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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游：你一定不会注意的民俗细节西游：你一定不会注意的民俗细节80后的龙珠、85后甚至是90后的火影忍者，无不拿去了大量的西游元素， dota世界里更是拿齐天大圣与金箍棒大做文章，似乎，西游记是他们的，但，只要异族的商业团体不认真品读西游记，他们一定不会注意、更不会知道那 些源自大唐盛世的民俗，香港作家刘以鬯的酒徒中说，一本西游，足够影视界拍 上三百年；同样，光是西游中习俗，就够我们品味、珍重。今天，我们就来聊聊之前互动中提到的民俗，那些西游中的民间背景音。丨撞天婚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代的婚姻传统，某种程度上也一直延续至今。即便是恋爱自 由的今天，多少人的婚姻还是顺承了父母的意志，而放弃风险
2、，拥抱妥协。我们来看 看，以唐朝生活为背景的西游记中那另类的征婚形式撞天婚。都说撞大运， 撞天婚也就是按照“天意”来实现婚配。西游记8、9回之间的附录里，提到了陈玄奘的身世。其父陈光蕊，中得状元，正 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又被丞相家的千金砸中脑袋，当然是绣球砸中的。抛绣 球，其实，就是“撞天婚”的主要表现形式。咱们回到原著，看看当时的热闹场景：“唐 王御笔亲赐状元，跨马游街三日。不期游到丞相殷开山门首，有丞相所生一女，名唤 温娇，又名满堂娇，未曾婚配，正高结彩楼，抛打绣球卜婿。适值陈光蕊在楼下经 过，小姐一见光蕊人材出众，知是新科状元，心内十分欢喜，就将绣球抛下，恰打着 光蕊的乌纱帽。猛听得
3、一派笙箫细乐，十数个婢妾走下楼来，把光蕊马头挽住，迎状 元入相府成婚。”在运数里，殷家女儿也在积极、主动地选择，当然，这也需要缘分为前提。所以读 来，感觉陈光蕊像是被命运砸中了似的，就被丞相家“牵”走了。我们直接跳到93回， 那一回讲到下凡的玉兔将天竺国的真公主摄取，自己变作假公主，又算到唐僧路遇此 地，一个绣球抛下去，就砸歪了唐僧的毗卢帽“那公主才拈香焚起，祝告天地。 左右有五七十胭娇绣女，近侍的捧着绣球。那楼八窗玲珑，公主转睛观看，见唐僧来 得至近，将绣球取过来，亲手抛在唐僧头上。唐僧着了一惊，把个毗卢帽子打歪，双 手忙扶着那球，那球毂辘的滚在他衣袖之内。那楼上齐声发喊道：打着个和尚了，打
4、 着个和尚了！噫！十字街头，那些客商人等，济济哄哄，都来奔抢绣球”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路数，发生在了陈家父子身上，可是性质却大不相同，假公主有心做戏，利用了民俗，强抢了唐僧，加上之前摄走真公主，她没有自己独立 的人生，她在偷别人的人生。最是有趣的情节，必须要有我们的八戒出场，23回中，南海菩萨等人为考验师徒取经 路上是否心诚，幻化成孀居的寡母和三个貌美的女儿，四人中只有八戒背地里非要入 赘其中，那菩萨同样是采用“撞天婚”的方式让八戒从三个女儿中去选择，这次的撞天 婚的形式就有别于前两次了：第一种是给八戒蒙上眼睛，让八戒自己去“捞”人。八戒 的表现“两边乱扑，左也撞不着，右也撞不着。来来往往，不知
5、有多少女子行动，只是莫想 捞着一个。东扑抱着柱科，西扑摸着板壁，两头跑晕了，立站不稳，只是打跌。前来 蹬着门扇，后去汤着砖墙，磕磕撞撞，跌得嘴肿头青”真是一副让人啼笑皆非的模 样，假若这种“撞天婚”不是菩萨手里的一种戏耍手段，那么这种“捞不到人”的结果， 在针砭男权的世界里，也算得上是一种讽刺。另外一种“撞天婚”就是菩萨的惩罚了，让八戒去试穿珍珠衫，穿得哪件合适就许配给 哪个女儿，结果八戒被绷在了树上。虽然西游记浪漫色彩浓重，铺天盖地的奇思 妙想纷至沓来，可是那些关于婚配的习俗也确是日常中所具有的，“撞天婚”就跟“抓阄 儿”似的，把本不可逾越的门第界限用游戏似的趣味给化解了。也正因为那是一种冥
6、 冥中的天意，人们的潜意识里才会予以默认，也正因为这种民俗的存在，我们的西游 故事才得以进行，西游才显得有趣。丨“打胎”丨53回中，师徒四人行至女儿国，三藏和八戒喝了子母河里的水，结果：“他两个疼痛 难禁，渐渐肚子大了。用手摸时，似有血团肉块，不住的骨冗骨冗乱动。”两个大男人“怀孕”了，这对于儿时的我们，不得不说是一大乐事，同时也为这师徒四 人揪了一把心。随后悟空排忧解难，在村舍里一再催问，终于得知了西梁女国的习 俗：“我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尽是女人，更无男子，故此见了你们欢喜。 你师父吃的那水不好了，那条河唤做子母河，我那国王城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驿，驿 门外有一个照胎泉。我这里人，但
7、得年登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里水。吃水之 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日之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若照得有了双影，便就 降生孩儿。”女儿国除了有增加人口的奇妙水源，吴承恩也在设计行文时，也为她们解除分娩痛苦 留有了余地：“只是我们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 落胎泉。须得那井里水吃一口，方才解了胎气。却如今取不得水了，向年来了一个道 人，称名如意真仙，把那破儿洞改作聚仙庵，护住落胎泉水，不肯善赐与人。但欲求 水者，须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志诚奉献，只拜求得他一碗儿水哩。你们这行脚 僧，怎么得许多钱财买办？但只可挨命，待时而生产罢了。”殊不知那占着落胎泉的 道人竟是红孩儿
8、的舅舅，带着新仇旧怨，与前来找水的悟空打在一团，终是悟空和沙 僧与其斗智斗勇，最终是闯过了这一难。尽是女子的女儿国，也必然会有这样的习俗。身边的人都是女性，又为了能使生命传 递下去。出于虚构的趣味性也好、出于故事情节的设计也好，子母河的出现也就理所 应当，同时，吴承恩还配套出来了照胎泉和落胎泉。假若女儿国中的这几地方少了一 个的话，人们的生活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民俗就遭到了破坏。你我生活中的民俗， 也应是整体的，而不是停留在旅游项目上的只言片语与残存景观。现如今的光棍村，数量也不少吧，是不是可以叫做男儿国呢，如果这种村落一直延续 下去的话，乡土世界的习俗是不是又会发生变化，朝着女儿国那种单性模
9、式的民俗变 化呢？更不容忽略的就是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的村落了，打工人群的迁徙、流失，剩下的贫 弱力量又会生成什么习俗呢，会不会那些留守的人们会更加在意送别或是迎接亲人的 场景呢？“乘彼垝垣，以望复关。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不见复关，泣涕涟涟。”会不会留守的 一方在迎接打工在外的一方回家时，产生一种新的习俗。这不能肯定，但他们也一定 会有“载笑载言”的开心与“泣涕涟涟”的落寞。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的落寞。我想，只要 是亲人在团聚的那一刻，就是节日，就是俗世民间中最精彩的瞬间。丨祭河神丨悟空等人在与车迟国三个妖僧斗法取胜后，又被通天河阻拦。夜色中，投宿陈家庄， 得知了通天河上岸有灵感大王庙，这里的民俗就
10、是每年都要祭祀保风调雨顺的灵感大 王。这不难让人想起，西门豹的故事，同样的骗局，千百年来，也许一直在某处发 生。不说传销、不说安利，光想想邪教，可能是盗用了一些心理学、哲学、社会学、 佛学的知识，并进行一定程度的加工与演绎，就形成了一种“骗学”。村上春树的纪实性文学地下中，采访沙林毒气事件的受害者，试图尽量拼齐灾难 的形态与奥姆真理教的邪恶面目。邪教教主的形象又在长篇小说1Q84中反复出 现，一本纪实、一本虚构，两类不同体例的书中，“教主们”给我留下的感觉都是“一眼 能把人看穿，一两句话击中你”。从而，你崇拜、膜拜其神异、宏大，进而，被其支 配、利用。1995年的阪神大地震给受灾者带来的恐惧远
11、远不能与奥姆邪教投放沙林毒 气的后遗症相比，究其内里，全是一种人性上的恐惧与空洞，让人们失去了自我认 知。灵感大王，那个妖怪、那个鲤鱼精，不也是某种“邪教教主”吗？邪教教主永远会有，与之对抗的不一定是正教教主，而是我们的自我意识与思辨能 力。它们一旦缺失，传销、安利、邪教、意识形态、纳粹，都会以新的形式在未来的 新的时期“欺骗”我们。愿人们在关键时刻也能有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并磊落，说 出下面的话：“这泼物原来不知，我等乃东土大唐圣僧三藏奉钦差西天取经之徒弟。 昨因夜寓陈家，闻有邪魔，假号灵感，年年要童男女祭赛，是我等慈悲，拯救生灵， 捉你这泼物！趁早实实供来！一年吃两个童男女，你在这里称
12、了几年大王，吃了多少 男女？一个个算还我，饶你死罪！”不再是和八戒乡言村语般的调侃、赖皮，而是， 据理力争。丨“撮土”丨撮土，就是把土聚拢成堆。西游记中，多次出现观世音菩萨救助唐僧等人，几乎 每次观音菩萨归去时，唐三藏都会“撮土焚香”，恭敬送别。唐三藏最需要观世音的时 候，恐怕就要数桀骜不驯的猴王还未慑于紧箍咒的时候，观音菩萨化成一个年高的老 母，赠送嵌金花帽和定心真言。随后就是三藏送别时的场景：“那老母化一道金光， 回东而去。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一个简 单的动作，一份虔诚的心意。同样的还有，唐太宗送别唐玄奘时的“撮土入酒”“只见太宗低头，将御指拾一撮尘
13、土，弹入酒中。三藏不解其意，太宗笑道：御弟呵，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 回？三藏道：只在三年，径回上国。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 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三藏方悟捻土之意，复谢恩饮尽，辞谢出关而去。”一十四年，唐僧面对妖魔经常吓得失去威仪、面对徒弟也经常错怪悟空、偶 尔也会不像是一个师傅一样地去“推卸责任”，可是那份不取得真经誓不罢休的一往无 前与念及故土的乡愁，都使我感动，这份感动，最初，可能就来源太宗皇帝的那一小撮土。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不在亲人身边的我们，是不是也该有个简单的动作，可能这还称不上习俗，只是我们 该有的一点习惯，习惯久了，可能会俗，但很有用。
14、尤其是那报平安的电话。心中的 一捻土，也是万两黄金，值得珍重。吃了多少年童男童女的通天河妖，躲在撞天婚民俗背后使用伎俩的假公主，并非良 善，都是打着旧有民俗的幌子欺人耳目。这些都是旧有民俗需要被改变的、或是被改 进的。西游记中假如从悟空的老家东胜神洲到玄奘的故土南瞻部洲再到灵山所在的西牛 贺洲路途中的那么多个国家，个个都一样，没有民间的俗相、习惯，或者是，民俗都 一样，那么西游世界将是多么单调，也自然就不会有女儿国的妙趣横生，也不会有悟空、八 戒假扮童男童女的“闹剧”，我们也就少了乐趣。幻想的文本世界与真实的民间世界， 都需要民俗来调剂，民俗，也许不是我们日常饮食中需要的主食，但至少，是一碗 汤，喝下，才完整。文字丨童子昂编辑丨童子昂图片丨来源于网络本文作者：风物发现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