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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视 点 聚 焦语言学学风建设的现实与理想王宁 北京师范大学作者简介 ： 王宁，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教育部学风建设委员会副主任。 研究方向 ： 中国古代文字训诂学。E - m a i l : n i w a n g n i n g 2 6 3 . n e t 。学风问题是近年来社会科学学界普遍关注的 问题。 大家逐渐认识到， 学术规范与学风问题是 哲学社会科学发展中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问题。 这一问题事关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发展方向与发 展水平， 事关哲学社会科学和哲学社会科学工作 者的形象。 健全的学术规范和良好的学风是哲学 社会科学发展繁荣的前提和基础。 改革开放特别 是党的十三届四中
2、全会以来， 我国的哲学社会科 学研究事业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在国家转型中发 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但同时， 我们也要清醒地 看到， 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发展中， 学术失范和 学术不正的问题的确非常严重， 已经到了不能不 管的地步：近年来， 不但出现了一些性质十分恶 劣、 后果极为严重的学术失范与道德败坏的重大 案例；更为值得注意的是， 在大面积的教学与研 究领域里， 问题的存在也一直难以遏制。 学风建 设对各个学科都很重要， 但在不同的学科有不同 的表现，要想解决问题，还得考虑学科的特点。 语言文字学是一门近似自然科学的人文学 科。在当代，语言学提供了十分重要的方法理念，结构主义、 系统论、 信息
3、论、 符号论等都与 语言学有关。 所以， 在国际学术界， 语言学被认 为是一门领先科学。进入2 0 世纪9 0 年代以来， 信息科学带动了语言文字学的现代化 ； 中国的改 革开放与国际文化交流带动了双语教学 （英语为 目标语、 汉语为目标语） 的繁荣；语言学与人类 学、 社会学、 心理学等学科的交叉给它带来很多 新的发展空间 ； 社会文化的普及和教育的发展也 给语言学的普及应用带来更多的机会。 应当说， 语言文字学现在已经不再处于边沿， 逐渐进入主 流学科的地位。 语言学的学风建设问题，除了带有普遍性的问题以外， 也存在这个学术领域的特点带来的一些值得注意的特殊问题。 1 在学风问题上最严重的
4、问题是剽窃 一种侵犯他人知识产权的犯罪行为。 这个问题已 经进入法纪层面。 近年来， 在多次、 多方的宣传 下， “不懂规范” 、 “不知条例”已经难以成为借 口， 引用别人的文章不加注， 故意躲开被采用的 论著名称， 连参考文献都不给出等情况已经逐渐 减少。 由于各种公开的剽窃行为一旦发现， 会受 到严厉的打击， 信息处理界也动用了一些防窃的 技术来关注侵权行为， 对心存侥幸的人起到一定 的警告作用， 直接以自己的姓名替换他人的姓名 将成果全部窃为己有， 不顾后果地整篇、 整段抄 袭等现象有所减少。 但在名利的诱惑下， 道德底 线难守， 变相抄袭的多种多样手段纷纷出笼 ：出 处不一，多方拼抄
5、；变更肢解， 窃取主体；窃取 思路和方法，回避原注等做法，不一而足。 语言学对西方的借鉴也越来越受到重视， 这是好事， 但崇洋媚外的风气再次抬头， 食洋不 化、 盲目模仿成为一种痼疾。 在语言学界， 更因 为一些学术水平很高的作者专业外语阅读能力不 足， 加之国外论著翻译速度很慢， 侵权又多了一 种途径用翻译充当己作的事件屡屡发生， 如 果没有外语界的揭发， 有些问题汉语界还难以发现。有的翻译总纲，置换语例；有的抄袭译文， 用原文加注；也有的得到国外资料不向学界公 开， 全部翻译或全部取其意义据为己有。 这些行 为在其他学科也有存在， 但应当看到， 在语言学 界存在是格外可耻的。 语言本身是一
6、种工具， 站 在语言工具学科研究的前沿， 为各种研究提供有用的资料应当是自己重要职责之一， 却利用职业 之便， 隐瞒资料， 除了违背学术道德， 更有假公 济私、伤公肥己之嫌， 与语言文字学相关的问题， 是辞书编纂。 辞编者按：科研自主创新、学术规范与学风建设、自主创新与学派创生，是中国学者普遍关注的问题。在 2 0 0 6 年 9 月由中国外语倡议发起的 “第三届中国外语教授沙龙”上，与会的 1 0 0 余位中国外语界知名教授就上述议题，针对中国外语界的现状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讨论，以期对中国学术界树立良好的学风，进行科研自主创新有所启示。本期刊发的6 篇文章选自本届沙龙上部分教授的发言，本刊将
7、陆续刊登其他专家的发言。欢迎大家就这一主题深入讨论，欢迎赐稿。52 0 0 7 年1 月 第4 卷 第1 期 ( 总第1 5 期)中 国 外 语书是一种特殊的文本形式， 一方面， 社会文化普 及促进了辞书需求量的增加， 另一方面， 辞书如 何算做 “抄袭” 很难界定。 当辞书出版成为产业走向市场的时候， 一些人在这个领域追逐利益的 期望值升高。 以抄袭、 拼凑为主的伪劣辞书严重 泛滥， 有的甚至全部盗用原创辞书， 仅仅换一个 封皮， 就上市销售。 这种行为， 极大地损害了原 创辞书的利益，更危害读者与社会。 但当有人对这些侵权现象进行揭发时，却遭到报复。 因为被侵权提出批评或揭发侵权被迫 对簿
8、公堂而输了官司的例子， 不止一两起。 2 学术功利化带来论著与刊物的质量降低， 泡沫学术、 华词浮论甚至伪造数据、 编造 “理论” ， 以求数量。这种风气在语言学领域危害更为巨 大。 语言文字学本来是注重材料、 十分严谨的学科， 很多结论需要事实和数据来证明， 是最不宜 于发空泛之论， 做无稽之谈的， 但是为了评职、 评 奖、 评点， 一些文章只是重复前人已经说过的结 论， 有的变更名词和推理的词句， 有的未经亲自 调查， 只凭猜测编造数据， 有的在别人定论的说 法中加加减减， 也有的把几篇文章的论点拼凑在 一起，自己的“创造”仅仅是几个关联词语。低 水平重复现象更为严重的是在教材编写上。 语
9、言 学教材是与教学积累直接相关的创作， 通过长期 的教学积累了有利于传授的材料， 积累了与教法 有关的科学程序，积累了自己独特的思路与目 标， 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教材不是任何人都 可以随便编的。 但是在利益的驱动下， 质量极差 的教材越编越多。 为了销售， 十几个、 几十个单 位凑在一起拼抄， 有的教材8 0 % 的例句都可以在 别人的教材里找到出处。 有人为了评职， 把自己 课堂上的讲稿不加改动就拿来出版， 忘记了或故 意回避了自己讲课时大量借用了别人的现成材料， 形成了实际的抄袭。 从网上调取相关资料的 便利给善于“综述”的“作者”太多的方便。东 贴西贴， 文章速成。 这种做法本来在
10、一些本科学 生里做作业时存在， 老师是需要引导教育的， 现 在个别老师也如方炮制，何能为人师表！ 3 各个领域不正常升温对学术带来负面效 应。 学术必然会有普及的一面。 高校教师居于专 业教育的前沿， 担负着关注普及、 指导普及的重 任；同时也应当从学术普及的领域吸取营养， 寻 找课题。 但是， 近年来， 凡是被普及层面上特别 关注的领域， 大多存在辨伪的问题正如人们 关注健康而出现假药。一旦那些利禄之徒“盯”上了这个领域，相应的负面效应就难以避免。 语言文字受到普及领域的关注是毫不奇怪 的。 近年来， 人们也认识到语言文字的学习关系 到思维能力的开发， 关系到交流与享受。 中国作 为世界东方
11、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国， 刚刚向世界打开大门， 旅游业的发达显示出世界各国人们对中 国文化的关注， 其中， 人们对表意的汉字发生了 浓厚的兴趣。 但人们并没有认识到语言文字学是科学， 而且是人类认识自己的、 难度相当大的科 学， 要认识人类的语言文字现象是需要大量专业 知识作基础的。 由于语言文字科学实际上没有进 入普及领域， 很多奇谈怪论应运而生。 诸如：有 人宣传儿童不会说话就能认字，有人出版 E n g l i s h 说文解字 ， 用分析表意汉字的 “六书”来分析英文构形，比如说e y e 是“象形字” ， “象 两个眼睛中间一个鼻子” 等等。 居然还有出 版社为这种书出版。 有人认为 “
12、话谁不会说， 字 谁不会写” ， 把语言文字学当成 “小儿科” ， 界外 涉足，随便立论，盲目支持一些无根据的妄说。 改革开放以来，英语升温中夹杂的不正常现象， 增加了提高收入的机会。 大量的考试并不 是因为这种人才或这个岗位需要英语， 而是因为 中国人口众多，招生、 招工、 谋职、 晋升都 有一大堆人等着，只有用多数人不能掌握的科 目， 才能减少挑选的压力。 这种现象其实削弱了 外语的专业性， 谁都会说几句英语， 而真正懂得 英语的人并不多， 这实际上降低了外语科研的专 业价值， 同时也加大了在校外用外语知识牟利的 机会。 一些高校教师把精力放在校外课程上， 也 影响了校内课程的质量。 4
13、本来应当促进学术发展、 影响学术纯净的 学术批评，也沾染了不正之风。 不只有些辞书做 虚伪广告， 出于评奖、 报学位点、 评职称的需要， 有些教材、 丛书甚至个人专著， 也刻意组织评论， 甚至自己写评论文章而署他人的名字。 不时可以 看到“第X 个里程碑” 、 “填补空白” 、 “开创X X 新 纪元” 等言过其实的评价， 而仔细阅读不难 发现， 有的论著仅在个别地方有建树， 大多完全因袭前人的说法或重复自己已有的说法。 学术批评领域的党同伐异的现象也是存在 的。有人“只此一家” ，不许别人提出不同的看 法， 或 “武大郎开店” ， 压制青年人与后出者。 另 一方面， 也有人无由地指责别人是
14、“学霸学阀” ， 压制资深学者正当而严厉的批评。 批评与反批评是正常现象，但因为批评而 反目的情况， 时有发生， 同行互相攻击， 甚至反 目成仇的情况也不乏见。 这说明， 我国学术界还 没有习惯正常的批评与反批评， 平等讨论问题的 批评风气， 也还没有完全形成。 当然， 有一种情 况与学界的问题性质不同：由于权力侵入学术，学术界的违法、 违纪行为或侵权抄袭行为被揭发 后， 有人利用权势， 甚至采用行贿或变相行贿的 办法，利用权力包庇违法现象，欺压普通群众。 执法者收受金钱或迫于压力断案不公，成为违 法、 违纪者的温床， 因为批评和揭发不正之风受6到攻击甚至吃了官司的例子， 也非个别。 坚持正
15、义或维护自己正当权利而在法庭初审时输了官司 的何止一两例！这应当属于学术腐败了。语言文字学领域在学风、学德方面存在的 问题， 在性质上应当分为三个层面 ： 一个是法纪 的层面， 一个是思想道德的层面， 一个是修养的 层面。 分清这三个层面的问题， 有利于采取不同 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学风不正、 道德失范的危害 大家已经有了充分认识， 就少数特例来说， 我们的教育不能培养骗子， 也不能培养市侩。 就多数 的社会科学研究者来说， 没有规范， 不从事实出 发， 不从继承出发， 不从学习和基本功出发， 何 谈创新？ 学风问题早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国 学风建设起步较晚， 大致经历了以下阶段：呼吁提倡
16、的阶段。 近年来， 语言文字学界的 学者对学术规范问题非常重视， 他们最早提出： “呼吁各级教师， 特别是大学教师， 既要自己端正 学风， 以身作则， 更要经常在课堂上批评学术上 的歪风邪气， 教育学生勤奋谦虚、 严谨求实。 ”“从 自己做起， 在学风和文风问题上垂范” ， 并强烈要 求倡导语言文字工作者在学术领域里要有良好的 规范。这里介绍几种学术规范的建议：首先是 1 9 9 7 年1 0 月2 6 日，北京语言学界召开的“纯净 学风与文风， 促进语言文字学健康发展” 的专题 座谈会上由会议主持人郭锡良教授和胡明扬教授 在大家发言的基础上归纳出的 “北京语言文字学 界纯净学风与文风的四点倡议” ， 这四条倡议是 ： （1 ） 充分认识学风、 学德在语言文字学研究 中的重要意义， 以高度的责任感， 从自我做起， 弘 扬学术研究中的优良传统，提倡高尚的职业道 德， 把学风与文风的建设工作持续地开展下去。 （2 ） 加强自身修养， 提倡扎实、 谦虚、 严谨、务实的优良学风，力戒浮躁、空泛的不良风气， 反对和抵制自我吹嘘、 哗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