
6、的大尾巴下面一 摸，鸡毛信还照样吊着！他心里叫起来摸，鸡毛信还照样吊着！他心里叫起来 “你还在这里啊！你还在这里啊！” 鬼子吃饱了，一个个摸着肚皮，进屋鬼子吃饱了，一个个摸着肚皮，进屋 里睡觉去了。歪嘴黑狗叫海娃把羊赶进牲里睡觉去了。歪嘴黑狗叫海娃把羊赶进牲 口圈里，然后一把抓住海娃的脖子，把海口圈里，然后一把抓住海娃的脖子，把海 娃拉进屋里。鬼子和黑狗们抱着枪睡在干娃拉进屋里。鬼子和黑狗们抱着枪睡在干 草上，把海娃挤在尽里头。海娃睡不着，草上，把海娃挤在尽里头。海娃睡不着， 他想：他想：“鬼子明天还要宰羊，要是今晚跑鬼子明天还要宰羊，要是今晚跑 不掉，鸡毛信可就完了。不掉，鸡毛信可就完了。
7、”他不住埋怨自己：他不住埋怨自己： “海娃，海娃，你怎么搞的，连一封鸡毛海娃，海娃，你怎么搞的，连一封鸡毛 信都不会送啊！信都不会送啊！”忽然听见外面的哨忽然听见外面的哨 兵吼了一声：兵吼了一声：“哪一个？哪一个？”有人回答：有人回答： “喂牲口的！喂牲口的！”哨兵不吭气了。不一会儿，哨兵不吭气了。不一会儿， 远处传来一阵鸡叫。远处传来一阵鸡叫。 鸡叫两遍了。海娃哪儿还躺得住，他鸡叫两遍了。海娃哪儿还躺得住，他 坐起来一看，门口的哨兵正在打瞌睡呢。坐起来一看，门口的哨兵正在打瞌睡呢。 他就悄悄地站了起来，踮着左脚把歪嘴黑他就悄悄地站了起来，踮着左脚把歪嘴黑 狗的胳膊轻轻拨开，从小胡子身边跳过去
8、，狗的胳膊轻轻拨开，从小胡子身边跳过去， 闪到了门边，又轻轻地迈过哨兵的大腿，闪到了门边，又轻轻地迈过哨兵的大腿， 溜到了村边的路上。溜到了村边的路上。 “哪一个？哪一个？”街那头的街那头的 哨兵吼起来。哨兵吼起来。 “喂牲口的！喂牲口的！”海娃装着大人海娃装着大人 的声音回答。那个哨兵就不理会他了。海的声音回答。那个哨兵就不理会他了。海 娃走进牲口圈，一把抱住那只老绵羊，把娃走进牲口圈，一把抱住那只老绵羊，把 它尾巴底下的鸡毛信解下来，揣进口袋里，它尾巴底下的鸡毛信解下来，揣进口袋里， 撒开两腿就跑，一口气跑上了庄后的山梁。撒开两腿就跑，一口气跑上了庄后的山梁。天亮了，海娃跑到山嘴旁边，听见
9、前天亮了，海娃跑到山嘴旁边，听见前 面有人吼叫。他抬头一望，山梁那头有个面有人吼叫。他抬头一望，山梁那头有个 鬼子拿着面小白旗，朝着海娃来回摇晃。鬼子拿着面小白旗，朝着海娃来回摇晃。 海娃脱下身上的白布小褂，学着鬼子的样海娃脱下身上的白布小褂，学着鬼子的样 子也来回摇晃。没想到，真混过去了。海子也来回摇晃。没想到，真混过去了。海 娃转过山嘴，一口气跑到对面山顶。前面娃转过山嘴，一口气跑到对面山顶。前面 就是三王庄啦。海娃高兴极了，他一屁股就是三王庄啦。海娃高兴极了，他一屁股 坐在山头上，把手伸进口袋一摸，不觉浑坐在山头上，把手伸进口袋一摸，不觉浑身哆嗦起来。鸡毛信呢？口袋里没有，赶身哆嗦起来。
10、鸡毛信呢？口袋里没有，赶 紧脱下小褂子来找，也没有；把身边的石紧脱下小褂子来找，也没有；把身边的石 头缝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海娃马上往回头缝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海娃马上往回 跑，在来的路上找。他一口气跑上大山，跑，在来的路上找。他一口气跑上大山， 爬到小山嘴旁边，就在刚才摇晃褂子的地爬到小山嘴旁边，就在刚才摇晃褂子的地 方，鸡毛信好好地躺在那儿。海娃高兴极方，鸡毛信好好地躺在那儿。海娃高兴极 了，把信装进口袋，刚想回头跑，忽然背了，把信装进口袋，刚想回头跑，忽然背 后有人喊叫，歪嘴黑狗追上来了。他抓住后有人喊叫，歪嘴黑狗追上来了。他抓住 海娃，一连打了几枪托，叫海娃回去给鬼海娃，一连打了几枪托
11、，叫海娃回去给鬼 子带路。子带路。 小胡子把洋刀一挥，鬼子和黑狗又出小胡子把洋刀一挥，鬼子和黑狗又出 发了。海娃赶着羊群夹在他们中间，过了发了。海娃赶着羊群夹在他们中间，过了 大山，来到三王庄眼前。海娃看到山上的大山，来到三王庄眼前。海娃看到山上的 “消息树消息树”放倒了，不用说，张连长的队放倒了，不用说，张连长的队 伍已经知道鬼子来了。鬼子可什么也不知伍已经知道鬼子来了。鬼子可什么也不知 道，他们在沟里，又是抽烟，又是吃羊肉。道，他们在沟里，又是抽烟，又是吃羊肉。 休息够了，一队黑狗先走，想从中路走上休息够了，一队黑狗先走，想从中路走上 峁去。山坡上忽然轰轰响了几声，冒起一峁去。山坡上忽然轰
12、轰响了几声，冒起一 柱一柱的黑烟，黑狗踩上地雷了。小胡子柱一柱的黑烟，黑狗踩上地雷了。小胡子 扔下那些黑狗不管了，他指着小路对海娃扔下那些黑狗不管了，他指着小路对海娃 说：说：“你在前面带路，皇军在后面。明白你在前面带路，皇军在后面。明白吗？吗？” 海娃远远地走在鬼子的前边。树林里海娃远远地走在鬼子的前边。树林里 岔着两条路，一条小路，一条羊道。他把岔着两条路，一条小路，一条羊道。他把 羊赶上了羊道。歪嘴黑狗在底下吆喝：羊赶上了羊道。歪嘴黑狗在底下吆喝： “走错了！走错了！”海娃放开嗓子说：海娃放开嗓子说：“没错！没错！ 我走过的。走吧！我走过的。走吧！”羊道越来越陡，越来羊道越来越陡，越来
13、越不好走，鬼子走一截，停一截，远远落越不好走，鬼子走一截，停一截，远远落 在后面。小胡子吼起来了：在后面。小胡子吼起来了：“慢慢的！慢慢的！” 海娃装作没听见，一步紧一步往前跑。鬼海娃装作没听见，一步紧一步往前跑。鬼 子使劲喊：子使劲喊：“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 ”海娃不听他的，甩了一响鞭，拼命往前海娃不听他的，甩了一响鞭，拼命往前 跑。鬼子真的开枪了。海娃同羊群一起飞跑。鬼子真的开枪了。海娃同羊群一起飞 跑，可是他实在跑不动了。就扑倒在乱草跑，可是他实在跑不动了。就扑倒在乱草 里，放开嗓子叫：里，放开嗓子叫：“鬼子上来啦！打呀！鬼子上来啦！打呀！ 赶快打呀！赶快打呀
14、！” 峁上突然响起一阵排子枪声，跟着又峁上突然响起一阵排子枪声，跟着又 是一阵。海娃听到了，这是自己人的枪声。是一阵。海娃听到了，这是自己人的枪声。 他的两条腿又来了劲，爬起来拼命向峁上他的两条腿又来了劲，爬起来拼命向峁上 扑去。忽然他张开双臂，扑去。忽然他张开双臂， “哎哟哎哟”尖叫一声，尖叫一声， 晕倒在乱草堆里了。一个游击队战士跑过晕倒在乱草堆里了。一个游击队战士跑过来，抱起了海娃。来，抱起了海娃。 等到海娃睁开眼睛，他看见蹲在他身等到海娃睁开眼睛，他看见蹲在他身 边的正是张连长，连忙说：边的正是张连长，连忙说：“信信鸡毛鸡毛 信信”他的伤口疼得厉害，说着又昏迷他的伤口疼得厉害，说着又昏
15、迷 过去了、海娃又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过去了、海娃又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 在暖炕上，盖着一床软绵绵的毯子。太阳在暖炕上，盖着一床软绵绵的毯子。太阳 从窗口射进来，照在炕上。张连长笑眯眯从窗口射进来，照在炕上。张连长笑眯眯 地问海娃：地问海娃：“好些吗？还疼吗？好些吗？还疼吗？”海娃顾海娃顾 不得疼，他问张连长：不得疼，他问张连长：“这是哪里呀？这是哪里呀？” 张连长哈哈大笑起来，他摸着海娃的脑袋，张连长哈哈大笑起来，他摸着海娃的脑袋， 说：说：“你忘了吗？昨天你不是送来一封鸡你忘了吗？昨天你不是送来一封鸡 毛信吗？那是你爸爸让你送来的情报。咱毛信吗？那是你爸爸让你送来的情报。咱 们的队伍根据情报，砸了鬼子的炮楼。多们的队伍根据情报，砸了鬼子的炮楼。多 亏你这个小八路，小英雄！亏你这个小八路，小英雄！” 海娃这才记起送鸡毛信这回事来。他海娃这才记起送鸡毛信这回事来。他 脸红了，连忙问：脸红了，连忙问：“缴了枪没有？缴了枪没有？”张连张连 长说：长说：“缴了一大捆，都是崭新油亮的三缴了一大捆，都是崭新油亮的三 八式快枪！八式快枪！”海娃高兴地说：海娃高兴地说：“那就给我那就给我 一支吧！一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