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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品介绍J伊恩。麦克尤恩是与马丁。艾米 斯齐名的英国当代杰出作家。1975年发表第一部短篇小说集最初的爱情与最后的仪式,获得毛姆奖,从此崛起文坛。创作领域涉及短篇故事、小说、戏剧、电视剧、电影等。作品多次获布克奖提名,继199 8年小说阿姆斯特丹获奖后,200 1年出版 的赎罪再次入围。虽最终落选但被纽约时报、时代杂志选为2 00 2年十大好书之一,并于次年获得美 国国家 书评人奖,同时在英 国卫报畅销排行榜上高居文学类榜首。能获得文学批评界和普通读者的如此青睐,麦克尤恩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他将严肃的题材与通俗 的元素巧妙揉合,使赎罪这部有关爱情、战争、罪行和 小说的小说既动人心魄又令人深思。
2、其中个人命运的曲折与社会、历史的变化相互渗透,对战争场景、人物心理的细腻描画与对人性、道德困境以及文学创作的反思并行。正如约翰.厄普代克在纽约客书评中所称道 的,它突破了作者过去短小、精巧、阴郁 的写作风格,展现出壮美的全景画卷。小说以1935年二战前夕的英国乡村为背景开场。一座新哥特式的庄园里住着英国政府高官塔利斯一家。1 3岁的小女儿布里奥尼少年老成,充满想象力又极富创作天赋。因为公务缠身的父亲和哥哥利昂久居伦敦,姐姐塞西莉娅也刚从剑桥大学毕业,家中常住 的只有她和患偏头痛的妈妈,于是文学成了她的最大嗜好。为了迎接哥哥和他的朋友商人保罗。马歇尔的到来,她首次尝么叭Re e entDe v
3、eloPme nt s试剧本创作,并安排因父母离婚而临时来避难的表姐弟们扮演其中的角色。但种种挫折使她最终放弃了该剧的排演。清洁工的儿子罗比和塞西莉娅是儿时的玩伴、剑桥的同学。互生情慷后双方关系反而变得尴尬,误会频生。一次在喷泉边因为一个花瓶发生了争执。罗比自责之余写信 向塞西莉娅解释并道歉,然而冲动之下竟然把对塞西莉娅的性渴望毫无遮掩地诉诸笔端。意识到 自己的卤莽后,罗比又另写了一封言辞得体的信。然而匆忙间却拿错了信。更糟糕 的是,他的信使布里奥尼偷看了信 的内容。似懂非懂的她联想到喷泉边的一幕,很快就把罗比定性为色情狂,并油然生起保护姐姐 的责任感。然而罗比的信 却解开了塞 西莉娅 的心结
4、。当人们在等待晚宴时,两人在 书房里实现 了对彼此的拥有,却意外地被一个不速之客布里奥尼的到来打断。晚餐在沉闷的气氛中开始,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闷热的天气、不合时宜的烤 肉、话不投机、表姐罗拉伤疤曝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 毁灭这次聚会。最后事态发展到了极点双胞胎兄弟出走了!当罗比在黑夜 中单枪匹马搜寻,并于第二天清晨肩背手携双胞胎归来时,迎接他的不是赞扬和感谢,而是警察银色的手铐。以卫道士和救世主自居的早熟的小姑娘布里奥妮,根据自己在星光下隐约看到的背影,不顾受害者 罗拉 的犹疑,凭着自己超凡的想象力,自以为是地确认罗比是当晚罗拉被奸案中的罪犯。占小说一半篇幅的第一部分在闻讯赶来的罗比妈妈无助凄凉
5、的“谎古青作品介绍t咨釜言!谎言!”的吼叫声中结束。第二部分 故事 的镜 头跳到二战时的敦刻尔克。己是一名士兵的罗比正行走在大撤退的途 中。一路上他躲闪着炮击,目睹了战争的惨烈和残酷.,德军的狂轰滥炸使四处尸横遍野,惨状触目惊心:一条看起来毫发未损的孩子的腿,孤伶伶地嵌在树权上;一个男孩和妈妈转眼间蒸发,尸痕未留。战争让他看到太多人类 的黑暗与文明的堕落,使他对生活充满失落和虚无感。幸好有塞西莉娅“我等你回来”的那封信给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第三部分故事的场景转到伦敦的圣。托马斯医院。深受 良心谴责的布里奥尼在那里当了一名见习护士,在严格得近乎不近人情的护士长的监督下,做单调、卑微、又丝毫不能松
6、懈的工作,过着消解 自我 意识的生活。她以为 肉体的磨难可 以关 闭思想的大门,从而获得心灵的安慰。她想用苦行来赎罪。但当父亲写信告诉她罗拉将和当年真正的强奸犯保罗。马歇尔结婚的消息后,她决定亲口向家人说出真相,并向姐姐当面道歉。找到姐姐并偶遇罗比后,她认识到仅仅改变证词是不够的。她将用写作来赎罪,用虚构的方式来赎自己因虚构而犯下的罪行。尾声部分时间已到199 9年。7 7岁的知名作家布里奥尼 以第一人称叙述了她多年之后荣归故里,参加家人特意为她举行的生日聚会。临走之前她再次去战争博物馆,核对自己创作跨度近六十年、六 易其稿的小说中的战争细节,以求更加真实。此时已轻度中风并将逐渐 失忆、失语、
7、失衡的她,意外看到大发战争财、己是社会名 流的马歇 尔夫妇。她竭力回避与他们相遇,但看到依然健康灵便 的罗拉,布里奥尼深感不安。她意识到将无法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小说的出版,因为“出版就等于起诉”真正的罪犯。回到阔别多年、己被 改建成旅馆 的老家,观看 时隔64年终于首演的处女剧,老人感慨啼嘘。最后布里奥尼决定在自己小说的定稿中,安排罗比和姐姐仍然幸福地活着,尽管事实上他们都己不在人 世。她想在 小说这块作家可 以主宰的领地实现现实中无法完成的心愿。虽然她对此并不确 定,但她清楚任何形式的赎罪都是难以完成的,重要 的是为赎罪所做的努力。麦克尤恩的作品一向具有观察细微、知觉敏锐、精雕细刻和不动声色
8、叙述的特点。赎罪让我们再次领略了这一风格。他用冷静、精确的文笔,向读者展示英国乡村夏日的热浪、牛粪 的气味,敦刻尔克撤退途中德军轰炸的血腥场面,圣。托马斯医院潮水般涌入的士兵伤势的触目惊心。细节描绘栩栩如生,无不让人有亲历其境之感。作者无动于衷的叙述更反衬出作品给读者造成的感官效应和心灵冲击力,令人震惊又难以抗拒。巧妙运用叙事角度是麦克尤恩的另一特色。早期作品如水泥花园中用来表达主观感受和对世界不 同认识的青春期叙述者被后期的成人叙述者所代替。虽然麦克尤恩承认:“对于我来说,青春期的叙述者是一种很有用的修辞手段。但我宁愿下一步要写的作品更加宽阔、更加复杂,把成人的世界也考虑在内,并且用成人的眼
9、光来观察。”于是便有了陌生人的安慰中的成人主题和成人眼光。在赎罪中,麦克尤恩对叙事角度的控制更加 自如。尤其在小说的第一部分中,叙述视角在乡村宅第的几个主要人物之间不断交替,既有前青春期的布里奥尼、青春期的罗比、塞西莉娅和罗拉,也有成年人塔利斯太太;小说的第二部分,叙 述的焦点以战争 中的士兵罗比为中心,而第三部分则转向已经成人的见习护士布里奥尼。尾声部分麦克尤恩让老年作家布里奥尼 以第一人称向读者交代结局。赎罪是一部具有显著元小说特征的(,乌 仪璐骊之皿作品介绍作品,元小说理念的运用贯穿始终。在小说的尾声部分,布里奥尼讲述了她将在终稿中通过编造 罗比和塞西莉娅 的美好结局寄托自己的心愿,并让
10、读者惊讶地意识到小说的前文其实就是她用一生写就 的作品。这种向读者披露小说的故事编造、结构安排的做法是元小说的特征之一。对文学的指涉和对文学经典 的戏仿是元小说的另一特征。它在赎罪中几乎无处不在,俯拾皆是。节选自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的卷首引语,是一个最显性 的指涉,为读者巧妙铺垫 了阅读期待,也是对如何阅读小说的一种提示。布里奥尼剧本和中长篇小说的创作,罗比在狱 中为遮人耳目引用诗句、借用象征与塞西莉娅互诉衷肠的信,见习护士布里奥尼因不能舍弃写作爱好而在日记中对生活亦真亦假的记录,也无不与文学相关。作家、作品的名字直接或间接地在小说中出现。沃尔夫的作品风格对布里奥尼创作的影 响,鲍恩在地平线编
11、辑退稿信中的意见等,都提示读者这是一部“关于小说的小说”。此外,布里奥尼的错误指控与印度之行中阿德拉之 间存在一定的对应,打破又修补的花瓶与金碗中的金碗是 叠合 的意象,结尾部分一个年迈妇人的元叙述更容易引发读者对阿特伍德的盲刺客的 自然联想。这些都使小说极具互文性。另外大量对作家权威的关注和对文学创作虚构或写实的思考 穿插其中:作家可 以在题材选择、情节安排和人物、结构设计方面享有 自由,但主宰文本的作家能否在现实中扮演上帝?想象的世界与真实的生活是否有界限?文学创作究竟是虚构还是写实?作品中具有强烈控制欲和秩序感的布里奥尼模糊了文学与生活的界线,无边的想象与虚构导致犯罪。虽然她在创作中可以
12、获得 内心的暂时宁静,然而如同已经破碎的花瓶无法复原,己经破坏 的生活也无法从头来过。相比而言,麦克尤恩却是处理虚构与写实关系的大师。他“总是在寻找着那被我想刀、 ReeentDeveloPments象为具有不可抗拒吸引力的故事”,同时又“重视一种纪实的品质”。作者在小说创作过程中曾在帝国战争博物馆阅读前线士兵的日记和信件,细致了解敦刻尔克战役,并将父亲在战役中的亲生经历融入小说创作中。因此赎罪中人物曲折的命运、纤细入微 的心理探索、逼真的细节描写都使读者欲罢不能。同时他又能将传统手法与现代技巧相互交融。他在小说中借地平线编辑的退稿信表达了自己的创作观:小说中人物和情节的发展并不能让位给技巧的
13、实验。赎罪中丰满的人物形象,起伏跌宕的情节,反映了作者的创作追求。但麦克尤恩绝不是传统的现实主义作家,赎罪中不乏实验技巧的使用。大量意识流 的运用,类似电影蒙太奇式的时空转换,让读者恍惚迷离;现实的行为与小说的创作交织更替,虚实相间,使读者和作者、读者和人物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产生“间离化”、“陌生化”的奇妙效果,使文本成为“话语”而不是“历史”。元小说、意识流、戏仿等手法的运用赋予了赎罪以后现代小说 的重要特征。麦克尤恩的理想是“当作品徐徐展开,它会把自己的规律教给你,告诉你应该如何去写小说;同时,它又是一种发现的过程,在一个严峻的世界中发现 人的价值的确切尺度”。应该说赎罪正是这样一部作品。写作是赎罪的手段和努力。尽管实现救赎是不可能的,但赎罪的行为仍然值得肯定。它赋予布里奥尼的生活以意义,也是本书的道德力量所在。阿姆斯特丹的获奖或许只是一个序曲,这部集现实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为一体,探讨了文学与赎罪主题的赎罪更加 出色。它让我们对麦克尤恩的未来作品充满期待。李才(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华东师范大学外语学院)(资任编辑:匡咏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