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聚合短语的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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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聚合短语的分类论聚合短语的分类【原文出处】河池师专学报【原刊地名】宜州【原刊期号】199404【原刊页号】084-091【分 类 号】H1【分 类 名】语言文字学【作 者】熊文华【复印期号】199502【标 题】论聚合短语的分类【正 文】内容提要 本文依据语义关系，对聚合短语作了下位分类，划分出并列短语，承接短语、递进短语、选择短语、转折短语、起止短语六个次类。从语言事实出发，较详尽地描写了这些短语的特点和一些语用问题，探讨了并列短语和选择短语中的模糊语言现像，特别是选择关系中既非相容，又非不相容，而是介乎二者之间的模糊态选择关系。本文还对“同位短语” 、 “连动式”的归属问题进行了研讨，认

2、为同位短语不具有短语的资格，其后项应作为注释性插入语处理。 “连动式”则可化分为两类：一类归入组合短语里的偏正短语，一类纳入聚合短语里的承接短语。 聚合短语历来是不再分类的，笼而统之为“联合短语” ，且认为其内部关系是不分主次地“很轻松地并列在一起” （高名凯语） 。虽然吕叔湘先生在漫谈语法研究一文中指出：“加合关系里面可以分出加而不合和加而且合两类” ，朱德熙先生也曾在语法讲义中从逻辑意义上分出符合乘法分配律和不符合乘法分配律的两种格式，但这并不是对聚合短语的内部分类，而是概括出聚合短语在语句中与其外部词语发生关系时的两种情形。如果聚合短语还只是象人们通常的做法，将之与主谓短语、偏正短语等并

3、列在一个层次上，那么，对其再分类或许还不是十分重要的，然而，我们现在把聚合短语与组合短语、粘附短语作为汉语短语的三大类型，那就势必要对聚合短语进行分类了。 聚合短语的分类标准 我们知道，组合短语是以其结构项的语法功能和它们之间的结构关系进行分类的，粘附短语是以其所粘附的虚词为标志进行分类的。而聚合短语，其内部各项的语法功能完全相同，其内部亦无支配、修饰等结构关系，更不可能以某一项为标志来分类，因而，对聚合短语，我们是以语义关系作为分类的标准的。 聚合短语的类别 我们依据聚合短语内部各项的语义关系，将其划分为并列短语、承接短语、递进短语、选择短语、转折短语、起止短语等六个次类。 并列短语 并列短

4、语内部各项在意义上是对等的，结构上是平行的。改变各项的排项次序，不会改变短语的性质。例如：（）他们有靠智慧和汗水起家的，也有靠背景和靠山起家的，还有靠投机和诈骗起家。（）在没有灯光没有火把没有星星的荒野上。唯有寂寞孤独的磷光闪烁着人类智慧之光。我们说变更并列项的语序，不会变更并列短语的性质，并不等于说并列短语各项可以任意变换语序。事实上并列项的语序常常受到时间的顺序、空间的位置，事物的亲疏等逻辑事理的制约、甚至调序都制约着并列项的语序。比如“春夏秋冬” ，本身有一种内在的循环时序，语序就受着这种时序的制约。再如：“金木水火土”五个并列项，如果用数学全排列公式 P，nzn! 来计算的话，那么：，

5、也就是说“金木水火土”有种语序，但在实际语言中却只有这样一种语序。看来语序还受社会习惯的制约。并列短语常用顿号、逗号来停顿，用连词“和、与、跟、同、及”和副词“也、又”等表关联。一般说来，这些标点符号和关联词语是可有可无的，但在下面两种情况下，就非用不可。一是为了避免误解时，非用关联词不可。例如：（）年幼的和我都剥豆。（）他和妻子、助手都过着艰苦的生活。短语里的“和”若删掉，两个人便全被误认为一个人了。二是需要分类和分层时，也需要点号和连词。例如：（）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书籍纸张笔砚，一齐失踪了。（）富裕与贫困，新生与腐朽，文明与愚昧，光明与黑暗。人们生活在两个极端的神秘边缘。分类和分层是不能

6、截然分开的。分类在并列短语中的目的就是区分不同层次的并列。例（） “书籍纸张笔砚”是一类。即抄写工具和材料；“人”是另一类，即抄写者。“书籍纸张笔砚”是第一层并列，抄写者与抄写工具，材料是第二层并列。例（）四对反义词是同一角度内的并列，第一层、第二层是不同角度的并列。一些学者论及包含式并列短语，认为是大小概念的并列，这与我们所说的对等性原则是不相容的。我们认为，这仍然是个层次问题，大小概念是处于不同层次上的。例如：（）中央局书记、省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区委书记、各级书记都要负责，亲自动手。此例实际上是分说和总说的并列，或者说是具体和概括的并列。逗号以前是第一层次的并列，然后再与“各级书

7、记”构成第二层次的并列。第一层的并列短语和“各级书记”是等量的，因而不能认为是大小概念的并列，这似乎是没有什么疑义的。但如下面的语例，说是不同层次恐怕就没有人肯接受了。（）齐着船舷的菜叶和垃圾被白腻的泡沫包围着。（）岸边的绿树和白杨。灵化了似的耸立着。给还乡河投出凉凉的阴影。并列短语都只有两项，说是不同层次令人难以认同。其实，言语者为了强调某项事物，在造出以上两列的过程中，经历了两个心理操作步骤。例（）先从“垃圾”中将“菜叶”提取出来，即在“垃圾”中排除“菜叶” ；然后再将“垃圾”和“菜叶”并列。这时， “垃圾”的外延不再包含“菜叶” ， “菜叶”也不再包含于“垃圾”之中了。当然，我们就不能说

8、是大小概念的并列了。例（）亦同。一般说来，并列短语的并列项都是确定的，但也有一种特殊现象：模糊态并列短语，其并列项是不确定的。例如：（）他从那种不是醒着也不是睡着的状态中堕入了一种不是死了也不是活着的无底深渊。（）提问者只好作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两可状。（）沐岚常见的表情，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歉意。例（）两个否定对举，表示一种边缘不清的模糊的中间状态。例（）两个肯定对举，表示一种两可状态，两可状态不等于中间状态。即同意又不同意，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矛盾的混合状态。例（）肯定种否定对举。肯定是不完全肯定，否定也同样是不完全否定， “似笑非笑”是又象是笑又不象是笑，或者说是有笑样而无笑意。并列短语的并列项

9、，一般说来，是各表其意的，但也有同义并列的。例如（）老乡们，全新的生活、幸福的生活，今天，此刻，脚下，开始了。（）旅客们看到了一车军人，一车大兵。例（） “今天” 、 “此刻” 、 “脚下”在词典里并非同义词，可在这特定的语境，表达的都是“现在”的意思。这种同义反复起着一种强调作用。例（）文白对举，尊敬和轻视同现。当然“大兵”也可说是一种亲切的称呼。这类同义反复用得不当，便成为赘疣。例如话剧抓壮丁里的王保长，一张嘴就是“现在而今眼目下。 ”就使人觉得十分可笑。再如下列的同义反复，也是没有必要的：（）党正领导和率领着我们前进。同义并列再进一步，就成了同词并列了，有的学者称为重复短语。例如：（）哎

10、，还有个她，老是叫我心魂不定，丢不开，丢不开，揪心啊！（）真的是，又欢喜，又担心。又顾虑、顾虑、顾虑、顾虑。 承接短语 承接短语内部各项在语义上有时间或事物发展变化的先后顺序。在结构上不能变换语序。构成承接项的多为动词或动词性短语。例如：（）我崇拜这生命在降生、成长、战斗、伤残、牺牲时迸溅的钢花焰火。（）她观测前、观测时、观测后都是一脸的愁云，神态严肃连大气也不敢出。（）他突然低下头，弯下腰，欠起身，抬起座椅后腿例（）都是动词，它们都是按事物发展的先后顺序来按排语序。例（）都带有表时间先后的词语。例（）即通常人们说的连动式，这留待下文再讨论。 递进短语 递进短语内部各项，在语义上有更进一层的意

11、义，在结构上不能变更语序。例如：（） （她）于是成了班长、排长、进而成了副指导员、指导员、教导员。 职务由低到高（）首先从思想上、世界观上分析说他学医、行医反映了对革命事业的冷淡、消极乃至绝望，本身就是一种没落阶级的意识。 程度由浅入深（）一面锦旗可以使一个班、一个排、一个连、一个营，甚至一个团一个师的人们忘记他们是人而非劳动机械。 范围由小到大（）也许，内地给各阶层的人们尤其是青少年提供的机会太少了。 范围由面到点在递进短语里，大小概念排列在一起倒是常见现象，例（）范围由小到大，逐渐扩展，概念的外延也随之增大；例（）范围由面到点，概念的外延也随之缩小。 选择短语 选择短语内部各项有选择的意义

12、，一般说来，改变语序不会改变短语的结构性质。例如：（）大沟里，或前或后、偶有零星的枪声。（）这套衣帽，他只在督学来视察或者发奖的日子才穿戴。选择短语必须用关联词语“或” 、 “也许” 、 “也可能” 、 “是还是” ，否则，选择的意味便消失了。例如：（）常常按照事物的外部标志，使用一大堆互相没有内部联系的概念排列成一篇文章，一篇演说或一个报告。上例中选择短语若删掉连词“或” ，就不再具有选择意义而变成并列短语了，下面这些选择短语，若剔除“或”就会产生误解，选择短语便成了人们所说的同位短语了。例：大嫂或王小花 李大元或大嫂校长或赵小芝 张小军或主任周小水或书记 武老久或大娘有些选择短语，若失掉关

13、联词语或固定格式，简直不成话了。例如：（）他没有也可能顾不得发现倪吾诚对她的话是多么不感兴趣。（）这真不知是积了德还是做了孽！选择短语可以分出如下三种次类： 不相容选择短语 选择短语的各聚合项都是显现一些潜在的可能性，在实际语句中，表达的是非此即彼，二者必居其一的意思，因其互相排斥，各聚合项不能同真，例如：（）时间上的永恒性、空间上的无限性，本来就是，而且按照简单的字义也是：没有一个方向是有终点的，不论是向前或向后，向上或向下，向左或向右。（）他不知是凶是吉。例（）向前就不可能向后，向上就不可能同时向下，向左就不可能向右。例（）是凶就非吉，是吉便非凶，二者不能同真。 相容式选择短语，选择短语的

14、各聚合项不互相排斥，可以同真，表达的是可此可彼的意思。例如：（）这样就杜绝了例如小偷或者乞丐或者疯人或者一切不速之客进楼的可能。（）又聋又哑的人或者盲人犯罪，可以从轻、减轻或免除处罚。例（）又聋又哑的人可能同时又瞎。 模糊态选择短语，选择短语的各聚合项是互相排斥的，但都不同真也不同假，表达的是介乎聚合项之间的一个模糊状态。结构上一般只有两个聚合项。例如：（）母亲用一个介乎于摔和放之间的动作将一封极厚的信或摔或放地撂在了他的桌子上。（）假如概略算，他是十八或十九岁，或介于两者之间。这大约是没有大错的。例（）看了第一分句，便可知撂的程度足比“摔”轻而比“放”重。 “或摔或放”实际上是“非摔非放”的

15、中间状态。例（）也是表达了一种边缘不清的糊模态。 转折短语 转折短语内部各项之间有转折的意味，结构上必须用关联词语“但” 、 “却” 、 “然而”等转折连词。例：（）导师多岁，严厉却宽宏。（）他需要的是比这更遥远更神秘更超越世俗但更粗野更自然的音响。（）他远远地躲在屋里，听着那哭声，充满了心碎然而快乐的感觉。 起止短语 起止短语多为两个聚合项，分别表示时段或方位的起止点。换言之，表达的是事物发展变化的一个过程，在结构上大多是由两个介宾短语聚合而成的，例：（）自汉末至晋末文章一部分的变化与药及酒之关系，据我所知大概是这样。（）在柑桔、荔枝，橡胶树等树木的花药培养中，必须注意改进自动胚期至成熟胚发育过程的培养条件。例（） （）表示的都是时段，如果我们把这时段看作是一条线段的话，那么上两例的两个聚合项就是这个线段的两个极点。两线段中还有无数的点，这些点便被略去了。在科学著作中，起止短句常常不用介词而代之以“一”来表起止间的省略点。例如：（）温度可以依植物种类的不同，可放在的温度条件下培养，光照为小时，黑暗小时。我们说起止短语多为两个聚合项，是因为它总是表示事物发展变化的过程的起止两极。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