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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公刘早期诗作抒情构架和意象特色的考察对公刘早期诗作抒情构架和意象特色的考察对公刘早期诗作抒情构尸、架和意象特色的考、察张民权公刘虽然早在四十年代就已发表诗作，但他的诗得以产生较大影响并终于一举成名，却是新中国诞生后五十年代头几年的事。公刘这一时期的诗作有其独特的感情蕴含和艺术表现特色。就艺术表现言，诗人也经历了一个寻找自我并日渐成熟的过程。应该说，写得较早的边地短歌 、 神圣的岗位里的一些诗，尚未形成鲜明的个性，艺术上也较粗糙，从收入黎明的城的“西双版纳组诗”和“卡伉山组诗”起，尤其到了在北方诗集，公刘的个性就显呈出来，艺术上也自如、成熟多了。本文就以这后一部分诗作为主要内容，对他当时创作的
2、表现特色作些考察。一、通过具休的实生活形象透射感情这类抒情构架一般不直接抒情写性，只是如实描写各种生活场景或事件，让主观感情寄寓于实生活的具体描写之中。如这首雨后小景:针手们脱下衬衣，把沾着枪柄的雨水拭净，然后就卧倒地下，也不顾浑身泥泞;只听得教员一声口令，叭!叭!靶场上重新响起了枪声。(一)先看抒情构架。与小说、戏剧文学相比较，诗歌是更为情绪性的，饱和着丰富的感情和想象。所谓抒情构架，指的是诗歌传达感情的总体性特色，也即:它在整体上是怎样做到传达感情，集中地反映生活的目的的。诗歌传达感情的形式有许多种。从公刘那时的诗作看，使用较多的主要是以下两种抒情构架:牛背上伫立的白鹭惊飞天空，雪亮一团，
3、灼人眼痛，长冀扇起阵阵湿风，山腰草裸恋慈摆动， 、警觉的哨兵急走出哨栩，在他明免晃的枪利上，跳跃着一片七彩的红写雨后两个有承续关系的产景点”:射手们不顾泥泞在靶场上训练和突起的枪声引起连锁反应，使在山腰担任警戒任务的哨兵产生警觉。这里有的只是一些具体实在的自然、心贵州社会科学一九九三年第四期(总第一二四期)生活场景，但诗人对高度警惕、高度负责的边防战士的喜爱赞、美之情却溢于言表。 西盟的早晨 、 宝剑 ，以及反映少数民族生活的三个卖棉花的哈尼姑娘 、 婚筵 、 第一个傣族士兵等诗，还有写得较晚的上海夜歌 、 民警和我等，也是这类抒情构架。他这一类的诗，早先有琐屑、缺乏剪裁和想象力的缺陷。 边地
4、短歌里的兵士啊，你们要小心! 、 毛泽东的太阳照猛丁只是现象和一般性事件的叙写，缺乏感染力。而后来却处处显示了诗人善于观察、截取和表现的才能，想象力也跟上来了。像婚筵 、 第一个傣族士兵 ，前者选取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生活瞬间一对傣族青年举力、婚筵、但适逢土匪犯境，后者选择了一个富于典型的生活事件第一位傣族青年参军，短短的篇幅包含了丰富的感情和思想内容。 繁星在夭 、 上海夜歌(一)等，更可见出公刘巧于构思、长于想象的才华。二、如实描写和直接抒发感情相结合这类抒情构架既有具体生活场景或事件的描叙，又抒情写性、直吐胸中块垒。一般是写景在前、抒发在后。如山间小路 ，先是“我”与山间小路关系的叙写，后面
5、是“我”所以不畏艰难崎岖的心迹的袒露:“因为我心上有一条平坦大道，时刻都滚过祖国前进的车轮。 ”如五月一日的夜晚 ，先是富于感染力地描绘了“五一”节之夜空中云烟朵朵、地上人海灯山的热烈景象，结尾是“我们战斗了一生”的豪情抒发。如登景山 ，前四句写“炊烟相招，鸽哨相邀” “半城宫墙半城树”的京华风光，后四句倾吐诗人炽烈的情怀:“我住北京城里，/北京住我心里，/纵然今日分袂/毕竟终生相忆”一景一情，情随境生，情景交融。他也有些诗打破了前面写景、后面抒情的格局，根据各自构思的需要作灵活穿插。如致中南海 ，采取叙写和抒怀交叉进行的方式:迈着军人的阔步，我曾漫游过多少地方 1扣今，穿过必京的街道，必须把
6、脚步轻放，敬礼，我的伟大祖国的心脏!我为你带来了千百万兵士的问安我走着、径直走向中南海的朱红的宫墙，泉水般汹涌的诗句，一起化作了庄严的思想，我愿把我比作一滴水，小小的一滴水，我要反扮出你全部的辉煌永恒的阳光 l写“我”穿越北京街道，走向中南海，分两节写出，每节边叙写边抒怀。 西府那遮烦歌也是这种格局，全诗共三节，每节前四句苗叙，后两句抒发。当然，还有其他一些穿插的。他这类诗似乎是由早先直抒胸臆的作品演变而来的。早先的作品感情往往一泻无余，还流于标语口号， 西南解放纪念章我们的国徽等就是的。而现在由于有了形象大都是独特、富于典型意义的形象的依托，作者又善于开掘，它们也就形、情、理兼备，别具魅力了
7、。在这些诗里，初步显示了公刘后来在新时期得到充分发展的思辨和哲理的特色。公刘很善于捕捉鲜明的生活画面并一下升华到哲理的高度，如“这座山是边防阵地的制高点，/而我的刺刀则是真正的山尖” ， “整个世界站在阳台上观看，/中国在笑!中国在舞!中国在狂欢!”很善于由现实的事物跃入内心世界的抽象思考，如由山间小路进到“时刻都滚过祖国前进的车轮”的“心上”的“平坦大道” ，由现实的烽火台进到( ，合上”的烽火台，由“我住北京城里”进到对公刘早期诗作抒情构架和意象特色的考察， 4 匕京住我心里” 。很善于由事物的这一面联想到另一面，如给一个黑人水手里，由皮肤的颇色转到“思想的颜色”;渴鲁迅墓里，由“先生在沐
8、浴着新中国的阳光”转到“我们则沐浴着先生的阳光”产剑麻里，由剑麻是“哨兵的活刺刀” “祖国的绿篱笆”转到“然而对和平的客人，它捧上碗大的鲜花。 ”当然，也用不着讳言，他当时诗作所表达的哲理思想不能算深厚，思辨的路数也嫌单一，缺乏变化，像上述剑麻一诗的联想路子就一再重复使用过。除上述主要的以外，公刘还采用另两种抒情构架写诗。之一是直接抒情写性，比较成功的有明天的边疆 、 鲜血与诗歌 、丝等。后一首尤为人们称道，诗人避实就虚，由具体的丝联想到:自古至今采桑的女子，/养蚕的女子和织绢的女子” ，联想到“良心”和“爱情” ，联想到骑士的“披肩” 、舞姬的“长袖” ，最后又翻出“但我们的财富又岂仅在于系
9、?/更值得自豪的是天才的人民!”的情思。之二是通过经由主观处理的虚拟形象抒写感情。 炊烟写一战士在放哨的山顶望见了遥隔千里的“故乡的炊烟” ，并与故乡的母亲娓娓对话。这当然是虚拟的形象和场景，它匠心独运地写出了边防战士热爱和平、保卫和平的心声。在幻想着，在喜马拉雅山麓中，核心虚拟形象是诗人笔下的那一所小屋，喜马拉雅山正好做一堵墙，他从那儿凿开了一个对着印度的窗户。于是，诗人每天清早起来向印度问候， “接待探矿者、猎人、佛教徒” ，并与印度的女儿“隔着窗权会晤” 、互赠礼品，期许着推倒高山成坦途后“携手去拉萨溜冰，去孟买海浴”“让万国成一家” 。这里的虚拟形象是更奇特的。祝福边疆战士中的“我”也
10、是一个虚拟形象。这个“我”形影不离地陪伴着战士，而且会作各种变幻，一会儿是“泥土的芬芳， ，一会儿是“温柔的风” ，一会儿是“雄壮的军歌， ，一会儿是“英雄的梦” ，一会儿是出现在战士写给母亲信上的“字， ，一会儿是“妹妹脖子上的红领巾” ，一会儿是“放牧的羊群”和“金黄的谷粗” ，一会儿是“哗笑着从隧道中奔出来的火车， ，-和“每天吞食几万吨煤的工厂” ，一会儿又是“死去了的战友的活着的希望办到结尾才点出:你到底是谁?我是祖国，我是党!显然，全诗把抽象的祖国和党虚拟为一个有活泼泼的生命和动作行为的“我” ，表达了祖国、党无刻无时都关心着战士的情慷。(二)如果说抒情构架是在整体上显示着一个诗人
11、传达感情、反映生活的特点，那么意象就是在各局部、各细节上表现了这种特点。关于意象，公刘在新时期作过这样的阐述:“意象是诗人的人格和情绪的能动力量和万事万物的交融。换句话说，意象是被诗人全面改造并且重新组装过的美学形象，赋有更多的主观色彩;在一个高明的诗人手中，意象能将理性的东西和感性的东西融为一体，能通过某些一定的侧面和层次，表现整体和剖视内核，其惊人的准确性每每到教读者灵魂战栗的地步。 ”公刘在五十年代虽未直接使用过意象这个术语他当时强调的是形象，但这种强调，特别是他的创作实践表明:他对意象艺术并不隔膜。在公刘的诗歌创作中，我们首先可以见到的是一种描述性意象。它看起来只是如实描写客观物象，实
12、际上渗透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如和平诗的如下描写:边疆三月的夜晚，天空发蓝而且透明，空气中饱含水份，贵州社会科学一九九三年第四期(总第一二四期)止地在等待春耕。四处是这样宁静，鸟儿也不再嗽鸣，忘记了睡眠的青年，正隔着窗提儿谈情。性和感性的富有感染力的意象。他还有些比喻性意象反复设譬，层层渲染，如望夫云写公主等不来猎人的忧愁:偶尔清过一颗流星，好像是落在山顶。别人的忧愁，像地上的薄霜，太阳一出来，薄霜就化了。.这里有六个描述性意象，从不同侧面渲染了边疆三月夜晚秀美静谧的图景。但并不是纯客观描写，而是浸润了诗人对边疆、对和平生活的深深的爱。前面谈抒情结构时引过的雨后小景 ，全篇都是描述性意象，各意象也
13、都透渗了诗人的主观感情。在他诗中，还可以见到一种比喻性意象。它通过比喻的手法扩大或改造了原有的物象，因而也富于更多的主观色彩。如渴侦察兵墓 ，描写一往无前、直至献出年轻生命的侦察兵:“他像一只矫健的鹰，/只有折断的羽毛，/没有折回的路程”;我穿过动罕平原写跃动的有绚丽色彩的大片果实:“野生的浆果，红的，紫的，蓝的，/像燃烧着火焰”挤老马写偏僻的山村来了公路勘测队:“哪来这许多帐篷，/像水仙花一般开放?/哪来这许多人们，/像织布梭一般匆忙?” 丝写丝:“像良心一样干净，像爱情一样缠绵、寄给阿克斗卡的筑路者写一对苏联青年暂时分离但深相爱恋的情怀、:“既然你俩的心并不是车站，/就不会有距离” ， 在
14、阿克塞部落做客写刚烈、凛然不可犯的哈萨克人:“他们是鹰中之鹰!/站着的时候是一堵墙，/骑马的时候是一片云。 ”以上各意象，有的用明喻手法，有的用暗喻手法，有的是正面设喻，有的是反面设瑜，有的是以实比实，有的是以实比虚，有的是以虚比实。通过这各种比喻，原有的物象或情思获得了崭新的美感，成为统一了理公主的忧愁像山上的积雪，去年的雪还没有化，今午的雪又下来了。别人的忧愁，像屋檐下滴水，大雨一过去，水就不滴了。公主的忧愁，像屋顶上的欢烟，头一阵还没有散，二一阵又上来了。一共用了四组比喻性意象，在两两比较中写出，每组意象又都别致、新颖，写尽了公主的离情愁绪。公刘诗中还有一种比拟性意象。它也富有较强的主观
15、色彩，但主要借用比拟手法扩大或改造原有的物象。 三个卖棉花的哈尼姑娘 ，写姑娘们为意中人买过烟斗等后回家:“于是她们向深山走去，/白云赶来把害羞的姑娘遮掩，/三只快乐的小鸟，/飞着，飞着，便消失于蓝天。 ”这组比拟性意象中，前两句是把物当作人来写的拟人:白云似乎是有知觉的，知道姑娘内心的羞涩，匆匆赶来遮挡。这其实是写她们走向云雾缭绕的深山，但由于用比拟性意象表现，显得生动、情趣盎然。后两句是把人当作物来写的拟物:三对公刘早期诗作抒情构架和意象特色的考察位姑娘变成了三只小鸟飞起来，并终子从蓝夭消失了踪影。这其实是写她们走远后背影变小并渐渐消失，现在用比拟性意象表现，平添了许多美感。他运用得多的还
16、是拟人类比拟性意象。在夜半车过黄河里，黄河是能熟睡也可以“摇醒”的，诗人甚至劝说它应该有“明亮的眸子”和“聪明的耳朵”;在登景山里，北京会住到诗人心里，它和诗人相忆相念、终生不忘。在宝剑里，探照灯不但“醒着” ，而且用“它的锐利的目光”把夜空割成无数小块;在繁星在天里，夜航的机群会“提着灯巡逻” 。在风在荒原上游荡“里，风被写成一个“打着惚哨” “四处张望” ，以寻找宿夜地方的“酒醉的流浪汉” ，而接纳它的树也都有“一副善良的心肠” ，等等。在以上这些地方，作者原要写的物象或所要表达的意思全都经过了艺术处理;也可以说，它们被“翻译”成了诗的语言，变得丰美、富于感染力了。为着叙述的方便，上面谈了公刘当时诗作中的几种代表性意象，但在实际诗作中它们常结合起来使用。 岩可和岩角的舞蹈写两位阿低老人为边防军献舞:一个拨铜钱，一个敲芒锣，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