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中的中国茶称谓、发音及拼写之管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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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 言 学 中 的 中 国 茶 称 谓 、 发 音 及 拼 写 之 管 窥 口马 晓俐 远古时期 ， 世界上只有中国生产茶叶 ， 因此其 他各国 的 古语言词源里也就没有 “ 茶”的称谓词条。后来随着中国的 茶叶直接或间接传人其他国家， “ 茶”作为外来语进入印欧 语系 的范畴 ， 它的发音 影响了整 个西方各 国语 言对 “ 茶 ”的 称谓。这些国家语言中与茶对等的语言词汇都是根据中国 “ 茶” 字的汉语拼音或方言发音、 音译而产生。 虽然 中国 “ 茶” 字 除了普通话 的发音 以外 ， 还有许多其 他各个地 区的不同方言发音 ， 但 是西方各 国语 言 “ 茶 ” 称谓 的形成几 乎都是

2、受到我 国广东和福 建两个省 “ 茶 ”字方言 发音 的影 响。原 因是广州 和厦 门 口岸最早正式 开始对外经 营茶 叶出口贸易。当时广东话 的茶字发音是 “ c h a ”， 为广东 语 系 ； 厦 门方 言 茶 字 的发 音 是 “ T e ”， 即 “ T a y ”， 读 音 如 “ 退”， 为厦 门方言语 系。最 早把广东话 “ c h a ” 音带 到欧洲 的传播应该归功于葡萄牙人。在 1 6世纪中后期 ， 葡萄牙不 仅是一个实力雄厚的航海大国，而且是一个成熟的传教中 心。该国的军舰 、 水手 、 商人和传教士的足迹已经步入南亚 和周边国家。葡萄牙人加斯帕 达 克罗兹神父来到中国

3、传 教时， 最先到达广州， 因此便把广东话 “ c h a ”音传播到欧 洲。 厦门方言 “ T e ” 音则是由航海技术后来居上的荷兰人传 人欧洲的。还有一种说法是 ： 当时荷兰人首先从厦门进 口茶 叶， 转运到爪畦， 然后又输出到其他欧洲国家， 并将茶的厦 门方言 “ T e ” 音带到欧洲 国家 ， 因此 ， 除俄 国和 葡萄牙以外 ， 其他欧洲各 国语言 中茶 的称谓都 由厦 门方 言 “ T e ”音派生 而成。 下面表 1 则明确表示 中国 “ 茶 ” 字的发音兵分两路影响 并囊括了世界各国语言对 “ 茶”的称谓， 一路是广东话语系 c h a音； 一路是福建厦门方言语系 t e

4、t a ) r 音。 表 1 中国 “ 茶”字发音的传播与世界各地语言的茶称谓 厦门方言语 系 T e t a y 广东话语系 C h a 荷兰语 T h e e 葡萄牙语 C h a 拉 丁语 T h e a 日语 C h a 法语 T h e 朝 鲜语 C h a 英语 T e a 泰语 C h a a 匈牙利语 T e e 印地语 C h a 芬兰语 T e e 法尔西语 、 伊朗 C h a 挪威语 蒙古语 C h a y 瑞典语 T e 俄语 C h a i 丹麦语 T e 土耳其语 C a y 意大利语 T e 阿拉伯语 S h a i 西班牙语 T e 马来语 Th e 38 总

5、之 ， 其他各 国语 言无 论是采用广东话 “ c h a ” 的发音 ， 还是闽南话 “ t e t a y ”的发音 ， 他们都是源于中国茶的发音而 派生形成 的。 如上表所示 ， 在现代西欧各 国语言 中 ， 茶称谓 派生 于两 路不同方言语系， 因此有学者误认为茶是经过两条不同路线 传人欧洲。譬如， 1 8 7 9 年， 清末外交家张德彝在其 四述奇 中写道： “ 英人呼茶曰 替， 法人呼茶日 代 ， 俄人呼茶日 柴 。 茶 、 柴两音相近 ， 以其贩走北路故也。 ” m 2 0世纪 4 0 年 代，美国学者德克 卜 德也说： “ 在欧洲各种不同语言中， 对 于茶的不同叫法， 很有趣地

6、反映了茶是经两条不同商路传人 西方 的。 例 ： 英语的 t e a 和法语 的 t h e都源于汉语 的 t e ， 这是中 国南海沿岸的一个省福建方言 中对茶的叫法。沿南海航 线驶向西方的船队就是从福建出发的。 然而俄语的 c h a t 便是 源于汉语的 c h a 。” 丹尼斯 福斯 特也认为 ， “ c h a 是广 东话字母 翻译 ， T ， e 是厦门方言 的翻译。据说 ， 人们可以根据 他们是使用 c h 的派生词( 如俄 国人 ，意大利人和葡萄牙 人 ) 还是 T e的派生词( 如多数北欧国家 ) 来判断他们最先 从中国的哪个地方获得 的茶 。”i3 1事实上 ， 据考证 (

7、 见表 2 ) ， 西欧各种语言的茶称谓最早都是源于广东话的c h a音写， 而 不是 厦 门方言语 系 t e的音写 ，只是拼 写稍 有变 化 ： c h i a i ， 表 2 西欧诸语早期称茶 ( c h a) 译音表闱 年代 拼写 原文 作者及出处 1 5 5 9 C h i a i 意大利文R a mu s i o ， N a v i g a fi o n i e t V i a g 约 1 5 6 0 C h a 葡萄 牙文 G asp a d c ， T l馏。 d 0 d L n1 na 1 5 6 5 C h i a 拉丁文L A l m e i d a 1 5 8 8 C

8、h i a _ T3 c l 5 9 8 C h a a 英文 L i n s c h o t e ， 荷兰文游记的英译 l 6 0 1 C h i a 英 文 R J o h r rs o n , K in a n d C o m mo n m w 1 6 1 5 C h a w 英文 R Wi c k h a m a l e t t e r 1 6 1 6 C h a w 英文 C o c k s ，D i a r y S a mu e 1 P u r e h a s P u r c h a s Hi s 1 6 2 5 C hia 英文 P i lg r i me s 1 6 3 7 C

9、 h a a 英文 P e t e r Mu n d y ，a v i s i t t o F u k i e n l 6 5 9 C h a w 英 文 D a n t e l S h e l d o n a 1 e t t e r D o o r J o a n N i e u h o He r Ge z a n t s c h a p De r Ne e r l a n d t s e h e c h a 与 th e 荷 兰 文 O O S ： i 1 6 6 5 并 用 De n l e g e n - w o o r d i g e n Ke i z e r v o n Ch i

10、n a 零 漤 历 史 文 化 |_ ll。_ 黪一 番 纛 舞 雾 e h a w， e h a i ， e h i a ， e h a a 。 之后 ， e h a和 t e的两方派生词 e h a w ，c h a a ， c h i a ， t e ， t e e ， t a y ， t e y ， t e a并用了一个时期 ， 后来才渐渐形成 “ 表 1 ”中茶在 各国语 言的称谓 。 英语中茶称谓最早见于 1 5 9 8年林斯孝登 航海游记 英译 版 ， 茶 当时 被翻译成 “ e h a a ”。 1 6 1 5年 ， 第一位用文 字记 载茶的英国人 R L 威克汉姆在信中使用

11、的也是 “ e h a w ” 的拼写。从 “ 表 2 ”中我们可以看 出， 1 6 1 6年 、 1 6 2 5年 、 1 6 3 7 年和 1 6 5 9年的英文文献资料中都是使用的广东话 “ c h a ” 的派生词 。 日本历 史学家 角山荣先 生也认 为 “ 当时英语里 茶的发音不是福建 发音 的 t e a ，而是 比较 接近 c h y 或 是 c h a 的 e h o 。”I I I 1 6 6 0年时 ，英 国茶商托 马斯 加威先 生题名 为 茶叶生长、 品质和功效的确切描述的广告单中， 提到茶 在英 语里 最初 也叫 e h a 。根据以上文献可 以推断 ， 英 国早期

12、使用 的是广东话的 e h a 音 。 既然这样 ， 英 国人从什 么时候开 始 改称 e h a 为 t e a 也是值得研究探 讨的问题。 角 山荣在 茶 的世界 史 一 书中这样 白问 自答 ， “ 那 么 ， 英 国人 是从 什 么时候才开 始改称茶 为 t e a 呢?我们认 为应该 是在 1 6 4 4年 以后 ， 为 那年英 国商 人在 厦 门建立起 自己的据 点 ， 从 中国人 的口中学得 茶 的福建发音之后 ， 才从 t o e 逐 渐变成 t e a的可能性极大。也因此 ， 1 6 7 1 年 出版 的 英语用 语辞典 里 ， 有关茶还表示着 c h a 这个发音。” 燃

13、而这 只 是作者的推断， 是一种可能。 但是作者并没有进一步做出论 证 ， 而且作者本人的话似乎有些费解和自相矛盾， 并没有正 面回答 自己提 出的问题。也有 人认为 ， “ 直 到 1 9世 纪下半 期 ， 英闰上层社会受法 国人 影响 ， 才按中 国福建方 言的发音 叫做 T e a 。” 6 1 这一论断似乎更难理解 。 首先 ， l 9世纪下半期 英 国的茶 文化 已经 进入 鼎盛 时期 ， 形 成世 界 闻名 的 “ 英式 下午茶”，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时期英国人会受到法国人 的影响而改变自己固有的茶的称呼。 其次 ， 这个改变发生的 似乎过 于晚 了些 ，按 照雅 可布逊 字典 (

14、H o b s o n J a c b s o n) ， “ T e a ” 发音 的改 变应在 1 7 2 0年 至 1 7 5 0年之 间 ， 因其后在托马斯 摩尔 ( T h o ma s M o o r e ) 诗中见之。还有 ， 1 7 4 5年出版的席勒 Z e d i e r 辞典 中 ， 茶 的称谓写作 “ T e e ” 或 “ T e a ”， 发音 为 “ T i y ” ， 与现在的发音 近似。事实上 ， 现代 英语 T e a的拼写法 仞见于 1 6 6 3年 德赖顿 ( D r y d e n) 所著 的 狂野骑 士 ( Wi l d G a l l a n t )

15、 一 书【6 1 。之后 ， 在英 国 ， “ e h a ” 音 和 “ t e a ”音及拼写曾经共用过一段时期 ， 然后才发展成现 孑 E 统 一的 t e a 虽然最早输入 到英 国的茶既有红茶也有绿茶 ， 但是英 国 人并不是按照茶叶的种类来命名 ， 当时他 们使 用三种名称来 称 呼昕有 的茶 ， 第一种称谓是 “ t e a ” 或 “ t e e ”， 源于 厦门 的方 言 “ t e ”， 与厦门商人有定期贸易往来的荷兰商人便采用此名 称 ： 第二种 称谓 是广东话 “ C h a a ”， 粤语 的方 言 ， 来往 于澳 门 的葡萄l才商人多使用该名称； 第_二种称谓以盛产茶叶的武夷 山命名为 “ B o h e a ”， 后来很快发展成为红茶的代名词 。后来 随着输入茶叶数量的增加 ， 茶叶 的名称 也开始多样化 ， 更接 近以茶叶种类命名。 1 6 9 9年， 国王威廉三世的牧师约翰 奥维 格顿在 论 茶的种类 和品质 一文中论述了茶的不同种类 和 运输方式 ： “ 第一种 ：武夷茶( B o h e a) ，中国人也称它武夷 r 、t - - = 专 l， 3 9 ( V o u i ) 。 此种茶叶颜 色偏黑 ， 叶子较小 ， 冲泡后茶汤一般呈褐 色或红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