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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哈代 /性格与环境 0小说的民谣艺术马 弦 刘飞兵内容提要: 民谣作为一种特殊的叙事策略, 是哈代小说中一个重要而独特的艺术特征。在/ 性格与环境 0系列小说里, 哈代对于英国传统民谣做了巧妙而精密的安排与运用, 使得它们对作品的主题、 情节、 人物、 背景等方面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民谣在叙述中的穿插使用不仅给作品增添了色彩, 烘托了气氛, 而且深化了作品的思想内涵, 拓 展了其主题意义, 提升了其艺术品位。关键词: 哈代 / 性格与环境0小说 民谣 传统作者简介: 马弦, 广东商学院外国语学院教授、 华中师范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博士生, 主要研究英美文学; 刘飞
2、兵, 湘潭大学大学英语部副教授, 主要从事文学与翻译研究。T itle : Hardy. sEmploy ment ofBallads inH is/ Novels ofCharacter and Environ ment0Abstract: The ballad serves as a specialnarrative device , displaying an i mportant and unique ar2tistic feature in Hardy. s novels . H ardy skillfully employs the traditional English ball
3、ads in his / novels of environment and character0, which produces a profound effect on the themes ,plots,characters and settings . The ballads inter woven in the narration not only add to the color and at2mosphere of the novels,but also intensify the connotations ,expand the thematic significance an
4、denhance the artistic quality .K ey words : Tho masHardy / novels of environ ment and character0 ballad traditionAuthors : M a Xian is professor at th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dong University ofBusiness Studies (Guangzhou 510320 , China),and a Ph .D .candidate ofCo mparative Litera2 ture an
5、dWorld Literature at Central China NormalUniversity(Wuhan 430079 ,China). H er re2search area isBritish literature . Emai:l songlacs yahoo . co m. cn . L iu Feibing is associate2profes2sor at College English Depart men, t XiangtangUniversity(Xiangtang 411105 ,China), majoringin the study ofLiteratur
6、e and Translation. Emai:llfb xtu. edu . cn民间歌谣是展现民俗风情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文学理论家赫尔德在他的著作5民歌中各族人民的声音6的序言里, 高度评价了民歌的伟大作用。他说: / 歌的精神, 本身 就能深入人们的灵魂, 而且能激发起人们合唱的情绪, 这种精神是不朽的, 而且继续发生影响 0 (/ 民歌中各族人民的声音0 442) 。赫尔德所说的 /民歌 0, 是指包括民谣在内的一切民间创作。笔者通过对 /性格与环境 0小说中的五部进行探讨, 发现哈代在叙述中巧妙地安插了许多的英国传统民谣。民谣的大量出现, 从总体上有效地渲染了小说浓烈的怀旧情
7、绪或民族情感, 唤起了人们对于渐渐逝去的古老文化传统的回忆, 给作品增添了一笔明显的地方色彩和乡土情调。 民谣与各情节之间所发生的联想关系, 对这几部小说在主题内涵、 情节结构、 人物性格、环境背景、 文体风格等方面, 都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民谣与叙事表层各部分在深层意义上的整合, 往往凝结成人类所共同面临的二元对立和生存悖论, 并最终上升为对人的生命和意义的思考和追问。民谣作为作者所采取的一种特殊的叙事策略, 在小说里有目的地被安排在不同的时间和场合。它们或参与情节序列的铺垫和过渡, 或是对人物个性特征的隐喻性投射, 或对环境背景起到反衬式烘托, 或拓展意义纬度, 深
8、化主题蕴涵。每首民谣包含的寓意各有侧重, 但许多时候它们所产生的意义又是交叉与重叠的, 因而获得了多重的功效。本文对于民谣在哈代小说中所发挥的作用及其意义的增殖, 将分别 从四个层面进行探讨。首先, 民谣常常参与小说情节序列的铺垫和过渡。 5远离尘嚣 6讲述了年轻美丽的女农场主芭思希芭的恋爱和婚姻, 以及她在这方面所遭受的挫折和打击。在剪羊毛节的晚宴上, 她唱起了一首民谣) ) /艾伦河畔0, 歌中讲述了一个甜言蜜语的士兵找他的新娘的故事。/ 歌中的一段词, 由于后来发生的事情, 聚在这里的人群中有不少人, 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都一直无法忘怀 0( 134)。哈代巧妙地利用民谣为士兵 特洛伊的
9、即将出场埋下了伏笔。他果然用自己的巧舌打动了芭思希芭, 娶了她作新娘, 同时也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在这里, 哈 代制造了一个悬念, 他特地提到这首歌使人们久久不能忘记, 但没有说明在这种回忆里究竟是甜蜜还是痛苦。后来的情节发展如同歌词里说的, 特洛伊是一个虚情假意、 不负责任的男人, 骑兵队在开拔前线时奏响的乐曲 ) /我留下的姑娘 0, 正好与他后来的种种行为相吻 合 ( 68)。他先是抛下未婚妻范妮, 跟芭思希芭结了婚。但当得知范妮死了, 他又声称他爱的不是芭思希芭, 而是范妮。这次, 他又遗弃了芭思希芭, 离家出走了。小说5苔丝6叙述了苔丝因为家里遭受灾难, 第一次独自离家外出谋生, 她遭
10、遇了浪荡公子亚雷。亚雷被苔丝的美色所吸引, 想方设法地调戏和引诱她。苔丝的工作是吹口哨训 练鸟儿唱歌, 亚雷过来纠缠, 对她吹了一句 /你把那嘴唇儿挪开0 ( 92)。这是一首英国古民谣, 莎士比亚在他的喜剧5一报还一报 6中也曾运用到它。歌词里要求对方还吻, 那富有挑逗性和暗示性的歌词, 预示苔丝所面临的暗藏的危险, 为她随后在一次偶然事件当中, 不慎 遭到亚雷的诱奸的情节做了有效的铺垫。后来苔丝第二次离家, 来到一家奶牛场工作。在这里, 苔丝遇见了她未来的丈夫安玑 # 克莱。安玑对她一见钟情, 他们真心相爱了。幸福的新生活似乎离苔丝不远了。结婚前, 安玑为苔丝订做了一件丝质长袍, 作为结婚
11、时穿的礼服。当苔丝对着镜子试穿袍子的时候, 她突然回忆起儿时母亲曾经唱过的一首民谣) ) / 儿童与丝袍 0。歌中唱到: /做过了一回错事的妻子, 永远也穿不了这件衣服 0(311)。这是根据民间传说而作的民谣, 歌中一个儿童献了一件丝袍给亚瑟王, 说这件袍子可以检验女人是否贞洁。吉妮维尔王后穿上后, 袍子果然变色, 揭露了她与一圆桌骑士的奸情。民谣这时在故事里出现仿佛是一个不祥之兆, 因为苔丝对于过去自己的遭遇, 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 这件事始终就像一块压在她心里的石头, 所以, 她不禁想到, 这长袍会不会像歌中唱的那样,她穿了之后, 也会改变颜色呢? 此时由丝袍所引起的联想, 是在苔丝内心
12、深处积压已久的情感的自然流露。它揭示了隐藏在苔丝潜意识的担忧和恐惧, 她预感到她将失去这份来之不 易的爱情和幸福。果然, 苔丝一旦穿上了这件标志着新娘的袍子, 便再度陷入困境, 一步步111马 弦 刘飞兵: 论哈代/ 性格与环境0小说的民谣艺术走向毁灭, 前后所形成的对比与反差是多么鲜明。这首民歌在此恰到好处的安排, 充分说明哈代是善于运用悬念和反讽的高手, 它巧妙地为苔丝在新婚之际被安玑抛弃的情节埋下了 伏笔。5还乡6在开篇不久由坎特尔大爷唱的那曲 / 埃莉诺王后的忏悔0 ( 15), 就像回响在整个故事里的主旋律, 影射和暗示了将来有可能发生在游苔莎、 韦狄和克林之间的悲剧。埃莉诺王后在做
13、忏悔时, 暴露了她与典礼大臣之间的私情, 造成了她的悲剧。埃莉诺王后的悲剧 故事若隐若现地反映了小说女主人公游苔莎的悲剧命运。游苔莎向往大城市巴黎, 但没有得到丈夫克林的理解。她在与情人韦狄私下约会时, 没有给前来探望儿子的婆婆开门, 间接造成了婆婆的死亡, 也因此引起了克林的误会。游苔莎与克林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随即深夜与韦狄私奔, 在羞愧与绝望中, 她掉进荒原的水堰里, 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民谣在故事的叙 述与情节的构筑中, 起到了有效的铺垫与连接作用。或者说, 它们就像是与故事主线并行的一条辅助线。其次, 民谣对于人物的个性特征进行了隐喻式投射。小说一开头, 苔丝的母亲一边洗衣 服, 一边
14、用脚踏摇篮, 同时唱着一只快节奏的/ 花点子母牛 0。这是一只通常用来作为跳舞的民谣。苔丝的母亲是一个愚昧软弱、 头脑简单、 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旧式妇女。她与大多数乡民一样, 有着强烈的宿命论意识。她的这种不计利害、 逆来顺受的生活态度, 使得她在艰苦恶劣的环境中仍旧保持着平和、 通达的心态。/ , , 虽然挑着抚养一大群孩子的沉重 担子, 但是她对于唱歌, 还是热爱酷好。凡是从外面流传到布蕾谷的小曲儿, 只用一个礼拜的工夫, 苔丝的妈准能把它的腔调学会 0( 34)。一曲民谣便将苔丝母亲的性格生动地刻画了出来, 同时, 也映衬了她后来在苔丝婚姻问题上的糊涂与被动态度。5远离尘嚣6里的奥克 是
15、哈代心目中一个理想的维塞克斯农民典型形象, 在集市上, 他用笛子将 5小伙子来赶集 6这只曲子连吹了三遍 ( 54)。欢快、 积极、 向上的曲调和歌词, 反映了奥克身上真诚朴实、 直率乐观、 积极向上等许多传统的优良品质。 同样, 在 5卡斯特桥市长 6里, 苏格兰人法弗雷几度唱起了怀念家乡的歌 (49)。虽然他唱歌的时候饱含感情, 感动了在场的许多听众, 但他 却从来没有打算回家看看, 并且申明他唱什么并不一定代表他的内心。看来, 他并不是真正地热爱他的故乡。民谣从两方面反映出了法弗雷矛盾的性格。一方面, 他显得热情、 慷慨、大方、 有魅力; 另一方面, 他的实际行为又反映出他的感情浅薄、
16、过于务实, 甚至有点儿冷酷。 在 5林地居民 6里, 当苏克躲进草堆底下, 为了引诱追赶和寻找她的菲茨皮尔斯时, 她唱起了一句当地民谣: /啊! 从朦朦胧胧的露水上进来吧 0( 178)。民谣一方面表现了苏克轻浮肤浅、 好挑逗的个性特征, 从另一方面也间接地反映了菲茨皮尔斯的虚伪与滥情。5林地居民6里的男主人公温特伯恩, 特地为刚从城里回来的格雷丝小姐举行了一个晚会。晚会 后, 两个被邀请来参加晚会的村民喝足了酒, 打着行军的拍子, 跨着同样的大步, 大声吼着:/ , , 她说, -我再也不是黄花闺女, 除非苹果树上长橘子! . 0 (98)歌词表现了乡民们粗俗、奔放, 甚至有点儿放荡不羁的个性, 他们的言行举止与在城里受过教育的格雷丝文雅、 端庄和矜持的表现,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经过一首首暗含深意的民谣隐喻式投射, 使得哈代小说 的人物画廊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栩栩如生。第三, 民谣对于小说的环境与背景起到了反衬与烘托的效果。在新婚之夜, 苔丝出于纯朴、 善良的本性, 终于忍不住向安玑吐露了隐情, 她希望得到丈夫的谅解。但是, 由于安玑在 思想上受到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