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学界对总统政治的研究——历史与理论》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美国学界对总统政治的研究——历史与理论（23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赵可金: 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副教授。 (邮编: 100084) *本文是教育部社科青年项目成果之一, 感谢匿名评审对本文提出的批评和建议, 帮助本文匡正了许 多缺憾。?美?瓦尔特? 蒙代尔: ?掌权者的责任: 争取总统克尽厥责?, 曾越麟等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78 年, 第 204页。?国际政治研究?(季刊 )2010年 第 2期美国学界对总统政治的研究: 历史与理论赵可金内容提要 ? 总统政治是美国政治研究中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 美国学界相关著述颇多。美国学界对总统政治的研究先后经历了制度主义、 科学主义和多元主义三个发展阶段。同时, 由于研究者关注总统政治的角度不同, 美国
2、学界对总统政治的研究形成了宪政 ? 法理研究范式、 政治(传记 )史研究范式、 制度主义研究范式、 政治 ? 权力研究范式和认知 ?心理研究范式等五大研究路径。每一种路径都只抓住了总统政治的一个 侧面, 唯有注重研究总统个性和制度之间的互动, 才能更好地理解总统制在美国成功的原因。关键词 ? 地区与国别政治? 美国政府 ? 总统制总统制是美国人发明的政府制度形式。自从美国设立总统一职以来, 这一职 位背后隐含的制度与总统个人品格之间的互动就一直成为美国总统政治发展的一条主线。?总统这个职位是一种韧性的制度, 它可以通过制度上的变化或者通过不同总统的更为迅速但不那么可以预测的影响形成起来, 或者
3、通过两方面的因素而形成起来。 ?考察美国总统制及不同总统在这一制度框架内所创造的政治, 也120一直是美国总统政治研究的主题。同时, 作为一种不同于欧洲议会制政府的新型政府制度, 美国两百年来蓬勃发展的强大生命力使许多国家忍不住借鉴美国的总统制, 一些国家甚至除了国号之外全盘照搬美国的宪法和政治制度。不幸的是, 此种借鉴非但没有为这些国家带来国力强盛, 反而陷入了军人干政、 腐败横行及社会动荡的泥沼。为什么总统制在美国取得成功, 而在世界其他地方屡屡受挫, 这成为学术界争论的焦点问题之 一。?围绕为什么美国总统制能取得成功这一重要议题, 美国学界进行了不懈探索。本文的主要任务是在考察美国学术界
4、对总统政治研究进展的基础上, 通过分析美国总统政治研究的经验和面临的困境, 提出分析美国总统政治的一种学术范式。一、美国总统政治研究的历史演迁严格意义上说, 美国总统政治研究始于 20世纪初期的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伍德罗? 威尔逊 (W oodrow W ilson)在 ?国会政体: 美国政治研究 ?中对总统政治的论述。尽管威尔逊认为国会政府应该是理想的政府制度, ? 现代政治中最显著的区别, 并不在于总统制政府和君主制政府, 而在于国会制政府和议会制政府 ?。?但是, 威尔逊并没有因此而忽视总统政治的作用。他开创了府会政治互动的模型, 认为美国政府是由国会、 总统 (行政部门 )和最高法院共同
5、分享权力的整体, 在这个整体中, 一个部门往往通过诉诸大众支持而获取另外一个部门的权力 (如下图 )。在这一框架中, 威尔逊认为, 国会经常成为胜利的一方, 因为国会是直接代表公众 利益的机构, 往往以公众利益代言人的面目与总统争夺权力。威尔逊的这一模型尽管简单, 却对总统政治的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他对总统政治可能成为 ?取代那种靠群众会议来治理国家 ?局面的预测, 解释了此后总统在美国政治体系中地位上升的趋势, 看到了美国总统制成长的制度根源。威尔逊模型121美国学界对总统政治的研究: 历史与理论?Juan J . L inz , ? The Perils of Presidenti
6、alis m, ? Journal of D e mocracy, Vo.l 1, No. 1 ,1990, pp . 51?69 ; Juan J . L inz , ? The V irtues of Parliamentalis m, ? Journal of D e mocracy, Vo.l 1 , N o . 4, 1990 , pp. 84?91 . ?美?伍德罗 ? 威尔逊: ?国会政体: 美国政治研究?, 熊希龄、 吕德本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6年 版, 第 1页。自从威尔逊对美国总统制进行系统研究以来, 总统制研究在学术界得到高度重视。从 20世纪 30? 40年
7、代开始, 围绕?理想的总统制应该为何? ?的问题, 美国 总统政治研究逐渐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领域。根据学界对美国总统制研究关注的重点不同, 可以划分为以下几个阶段:(一 ) 制度主义阶段 (从 20世纪 40年代到 70年代 )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强调对总统制度和总统个人的研究, 涉及总统传记研究、 总 统心理研究、 总统权力研究、 总统与行政机构、 总统与公众及华盛顿社群之间的关系、 总统制的成功与否取决于总统个人表现如何, 以及总统能否有效驾驭美国的政治制度等内容。1977年, 美国著名政治学家修? 赫克洛 (H ugh Heclo)在提交给福特基金会的一份报告中总结了总统政治研究的文献, 认
8、为美国的总统研究充斥着大量毫无价 值的说教式言论, 赫克洛批评总统研究?缺乏基本的经验研究 ?、 ? 缺乏相当深入的研究?、 ?停留在总统机构和助理的日常工作运转上?。?为此, 赫克洛呼吁对美国总统政治开展更广范围的研究, 他认为未来的研究最好要更少地依赖政治科学家,而应更多取决于人类学家、 社会人类学家, 以及其他对自己的政府文化和部落政治感兴趣的各种专家。?赫克洛对美国总统政治研究的批评严厉却不乏至理, 直到20世纪 70年代中期, 人们对美国总统政治运行的基本规律还知之甚少, 乃至于面 对越南战争失败和?水门事件 ?的教训, 学术界无法做出有说服力的解释, 有关美国总统的文献堆满了图书馆
9、的书架, 但人们对总统政治的实际运行缺乏实质性的知识。大量的总统政治文献对总统政治充满了失望情绪, 人们在批评和质疑 ? 帝王式总统?( the i mperial presidency)的同时, 除了要求总统无所作为之外好像别无他法。?在报告的最后, 赫克洛明确提出了改进总统制研究的建议。他认为总统 研究应该集中于白宫和行政机构的过程和行为研究, 并且超越总统制范围, 将公众、 大众传媒、 利益团体等经济、 社会和文化因素纳入考察范围。另外, 还应着重考察历任总统反复出现的问题。尤为重要的是, 应考察总统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及力求达到何种效果, 经济政策制定过程中的政治利益协调问题, 以及行政
10、预算过程中的利益分配变化, 白宫人员工作绩效, 处理与国会、 利益机团及行政官僚关系的 管理战略, 政党政治在白宫运作中的角色, 以及总统的信息传播战略等。?当然, 很难确定赫克洛的批评是否有助于此后的总统政治研究, 但赫克洛报告122?国际政治研究? 2010年 第 2期?HughHeclo, Studying thePresidency, N ew Y ork: Ford Foundation Press , 1977, p . 24 . HughHeclo, Studying thePresidency, p. 45 . Paul L ight , ThePresident? sAgen
11、da: D omesticPolicy ChoicefromK ennedy to Carter , Balti more: JohnsHop? kinsU niversity Press , 1982 . HughHeclo, Studying thePresidency, N ew Y ork: Ford Foundation Press , 1977.中提及的问题后来受到学术界的高度重视。越来越多的学者比如乔治 ? 爱德华( George C. Edwards III)、 斯蒂芬 ?维奈 ( Stephen J. W ayne)、 约瑟夫?皮卡 ( Joseph A.Pika)、 保罗
12、?郭克 ( Paul J. Quirk)等总统政治研究专家都开始调整研究主题,着力克服赫克洛所提及的研究缺陷。?同时, 学者们在方法论上也开始强调概念的严格性、 方法的科学性及理论的精确性等问题, 这一研究取向推动美国总统政治 研究进入了第二个阶段。(二 ) 科学化阶段 ( 20世纪 80年代 )该阶段的研究特点是强调方法论、 概念和理论等问题, 科学化是其主要特征。 从研究主题来看, 主要包括总统权威的宪政 /历史研究、?总统与各种环境因素的互动研究、?总统在公共政策 /过程中的角色和行为研究、?总统政绩评估研究, 以及对总统心理和生理的总统病理学研究等。?进入 20世纪 80年代后, 随着
13、里根革命和美国力量反弹, 人们对美国宪政体制和总统领导恢复了信心, 这对总统政治研究的复兴无疑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同时, 赫克洛报告中所运用的精神和行为主义方法论开始进入总统研究进程, 强调方法论的严谨性成为美国总统政治研究中加强科学化的重要动力。在 1983年主编 的 ?研究总统制?一书中, 爱德华和维奈总结了美国总统研究推进科学化的成果,比如强调事实的地位、 知识的可检验性及理论的解释性价值。?另外, 在这一时期, 行为主义的方法深深渗透到总统研究领域之中, 观察、 数据收集、 数据分辨, 概念厘定、 假设检验及理论构建成为研究的共识。 在上述两股动力的推动下, 宪政主义的总统研究迅速复兴
14、并逐渐形成了独立123美国学界对总统政治的研究: 历史与理论?George C. Edwards III ,Stephen J . W ayne eds . , Studying the Presidency, Knoxv ille: U niversity of Ten? nessee P ress , 1983 , p. 312 ; Paul J . Quirk , ? WhatDo We Know andHow DoW e Know It ? Research on the Presi ? dency?,inW illiam J . Crotty andA lanD. M onroe e
15、ds . , PoliticalScience: Looking to theFuture, vo. l 4 , Evanston , I L: NorthwesternU niversity Press , 1991 ,p. 38;Joseph A. P ika, ? M ov ing Beyond the Oval Office :Problems in Studying the Presidency, ? Congress and thePresidency, Vo. l 9, No. 1, W inter , 1981?1982, pp . 17?36 . 以爱德华? S . 科尔温
16、( Edward S. Cor w in)为主要代表。 Edward . Cor w in, The ? H igher Law? Back? ground to American Constitutional La w.Ithaca , NY: CornellU niversity Press ,1955 ;Edward Cor w in, The Presi? dent : Office and Powers, 1787? 1984, N 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 1984 . R ichard N eustadt , Presidential Power and theM odern Presidents , N ew York: JohnW iley Paul L ight , T he President? sAgenda: D omestic Policy Choice fromK ennedy to Carter , Balti more:JohnsHopkinsUniversity Press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