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逃避主义与后现代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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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思 想战线 2 O 0 9 年 第5 期第3 5 卷N o 5 , 2 0 9 v n I 3 5 现代性 、 逃避主义与后现代旅游 左晓斯，李钰 摘要 ：现代 性 既是人 类 社会 有 史以 来最伟 大 的进 步 ，也导 致 了一 系列不 幸 的甚 至是 灾难 性 的 后 果 ， 包 括 现 代 旅 游 的 大 众 化 生 产 和 麦 当 劳 化 。 逃 避 主 义 作 为 生存 策略 开 始 流行 ， 包括 模 拟 的 和 他 者 的 后 现 代 旅 游 似 乎 成 了逃 避 主 义 者 最 理 想 的 选 择 。 不 仅 如 此 ，后 现 代 旅 游 也 是 旅 游 目的地社 区的最佳

2、方 案 。要 使 后现代 旅 游得 以持 久 ，P l o g的十 大戒 律和 Ha mp t o n的九 项建议 值 得借 鉴 。但 在 现代 性 的 强大压 力 下 ，它的 最终结 局 可能仍 然是 悲剧 性 的 。 关 键 词 ：现 代 性 ； 生 存 危 机 ； 逃 避 主 义 ；后 现 代 旅 游 一 、现代性 与 当代 四大危机 现 代性 一般 被认 为是 与传 统 的决裂 ，是 人类 社 会有 史 以来最伟 大 的进 步 。将 现 代性 当作 崇高 目标 的现代 化正 在全球 相 对落后 的国家 和地 区漫 延 开来 ，到 处都 在为取 得 现代 化 的成就 而沾 沾 自 喜 。

3、 的确 ，现代 化历程 把 我们从 传 统 的束 缚 中解 放 出来 ，从 对 天 意 、神 意 的盲 目敬 畏 中 解 放 出 来 ，从 封建专 制 的赤裸 裸 的野 蛮残 暴和压 制 中解 放 出来 ，从 与 自然 界 无 情 的 生 存 竞 争 中 解 放 出 来 。现 代性使 我们 从野 蛮走 向文 明 ，从 短缺 走 向 丰 盛 ，从传 统走 向科 学 。 现代 化 与传 统决 裂的 动力 来 自人类对 自身理 性 力量 的 自信 。这种 自信 随着 文艺 复兴 、启 蒙运 动 而萌 发 ，随着 资产 阶级 革命 成功 、资 本 主义兴 起 与封 建制度 的没落 而增 强 ，更 随

4、着科 技发 展 与 工 业革 命带来 的巨大 物质 进步 而膨 胀 。这种 过度 增 长 的理性 导致 了一 系列 不幸 的甚 至是 灾难 性 的 后 果 。 涂 尔 干 早 在 1 9世 纪 已 就 现 代 社 会 的 主 要 问 题 ，即 当时 西方 发达 国家从 前 工业 社会 向工 业社 会( 或 从前 现代 社 会 向现 代 社 会 ) 转 型 过 程 中 遭 遇到 的各 种危 机概 括为 经济 、社 会 、精神 三 大 方 面并试 图 以“ 涂 尔 干 主 义 ” 来 加 以解 决 。但 不 幸 的是 ，这些 危机 不但 未能 得到 解决 ，反 而加 深 。我 们现 将现 代性 的

5、 阴暗面 概括 为 以下 四大 危 机 ： 生 存危 机 。虽然 苏美 对抗 消失 了 ，东西 两 大 阵营不 再对 立 ，但拥 有核 武器 的 国家更 多 ，且 由 于核子 武器 的小 型化 和核 武器 资料 、原 料 的可得 性提 升 ，核 武器 扩散 的危 险 大大增 强 。整个 地球 笼罩 在核 阴云之下 。另一 方 面 ，常规 战争与 冲突 的规 模 和频 率不 断上 升 。 由于人类 疯狂 榨取 导致 大 自然 强 烈 报 复 ， 自然 灾 害 与 生 态 危 机 频 发 ； 由 于道 德 沦丧 和不择 手 段谋夺 金 钱 以及 监 管不力 引 致社 会治 安 、食 品安 全 等

6、问 题 处 于失 控 的边 缘 。 对 于很 多地 方 的人 来 说 ，虽然 一般 寿命 延长 ，但 生命 却无 时 无刻 不处 于危 机之 中。 经济 危机 。周 期性 经 济危 机不 仅范 围 已不 再 局 限于 发达 资本 主 义国家 ，并 且 由于经 济全球 化 和一 体化 而在 全世 界 漫延 开来 。 即使 像 中 国这 样 的新 兴经 济体 ，发展 步伐 虽令 世人 羡慕 不 已 ，但 同样 也要 经 受“ 提 振 经 济 经 济 过快 过 热 通 货 膨 胀 宏 观 调 控 软 着 陆 硬 着 陆 经 济低 迷 通货 紧 缩 提 振 经 济 经 济 过 快 过 热 ” 这 种经

7、 济循 环 的折磨 。 社会 危 机 。在一 个 国家或 社会 内部 ，特 别是 新兴 的工 业 化 、现代 化 国家 ， 由于 事实 上 的资本 主 义化 ，劳 资 冲突 与纠纷 日趋 激化 。随着财 富分 布愈 来愈 不 均衡 ，各 阶级 、阶层 间的裂 痕加 深加 大 ，社会 充 满 了对抗 与不 满情 绪 ；而 在 国家 、地 区与 民族 之 间 ，或者 为着 利益 ，或 者 为着意识 形 态 ，或 者 为 着 历 史 旧 怨 要 么 长 期 为 敌 ，相 互 对抗 ；要 么 相互谩 骂 ，升 级仇 恨 ；更有 甚者 ，以 大欺 小 ，以强凌 弱 。 由此 而来 的 ，不是 世界 充满

8、 爱 ，反 而到 处燃 起仇 恨 的火焰 。 精 神危 机 。 当现 代人 彻底 摆脱 了对 上帝 或 神 权 、皇 权 的迷信 和依 恋 ， 自我从 原有 的 旧道 德 枷 锁 中解 放 出来而 成 为独立 自主 的个 体 时 ，人 类将 信 仰 由他 向转 向 自我 ，转 向人类 自身 的理性 。然 作者简介 ：左晓斯 ，云南大学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博士研 究生，广 东省社会科学院社会 学与人 口学研 究所副研 究员 ；李钰 云南大学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云南省人民政府秘书七处副处长 ( 云南 昆明，6 5 0 0 9 1 ) 。 2l 思想战线 2 0 0 9 年 第5 期

9、第3 5 卷N o 5 2 0 0 9 v 0 1 3 5 而 ，理 性 也 终 于 走 向 了 非 理 性 ，今 天 人 类 面 临 的 诸 多致命 难题 大 多是 人 类理 性 过 度 膨胀 的产 物 。 于 是 人 类 开 始 自我 反 思 、 自我 怀 疑 。 旧 的 宗 教 已 经式微 ，旧 的 上帝 已经 死 了 ，新 的宗 教 还 没 建 立 ，新 的 上 帝 还 没 诞 生 。 于 是 ，解 放 了 的 自我 只 能 走 向 虚 无 主 义 。 消 极 的虚 无 主 义 往 往 与 享 乐 主 义合谋 而将人 造就 成为享 乐 的奴 隶 。 此 外 ，资本主 义的过 度流行 ，

10、使 人类对 物质 利 益 的 追 求 走 火 入 魔 。太 多 的 人 把 金 钱 、物 质 财 富 的赚 取 或 占有 当 作 了生 活 的 全 部 意 义 和 终 极 目 的 。现 代性就 这样使 人类 背上 了沉重 的包袱 ，人 们 由此 变得 失落 、彷徨 ，焦虑 、烦恼 ，到处 寻找 精神慰 藉 ，到处寻 找妙药 良方或 解脱 之道 。 二 、逃避主 义与后现代旅 游 ( 一 )逃 避主 义作为 生存策 略 当 人 们 受 到 压 迫 的 时 候 ， 或 者 无 法 把 握 充 满 不确定 性 的现 实 的 时候 ，首 先 想 到 的便 是 离 开 “ 这 里 ”，离 开“它 ”，避

11、 开“它 ”，逃 往 他 处 。 现代 性催生 的种种 生存危 机 ，无疑触 发 了人 们逃 避 的本 能 。人类逃 避现 实有 四条路径 ：一是 空 间 移动 ，包括 永久性 的迁徙 和暂 时性 的旅游 ，是从 一个 相 对 了解 却 不 大 满 意 的 地 方 逃 往 一 个 想 象 美 好 却 有 些 陌 生 的地 方 ；二 是 改 造 自然 ， 除 掉 人 类 感 觉 不 满 意 的 东 西 ；三 是 根 据 想 象 营 造 特 定 的 物 质 世 界 ，如 神 殿 、庙 宇 ， 以逃 避 心 灵 中对 现 实 的 不满 ，寄托 自己的理想 或诉求 ；四是创造 一个 全 新 的精神世

12、界 美丽 的传说 和动人 的童话 最 能 引 导 人 遁 入 快 乐 和 幸 福 的 天 国 。 在前现 代 ，城 市 曾经 是 逃 避 主 义者( e s c a p i s t ) 最 理 想 的选 择 ， 因 为 它 远 离 了 自然 的 威 胁 ， 缓解 了四季 更替带 来 的痛苦 。今 日超现代 或后 现 代 大都市 的奢侈生 活 同样 不 能确保人 类对 本体 安 全感 的深切 需求 。 当代 社会 的红男绿 女 生活在 种 种 人 工 环 境 中 ， 离 真 实 或 本 原 似 乎 越 来 越 远 ， 越 来 越 觉 得 这 种 生 活 并 不 可 靠 ，甚 至 非 常 可 疑

13、。 人 类 的 逃 避 主 义( e s c a p i s m) 本 能 再 次 萌 动 。 这 次 ，人 类 选 择 了 中 间 景 观( mi d d l e l a n d s c a p e s ) 。 它 处 于 人 造 大 都 市 与 大 自然 两 个 端 点 之 间 ，看 起 来更 真实 ，更富有 生活气 息 ，t k更接 近生 活 的本 来 面 目。 在 中间景 观 的频谱 中 ，由村 庄和 田野 构成 的乡村 与 以迪 斯尼乐 园 为代表 的超 现实空 问 分 处 两 极 。 当代社 会与大 自然 一样 ，使人类 深深 感受 到 它 们 既 是 家 园 ，也 是 坟 墓 ；

14、 既 是 伊 甸 园 ，又 是 竞 技 场 ；既如母 亲般 亲切 ，也像 魔鬼 般恐怖 ；时 而 对 人 类 有 求 必 应 ，时 而 又 冷 酷 无 情 。 因此 人 类 一 直都 在选 择逃 避 ，或许是 逃避 可怕 的现 实 ，逃 向 虚妄 的幻 境 ；或 许 是逃 避 过 度 矫饰 的虚 幻 环境 ， 企 求拥抱 粗糙 但真 实 的本原 。 因而 ，逃 避主 义成 为应对 现代性 与后 现代性 交织 一 团的 当代 生 活不 确 定性 和 张力 的最 终 策 略 。他 者 和幻 象( o t h e r - n e s s a n d i l l u s i o n )成 为 当代都

15、市 人实 施 这一 策 略 的 两 大 法 宝 。 同 时 具 有 他 乡 情 调 和 疯 狂 奇 景 的 后 现 代 旅 游 可 能 会 切 合 都 市 人 ，特 别 是 都 市 中 产 阶 级 的这 种有些 无奈 而又 迫切 的需求 。 ( 二 ) 大 众 旅 游 的 异 化 与 后 现 代 旅 游 的 兴 起 旅 游 的确 曾经 是现 代公 众逃避 现实 的有效 途 径 。然 而 ，由于现 代性 精神 ，特 别是其 中 的理 性 主 义 、工 具 主 义 及 相 应 的 程 式 化 、标 准 化 原 则 已 渗透 到社会 的每个 角落 、每个 细胞 ，本 应是都 市 人 暂 时 避 难

16、所 的 旅 游 已 经 逐 步 程 式 化 。 渐 渐 地 ， 相 当多的 当代人对 这种 与都 市生活 方式 愈发接 近 的 大 众 旅 游 感 到 厌 倦 。 对 大众旅 游 的批评 和抱 怨并不 仅仅 是 因为它 的程式 化 ，更 为严 重 的 是 大 众 旅 游 通 过“ 蝗 虫 般 ” 的游 客 将 都 市 状 态 源 源 不 绝 地 、迅 速 地 扩 散至原 本寂 静 、偏 远 、安宁 的旅游 目的地 。许 多 知名 的 景 点 景 区 由于 过 度 商 业 主 义( e x c e s s i v e c o mme r c i a l i s m) 和 重 度 旅 游 开 发( h e a v y t o u r i s t d e v e l o p me n t ) 而 变 得 十 分 乏 味 。 到 处 都 是 拥 挤 的 游 客 ，超 市 化 的 度 假 区( ma l l e d r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