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台北人》中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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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学校代码 10126 学号分 类 号密级本科学年论文（设计）论台北人中的女性形象学院、系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专业名称汉语言文学年级 2009级学生姓名王钊指导教师包薇年月日【摘 要】白先勇作为当代华语文坛举足轻重的作家，其作品有着鲜明的特点。 其小说主人公以女性形象居多， 表达出他对女性独特的关注和理解。其作品的女 性形象脱胎于传统但又极富特点，主要包括悲惨的命运、 被压抑的欲望以及变易 的男女身份格局。通过对女性命运问题的担忧，蕴含了作者对台湾的社会心理、 中华传统文明和东西文化冲突等的深刻思索。白先勇的女性观由于他独特的人生 经历和情感体验， 以及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双重影响，而具有突破性。

2、 其中独 特的人生经历是其最主要原因， 其因同性恋心理而呈现的不同理解也是值得特别 关注的个案。 本文就是在解析白先勇前期最重要的小说集台北人 中女性形象 的基础上，分析其笔下独特的女性形象的产生原因，以期更进一步发掘白先勇小 说的文本价值。【关键词】白先勇女性世界性在 20 世纪中国文学史中，白先勇的小说是一直被广泛研究的独特文本。通 过对白先勇背景资料的了解， 我们可以感觉到他不同于常人的敏感与细腻，这一 点也相应地体现在他的小说中， 特别是体现在对女性内心独特体验的描画中。白 先勇自己也曾说过：“妇女是我挖不尽的宝藏。 ”1这句话不仅告诉我们女性在他 的创作中的重要意义，也暗示了他对女性

3、的重点关注。 白先勇是内敛害羞的， 他对女性的观察基本是从男性的角度出发，但却又超 出了男性视角， 几近还原女性心理的原貌。 他对这些女性既仰慕颂扬， 又排斥揭 露。透过这些女性， 特别是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女性，让我们听到了在时代变迁 的大背景下，中国人灵魂深处的呻吟和呐喊。 白先勇的创作经历基本可以1963年赴美留学为界，分为前期和后期， 台北 人是白先勇在创作前期的最后一部作品，也是最重要的、 最能体现其风格的作 品。其中前期的风格有强烈的中国化特点，别普遍认为有强烈的 “向中华传统回 归”2的风格。乃至普遍评价白先勇 “前期是国族主义的， 后期是世界主义的”。 但实质上台北人中的女性形象

4、同样是极具颠覆性的，其创作方法、形象内涵 和思想倾向都是十分现代化的。 其作品切合了现代世界文学的潮流，为华语文学 探寻在世界上的地位和独特的话语方式提供了一条很好的途径。 下面就将以对 台北人 中女性人物形象特点的具体分析作为，结合对 白先勇的人生和创作经历的研究，力求寻找其创作原因， 从而更好理解白先勇的 作品及其思想。一、 台北人中的女性形象特点在台北人中，自先勇对笔下的女性角色整体上是关照和同情。女性身上 寄托了他的理想和美好的情感， 他笔下的舞女们、 交际花们即使出身污泥仍保持 自我，即使身遭不幸仍然有一份同情心。他塑造了一批突出的女性形象，书写了 女性被压抑的欲望， 揭示了女性的悲

5、惨命运。 他笔下的女性不是沉默的个体，而 是“叙述者”3，有言说的权利，不再是男性的工具与附庸。她们的生命意识非 常强烈，她们有自己鲜活的性格和经历，在与命运抗争中展现得淋漓尽致。白先 勇运用了女性的视角， 超越了传统文学中对女性表层的描写，力图进入女性内心来展现女性，把女性的思想、感情和心理都真切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一）悲惨的命运 白先勇作品中的女性完全不同于中华传统文学中的英雄或贵胄，甚至连正 面形象都算不上，而是一些处于社会最底层或最边缘的小人物、灰色人物。像 孤 恋花中的同性恋妓女， 永远的尹雪艳中的交际花， 游园惊梦中的优伶， 一把青 中的再嫁寡妇等等。 她们的命运普遍悲惨可怜， 且

6、对其境遇只有深重 的无力感，难以改变。这些女性的悲剧命运，是对现实生活的写实，更是命运的 寓言，是对人的生存状态的总结。 像孤恋花中的五宝和娟娟，从小便“长着那么一副飘落的薄命相”4， 未成年便遭受侵犯， 娟娟更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强奸，从此二人沦落风尘受尽戕 害。 “不知娟娟到底冲犯了什么，找来这个魔头”5最终五宝不堪嫖客虐待自杀 而死，娟娟杀掉虐待自己的嫖客后疯掉，一个被杀一个杀人， 最终都逃脱不了残 酷的命运。而一把青中的朱青，在最青春美好的时候，命遇战争爆发，爱人 死亡，流离失所，从单纯青涩的少女: “原来朱青是一个十八九岁颇为单瘦的黄 花闺女，来做客还穿着一身半新旧直统子的蓝布长衫，襟

7、上掖了一块白绸子手绢 儿”6, 变为一个轻浮、市侩、玩世不恭的寡妇。“她穿了一身透明紫纱洒 金片的旗袍，一双高跟鞋足有三寸高，一扭，全身的金锁片便闪闪发光起来。” 在欢场中肆意的堕落。 她最关心的小顾死了， 表现却异常的镇静， 似乎是听到了 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死讯，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小顾这里没有亲人。 他的后事由我和他的几个同学料理清楚了。”7这种冷酷让人战栗。 金大班在风月场沉浮了一辈子， 即使有个真心爱自己的秦雄， 但是现实就是 现实，她仍然选择了六十多岁的“棺材板”陈发荣，爱情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只剩下无限感慨而己。 “四十岁的女人不能等。四十岁的女人没有功夫谈恋爱。 四十岁

8、的女人连真正的男人都可以不要了。”8钱夫人曾经风光无限， 贵为 将军夫人， 当年名动整个南京城， 然而物是人非， 如今也不过是一个穿着过时旗 袍住在偏远的南部，被时代所抛弃的女人而已；即使有显赫的将军夫人的头衔， 也不过是一个枯耗青春年华只活过一次的可怜女人而已。“荣华富贵 - 只可惜你 长错了一根骨头。冤孽，妹子，他就是姊姊命中招的冤孽了。” 9 在白先勇的世界里， 女人们一个个都有着悲凉甚至惨烈的悲剧命运，让人心 生同情，唏嘘不己。在白先勇的小说中，女性不是纯洁完美的天使，不是传统中 三从四德的贤妻良母， 她们一个个性格鲜明， 同自己的命运抗争， 试图跳出命运 的沼泽，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9、10他的女性形象，传达出他对社会伦理观念的 反思，对女性的生存状态的关注： 在男权社会的道德体系下， 女人难逃命运的巨 大漩涡，背叛、孤独、绝望、死亡爱情、家庭、财富都不是她们的真正寄托。 对女性悲剧的书写， 表现出女性生存的困境， 以及女性对自身生存意义的思考和 反抗，她们以自我毁灭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呐喊，反叛传统伦理因此更显示出被 压迫、摧残的深刻不幸。而白先勇选择女性这一弱势群体的代表作为表现对象， 更能说明在整个历史和社会的层面下深重的社会悲剧和人性悲剧。另外，借由这 些震撼人心女性人物形象，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蕴含的女性情感和女性视角。（二）被压抑的欲望 在传统的道德体系下， 女性沦落

10、为男人的依附品和玩物，她们必须把生命的原始欲望压抑在内心最深处， 幽闭自己的一切情感和欲望的需求。作者看到了她 们的种种不幸， 因此，他对于笔下那些被压抑了的女性们寄予了深刻的同情，揭 露了女性扭曲变异的心理层面，特别注重书写了女性自我意识觉醒过程中的痛 苦、挣扎。表达了女性对于爱情的渴望，对于正常的性生活的欲望。 首先是对爱情的渴望，这一点在台北人中作为主角出现最多的风尘女、 交际花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可以说，中国历史上对女性的压迫中最黑暗的一页 便是完全无视其情感的需求， 使其沦落为发泄肉体欲望的工具。所以风尘女子的 形象是最能代表女性悲惨命运的。在金大班的最后一页、 孤恋花、 一把青

11、等篇中对爱情的渴望是支撑她们生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却也是她们悲剧的开始。 金兆丽只是因为羞赧便动了感情， “大概她就是爱上了会红脸的男人”16，甚 至为此怀孕，“她要替那个学生爱人生一个儿子，一辈子守住那个小孽障，哪怕 街头讨饭也是心甘情愿的。 ”17可最后也只能说“须知干我们这一行的，一旦 动了感情，就什么都完了。 ”五宝和娟娟在苦难的人生中，把青春女孩对爱情的 幻想和渴望当做抚慰自己的唯一方式，乃至相互之间产生了 “畸形”的同性恋情 感。可这种相互背负的“爱情”在残酷的压迫面前也成为了死亡悲剧的擎引。至 于朱青，年轻时纯洁爱情的无情毁灭，现实生活的沉重压力， 使他再也不敢相信 爱情，变得轻浮

12、、冷漠；可爱情的刻骨铭心岂是能轻易忘记的？于是剩下的，只 有苦楚的、孤寂的、无尽的回忆。 而说到女性在性方面的压抑，就不能不提游园惊梦。这是白先勇写得最 成功的短篇小说之一， 其原因之一便是运用了意识流的手法，深入刻画了钱夫人 的苦闷、压抑的性心理状态。如姚一苇先生所说，“这一大节文字，差不多每一 句都包含性象征 (主要是阳性象征 )，字句间跳跃着性的炽热渴欲和狂喜。”钱夫 人看程参谋时注意的是他的牙齿 “钱夫人看见她笑起来时， 咧着一口齐垛垛净白 的牙齿”11，牙齿的意向便包含着男性英武、强健的性象征意涵；“可是钱夫 人觉得他这一声招呼里却又透着几分温柔，半点也没带武人的粗糙”12，把英 武

13、伟岸和体贴温柔集合于一身， 简直是完美男人的典范。 这使年纪轻轻就守寡的 钱夫人，重燃了对于幸福生活的渴望。 作者用这极其细致的描写来反映钱夫人对 于欲说不能男人的渴望。 钱夫人才冒二十岁，便嫁入侯门一夜间成了将军夫人，享尽荣华富贵，“除 去天上的月亮摘不到， 世上的金银珠宝， 钱鹏志怕不都设法捧了来讨她的欢心。 ”13然而钱鹏志已经是六十靠边的人了，可以做钱夫人的爷爷了，所以她不可能 享受到真正身为女人的幸福，本能的欲望无法疏解，只能怅然与无奈。“荣华富 贵可是我只活过那么一次。 ”14仅有一次和郑参谋的情事让她真正的当了 一回女人， “生命真正燃烧了一次” ，可这仅有的一次， 却又成了她无

14、法忘却的冤 孽。钱夫人背负着这冤孽的十字架，却还要继续独自面对那孤独漫长的人生，只 能靠回忆支撑。“女人对于物质，生理，精神的欲望都一一破灭了，剩下的漫漫 岁月也不过是等老等死而已。 ”15钱夫人对幸福的渴望， 却成了她刻骨的悲剧。（三）变易的身份 台北人中呈现出了一种与现实生活相颠倒的男女身份格局。在小说虚构 的格局里，当女性经历得到详尽而生动的描绘时，男性人物也就成了陪衬人物， 以女性为主， 男性为次， 改变了女性被社会所定位的从属地位，从而与传统的男 尊女卑的性别秩序相抗衡。 这可以体现在两方面： 表层上，对女性的描写和性格 刻画十分显眼、丰富；深层上，女性成了追求生命意义，表达作者对生

15、命的认识的主体。 在人物描写中， 突出体现了女强男弱的特征。女子在外形上浓烈艳丽， 如色 彩上多使用红、白、紫等亮色，乃至各种亮片、浓妆的装饰，浓墨重彩的勾勒。 如朱青 “她穿了一身透明紫纱洒金片的旗袍，一双高跟鞋足有三寸高， 一扭，全 身的金锁片便闪闪发光起来。 ”而男性则多用黑、灰、蓝等冷色，以及用月亮、 水、 山等灰暗的意向一笔代过。 这种描写的结果表现为性格刻画上的差异。在 台 北人以女性为主角的作品中， 男性的性格被突出的弱化， 就像中国传统文学中 女性的形象被脸谱化一样。这些男性或是某种罪恶的代表（如柯老雄），或是某 种身份的象征（如将军、司令、各爆发户） ，即使是有性格的也往往懦

16、弱、卑微、 麻木（如王雄、李杰） 。而女性的性格却异常丰富、复杂，如先生所说“在 中国小说史上，对女性性格的刻画只有白先勇能同张爱玲相比。”而且个人认为 白先勇在这一点上还更胜一筹，因为张爱玲身为女性， 对女性“用冷酷的态度审 视、批判”，而白先勇从男性的角度又超越男性视角的局限，对女性充满了关注 与同情，其笔下的女性人物性格更加复杂真实。典型的如金大班和尹雪艳两个欢 场老手，作者表现她们时一个直接而轻快， 一个晦涩而阴暗， 但都将女性的善良、 单纯和世俗、冷酷甚至权力欲望作为一个统一体描画出来。 另一方面这种刻画作为对现实生活中男女身份格局的变易表达，使二者的地 位和心理颠倒。这种颠倒突出表现在对爱情的追求和对死亡的追求中。 “女人象老鹰一样强悍、 摄取猎物， 而男人则象受伤的兔子， 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