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毫尺素写飞奴记清宫鸽谱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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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宫博物院院刊? ?年第?期总 第? ?期彩毫尺素写飞奴记清宫鸽谱四种王世夜我国有悠久的养鸽历史。唐张九龄养传书鸽,名之曰“飞奴”。五代黄荃父子绘金盆浴鸽等图,经宜和画谱著录的就有?幅之多。晚明山东邹平张万钟撰鸽经,记录了“花色”、“飞放”、“翻跳”三类家鸽不下百数十种,它是比任何民族或国家都出现得更早的一部文字鸽谱。故宫博物院珍藏鸽谱四种,康熙蒋廷锡居首,继为嘉道至同光沈振麟、焦和贵等所绘,共八册? ?开,每开画鸽一对。时历数朝,鸽种繁多,工笔彩绘,描写逼真,且多数标有鸽名。可以断言它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图画鸽谱。略举数端,已足证我国的鸽文化源远流长和许多成果累累的动植物学科一样,卓然高立于世

2、界之林。去年初,笔者与赵传集先生合作,完成明代鸽经清宫鸽谱一稿。赵先生考证张万钟生平,并将鸽经译成语体文。笔者则撰写鸽谱图说。汇合各谱,依品种分类 重编,区为曾见、未见、存疑?、混杂?四类。每图一说,述评其花色纯驳,形相美丑,标名正讹。上溯晚明,下与本世纪前半叶笔者所畜所见比较印证,可略知三百年来鸽种之变化存亡,名称之沿袭更易。笔之既久,虽伏几案,恍若置身栏栅巢舍间,翩跃翩影,咕嘟鸣声,时时萦回左右,亦一乐也。今草此?小文,只能先介绍各谱概况,并录所标鸽名。次选曾见、未见之鸽数图,均属花色纯正,形相较佳者。名称今昔不同之鸽,亦经选用。限于篇幅,选图不及总数的二十分之一,聊供读者窥豹一斑而已。第

3、一种蒋廷锡鹑鸽谱?简称“甲谱”?,石渠宝岌卷二十三著录如下?蒋廷锡鹅鸽讲二册?上 等宙一?素绢本著色画,每幅有“臣廷锡”、“朝 朝染翰”二印。末幅救云“臣蒋廷锡恭画”。每幅签题鸽名,上下各五十幅。高一尺二寸七分,广一尺二寸六分。册内铃“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石渠宝岌”等印玺。蒋廷锡? ?一? ?年?,号南沙,常熟人,康熙、雍正年间名画家。画史称其无所不能而尤工花鸟。此册工笔写真,彩绘极精,借阴阳渲染,分羽毛层次,色晕浅深。徐邦达先生认为画师受西洋画法影响,非蒋廷锡 手绘而系代笔?。按册中蒋氏款字印章皆真,又经石渠宝岌著录,故即使非蒋氏亲笔,也是在其授意下由画院高手面对生禽

4、,精心绘制。准确年代在? ?世纪初叶。两册为便于临幕,已拆成散页,次序与书画研究芦花 白? ?紫眼焦灰? ?鹤眼雪花? ?雪灰? ?藕丝风? ?黑峡蝶? ?沙玉杂花? ?星头串子?灰哆峥玉翅? ?潮头皂? ?蒲鸡? ?雪花? ?勾眼串斑子? ?四块玉? ?鹰背灰星? ?黄瑛背? ?红砂雨点?七星负背? ?黄眼盘瓦灰? ?佛顶珠? ?海云斑”?麒麟斑? ?绿玉环? ?菊花凤? ?鹰背 白? ?绣鸯? 绒花峡蝶?绣颈? ?银夹翅? ?白峡蝶? ?旧月眼? ?黑雀花? ?走马番? ?紫云星串?银灰? ?黑插花? ?蓝峡蝶? ?倒插?金档银裤? ?紫雀花?蓝鹤秀? ?玉麒麟? ?花峡蝶? ?银楞? ?

5、黄峡蝶石渠宝岌著录蒋廷锡鹑鸽谱当年原装有出人,今据现况列所标鸽名如下?太极图?葡萄眼铁牛?雪眼皂? ?黄雀花?勾眼瓦灰?串斑子?燕毛青?朱眼 白?银鞍靳? ?铁袖? ?绣背? ?米汤浇? ?角 力斗白? ?银尾凤巧?鸳鸯眼? ?桃花串? ?灰翅杂花? ?雪花银楞? ?青鳍? ?鸡黄眼雨点? ?,黑哆呷玉翅? ?碧玉鳞? ?虎头雕? ?瑞银盘玉翅? ?缠丝斑子? ?喘气擅尾? ?瑞银盘黑雀花? ?银尾瓦灰? ?金尾凤? ?四平? ?黑胆大? ?白胆大? ?醉西施? ?凤头朱眼? ?紫峡蝶? ?官白? ?墨雪杂花? ?砂红映蝶? ?玉环? ?绣球番? ?火轮风乔? ?金剪? ?紫鹤秀? ?鹤眼鹤袖

6、?紫雪? ?嘉兴斑? ?黑鹤秀? ?紫靴头?串子? ?点子? ?合璧? ?紫肩?铁臂将? ?黑靴头? ?杂花玉翅? ?第二种清人鸽谱二册?简称“乙谱”?。石渠宝丝三编? ? ?御书房四?著录如下?鸽讲二册?本幅?纸本,二十二对幅,皆纵一尺二寸八分,横一尺 二寸六分,设色画鸽讲,各有签题鸽名。一黄峡蛛、瑞银盘黑雀 花。二垃丝斑子、银尾瓦灰。三金尾凤、四平。四萦坟蛛、官白。五白胆大、黑胆大。六醉西施、凤 头朱眼。七玉麟麟、萦峡嫌。八玉环、绣球番。九火轮风乔、金剪。十萦雪、熹兴斑。十一从鹤秀、萦取头。十 二 萦雀 花、蓝鹤秀。十三合璧、萦肩。十四饮嘴将、只称头。十五只雀 花、走马番。十六辛子、点子。

7、十 七倒播、金档银裤。十八白峡珠、日月眼。十 九只摇花、蓝映蛛。二十紫鹤秀、鹤眼鹤袖。二 十一喘气挂尾、银仔。二十二虎头雄、瑞银盘 玉翅。两册有“嘉庆御览之宝”、“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嘉庆鉴赏”、“宝发三编”等印玺。经查对,乙谱? ?开均幕自甲谱。画笔有高下之别,至少出两人之手,当为乾隆时画家,姓氏已难查考?故宫博物院院刊? ?年第?期总第? ?期第三种沈振麟、焦和贵鹑鸽谱二册?简称“丙谱?。纸本工笔彩绘,高、宽各? ?厘米。册面贴签楷书“道光庚寅沈振麟、焦和贵合笔”? ?字。册内有“养正书屋鉴赏之宝”、“宣统御览之宝”等印玺?沈振麟字凤池,苏州人。画家传记称其工写照,兼善写生,供奉

8、内廷,奉救为昊宁 ?道光帝?画马,又有百鸽图,尽绘物之妙。慈禧太后赐御笔“传神妙手”匾额。焦和贵亦为如意馆画师。丙谱标鸽名如下?菊花凤皂子?菊花凤腰翻 白?黑鹤秀?四块玉?鹰华白?孔雀头玉翅?朱眼银灰?丹英碧瓦?腰翻皂子? ?麒麟斑? ?乌玉银盘? ?坤星? ?铜背? ?扬州斑巧?紫峡蝶? ?鹭鹅白? ?绒花峡蝶? ?洒墨玉? ?腰翻紫凤? ?银尾粤鸣? ?雨点斑? ?莲花白? ?金井玉栏杆? ?玉岭朝霞? ?铁牛? ?乌牛? ?紫葫芦? ?雕尾? ?紫玉翅? ?青鳍? ?勾眼瓦灰? ?腰玉? ?银灰翅? ?黑花玉翅? ?雪花? ?雪灰蝶? ?官白? ?朱眼皂子? ?杂花紫?倒插点子?黑花?

9、?瓦灰? ?葡萄眼黑皂】? ?紫雪上梅? ?【角 力 斗黑皂 ? ?豆眼斑点瓦灰?亮灰? ?【角 力斗紫租?【白毛脚瓦灰玉翅?粉串?黑银尾?紫稚? ?斑点亮灰】? ?角力 斗黑四块玉】? ?黑雪上梅? ?花胯墨秀】? ?短嘴亮灰】? ?紫楞?斑点灰?黑乌?瓦灰银尾?瓦灰?黑盖黑乌?第四种清人绘鸽谱二册? 简称“丁谱”?。纸本工笔彩绘,高、宽各? ?厘米。共? ?开,无画家款识,亦未标鸽名,下列名称乃笔者试加,以? ?年代北京流行名称为据。用方括弧 【? 括出,以示区别。册内有“宣统御览之宝”玺。绘制年代当在同治、光绪间。?黑乌头?【白顶皂】?【白头紫玉翅?毛脚黑皂】?紫鹤秀?楞子?紫花】?葡萄

10、眼黑皂】?勾眼毛脚瓦灰?金眼黑皂?毛脚白?乌牛? ?雨点斑】? ?粉串? ?斑点瓦灰】? ?黑花? ?毛脚火燎烟玉翅? ?鸽谱所绘,有不少对是笔者当年曾养或曾见的品种? 如图版二?一 4 ).现在倘肯下工夫,相信半数以上仍能找到。当然其中也有本世纪初就很稀少,到今天已濒灭亡或不幸绝迹了。虎头雕(甲谱23 )图版二:1北京近代不知虎头雕一称,而只知名为“老虎帽”。它又别名“道士帽”,见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但北京鸽贩读作d白。s已m的,发音不准,遂不知三字为何。按“老虎帽”言其像儿童戴的绣着老虎的帽子,“道士帽”言其像道士所戴风帽。观此鸽头部花色,确实有些像后半下垂可御风寒的帽子。此对 白质黑章,

11、故全称当为“黑老虎帽”,以别于 白质紫章的“紫老虎帽”。紫者因更稀少,比黑者尤为名贵。北京养家对老虎帽要求极为苛刻。头顶黑羽绕过两眼,沿颈而下,上狭下阔,直落双肩,名日“披肩”。披肩上下,不得间有白羽,否则便成不入品的花脖子.眼皮之上,还须生有一弯白羽,把黑羽隔开,名日“露眉”。嚎角,俗称“嘴r”,须生有黑羽一小络儿,名日“飘带”。披肩贵大,但又不得向前延伸到胸膝部位。黑尾,忌有花档。故花色合格而整齐者百不得一。图中一对为双凤头,白眼皮,金眼,嘴粗而不长,上黑下白,乃是“阴阳墩子嘴”。披肩大而完整,均人选。只是“露眉”不够清晰,“飘带”因缩颈不易画出。黑羽闪光为书画研 究红色,曰“荤闪”,不及

12、闪绿色的“素闪”,但已十分难得,可列为上等。勾眼瓦灰(丙谱31 )图版二:2灰色观赏鸽,全灰者曰“灰”。两翅有白翎的曰“灰玉翅”。背上有深色斑点的则再冠以“斑点”两字。灰色浅的曰“亮灰”,较深的曰“瓦灰”。图中所见,通身灰色较深,朱砂眼,眼皮宽而红,是为“勾眼”(鸽经写作“狗眼”),与金眼 白眼皮同样珍贵,有的养家甚至对勾眼情有独钟。丙谱标名曰“勾眼瓦灰”,与北京现代的名称完全相符。灰色观赏鸽中,大不盈握,长仅数寸的名曰“柞灰”(柞为张开大拇指和中指两端 的距离),矫健善飞,有的且能悬大哨。其头圆似算盘子,嘴短如鹦鹉而无钩者尤为可爱。记得碗华先生护国寺故居上房西间福扇上,挂有一幅玻璃油画,画着

13、一对短嘴灰,金眼白眼皮,真是天生尤物。每次行经,为之驻足。本图所绘虽比油画中一对稍逊,也可以说各有千秋了。日寇投降后我第三次养鸽,只养点子、黑玉翅和柞灰三种,后者 占总数之半,当时北京已十分稀少,后来则几乎绝迹。1963年,不养鸽已十载而未能忘情。文物博物馆研究所组队考察龙门石窟,在洛阳关林集上我遇到一对短嘴柞灰,当时只多看了两眼,打听打听价钱,生活会上,被“左”得可爱的英雄们狠批了一顿,上纲到“违法乱纪”。我却暗自欢喜。喜 的是北京绝种了,外地还有,真是天佑瑞禽呀!此图所绘,即北京所谓的麻背。丙谱标名“雪花”,乃古名,北京养家不能接受。因为在北京,雪花是另一品种的名称,它通身黑白或紫白色羽相

14、间,与麻背全无似处。此图作者特画起飞一头,来展示花色之绚丽,每一片细毛都描绘人微。非对生禽写照,不克臻此。论品位虽为短嘴、白眼皮、素闪,惜为双平头,睛色又太淡,不及金眼或豆眼,故只能列为上等下。【 紫楞】 (丁谱 3 5 )图版二:4北京称全身黑色,两翅偏后有两道白色条纹的鸽子日“楞子”。鸽经采用的名称则富丽得多,日“金井玉栏杆”,又日“银棱”。此二称亦被鸽谱标名采用。19 9 0年去太原,访延泽桥下鸽市,听到那里人称楞子日“栏杆”。笔者对山西还保留着部分古名甚感兴趣。在北京则只用“楞子”一称了。黑身白条纹的楞子现在仍不难见到,黑身紫条纹的“紫楞”则 5 0年前已十分罕见。此图所绘正是紫楞。今

15、选此图更因它品位甚高,双凤头,短嘴,算盘子头,宽白眼皮,金眼,素闪,可谓无美不俱,列上上等。雪花(丙谱 3 5 )图版二:3通身黑色,背上有碎白花纹的鸽子,北京日“麻背”,日“鼓背”。二者很相似,属同一种源,主要区别在鼓背的花纹更为细碎。【 紫雪上梅 (丁谱21 )图版二:5全身洁白,只额上有椭圆黑点或黑风,北京称之为“雪上梅”,或“黑雪上梅”。鸽经未收,乃稀有品种。倘黑色改为紫色,曰“紫雪上梅”,比黑者更珍贵。此图所绘,嘴短,算盘子头,皆人格。如易平头为凤头,豆眼为金眼,红眼皮为白眼皮,则可列上上等。以下四图所绘之鸽(图版二:6、图版三: 1一 3 )为笔者所未见,全仗鸽谱,开我眼界。葡萄眼铁牛(甲 2 )图版二:6读康熙时人李振声百戏竹枝词“金铃闲听晴空响,春暖家家放铁牛”句,知当时故宫博物院院刊1999年第1期总 第8 3期此鸽甚 多。而我幼年只听到老养家讲到铁牛,虽未能详言形貌,但夸其短小精悍,健翻凌云,并慨叹业已绝迹。可见30 0年间变化之巨。今捧此册,始靓其真形。睛色深紫而有绿晕,宽白眼皮,嘴虽不长,却细而尖。羽色黑而微微泛红,似铁器蒙有薄锈,可能以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