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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吴中学刊第?卷第?期? 年第?期?总第? ?期?谈谈庵持的分类研究张浩,逊摘要唐诗分类研究,在唐代已经开始。当时的分类研究工作,主要体现为“分类选诗”和“同题诗作比较”。唐代以后,分类编选唐诗和同类诗歌、诗句比较的风气始终不衰。现、当代不少学者,也颇 留意于唐诗的分类研究甚或整个中国古诗的分类研究。对唐诗作分类研究,有助于正确判 断作品的特性和价值,有助 于把握诗人的 艺术个性,有助 于了解唐诗的演进规律。对于唐诗的研究,早在唐代就寻经开始。唐以后的宋、元明清各朝,均有一些学者在做着这项工作。时至今日,唐诗研究更是繁荣。人们或从事唐诗的选编、评析、笺注、考证、辑佚,或致力 于唐代诗人生、 平事
2、迹的排比考订,或求索唐诗的特质、渊源、流变,或加强了唐诗与音乐、舞蹈、绘画、宗教、科举、民俗、社会心理等学科的相关研究,都卓有建树。其中,对唐诗作分类研究,也是近些年研究者的一个着力点。本文所说的唐诗分类研究的“类”,是指诗歌的题材类别,有 时候兼及主题,但并不包括体裁?如五古、七古、五律、七律、五绝、七绝等?、时代?如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地域?如唐殷蟠丹阳集?专收录丹阳郡诗人作品?、诗人身份?如帝王、宫人、妇女、儿童、僧道等?等各种类别。最早做唐诗分类研究工作的,还得数唐人。不过,那时的分类研究工作还比较粗糙,主 要是通过“分类选诗”和“同题诗作比较”来进行的。先说“分类选诗”。唐诗数
3、量巨大,抄写 既费时日,携带也不方便,于是就有了选诗的必要。而诗的人选与否,与 选诗者的价值观念、审美眼光很有关系,取舍之间,便体现出选家的褒贬态度或赞赏程度。因此选诗可视为唐诗研究的初级阶段。这样说来,对唐诗作分类选编,就该说是唐诗分类研究的肇始了。据现存资料可知,唐人所选之搜玉小集?具体选编者不详?可能是最早的唐诗分类选本。今本录诗 ? ?首,? ?人,其中时代最早者为魏微,大多为武则天时人。诗之编排大致是以应制、戎 旅、咏史、闺思、述怀、节令等内容为次,但并未标明。另有两部唐代省试诗选本?前辈题咏诗?和?同题集,分别由唐人张为和柳玄所选。这两书也是较早的唐诗分类选本。值得重视的是晚唐顾陶
4、于大中十年? ?编成的唐诗类选。该书今已亡佚,但尚可见到顾陶自撰的唐诗类选序和 唐诗类选后序,分别见于?文苑英华 卷七一四和?全唐文?卷七六五。在“序”里,他说此书所选之诗“始于有唐,迄于 近段,凡一千二百三十二首,分为二十卷。命日唐诗类选,篇题属兴,类之为伍而条贯,不以名位卑崇、年代远近为意。”又在“后序”里 写道?“余为类选三十年,神思耗竭,不觉老之将至。今大纲已定,勒成一家 暖乎,行年七十有?四,一名已成,一官已弃。不惧势逼,不为利迁。知我以类选起序者,天也。”藉其自述,可以看出此书有相当之规模,顾陶本人极其看重此书的编选工作。不过,他到底是怎样分类编排所选诗歌的,却无从知晓了。从“篇题
5、属兴”四字看,大约是综合诗题和诗意所揭示的内容类别斟酌而定。唐代以后,分类编选唐诗的 风气始终不衰。较有代表性的本子有?一、分门集注杜工部诗。这是一部分类笺注 杜诗的著作,编撰者不详,今有 约刻印于宋宁宗? ?一? ? ?时代的堑本传世。以诗题划分门类,凡 ? ?门,如“星河门”、“雨雪门”、“酬答门”、“送别 门”等。二、 分门纂类唐歌诗。南宋赵孟倾编。是书原有? ?卷,分天地山川、朝会宫网等?类,每类下又分小类,共收诗人? ?家,诗? ?首。现仅存天地山川类?卷,草木虫鱼类?卷。三、唐诗类苑。明代张之象编撰。全书? ?卷,共有? ?个部?大类?,? 个类?小类?。实际收诗数为?首,诗人数?
6、 ? 人?除去无名氏?。该书是现存最早 的按题材?主题?分类的唐诗选集。由于该书分类极细,后出之唐诗分类选本颇受其影响。四、类编唐诗七言绝句。明代敖英编撰。此书专收七绝,分吊古、送别、寄赠、怀思、游览等? ?类,诗后大多有简扼评语,为其他选本所少见。五、唐人咏物诗。又名唐人咏物诗选,明末清初聂先等人编撰。所选皆律、绝二体,计? ?卷,分天、地、水、木各类编次,又以音韵排列。通览以上各种分类选本,大致可归纳为三种类型?一是包括众多诗人之作的综合性分类选本,如?分门纂类唐歌诗?二是某一别集的综合性分类选本,如分门集注杜工部诗?三是众多诗人的某一类诗歌的选本,如唐人咏物诗。前人采用的这三种分类编选方
7、法,为今所继承 的主要是第一 种和第三种,第二种笔者尚未见到。以上所说是前人所做的分类编选唐诗的工作。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对文学作品作分类编选,梁萧统的 文选已肇其端,并不始于唐。下面说说前人所做的“同题?类?唐诗比较”的工作。这样的事在初唐已经 出现。著名的例子有上官昭容评论沈侄期、宋之问诗以及武则天评论宋之问、东方虫?诗。前者见唐诗纪事卷三“上官昭容”条,后者见同书卷十一“宋之问”条。明代的唐诗专家胡震亨则有意识地对唐诗中的 一些 同类型诗句作比较分析。如他在?唐音癸签卷九说?“山随平野阔,江入大荒流”,太白壮语也,杜“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骨力 过“九衡寒雾敛,万井曙钟 多”,右垂壮语
8、也,杜“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精彩过“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浩 然壮语也,杜“吴楚 东南诉,乾坤日夜浮”,气象过“弓抱关西月,旗翻 渭北风”,嘉州壮语也,杜“北风随爽 气,南斗避文星”,风神过之之之之这是拿杜甫诗句与李白、王维、孟浩然、岑参的同类型诗句作比较。在明清时代,对唐诗中的若干首同类诗歌作比较品鉴,是不少学者感兴趣的。如贾至、王维、岑参、杜甫各写有一首“早朝大明宫”的七律,明人胡元瑞、胡震亨、唐汝询,清人沈德潜、吴昌棋、方东树、施鸿保都对这?首诗的高下优劣发表了各 自的见解。现当代不少学者,也颇留意于唐诗的分类研究。胡云翼的唐代的战争文学,实际上是对唐代边塞诗的 系统研究。金启
9、华探究过杜甫的 山水诗、花鸟诗,霍松林比较过白居易的田园诗?与王、孟田园诗的不同质性,裴斐对李白的政治抒情诗、游仙诗、隐逸诗等都撰写过专题论文,吴调公从审美观角度剖析了李商隐的政治诗、爱情诗、咏史诗,陈伯海评说过李商隐的政治诗、寓言诗、咏史诗、咏物诗。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这些论著或专题论文,显然要比古人片言只语式的评点全面、深人得多。近些年来,仍有不少学者在从事唐诗的分类研究甚或整个中国古代诗歌的分类研究,取得了不少带有开创意义的成果。前者如?唐代咏物诗发展之轮廓与轨迹,唐代边塞诗研究论文选粹,后者如?评中国古代亲情诗,?中国 山水诗史。至于分类编选唐诗,也是百花齐放,竞妙争妍。像唐人送别诗选
10、?中国地质大学出版社?年版?录诗? ?首,唐代边塞诗选注?黄山书社? ?年版?录诗? ?首,新编唐诗三百首?江苏古籍出版社?年版?将录人的?首诗分别归统到“抒怀”、“讽谕”、“离情”、“旅游”、“边塞军旅”、“田园隐逸”、“咏史怀古”、“哀怨”、“咏物”、 “节令”等?个类别。全唐诗精华?吉林文史出版社?年版?是近年来所出的收诗最多、分类最细的唐诗选本。全书共收诗约?千首,厘为? ?大类,即?天象物候、山水胜迹、时序节令、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帝后宫闹、忧国论政,战争动乱、边塞域外、民生疾苦、市井田园、人物风采、感时抒怀、咏史怀古、立志修身、科第仕宦、羁旅情怀、亲情伦理、婚姻爱恋、友谊交际、隐逸
11、燕居、庭苑器物、旅行观赏、宴集游乐、诗文书画、乐舞伎艺、生老病死、感旧伤悼、宗教神话、哲理篇言。在每一大类 中又划分为若干小类,如“天象物候”类里共分为雨、雪、风、云雷、月?个小类。全书共列出小类? ?种。此外,分类选编、评注整个中国古代诗歌的书籍也出了不少,如? 历代讽谕诗选, 历代塞外诗选,历代论诗绝句选,历代论史绝句选,?咏史诗注析,?历代题画诗选注, 中国文房书画诗集锦,古人吟佳节节令诗三百首,历代山水田园诗赏析,等等。由此看来,唐诗的分类研究以及中国古代诗歌的分类研究,正 呈现为方兴未艾的态势。无论在研究层面的拓展上还是在研究深度的掘进上,它都要比过去丰富得多,深人得多。分类研究,已
12、成为唐诗研究领域里的重要板块。对唐诗作分类研究,我以为至少有以下三方面的好处。一是有助于正确判断作品的特性和价值。众所周知,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世界上 的任何事物,包括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都是在比较中方能显示 出质性异同、品位高下、水平优劣。对于诗歌特性和价值的判断,也同样如此。尽管不同类别的诗歌也可以比较,但远不如把同类题材的诗歌放在一起比较分析来得更准确真切,更有说服力。著名学者陈寅悟对此发表过精辟的论述?“治文学史者,必就同一性质题目之作品,考定其作成之年代,于同中求异,异中见同,为一 比较分析之研究,而后文学演化之迹象,与夫文人才学之高下,始得明睐。否则模糊影响,任意批评,恐终不能有真
13、知灼见也。”?他对 白居 易 琵琶行的研究,就是通过比较元镇的?琵琶歌?来展开的。当今不少学者评鹭唐诗,往往是把若干首同类题材的诗歌并置共列作细致周详的论析,或参照发明,辨明特性,或比较异同,剖析良荞,都言之凿凿,启人思路。如程 千帆、莫砺锋先生合撰的他们并非站在同一高度上?读杜甫等同题共作的 ?登慈恩寺塔?诗札 淤,?对高适、杜甫、岑参、储光羲的同题共作诗作详尽深透的比较研究。周本淳先生 的洞庭君山三绝对读 和?唐人的早行诗和温庭绮的?商山早行?,?同样是这套路数。沈祖粟的唐人七绝诗浅释?,有意识地、广泛地把若干首在题材、主题、语言风格、写作技巧等各方面相 近或相反的唐诗以及个别唐以后作品放
14、在一起合读,辨别异同,品鉴妍娃,笔触细腻,分析透彻,对培养读者敏锐的艺术感觉、提高诗歌审美能力很有帮助,出版后深受欢迎。?第二,分类研究有助于把握诗人的艺术个性。唐人的诗歌创作,往往会涉及到多种题材、主题。要把握诗人的艺术个性,可以从不同角度去作探索。或从反映现实社会的角度,或从抒情方式的角度,或从语言风格的角度,或从体裁、格律的角度,等等。其中,从题材、主题的角度去观照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度。我们倘若把某一诗人的所有作品按照题材、主题的不同而分划成若干类别,然后再对这些不同类别的诗歌逐一研究,就会发现该诗人最擅长于表现哪一类或哪几类题材、主题,这样,该诗人的艺术个性也就大体上凸现出来了。通常所
15、说岑参、高适是盛唐著名边塞诗人,王维、孟浩然是盛唐著名山水田园诗人,即是就他们于边塞、山水田园题材的表现最为出色而言的,并不意味着他们只写边塞诗或山水田园诗。拿王维来说,中国唐代文学学会王维研究会在?年和? ?年编辑出版了两辑王维研究?第一辑中,收有分类研究论文?篇,其中山水诗论文?篇,送别诗论文?篇,应制诗论文?篇?第二辑中,收有分类研究论文? ?篇,其中山水诗论文?篇,田园诗论文?篇。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王维诗歌以山水诗为最有价值,最值得研究。第三,分类研究有助于了解唐诗的演进规律。唐诗里的许多题材、主题,不仅为唐代不同时期的众多诗人反复咏写,而且在唐代以前或以后都有人吟咏。如果把唐诗中的同
16、类题材、主题的作品搜罗起来作专门研究,那么就较为容易地发现其基本特征和演化规律。倘若把它置于整个古代某一类题材、主题的诗歌总和的背景下考察,就更易看出它在哪些方面有所继承,哪些方面有所发展、创新。胡大浚、兰 甲云先生的论文唐代咏物诗发展之轮廓与轨迹,?就是这样一篇有价值的文章。如果我们对唐诗里的各种主要题材、主题的作品都能作分门别类的深人研讨,那么对全面认识唐诗体貌、成就,正确判断唐诗在 中国古代诗歌史上的地位,都将是非常有益的。需要说明的是,对唐诗作分门别类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审视角度不 同,得 出的类别结论也会不同。如祖咏的终南望余雪,从写作背景看,是首科举诗?从诗歌内容看,则是首写景诗。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既可视为抒发手足之情的亲情诗,又可视为反映重 阳习俗的节令诗。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