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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东北师大 学报一九八一年第二期再论哥伦布的评价间题与 严中平同志再商准朱裹严 中平同志在世界历史一九七九年第四期上发表了关于哥伦布其人答朱寰同志一文,对于我在 同年第二期上发表的文章提出反批评。笔者本着开展学术自由讨论的真诚愿望,仅就 哥伦布的评价问题再谈几点意见,就教于严中平同志及史学界的同志们。拙文 曾经举出一些确凿事实,说明 哥伦布出身于一个中世纪行会手工业者家庭,属于下层市民阶级。我认为中世纪下层市民是不应该看作“正在向上爬 的小 资产阶级”的,没有资本主义关系是不会有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严 中平同志答复我的文章第一段里集中讨论了哥伦布家庭 出身的阶级属性问题。归 纳严文 的意见,
2、主要有两个论点一在封建制 向资本主义过渡时期,“封建行会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之间,常常存在着相互渗透,彼此 并存的现象”。二恩格斯 曾经把城市手工业者称为“小资产阶级师傅”。如果我理解不错 的话,严 中平同志企图通过这两个论点证明他把哥伦布的市民家庭划为“正在 向上爬的小资产阶级,也是正确的。我们不妨分析一下严 中平同志这两个论 点能否 成为证明哥伦布出身于“小资产阶级家庭妙的根据其一,关于两种关系互相渗透、彼此并存的问题,应该看作是 由封建制 向资本主义过渡时 期普遍存在 的社会现象。这种社会现象是 由于资本主义关系在封建社会母胎里产生通过两种不 同途径所造成的。一是由“包买商”组成分散的手工
3、工场一是小商品生产者的内部分化。有些 国家资本主义的产生在一定时期里以这种或那种形式为主,或两种形式 同时并存。十五、十六世纪 的西欧各国,封建关系仍然占统治地位。在一些大城市里行会势力依 然强大,垄断各种手工业生产,阻碍着资本主义关系的产生。一些包买商为了避开行会的限制和 阻挠,经 常在行会势力达不到 的农村活动。他们用原料供给 农村 家庭手工业者,然后再收购他们 的产品。这些家庭手工业者被纳入包买商 的生产体系,并切断了与市场的联 系。他们完全依赖包买商,实际 上变成他的雇佣工人。这个包买商也就变成新兴 资本家。这种生产组织就是资本主义性质的分散的手工工场。凡是产生这种资本主义生产的地方,
4、就出现了封建行会与资本主义关系同时并存的现象,行会控制城市,资本主义活跃在农村。但不能认为社会上有两种关系的并存就可以州于会生产说成资本主义生产、把封建关系说成资本主义关系了。生舆产续资本主义再清楚不过地的另一条途径是小商品生产者的阶级分化。“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品季产达到节庵的十四、十五世鲍者欧 各国行会内部小祷品生解产谱程今 终触为资本主米的生产”的竟争力 阳剐了、尽管行会多方限制内部竞争,但也无法改变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有些手工业者不顾行会的限制尽量扩大生产规模。行会内部出现了贫富差别,匠师发生分化,有 的发了财,转化成小资本家有的贫困化,沦落为受剥削的直接生产者。小商品生产者的阶级分化有的
5、已经深入到作坊里,帮工和学徒沦为受剥削的雇佣劳动者。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出现封建行会与资本主义关系互相渗透的现象。资本 主义关系侵入封建行会,促使它趋于瓦解。富裕手工业者逐渐转化为资本家。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质的规定性。行会手主业向资本主义手工业转化,要经过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只有行会作坊的规模扩大到一定择度,才能 变成资 本主义手工业作坊。严中平同志 引用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中谈到工业资本家产生的话说“没有疑问,有许多行会小老板先是转化为小资本家,然后再由对工资雇佣劳动的逐渐扩大的剥削和相应 的积累,转化为十足 的资本家。”其实,马克思认为小行会师傅并不就是小资本家,、资产阶级,而是可能“转化”为小
6、资产阶级。至于哥伦布行会手工业者家庭是 否已经转化为小资产阶级,是必须以事实作为根据的,不能凭着主观推测来下结论。严中平同志并未举出事实来证明自己的论断。其二,思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一文中曾把行会手工业 者称为“小 资产阶级师搏”。但恩格斯所讲的仅限于“城市里”的手工业者,根本不包括“乡村的”小农即自由农或依附农。严 中平同志把中世纪小农也放在“小资产阶级,之内,显然扩大了恩格斯这个概念的范围,因而与原意不符。资本主义社会以前的小生产者 并不属于单一的阶级。而通常所说的小资产阶级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中间阶级,是以个体劳动为基础 占有生产资料,一般是不剥削雇佣劳动的小商品生产者。中世纪的小生产者与资本
7、主义社会的小资产阶级在性质上是不同的。不能因为中世纪小生产者或多或少有一点财产就 称为小资产阶级。列宁曾经批评民粹派把手工业者与小资本家即小资产阶级混为一谈的非科学观点。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在系统分析封建社会阶级结构时,都没有谈到小资产阶级。共产党宣言里列举了中世纪的阶级划分“有封建领主、陪臣、行会师傅、帮工、农奴”,根本没有提到小资产阶级。恩格斯在德国农民战争中把德 国十六世纪的阶级结构和十九世纪的阶级结构做了明显的对比。他说“十六世纪初叶帝国各思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卷,第页严中平同志所引用的是邸年版郭大力、王亚期同志的排文,按服中共中央马克思思格斯列宁斯大林若作 编译月
8、选翻的心马克思思格斯选集第君卷中的译文,内容稍有出入原译“有许多行会小老板”,新译“有些小 行会师傅”,提法的分寸有些不同 马竟思、恩格斯嵘共产党宣言,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卷第,页口种不 同的等级, ,有“诸侯,贵族,僧侣,城市贵族,市民,平民和 农民。”“今夭的指十九世纪中叶引者德意志 民族是由封建贵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农民和无产阶级构成”。恩格斯在这里 明确地指 出了中世纪封建社会的阶级结构与近代资本主义社会是根本不同的,同时还明确无误地指出小资产阶级是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不是封建社会的阶级严 中平同志答复我的文章一开始也承认小资产阶级是资本 主义关系的产物,否则又何必推论 热那亚“
9、可 能”发生资本主义呢只是后文才强调中世纪行会师傅就是小资产阶级。前后在逻辑上并不一致。恩格斯为什么在共产主义原理中把行会师傅称为小资产阶级呢我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小资产阶级一词,德文为习,列宁说这个词是小资产者和小市民的同义语。对行会师傅来说,这个词译成“小市民”也许更确切一些。第二,恩格斯所说 的“在 中世纪,甚至在产业革命前”这个 时期,结合上下文看,主要是指十五至十八世纪几百年间。这几个世纪正是西欧各国资本主义发生、发展的时期。有些行会手工业者已经或即将转化为小资本家。从这个意义上说 把 他 们 称为“小资产阶级”也是有一定道理 的。总之,评论哥伦布家庭是不是“正在 向上爬的小资产
10、阶级”,必须结合 当时的历史时代,结合他家庭的经济状况进行具体分析。脱离开社会上总的资本主义 关 系来谈论“正在向上爬的小资产阶级”是 欠妥 当的。二严 中平 同志的文章 中说,全面地厉史地看待人这个原则,“在许多情况下是 正确的”,但是它不能适用于哥伦布。为什么在严 中平同志看来,哥伦布和杀人犯一样。据说杀人这种事,只要杀过一次人就可定为杀人犯,用不着等他杀一辈子人才定为杀人犯哥伦布进行 殖民活动,只 要一次就应该 彻底骂倒,用不着对他进行全面地历史地分析。严中平 同志这个“理论”是值得商量的。在我国历史上,曹操镇压过黄巾起义,岳飞镇压过杨么起义,他们都杀死过不止一个人。在世界历史上,拿破仑
11、杀过很多人。请问严中平同志,是不是应该把他们都定为“杀人犯”,“全盘否定,彻底骂倒”呢全面地历史地看待人的原则,对他们是不是不适用了呢怎么能说对待杀人行为不需要进行全面地历史地 分析呢为什么对哥伦布就不能进 行全面地历史地分析呢要全面地历史地评价哥伦布,必须首先弄清事实,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既不能隐恶扬善,也不能隐善扬恶,应该采取实事求是 的科学态 度。我的文章中说过,哥伦布的一生做了两件大事一是开辟折航路,二是进行殖民掠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但是奇怪的是,严中平同志为什么对哥伦布发现新航路这件事讳莫如深,只字不提请问严中平同志,哥伦布开辟新航路究竞是功还是罪,难道也应该“全盘否定,完全骂倒
12、”吗马克思、思格斯、列宁对十五世 纪末年 的各种大发现给以很高的评价,把它们看成恩格斯德国农民战争,见马克思思格斯全集第卷,第页 嵘列宁全集第卷,第页是划时代的事件。马克恩在资本论中说“十五世纪宋各种大发现”造成了“新的世界市场”。新航路的发现为世界市场的形成准备好条件,因而促进了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主义破坏 了旧时经济体系的孤立和闭关自守的状态因而也破坏了精神生活和政治生活的狭隘性,把世界上所有的国家联结成统一的经济整体。”这就是“资本主义进步的历史作用”。哥伦布之发现新航路,对于世界市场的形成是有促 进作用的。哥伦布在历史上这一贡献是任何人也抹杀不了的。至于哥伦布的殖民活动也应该实事求是
13、地具体分析。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材料,哥伦布及其四次探险队在美洲和西 印度群岛进行了以下几项殖民活动。第一次航行年月至年月到达西印度群岛后,在巴哈马群岛中的圣萨尔瓦多岛华特林岛登陆,哥伦布率领探险队员在岸边升起卡斯提国旗,并签署文件,宣布该岛归西班牙所有。他们与岛上印第安人进行贸易。哥伦布的船员们在海地岛居民中看到一些薄金片和小金块便开始抢劫 。圣诞节这一天,“圣玛利亚”号在海地岛附近触礁沉没,两船人员搭乘“尼尼亚”号回西班牙,因船小容纳不下,有三十九人自愿留在海地岛上。哥伦布下令利用圣玛利亚,号残恢建成一座堡全,装上大炮,储备一年的粮食。这是西欧殖民者在海地岛上建立的第一座堡垒,称为那维达特绷圣
14、诞堡。盈月日哥伦布第二次探险年月至年月是一次大规模军事殖民活动。国王诏书规定,这次探险的基本任务是开辟商业殖民地。探险队带着马、牛、驴、羊、猪等家畜,装载农作物种子和专门训练的大狼狗,向美洲进发。十一月十四日到达瓜德罗普岛,在这里停留八夭,西班牙人屡 次侵扰当地居民的村舍,并掳走加勒比人一个女奴,留在船上作向导。船队来到圣克鲁斯岛,西班牙人从沿岸村庄掳来几名妇女和儿童,他们都是加勒比人掠来的奴隶。当西班牙人劫掠用的小船回航时与加勒比人的独木舟相遇,后来又来了一只西班牙人小船。六名加勒比人四男二女,面对二十五名西班牙殖民强盗,“毫不畏惧”地张弓搭箭进行了战斗。他们伤了西班牙两个水手。西班牙人捉住
15、了一个受了长矛致命伤的加勒比人。哥伦布回到海地岛后,发现圣诞堡被化为焦土,西欧殖民者被消灭净尽。一四九四年一月哥伦布在海地岛北岸兴建另一殖民堡垒伊萨伯拉城。哥伦布把惊来的大量印第安人作为奴隶,准备运回欧洲出卖,以偿付探险的花费。所以美洲的奴隶买卖实际上是从哥伦布开其端。一四九四年四月末哥伦布来到牙买加岛,赤身裸体的印第安人,毫无畏惧地驶近 西班牙船只,阻止西班牙人上岸。哥伦布下令开枪,有六、七个印第安人受伤,然后停止了抵抗。西班牙殖民者在海地岛上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其中有些人被杀,因此哥伦布决定征服海地。一四九五年三月哥伦布指挥二百名骑兵,分成小股向印第安人进攻。骑兵冲入人群,疯狂践踏和厮杀,
16、并有二十只大狼狗配合,印第安人被残杀挂掠者甚多。西班牙殖民者的征服,历时达九个月之久,几乎整个海地都变成西班牙第一块殖民地。岛上印第安人必须以棉花和黄金缴纳沉重的贡赋。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 列宁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见列宁选集第卷,第页 。哥伦布航行日记、书信和文件,莫斯科,国家地理书籍出版社。年版,第页同上书第页 同上书,第一页 哥伦布航行日记、书信和文件第一页 同上书第页。 同上书,第页一弘一批印第安人被迫在金矿上和种植园里从事奴隶劳动。一四九六年哥伦布的弟弟巴托罗缪哥伦布在海地岛南岸建立圣多明各城,启来成为 西玻牙殖民统治的中心。哥伦布第三次探险年月到达了特立尼达和南美大陆东北角奥里诺科河 河口处。八月间回到海地岛。这时西班牙小贵族拒不服从巴托罗缪的指挥,任意寻欢作乐,把印第安人当作靶的,霸占印第安人妇女,强迫男人从事繁重的劳动。反叛的小贵族迫使哥伦布把大片土地分给 他们,利用印第安人耕种,如有逃亡,可捕回处死,或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