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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 我們是這樣奮鬥的！我們是這樣奮鬥的！國立中興大學歷史系國立中興大學歷史系陳靜瑜陳靜瑜 教授教授一、歷史回顧一、歷史回顧美國華僑社會，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特別是自 1950 年代中共政權建立，中華民國遷臺，臺海兩岸對峙之局形成後，以及美國人民對華態度改善，暨美國政府對華僑採取新的政策等等原因，有著顯著的嬗變。諸如：國人移民美國的人數大增、華僑各族群結構的轉變、經濟活動的擴大、參與政治的熱絡、吸收美國文化與生活方式的深化、新老華僑之間的矛盾等等。同時，也面臨若干來自內部與外部的挑戰。這是新的情況與新的問題，都是關心華僑社會、兩岸關係、與制訂僑務政策及推行僑
2、務者，均應予以密切注意與重視。本文主旨乃探討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尤其是冷戰結束以後，華人地位嬗變的因素為何？身居美國社會，華人面臨的挑戰又為何？最後，並就華僑、華人與我國政府面對華僑社會此一新情況、新挑戰，如何因應之道，作進一步的探討，藉此引發國人研究的興趣，讓學術界與政府共同關心，重視美國華僑社會。過去，研究華僑社會的學者，類多視其為僑務問題來研究。實際上，涉及國人向海外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 2移民、中美文化、中美關係等等問題，應視為一個學術問題來研究，它涵蓋了歷史、政治、經濟、文化與外交等等層面，至為複雜，亦不容忽視。為了說明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華人地位的嬗變情況及原因，有必要將戰前華人進
3、入美國的情況、美國對華的態度及相關政策作一簡要的回顧敘述。中國人移入美國的歷史是從 1850 年代開始的。他們來得很突然，幾年之間，便引起美國地方人士的注意，隨之而來的是抗議與衝突。政府方面也開始注意中國移民的問題，從此美國才有移民官，也才有移民政策。而美國對華的態度，隨著美國移民政策的制訂，有著戲劇性的改變，從 1882 年至 1943 年的禁止時期、1943 年至1965 年的限制時期，乃至 1965 年之後的平等時期。在美國的移民政策下，對華僑、華人本身有其重大的影響，不論是人口增減、職業嬗遞、以及經濟、政治與生活的變遷等等。尤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政府開始對亞洲各盟國示好，並對其人
4、民的入境改採寬大政策，加以華人後代逐漸在美國社會嶄露頭角，這一頁血淚斑斑的歷史才算漸趨平靜，僅剩一些零星而小規模的種族衝突事件。環觀整部美國華僑歷史，自 1850 年代以來，移居海外的浪潮，可說是不斷地在增高。而中國此刻由於境內連年乾旱天災，農田荒蕪，再加上中國人口過剩，有限的食糧不能養活這麼多的人口，飢荒貧窮到處可見。對外因為中英鴉片戰爭失利，對內則內亂頻頻發生，尤其以太平天國之亂為最甚，破壞中國倫常社會。在這種環境底下，正當美國加州在 1848 年發現金礦，需要大批的外來勞工。當這個消息傳到國人的耳中，更加鼓勵沿海國人向全然未知的新大陸做一個賭注。他們認為與其坐而待斃，倒不如出洋一試。就像
5、磁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3鐵般一吸（指金山黃金夢的吸力）及一推（指中國老家生活的困苦）的互動下，中國人以異鄉人 (sojourner)的身份出現在美洲新大陸土地上。之後由於華工的勤勉，再加上當時正值西方殖民主義者乘鴉片戰爭擊敗中國之餘威，於是便從事掠奪經營性的苦力貿易(coolie trade)，以拐騙誘迫的方式販運華工出洋美洲新大陸。從1850 年至 1870 年的 20 年間，大批華人進入美國是以所謂契約勞工(contract laborer)身份赴美的。而最早的華工進入美國的口岸是以加利福尼亞灣為主。從此，這些中國人就開始生死線上血淚斑斑的掙扎與奮鬥。1850 年代，一批批華工遠涉重洋來到美
6、國西岸之礦場工作，1860 年代華工則擔任修築鐵路的苦役，隨後又在美國西岸開發農、林、漁、牧等業，對早期開發美國經濟作出不可磨滅的功績，甚至獻出了許多寶貴的生命。然而，就在華人為美國揮汗流血的同時，一些地方的反華排華事件卻層出不窮地出現。特別在美國西部的礦區、農村及城市，華人遭暴徒打擊、殺害的事件經常發生，人身安全毫無保障。例如1885 年在美國懷俄明州石泉城(Rock Spring)發生驅逐華人，燒毀房屋，並殺害華人 28 名，打傷華人 15 名的慘案，史稱石泉大屠殺事件(The Chinese Massacre at Rock Spring)。事件起因是美國的煤礦公司因為冬季將臨及鐵路運輸
7、增加，而欲增加生產。礦工們趁機提出加薪、提高待遇的條件。公司方面不肯接受，白人勞工於是發動罷工行動。白人勞工內有英國愛爾蘭、蘇格蘭及挪威、瑞典各國籍移民。老實的華工們沒有參加罷工的行列，引起白人勞工的不滿。同時又因煤礦公司在白人勞工發生罷工後，立即向加州招僱了一批華工百餘人來代替罷工的白人。這些華工既已明白自己是來代替罷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 4工的白人，因受簽約的限制當然不能同罷工的白人勞工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跟著罷工。所以更引起白人勞工的憤怒，將一切怨恨都發洩在中國人的身上。而且當時的工會是由素以排斥華工而聞名於世的勞動騎士團(Knight of Labor)加以組織而成的。工會中有不少是該團的成
8、員，在工人群眾中產生很大的影響。由於以上的因素，於是發生了 1885 年 9 月 2 日的石泉大屠殺事件。結果，華人廖臣頌等 28 人被殺，15 人受重傷，約 6 百人遭驅逐，華僑財產損失 14萬美元以上。現在美國懷俄明州石泉小鎮的阿賽大街(Ahsay Avenue)是以一個中國人的名字命名的。它象徵著石泉居民對中國人的友好情誼。把這種情誼與 1885 年 9 月 2 日在此同一城鎮發生的殘酷屠殺華工事件相比，確是個極端不可思議的對照。又如另一華人遭致殺害的事件，是在 1885 年 11 月上旬，華盛頓州的塔科馬(Tacoma)發生了華僑被白人暴徒驅趕出他們的店鋪和住所的嚴重事件，史稱塔科馬和
9、西雅圖的排華暴行事件(The Atrocities Event at Tacoma and Seattle)。數百名持槍的白人歹徒強迫在塔科馬安居樂業已久的華人遷往波特蘭(Portland)。幾百名華人男女老少被押上火車。但火車開出不遠便停了下來，華人被迫在荒蕪人煙的地方下車。當時正下著大雨，騎馬持槍的白人歹徒硬要他們步行前往。在飢寒交迫的情況下，不少體弱和多病的華人在半路上倒了下來。整個華埠隨即被燒毀。途中倒下的華人幸而得到波特蘭僑界的救援才倖免於難。當時暴徒們還揚言要將所有華僑、華人都趕出華盛頓。住在西雅圖市的二、三百名華僑、華人受到嚴重的威脅。美國當時的總統克里夫蘭(Grover Cle
10、veland)宣佈該地區處於緊急狀態，並派出了軍隊，局勢暫時緩和下來。但是，到 1886 年 7月，西雅圖的反華暴徒又在一天剛破曉的時刻突然襲擊華埠，住在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5該地的我國僑民猝不及防，在被圍困而又得不到任何外援的情況下，被迫離開華埠，登上停泊在碼頭的輪船準備離去。但是，當地的一些公正人士不恥於這些暴徒的所作所為。當地法官和社會上一些知名人士以及社會輿論要求當局進行干涉。華盛頓領地總督這才派出軍隊來維持秩序，使暴徒未能得逞。後來，除少數華僑自願離開西雅圖遷到舊金山外，多數人還是留了下來。在這一連串的反華、排華暴行和事件中，除了像西雅圖的法官和其他有正義感的人士和個別感到需要維持秩序
11、的地方官員採取一些制止暴徒的行動之外，整體而言，美國各級政府很少採取保護我國僑民的有效措施，對暴徒基本上採取縱容的態度。完全違背美國和中國於 1868 年締結的蒲安臣條約(Burlingame Treaty)所規定的條約義務。蒲安臣條約是中美雙方在 1868 年 6 月 28 日所簽訂的，記載中美兩國公民有權在對方國家僑居和移民，但歸化問題除外。意即承認中美兩國人民享有最惠國的平等待遇，並且毋需經過歸化即可自由互相居留、遷徙、旅行及教育等方面的權利。此時，中美雙方規定勞工貿易互惠，並且引進大量華工加入建築鐵路網的工作。條約第五條規定，兩國人民可以自願互相往來、遊歷、貿易或久居，得以自由，不得禁
12、止。還規定兩國人民自願往來居住之外，別有招致之法，均非所准，意即不准苦力貿易 。條約第六條規定，兩國人民往來，與其他國家享有同樣待遇，不得歧視。然而，從歐洲帶進美洲的種族主義觀念，恃強欺弱，以及在就業問題上的歧視及矛盾，使排華事件持續加溫，越演越烈，縱然有中美雙方的條約立案，美國當局仍視同具文。最後導致了由美國國會於 1882 年通過了第一個排華法案，也是美國第一次特例為特定的種族立下的限制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 6法案。1882 年對旅美華人來說是難忘屈辱一年。這一年，美國國會第一次通過了移民史上劃時代的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 of 1882)。法案中規定（一）從是
13、年起，停止華工入境 10 年；（二）不准已經到美國的華人歸化為美國公民，華人一旦回中國探親，就不能再回美國來；（三）1880 年 11 月 17 日前既居留美國並獲得海關證明文件之華工，暫時出境後，准予重入美國；（四）持有中國政府英文證件，說明依約有權入美之華人（非華工） ，准予進入美國；（五）非經正當途徑進入美國之華人，於此法案通過後，將依美國法院之裁判驅逐出境；（六）此後，州法院或聯邦法院均不得准許華人歸化為美國公民。此法簽訂之後，使得許多華工不得不終老異鄉。1882 年的排華法案只是一個開始，以後經過很多次的增修，才算大功告成。1884 年美國排華補充法案又作了新規定，世界各國華人及其後
14、裔永遠以華人看待，不管是否已成為他國公民。換言之，只要你是華人的後裔，不管你已加入任何國家的國籍（如英國籍或法國籍） ，若要到美國來就必須受到美國排華補充法案的限制，從哪國來就必須回哪國去。這顯然是一個公然歧視散居世界各國的華人法案。此後排華行動越演越烈。1888 年美國政府又規定斯科特法案(Scott Act)，規定華工離開美國後，不管有無證件，一律不許再回美國。致使此刻正回中國探親的二萬多名華工不能再返回美國。這一時期， 排華成為美國政黨爭取選票的時髦口號。至此，赴美國的華人人數急遽下降，從統計數字顯示，自排華法案簽訂後一年的 1883 年華人移入人數急遽降到 8 千人，1885年又減到
15、22 人，到了 1887 年減到最低，僅僅只有 10 人。此外，美國夢的實現與挑戰7對於不屬於移民範圍的留學生、外交官，美國當局竟然也作出一定的限制，規定這些人從那個口岸入境的需從那個口岸離境。1892年 5 月，國會通過蓋爾里法(Geary Act)，是一項剝奪華人的人身保護法 。規定將 1882 年的排華法案禁止華工入境的法令延長 10 年。取消對華人的人身保護令，華人不得申請保釋。該案剝奪了華人的人身保護權(habeas corpus)，完全失去司法上的基本權利。並且，在該法案通過一年內，在美國的全體華工都必需申請居留證，一年之後仍無居留證者，將被逮捕和遞解出境。凡偽造居留證者，將處以不
16、超過一千美元的罰款或不超過 5 年的監禁。若有非法入境者，需囚監五年，監滿遞解出境。1893 年 5 月 15 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在鄺耀庭訴美國政府一案的裁決中堅持，美國（通過其國會）絕對或有條件的排斥和驅逐外僑的權利是每一主權國家和獨立國家所固有的和不可剝奪的權利。 國會有權制訂對本國的外僑進行登記及證明其身份的制度，並採取一切適當措施來實施這一制度。制止這種登記制度並且把不遵守或拒絕遵守其規定的人驅逐出境的 1892 年 5 月 5 日法令（即吉爾里法 ）是符合憲法和有效的。此外，加利福尼亞州通過捕魚和狩獵法案 ，禁止使用中國網捕魚。11 月，美國國會通過了由外交委員會提出的修正案。這個修正案將吉爾里法令中規定的華人登記領取居留證的期限延後半年，並且對熟練和非熟練勞工的身份作了更加詳細的規定。同時，修正案對商人的身份作了嚴格的限制，規定商人是在一個固定的商業地點從事買賣商品的個人，這個商業是在他名下進行的。在他聲稱自己是商人期間，沒有從事任何體力勞動，但經營其商業時所必需的勞動則例外。 申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