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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广州市不同户籍人口工资收入差距研究户籍制度导致的社会不公一直是社会各界和学术界许多学科关注的问 题，许多研究都指出在劳动力市场上，不同户籍人口的收入差距明显。例如，邓曲恒通过 对收入差距的分解后认为，以户籍为核心的制度歧视解释了流动人口与城镇居民收入差距 的 60，流动人口通常是城镇劳动力市场的歧视对象（邓曲恒，2007） 。王美艳对流动人 口与城市居民收入差距进行分解后发现，两个群体间 59的工资差异是就业岗位间的差异， 剩余的 41是由于同岗不同薪（王美艳，2005） 。显然前者不能简单归因为歧视，后者基 本上可以说是歧视。户籍政策导致的歧视是公认的事实，邓曲恒和王美艳的研究有很强的 代表
2、性。不过，这种歧视是发生在工资收入的结果上，还是发生在得到工作岗位上，许多 研究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事实上，在市场主导的行业中，工资是工作岗位的结果。笔者在 一项研究中指出，在外来人口聚集地区，不公平主要是发生在市场垄断与政府控制的行业， 真正市场主导行业是给非当地户籍人口机会的（李若建，2006） 。本文尝试通过 2005 年广州市人口抽样调查的情况进一步说明，在市场经济比较活跃，外 来人口聚集的地区，不公平的主要表现不是在工资上，而是在获得工作岗位的机会上，特 别是在获得市场垄断与政府控制的行业的工作岗位上。本文中，根据是否拥有广州市户籍 而把人口抽样调查的对象称为本地人口和外来人口两类。使
3、用 2005 年人口抽样调查数据作分析的唯一原因是，2005 年的人口抽样调查是迄今为 止中国历史（历史论文）上唯一的一次大规模的涉及到就业者个人工资收入的调查。虽然 这种由被调查者本人自己申报的工资收入会有比较难控制的误差存在，但是笔者认为，这 一调查数据的绝对数可能存在不可测算的误差，但是各行业、职业之间的相对差距还是可 以反映现实情况的。一、户籍歧视是否存在在讨论不同户籍人口工资收入之前，有必要先了解不同户籍人口的就业情况。广州市是 中国外来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根据 2005 年人口抽样调查资料显示，当时广州市在业人口 中，4633的在业者属于外来人口。如果考虑到大量的短期在广州市工作的
4、外来人口不 属于调查对象和在调查中外来人口容易遗漏掉等因素，广州市的在业人口结构，很可能是 本地与外来基本各占一半，甚至是外来人口超过本地人口。从整体上看，在广州市的外来就业人口的平均工资收入低于本地人。根据 2005 年人口抽 样调查，广州市全部就业人口平均月收入 129769 元，其中本地户籍人口平均 141610 元，外来人口平均 116050 元，本地人是外来人口的 122 倍。由于本地户籍人口中，有 相当一部分人是农民，许多农民的收入相对比较低，因此拉低了本地户籍人口的收入，因 此有必要比较一下非农就业人口的情况。广州市非农就业人口（不包含农民）平均月收入 143948 元，其中本地
5、户籍人口平均 175085 元，外来人口平均 116556 元，本地人是 外来人口的 15 倍。仅仅是这些比较很容易得出存在收入上的户籍歧视的结论。大概没有多少人否认在中国存在户籍身份歧视的现象，但是表 1 所得出的结论告诉我们， 对这个问题要有深入分析。表 1 给出了 4 个分析模型，下面分别对各个模型作剖析：模型 一是考虑个人的年龄、性别、受教育年数和户口这几个变量对收入的影响，计算的结果是 这几个因素对收入均有显著影响。要强调的是，在这几个因素中，影响力（ 的绝对值， 下同）从大到小依次是受教育年数、年龄、性别、户籍，也就是说，户籍的影响力还没有 特别的突出。另外要注意的是在考虑到受教育
6、年数、年龄、性别因素后，户籍的系数 （B，下同）居然是负的，似乎本地人的收入还低于外来人口，这显然不合理，其原因是 本地人中有一部分人是农民。模型二是在剔除农民后，考虑个人的年龄、性别、受教育年数和户口这几个变量对收入 的影响，计算的结果与模型一相同，也是这几个因素对收入均有显著影响，影响力从大到 小依次是受教育年数、年龄、性别、户籍，户籍的影响力没有特别的突出。这一模型中户 籍的系数是正的，也就是说本地户籍收入比外来人口高。模型三是考虑个人的年龄、性别、受教育年数、职业和户口这几个变量对收入的影响， 计算的结果是这几个因素对收入均有显著影响。众所周知，收入是与职业有关的，因此引 入职业后，可
7、以更加客观地分析问题。在模型三中，年龄、性别、受教育年数、各个职业 对收入的影响均非常显著（P001） ，而户籍虽然对收入的影响也显著，但是显著程度 小许多（P005） ，说明在其他变量相同的情况下，特别是在同样的职业中，户籍对收 入的影响并不太大。附带指出，收入与行业也有关系，不过由于行业的类别太多，因此本文没有将其列入一 个定量分析的变量，不过在下文中会略微述及。模型四是考虑个人的年龄、性别、受教育年数、职业、工作单位性质和户口这几个变量 对收入的影响，计算的结果是，除了户籍之外，其他几个因素对收入均有显著影响。单位 性质是一个富有中国特色的问题，政府机关和国有企业是待遇比较丰厚的，因此这
8、些部门 成为影响就业者收入的重要因素之一。模型四说明，在考虑各种因素之后，户籍对收入的 歧视居然不存在。户籍对收入的歧视居然不存在，这个结论是与现实不符合的，但是计算模型的结论结果 又如何解释，因此有必要对不同户籍人口的就业结构作进一步分析。二、不同户籍就业人口的行职业与收入状况在引入职业变量后，不同户籍人口对收入的 影响明显下降，因此有必要了解不同户籍人口的就业结构。广州市在业职业中，工人与商 业服务业人员（以下简称商服人员）中外来人口超过半数，其中将近 70的工人是外来人 口。进一步分析本地与外来人口结构，特别是不考虑农民后的结构，可以看到在广州市的 外来人口中，半数以上是工人，三分之一是
9、商服人员，两者合计接近 90（见表 2、表 3） 。 从行业的角度看，不同行业之间，本地人与外来人口同样有相当明显的差异。外来人口主 要集中在制造业，在制造业中集中了 5181的外来就业人口，其次是批发零售、住宿餐 饮、建筑和居民服务等几个行业，这几个行业集中了 3397的外来就业人口，这 5 个行 业合计共集中了 8578的外广州市不同户籍人口工资收入差距研究从整体上看，在广州 市的外来就业人口的平均工资收入低于本地人，并且除了农民之外，每个职业均是本地人 的工资水平高于外来人口（见表 5） 。以职业来看，无论本地人还是外来人口，工资收入从 高到低分别是：负责人、专业人员、办事人员、商服人员
10、、工人、农民。但是有一个现象 是，本地人与外来人口的工资差距最大的职业是办事人员（142 倍） ，其次是工人 （136 倍） ，第三是专业人员（12 倍） ，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后面将进一步讨论。由于广州市有些行业的就业人口比较少，如采矿、国际组织等等，因此这些行业的抽样 样本也比较缺乏，样本的代表性不理想，这里不讨论这些行业，重点讨论就业人口比较集 中的行业。制造业是广州市就业人口比较多，批发零售、交通运输（交通运输论文）邮政、 住宿餐饮、居民服务、建筑等行业就业人口也比较多，这几个行业中，除了邮政属于国家 垄断外，其他大部分是市场导向突出的行业。从表 6 中可以看出，除制造业外，其他行业
11、本地与外来人口的工资差距并不特别突出，居民服务业中本地与外来人口的工资基本持平。 为何制造业本地人与外来人口的工资收入差距会达到 144 倍，进一步的分析就可以得到 答案。表 7 是制造业内部的情况，由于在制造业内部，各个职业中本地与外来人口的工资水平 有差距，但是差距并不太大。在制造业中，工人是工资最低的职业，而外来人口又绝大部 分集中当工人，因此导致了表面看起来，制造业本地与外来人口之间的工资差距大的现象。综合上面所列举的数据，可以得出的推论是，外来人口在广州市的就业是存在着职业与 行业的集中情况。外来人口主要集中在一些工资相对低的职业，如工人、商业服务业人员， 同时也集中在一些市场化程度
12、比较高的行业中，并且是集中在这些行业中的低工资职业部 分，由此可见，外来人口收入相对低于本地人口的重要原因是他们的职业所决定。三、不同户籍就业人口工作单位性质与收入状况在模型四中，引入了工作单位性质后， 户籍对收入的影响的显著程度就变成不明显了，这个现象非常有意思。工作单位如何，对 个人收入有非常大的影响，这是中国特色的社会问题。接下来的问题是，不同类型的单位 是否对本地人口与外来人口一视同仁，答案是否定的。表 8 非常能够说明问题，在本地人 口中，如果不计农村部分（不包含土地承包） ，3624是在机关与国有企业工作，而外来 人口这一比例只有 633。毋庸讳言，政府机关和国有企业是高收入的单位
13、，这点从表 9 中可以得到证实。机关与 国有企业是工资收入最高的两类单位，而这两类单位又正好是外来人口很难进入的单位。前面提到一个现象，本地人与外来人口在办事员这一职业上收入差距最大，如果把办事员的单位性质区 分一下，答案也就有了。办事人员中 4646的人集中在机关与国有企业，而这两类单位 中不同户籍办事员的工资差距正好非常大，本地人的工资分别是外来人口的 203 倍和 151 倍（表 10） 。其他类型的单位，本地人与外来人口的办事员其平均工资差距有一点， 但是并不太高。从上述几张表格提供的数据，不难得出另外的一个推论，就是单位性质，特别是机关与 国有企业，是造成本地人与外来人口收入差距的另
14、外一个重要原因。影响不平等的几个因素，有性别、年龄和教育等等，由于年龄与性别产生的收入差距并非本文关注的对象。一般地 说，外来人口的教育并非在广州市完成，因此教育对收入的影响也排除在本文关注之外， 剩下的只有职业、行业和单位性质这三个变量是本文要关注的，而事实证明，这些变量也 对本地人与外来人口的收入差距产生明显的影响，问题也就产生了，外来人口在获得就业 时，是否有不公平存在，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外来人口在就业时，是否存在不公平的问题，并不能由人口普查或者抽样调查得出一个非常圆满的结论，不过从本地人 与外来人口在行业、职业和工作单位上的差异，可以认为这种不公平是存在的。这种差异 主要表现在垄断行业和政府部门对外来人口就业的限制和排斥，造成排斥的原因非常复杂， 有因为对本地户籍的要求，也有外来人口找工作时往往缺乏本地人的社会关系网络的因素。 由于这种差异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不同户籍人口的收入差距。要减少或者消除收 入差距的不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外来人口在选择工作时，享有和本地户籍人口一样的 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