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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俗研充年第期总第期祖先 崇拜起 源论梅新林祖先崇拜是一种以崇祀死去祖先亡灵而祈求庇护为核心内容,由图腾崇拜、生殖崇拜、灵魂崇拜复合而成的原始宗教,是远古时代统协原始先民群体意志,有效地进行物质资料的生产和人类自身的生产的不可缺少的重要精神力量,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产生了极为广泛而深远的影响。然而,迄今为止,文化学界对于祖先崇拜的发生 历程、具体内涵与功能及其文明标界等重要间题并无普遍一致的定说,在基本概念的内涵与外延 上也存在着相当的混乱有鉴于此,本文 认为有必要对其作一次系统探讨从发生学的角度观之,祖先崇拜最初可以直接追溯到图腾祟拜,因为某一氏族或民族一旦确认某一非人类的特定的图腾物为自己的
2、祖先或保护神时,即已基本确立了自己的 图腾祖先偶像,从而 也就初步奠定了祖先崇拜的基础。但图腾崇拜毕竟与后代的祖先崇拜有着质的区别,前者还必须经过 与生殖崇拜、灵魂崇拜的复合,才能最终完成向后者的演变如果说图腾崇拜仍然是一种以特殊形态出现的自然崇拜,生殖崇拜已开始逐步从自然崇拜转向自我崇拜,那么,灵魂崇拜则又进而从生殖崇拜的直观、生理的自我祟拜转向幻想、心理的自我崇拜,祖先崇拜便是以上三者的复合体在此,我们可以根据发现于澳大利亚土著部落的一种贮存祖先灵 牌“珠灵卡”五抽,或译为丘林噶”、丘隆噶”、屈林加”等,见下 图作进一步的阐释托卡 列 夫和,托尔斯托夫主编的澳大利 亚 和大洋 洲各族人民论
3、述道丘林嘴实际是 各种尺寸一座 米和更长的椭圆形石片和木 块,上面通常饰有由同心固和半国、螺旋线、平行线和点构 成的 独特的画面这 种图案具有神圣 的神 话意义,它象征地表示着图腾祖先和关 于他 们的故事的个别情节根据这些 故事,祖先们”在流浪期间停留左各处与孩子 的胚胎”有关的丘林嘴上。孩子的 胚 胎”进入妇女的身体就 使她怀了孕,而丘抹嘴遗留在被假定受孕的地 点当欢子出生时,他 的父一余或其他男子在这个地方找到”丘林噶实际上是从公共储藏处拿去的或重新做的,并认为它从此同这个人终身有了神秘的联 系这是他 的“丘林噶南札”,是把他 同他的祖 先”联系起来的神圣的和秘 密的灵体十分 明显,这一象
4、征祖先崇拜的丘林噶即“珠灵卡”,实与中国祖先灵牌一牌位极为相似,它也同样向我们充分显示了其对图腾崇 拜、生殖崇拜与灵魂崇拜 的原始包容性,正如列维一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中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些个休的体外灵魂,是祖灵的媒介,也许还是这 些祖先本人的身体这是 图腾本质的精华,是生命力的贮存器一珠灵卡依次是并同时是这 一切图腾一词 最早是在世纪由北美印第安人的土语传译过来的,本意 为他的亲族,但作为一种原始信仰和习俗,其源头却非常古老,有的学者认为,图腾出现的时候,也正是古智人古人已经形成并稳定下来的时候,图腾的产生与古智人的形成是同步的,年代大约在万年前因此,最初的图腾并不是氏族的标志,而是原始公社的
5、标 志,只是在氏族出现以后,它才同时又是氏族的标志。目前在考古学上找到证据的图腾最早 出现年 代约在万年前尽管迄今为止文 化学界在图腾间题上依然争论激烈,但至少在以下四个 方面已达成了共识各氏族都相信自己的 氏族与图腾物有密切的血缘关系,是本氏族的神秘祖先或保护神,并往往由此引出 氏族的世系,形成图腾感生神话。每个氏族都对本氏族的图腾加以崇敬,相应地有一系列的禁忌对本氏族图腾育一套祭祀活动,氏族成员在日常生活中的 图腾标志,表明他们属 于同一氏族。同一图腾集团的男女成员之间禁止结婚,实行婚外制。在这四个方面中,图腾与氏族的血缘关系是最核心、最基础的在原始人看来,图腾即是他们的祖先本身,而不仅仅
6、是祖先的前身因此,祖先崇拜的起源在 原始阶段也就是图腾崇拜的起源,图腾崇拜是祖先崇拜的原始起点图腾崇拜产生 之后,首先所经历的是一个泛图腾崇拜时期,即在氏族公社产生之前的原始公社,图腾物还没有与特定的原始公社发生一对一的 固定对应关系,彼此尚处于一种宽泛的、松散的和游动的关系之中,明显地带有一般自然崇拜的遗迹泛 图腾崇拜之后是氏族图腾崇拜时期。在此,某一动植物图腾已与特定氏族发生了一对一的固定关系,而不是一般的动植物崇拜,因而 图腾的内涵更为明确,原始宗教意味更为强烈,礼仪禁忌也日趋严厉。在这一图腾物与图腾氏族的一对一的固定关系的确立中,某一氏族之所以选取某一动植物作为图腾而不是其他,则直接取
7、决于具体动植物之于人类生存需要的满足程度,以及动植物的区域性、某种偶然的神秘联系等等。同时,由于战争与通婚等原因,氏族图腾也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一方面,胜者、强者的氏族图腾逐步成为新的氏族联盟图腾,而败者、弱者的图腾则退 为次要的图腾或彻底消失。另一方面,在初始 阶段,先民所选择的图腾物本身都是直观的、具体的、实用的动植物如熊、狼、羊等,然后才逐步演变为抽象的、综合的、想象的图腾物如龙等。氏族图腾崇拜之后的第三个时期是个人图腾崇拜时期氏族图腾在不断兼并、综 合的过程中,由原先代表全氏族的 图腾物逐步转移、集 中到某一具有非凡功德的伟大始祖身上,结果便产生了个人图腾拥有个人 图腾的往往就是 氏族的
8、始祖神,也就是 图腾始祖,是图腾、神与人祖先兰者的合一二在口珠灵卡,上,同时也蕴含着生殖崇拜它 一方面被斌予人们支配图腾动物的权力,人们可以靠它使 图腾动物繁殖,长得肥壮。另一方面又被广泛运用于祈求人类自身增殖的巫术仪式中,珠灵卡,作为祖先灵魂与孩子的胚胎”接触与转换的媒介灵物,总是被预先放置在假定受孕的地点,当图腾祖先的灵 魂在流浪时期停留在与孩子的胚胎有关的珠灵卡”上,过路的妇女经过这 里就能使她受孕孩子出生时,由父亲 或其他男子在预先假定受孕的地点找到“珠灵卡”这样,这个孩子便与祖先图腾有了终生的神秘联系因此,蕴含图腾崇拜的珠灵卡也就同时具有了促使动物增殖与人类自身增殖的生殖意义从原始文
9、化进化历程上看,生殖崇拜晚于图腾崇拜,因为人类总是从最初的自然崇拜逐步走向自我崇拜,从自我否定逐步走 向自我肯定的图腾崇拜本质上是一种自然崇拜,是人类出于对 自然物又敬又畏双重心理而奉之为自己的祖先或保护神,代表了自我否定倾向然而,生殖崇拜则已开始 转到了人类自身,已从祈求动植物的增殖转向析求人类自身的增殖,只不过是这种自我崇拜还没有从根本上摆脱自然崇拜的束缚而走向独立,更多的是往往表现为这样一种交叉情况就其从动植物转向人类 自身而论,表现了自我肯定的倾 向,已属于 自我崇拜就其注重人类自身的生殖力以及通过析求动物的增殖达到人类 自身增殖而论,则仍属于自然崇拜。因此,生殖崇拜最 初即是自然崇拜
10、与 自我崇拜、自我否定与 自我肯定的双重 混合与 图腾崇拜相对应,生殖崇拜也大致经历了自然生殖力崇拜、生殖器崇拜与生殖神崇拜三个发展阶段所谓自然生殖力崇拜,主要是指人类出于生存本能的需要而对自然界中某些动植物旺盛的生殖力产生崇拜心理,并通过祈求动植物的增殖以达到人类自身增殖的 目的生殖 崇拜的第二阶段是生殖器崇拜。原始先民最 初并不知生育原理,但女性的生殖过程则是可以通过直观感知得到的这样,在祈求人类自身增殖的生存本能的驱使下,便通过对女性生殖功能的神化而产生生殖器 崇拜初始的生殖器 崇拜当然仅限于女性,而 且是从自然生殖力崇拜逐步过渡演变过来的,并常常与自然生殖力祟拜处于此分彼合 的混合状态
11、之中,其中的连结点是以具有旺盛生殖力和某种神秘含义的自然物模拟、象征女阴,如鱼、贝壳等法 国学者伊巴丹特尔在男女论一书中提到展见于旧石器时代的墓葬中的贝壳,即是女性器官的象征这在中国考古 中也有大量发现,而且多放置于女性的下身,其生殖器象征意义更为明显。其后,则是直接对女阴的模写,或以圆形或三角形的抽象符号表示之,这 也同样可以从大量史前考古与现存原始部族中得到具体而有力的印证。继生殖器崇拜之后的第三阶段是生殖神崇拜成熟的女性生殖神崇拜,在考古学上可以证 明最迟 在二万五千年前已出现于世,奥瑞纳文化期的女性裸体雕像群即是这方面的代表作生殖神崇拜是祖先崇拜形成的重要基础,某一氏族或民族的生殖神往
12、往就是该氏族或民族的始祖神曰曰在珠灵卡,上,同时还羞含着灵魂崇拜与汉族祖庙中的牌位一样,珠灵卡本身就是图腾祖先灵魂的贮存器,是作为祖先亡灵的灵牌和象征为氏族或部落成员所共同崇拜的也许对于 活人来说,最直接、最强烈的感受即在于找珠灵卡”中祖先灵魂的神秘 力量。图腾祖先的灵魂永远不死,他仍以某种方式活着,与活人保持着密切的神秘联系,他可以庇护、惩罚后代,也可 以转世为新的生命作为一种原始宗教雏型,灵 魂崇拜是与图腾崇拜、生殖崇拜几乎相继萌生 的但从绝对的意 义上说,灵魂崇拜又要晚于 图腾崇拜与生殖崇拜这不仅因为人类总是逐步从 自崇拜转向自我崇拜,从 自我否定转向自我肯定,而不是相反,而且还在于灵魂
13、崇拜的产生直接取决于人类抽象、幻想思维能力的提高和发展。很难设想,没有基于梦觉经验的想象力、幻想力的提高和发展,没有从直观、具象思维进化到幻想、抽象思维,会产生死后灵魂概念,会产生灵魂崇拜可见,灵魂崇拜比之图腾崇拜、生殖崇拜需要更高的文明程度和思维能力与图腾祟拜、生殖崇拜一样,灵魂崇拜也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 发展阶段首先是梦魂崇拜阶段,即因在梦觉中出现灵,、肉,分离与死者重现现象、原始人不知其故而 加以崇拜如果把灵魂概念界定在鬼魂意义上的话,那么这种梦魂则是一种准灵 魂或潜灵魂祟拜因梦魂崇拜是由梦 中灵肉分离而产生,因而它直接带有梦幻体验的特征,是将梦幻与死者亡灵直接联接起来的棍 合物。其次是鬼
14、魂崇拜阶段在梦魂崇拜中的的灵魂,既可以是活着的人的灵魂,也可以是死去祖先的奋灵魂”,两者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但鬼魂崇拜中,则不仅死与 生有了明显的区分,而且死者被设想生 活在另一个独立的世界中,由此导致阴间,、转世观念以及墓葬之风的普遍兴起最后是鬼神崇拜阶段简言之,鬼神崇拜就是鬼魂的神圣化,即原先的鬼魂按原始人普逸盛行的善恶、生死二极思维将善鬼神化,赋予其优秀的品格和神奇的力量,汉字神,初写作飞,从鬼,申声,即是善 鬼神化、鬼神一体的原始思维模式的典型反映同时又将恶鬼魔化,最后蜕变成专门害人的魔鬼之类,即相当于我们现在一般所称的鬼,概念。与此相配合,原来作为鬼的归宿的阴间也因此逐步分化为雏型的
15、地狱,与天堂善鬼者进入天堂,恶鬼者打入地狱鬼神崇拜是原始灵魂崇拜的最高发展阶段,正与个人图腾崇拜、生殖神崇 拜是原始图腾崇拜、生殖崇拜的最高发展阶段一样鬼神崇拜的由鬼走向神,由群体走向个体,并与个人图腾与生殖神崇拜的合流,终于为祖先崇拜复合系统的最后形成铺平了道路四以野猫图腾珠灵卡口为范本,并通过综合的考察和推论,我们不仅具体梳理了图腾崇拜到祖先崇拜复合系统最终形成的发展序列,同时也逐层揭示了蕴含在祖先崇拜复合系统之中的图腾、生殖、灵魂崇拜的三重含义。那么,祖先崇拜在其复合系统的逐步形成过程 中为何恰恰选择并吸取了以上三者而不是其他呢换言之,祖先中的以上三者反映了人类何种深层需要以及县有何利我
16、们 认为,这就是敬畏死者、转死 为生与群体统 协。,为满足这一深层需要崇拜复合系统的文化功能敬畏死者主要体现在灵魂崇拜上,反映了原始先民对死去祖先又敬又畏的双重 心理。马林诺夫斯基在话一书 中曾以现存原始那落的文化遗存为例对此作了具体分析巫术科学宗教与神一面是对死者的爱一面是对于尸体的反感一面是对于依然存在于尸体的人格的慕恋,一面是对于物 化了的臭皮囊的恐惧这两方面似乎是合而为一,互相乘除的不管在尸体的装 捡或处置上,也不管在葬后的礼仪或祭祀上,都是具有某种程度的反感和恐惧同真诚的爱恋混在一起,其中最为极端的行为,便是用虔诚的心理来分享死人肉以表忠茸敬爱之诚的人肉圣礼餐”,由此我们亦多少可以推想原始先民之于死去祖先又敬又畏的双重心理状态。转死为生,主要体现在生殖崇拜上正如普列汉诺夫所说的,在原始人看来,氏族的全部力量,全部生活能力决定于它的成员的数目,因而每一个成员的死对于所有其余的人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氏族竭力吸收新的成员来弥补这一损失,。这样,当祖先死去之际,必须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