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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谈隋唐服饰风格的形成基础孟 娟 (苏州经贸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 苏州215009)摘 要:本文针对隋唐服饰开放大度、 雍容华贵、 兼收并蓄等风格的形成原因,从文化的多元化所形成的社会 心理基础;纺织业的迅猛发展、 频繁的对外经济往来与国力的不断强盛所形成的物质基础;唐人海纳百川、 兼 收并蓄的豁达大度和开阔胸襟,所形成的宽松环境基础等三个方面进行分析阐述。 关键词:隋唐服饰;风格成因;文化多元化;社会心理基础;纺织业;物质基础;豁达胸襟;宽松社会环境基础公元581年隋文帝杨坚统一了南北朝,重新建立了一个多民族的中央集权制国家,虽然它只存在了 37年,但是无论在政治、 经济和文化上,都是一段承前
2、启后,继往开来的重要时期。而唐代是中国继汉 代之后的又一盛世,是中国封建社会最发达的时代,国家统一,经济繁荣,文化事业全面发展,尤其是初 唐到盛唐的一百多年间,中国封建文化和经济发展达到了巅峰,中国成为亚洲乃至世界各民族经济文化 交流中心,更是我国文化史上最光辉的一页。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再加上大唐海纳百川的襟怀使当时的服饰丰富多样,既有宽袍大袖的高贵华 丽,也有胡服骑射的精悍利落。隋初的服饰,比较朴素,袍衫和胡服是当时的主要服饰。自隋炀帝起,社 会风气发生变化,服饰因此日趋华丽,这种华丽的风格一直延续至唐代。唐代初期,车服制度皆承袭隋 制。到公元621年,才正式颁布车服之令,冠服制度开始确
3、立。唐代不论在绘画、 雕刻、 音乐、 舞蹈等方 面都吸收了外来的技巧和风格,对外来的服饰,采取兼容并蓄的态度。这使得该时期的服饰大放异彩, 更富有时代的特色。尤其是身处宫廷和上层社会的女性,除律令格式规定礼服之外,日常着装更是极富 时代特色,出现了神秘高耸的帷帽、 潇洒伶俐的胡服、 轻巧坦露的薄纱衣裙、 女着男装等新奇大胆的装 束。1 隋唐服饰风格形成的社会心理基础隋代是在中国经历了十六国至南北朝近三个世纪的大分裂、 大动荡及民族大迁徙、 大融合之后建立 起来的,大唐帝国是在隋代短暂统一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胡汉民族之间的文化交融渗透早已突破了单 一、 因袭的传统格局,诸胡汉化与汉族胡化已成为现
4、实,特别是在隋朝,由于全国得到了统一,开挖及通 航了大运河,南北文化开始了融合。随后的唐朝,经过太宗贞观之治,文化交融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到 了盛唐,一种融合了南北文化之长的,与唐帝国的政治经济形势相适应的新文化达到了成熟的地步。 自北魏鲜卑拓跋族夺取政权,孝文帝为了加强对中原地区的统治,全面推行汉化政策,孝文帝发布 了衣冠改用汉制的命令,坚决废止旧式胡服,率“ 群臣皆服汉魏衣冠 ” 。 后来百万鲜卑迁都洛阳以后,完 全使用汉语汉服汉制度,甚至将鲜卑姓改为汉性,例如将皇族拓跋氏改为长孙氏,并大力倡导全民族学 习汉文化并与汉族通婚,几乎达到全盘汉化的程度。之后隋唐各代皇室都有与鲜卑拓跋族联姻的情况
5、, 史学大师陈寅恪先生指出:“ 若以女系母统言之,唐代创业及初期君主,如高祖之母为孤独氏,太宗之母 为窦氏,即纥豆陵氏,高宗之母为长孙氏,皆是胡种,而非汉族,故李唐皇室之女系母统杂有胡族血胤,世 所共知。 ” 陈寅格先生也曾针对唐代的强盛作过这样的评断:“ 李唐一族之所以崛起,盖取塞外野蛮精悍 之血,注人中原文化颓废之躯,旧染既除,新机重启,扩大恢张,遂能别创空前之世局。 ” 天生的异族血统 和固有的胡人心态使李唐皇室对所谓的“ 华夷之辨 ” 相对淡薄,而对胡族习俗却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因此,唐女喜着胡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见图1、2)。其中统治者对胡舞的垂青是胡服流行的直接原因。 唐太宗、
6、玄宗等均喜胡舞,柘枝舞、 胡旋舞最为盛行,它们本是西域胡人的乐舞,后来不仅乐曲舞姿传入 中原,而且各国经常向唐廷进贡会跳此舞的女艺人。杨贵妃就曾是舞胡旋的能手,白居易专写胡旋 女 诗,描写了连续多圈快节奏旋转舞蹈的动作:“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73第4期总第10期 孟 娟:浅谈隋唐服饰风格的形成基础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 表演时舞人须戴一种虚顶的“ 织成蕃帽 ”,帽上缀有宝珠,时时闪烁发光,身穿窄 袖的细毡胡衫,腰上系着佩有饰物的革带,足蹬软靴。白居易 柘枝妓 诗云:“ 紫罗衫动柘枝来,带垂钿 胯花腰重。 ” 其 柘枝词 亦称:“ 绣帽珠稠缀,香衫袖窄裁。 ” 这样一
7、套装束,既是一种舞服,又是西域地区 少数民族和友好国家的日常服装,具有浓郁的异族风情。图1 图2 图3 图4从中国文化思潮的流变历史发展 来看,由春秋战国的诸子百家争鸣,最 终以汉代的儒家学说大一统为了结。 但是四百年后,继之而起的魏晋南北朝 战乱,使社会处在不断的动荡中,一向 作为宫廷护法的礼教,也因此失去了往 日神圣的意义。导致了以文人为首的 对儒家礼教的反感和不信任。他们渴 望精神自由和生活上的自主,不再是礼 教俘虏下的孝廉与贤良方正,也不再重 视那些五经博士所保存的先师遗训,而 是要张扬个性,指陈时弊。在服饰上形成了褒衣博带、 解衣当风、 袒胸露足的习尚。魏晋 期的七位风 流名士:嵇康
8、、 阮藉、 山涛、 阮咸、 向秀、 刘伶和王戎。 他們不拘礼法、 旷达不羁,因不 于当朝的暴政,而 常集于山阳(今河南修武)竹林之下,肆意酣畅、 纵酒谈玄、 谈琴賦詩,逍遙自得,故世称“ 竹林七贤 ” 。 刘伶纵酒佯狂,身上一丝不挂于屋中,人见均嗤之,他却反唇相讥:“ 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衣裈,诸君何为 入我裈中?” 在魏晋这种不拘礼法的文化思潮影响下,隋唐服饰摒弃了在中国封建社会里,一直束缚广 大妇女的传统礼教,摒弃了所谓“ 笑不得露齿 ”,“ 行不得动裙 ”,“ 站不得依门 ”,“ 出门不得露面 ” 等等被 奉为妇女必须恪守的清规戒律,从而形成了大胆的、 开放的、 宽松的、 具有独立性的服饰
9、特色。如大袖袒 胸裙,由大袖衫和高束腰的裙子组成,为袒胸贯头式,领子开得很低,不着内衣,胸乳半露于外,同时为了 充分突出美丽丰腴的曲线,女性往往以轻纱为裙质地,其上绣团花,露肩裸背,从披纱中透出细腻的肌肤 (见图3、4、5)。我们可以从众多的文学作品中看到对唐女服饰的赞美之词,如方干 赠美人 :“ 粉胸半 掩凝晴雪 ”;温庭均 女冠子 :“ 雪胸鸾镜里 ”;周 逢邻女 :“ 漫步罗裙半露胸 ”;李群玉赠歌妓诗 : “ 胸前瑞雪灯斜照 ”;欧阳询 南阳乡子 :“ 二八花钿,胸前如雪脸如花 ” 等等,唐人在绘画、 陶俑、 雕塑中 也把这种装束保存下来传之后世,穿过悠远的历史时空,仍然能够真切地感受
10、到女性高贵典雅的美。图5 丝绸之路的重新畅通,将当时世界诸多文明形式引入唐朝,在积极吸收这些文明成果基础上逐渐 发展起来的大唐文明盛极一时;此外,自李唐王朝建立以来,高祖、 太宗以儒学为主,高宗薄于儒术而归 心于佛道,武则天则以佛教治国,玄宗时道教大炽等,形成了儒道佛三家并立的文化新格局,其他宗教如 景教、 摩尼教等也纷纷在唐朝找到了适宜发展的广阔空间,这样使人们的价值取向进一步突破传统儒家 的桎梏,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趋势,正是胡族习俗、 异国文明、 宗教文化与隋唐本土传统相互交流影响, 造就了唐人相容并包、 平等开放的独特的社会心理,使人民自我认同感加强,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表 现出前所未有
11、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大家敢于冲破陈旧观念,勇于接受新鲜事物。83 高 职 论 丛 2007年12月2 隋唐服饰风格形成的物质基础隋王朝立国时间虽短,但它却是中国历史上重要时期之一,它使中国重新归于一统,为社会经济的 发展赢来了难得的机遇,直接决定了唐代起步的高度。随着杨坚父子建立三省六部制,继续推行北魏以 来的均田制、 租调法和寓兵于农的府兵制,积极开展与西域各国的贸易,尤其是凿通南北大运河,大大促 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为李唐的发展,准备了较好的物质基础。 唐代诗人李商隐 隋宫 诗写:“ 乘兴南游不戒严,九重谁省谏书函。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 作帆。 ” 就描绘了隋炀帝乘龙舟沿着运河去江南游
12、玩,随行船只一律是彩锦作帆。民间更传以彩绸为纤 索,数百宫女衣五彩绸衣,上岸拉纤,极尽奢华。我们且不论隋炀帝的挥霍行径,但丝织品的盛产却可见 一斑。 进入唐代,民族的进一步融合,疆域的更广阔开拓,政治制度与思想文化的整合,使得唐王朝凝聚了 极大的力量。大唐帝国取隋而代之,积极推行以隋为鉴,与民生息的政策,大力兴修水利,发展生产,因 此建唐不久,整个国家较快地走上了正规。经过一百余年的持续发展和积累,大帝国不仅疆域广袤,文 化博杂,而且政令统一,经济繁荣,四海连通。唐都长安在当时的亚洲乃至世界上都是最发达的国际性 城市。是人类政治、 经济、 文化的中心之一。在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农产品、 手工业品,
13、不仅供应着城市, 还可以对外贸易。因此,中外商人云集长安,长安的东西两市成了繁荣的商业区。商业的繁荣,进一步 推动了手工业的发展。加上隋朝已奠定了坚实基础的纺织业到了唐代有了长足的进步,缫丝、 印染的技 术也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服装材质品种之多,产量和质量之高不仅前所未有,不拘一格的服装样式也 在当时成为世人推崇的时尚。跟服饰文化繁荣直接有关的染织手工业十分兴旺。官府专设染织部门, 下设织锦坊、 绫锦坊、 染坊等作坊,不仅京城有这种官设作坊,在东京及各州县也有这种作坊。除了官营 作坊外,还有民营纺织业,民营纺织业除了农村中家庭手工业外,在都市里都有民营的生产各种纺织品 的手工业作坊(见图6)。
14、图6唐代丝织业的发达,不仅反映在丝织物名目繁多、 产量丰富方面,在生产技术上也十分精湛。以它 绚丽的色彩和精美的图纹闻名于世,更以它特有的轻盈飘逸为世人瞩目。如在新疆阿斯塔那出土的大 历十三年的锦鞋,鞋面用8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织成,图案为红地五彩花,以大小花团组成团花中心,绕以 禽鸟行云和零散小花,外侧又杂置折枝花和山石远树;近锦边处,还织出宽3厘米的宝蓝地五彩花卉带 状花边。整个锦面构图较复杂,形象生动,配色鲜丽,组织密致,即使与现代丝织物相比,也毫不逊色。 又如浙江民间用青白等色细丝织成的缭绫,丝细质轻,极其精致,花纹复杂,交织点少,视感、 手感和光泽 都非常好。白居易在 缭绫 诗中这样描写
15、道:“ 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天台山上月明 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 ” “ 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 ” 这些 记载,都说明唐代丝织业的发展已达到很高的水平。 唐代由长安经陆上丝绸之路西通印度、 波斯、 地中海;海路以广州为海口,经南洋西通印度洋,直到 非洲东岸和地中海南岸诸国;在东方与朝鲜、 日本交往更加频繁。这一切成就了唐代国家“ 万国衣冠拜 冕旒 ” 的辉煌地位与尊严,并以其独特的服饰特质,尤其是女子服饰特质在继承前代服饰优良传统的基 础上,又吸取了唐代尚美、 开放、 兼容的社会风尚的养分,形成了开放大度、 雍容华贵、 兼收并蓄等特点。
16、 社会经济的发展,商业的繁荣,尤其是手工业中丝织业和棉纺织业的高度发达,印染技术的发展,都 为唐代服饰的华贵富丽、 新颖创新的风格形成在客观上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93第4期总第10期 孟 娟:浅谈隋唐服饰风格的形成基础3 隋唐服饰风格形成的社会环境基础由于封建经济的发展,对外交通的畅通和发达,唐王朝成了当时世界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当时的 长安、 洛阳、 扬州、 广州等大都市,已是中外文化长期频繁交流的地方,而长安到盛唐时人口已达百万。 那里居住着许多来自异国他乡的王侯、 留学生、 求法僧,以及美术家、 舞蹈家、 音乐家,还有大量的外来商 人,除了这些,还有大量的外国使臣。有些外国人还供职于唐王朝。 强盛的大唐帝国不以大国自居、 自傲,积极推行开放性的对外政策,充分吸收外来文化的丰富营养。 对“ 外蕃 ” 各国人民的迁入采取了一系列宽容、 优待的政策,如给予外来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