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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9 陳葆真 心寫治平乾隆帝后妃嬪圖卷和相關議題的探討心寫治平 乾隆帝后妃嬪圖卷和相關 議題的探討陳葆真*【摘要】乾隆帝后妃嬪圖卷（又名心寫治平，克利夫蘭美術館藏）呈現了清高宗（乾隆皇帝，1711-1799；1736-1795在位）和他的皇后和妃嬪共十三人的半身畫像。本論文主要探討與本卷圖像相關的三個議題：1）本圖卷的畫家與斷代的問題；2）擇列妃嬪畫像的原則；和3）本圖卷的圖像意涵為何。作者所使用的研究方法包括圖像的風格分析，個別人物的生平探討，以及與乾隆皇帝家庭生活相關的文獻研讀等等。根據研究結果，作者發現了本圖卷上所有的十三幅畫像應該是分別由一些不同的畫家，根據作於更早的個別畫像而重新作
2、成的群像，因此風格並不一致。簡單地說，前面的十幅畫像可能是郎世寧（Giuseppe Castiglione, 1688-1766）與他的助理在乾隆二十六年（1761）到三十年（1765）之間以海西法作成的；而後面的三幅畫像則可能是另外一名宮廷畫家在乾隆四十一年到四十二年（1777-1778）之間，以傳統的中國畫法作成的。至於他們所根據的個別畫像最早的稿本年代（也就是被畫者剛被封為榜題上所示的頭銜的時間）可分別推斷為乾隆元年、二年、六年、十年、十四年、十六年、十九年、三十九年、和四十一年（1736, 1738, 1741, 1745, 1749, 1751, 1754, 1774, 1776）。
3、圖卷上的十三則榜題都是乾隆皇帝的手蹟。乾隆皇帝從他四十一位配偶中，選擇出這十二位女子的畫像，完全依照他個人主觀的愛好。而他評估一位女子的賢德與否，主要是根據儒家賢德后妃的標準。至於這十二位女子畫像排列的順序，先是依照她們入宮時間的先後，其次再依她們位階的高低來排序。本圖卷的圖像意涵至少包含三個層次：首先，它展示了乾隆皇帝所享有的幸福美滿的家庭生活，以此證明他治家有方。其次，它反映了乾隆皇帝對儒家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價值觀的認同與實踐。依此，他更能肯定自己身為聖主仁君的成就。再次，帝、后象徵乾、坤；圖中的一帝十二后妃象徵一日十二月；因此各幅圖像的祥和樂麗、位序井然，意涵著乾坤並濟、宇宙
4、和諧、與終年安泰。這應是乾隆皇帝衷心所祈望的。關鍵詞：乾隆皇帝清皇畫像 心寫治平圖卷 乾隆帝后妃嬪圖卷清皇畫像 心寫治平圖卷 乾隆帝后妃嬪圖卷清皇畫像 心寫治平圖卷 乾隆帝后妃嬪圖卷 心寫治平圖卷 乾隆帝后妃嬪圖卷心寫治平圖卷 乾隆帝后妃嬪圖卷 乾隆帝后妃嬪圖卷乾隆帝后妃嬪圖卷1.引言乾隆皇帝（清高宗，愛新覺羅弘曆，1711-1799；1735-1795在位）是清代入關後統治中的第四位君主。1清初經過順治（1644-1661）、康熙（1662-1722）、立臺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 教授1乾隆皇帝本傳，見趙爾巽、柯劭忞等編， 清史稿 （1914-27） （台北：中華書局點校本，1976） ，冊2，
5、卷10-15，頁343-565；唐邦志輯， 清皇室四譜 ，收於周駿富輯，清代傳記資料叢刊（台北：明文書局，無出版月） ，卷1，列帝，頁8b-9b。 90 美術史研究集刊 第 和雍正（1723-1735）時幾近百勵精圖治、刻苦經營，內外局勢穩定，生經濟步入常軌，使得乾隆皇帝在位的六間得以發展文治武功造成大清盛世。2但是，在他之後，大清帝卻百病叢生，急速走向衰亡，百之後，甚至滅亡。3史家對於這位身居帝盛衰關鍵的統治者，直充滿興趣，相關研究論著極多。僅這半世紀以來有關乾隆皇帝本人和當時中的政治、經濟、軍事、社會、宗教、和文化等方面的研究專論不計其數。4在藝術史方面，學者的興趣多集中在乾隆時各種藝術品
6、的製造問題和風格研究；在書畫方面，又以乾隆皇帝本人的肖像畫，他的書畫鑒賞能力，以及和在他影響下的畫院活動等問題，受到較大的關注。近來，這方面的研究論著相當多。自1985開始，中外學界和博物館界陸續舉辦了許多重要的學術研討會和文物特展，也出版了許多重要的學術論著。5當然，其中最引人注2參閱莊吉發， 清高宗全武功研究 （台北：立故宮博物院，1982） ；戴逸乾隆帝及其時代 （北京：人大學出版社，1992） 。3參閱蕭山， 清代通史 （台北：商務印書館，1962） ；黎東方， 細說清朝 （台北：傳：傳記文學，1970）。，1970）。4舉例而言，在中文方面，除註1與註2所列之外，還有許多，諸如：黃崇
7、文， 弘曆的文化思想初探 ， 明清史 ，1993，3，頁56-60；郭成康， 乾隆皇帝全傳 （北京：學苑出版社，1994） ；唐文基、羅慶泗， 乾隆傳 （1994，北京；台北：商務印書館，1997） ；朱誠如主編， 清史圖典 （清朝通史圖錄） （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02）冊6，7；陳捷先， 乾隆寫真 （台北：遠流出版社，2002）；吳洲， 乾隆日（台北：遠流出版社，2002）等等。最近大陸更計畫斥資數億元，集合數位學者，重修清代歷史。同時外學者在這近來也出版了約七種相關論著，詳見Evelyn S. Rawski, “Re-imagining the Qianlong Emperor: A
8、Survey of Recent Scholarship, （台北：立故宮博物院主辦，八世紀的主辦，八世紀的八世紀的中與世界研討會論文，2002）。其中，比較重要的如：David Farguhar,“Emperor as Bodhisattva in the Governance of the Ch ing Empire,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vol.xxxv, (June 1978), 1, pp. 8-9；Susan Naguin Patricia Berger, Empire of Emptiness Buddhist Art and P
9、olitical Authority in Qing China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3) ；Susan Naguin, Peking : Temples and City Life, 1400-1900 (Princeton, New Jerse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00)等等。5比較重要論著例如杉村丁， 乾隆皇帝書畫 ， ，105（1959） ，PP.17-15；紫禁城雜誌，特別集中介紹與紫禁城相關的文物和歷史，自1981創刊迄今；Wango Weng The Nelson-Atki
10、ns Museum of Art, in association with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1989), pp. 75-86. Yang Boda,“The Development of the Chien-lung Painting Academy, in Wen C. Fong Ho Chuimei, “The Relations Between Qianlong and His Consorts: Stories of a Man With Forty Wives, Orientations, vol. 35 (March, 2004),
11、no. 2, pp. 66-73; Maxwell K. Hearn, “Qing Imperial Portraiture, in The Society for International Exchange of Art History Studies 際交流美術史研究會ed.,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Art History Studies 6 際交流美術史研究會第六回肖像 (Kyoto: The Society for International Exchange of Art肖像 (Kyoto: The Society for International
12、 Exchange of Art History Studies 京都：際交流美術史研究會，1990）, pp. 108-128；Evelyn S. Rawski and Jessica Rawson eds., China, The Three Emperors, 1662-1795 (London: Royal Academy of Arts, 2005)；Marie-Catherine Rey, Les Trs Riches Heures de la Cour de ChineChefs-duvre 92 美術史研究集刊 第 目的議題之便是乾隆皇帝的肖像畫。存世所見乾隆皇帝的肖像畫種類很
13、多，表現在各種場合中他穿著不同的服飾，從事相關的活動，比如表現他剛登基不久的乾隆皇帝朝服像（圖2，北京故宮博物院）；他和位后妃嬪的心寫治平（圖1，克里夫蘭美術館）；他賜宴蒙古王公時著便裝觀賞力士相撲的塞宴四事圖；他在某次秋獮狩獵時著獵裝的射鹿圖；6他六次南巡時在不同場合作不同裝扮的乾隆皇帝南巡圖，7以及作漢人文士打扮的各種行樂圖等等，可謂千變萬化，不勝枚舉。8然而這些看似變裝秀的種種肖像畫都圖寫了他生活中的個面相，也反映了他個人對某些議題的價值觀，是研究他個人思想、和當時相關人物、以及歷史分重要的圖像資料，值得藝術史和歷史學者加以重視。本文在此擬以美克利夫蘭美術館所藏的心寫治平圖卷為中心，探討
14、某些相關的藝術史和歷史方面的問題，包括作品的內容、de la Peinture Impriale des Qing, 1662-1796 (Paris: ditions de la Runion des muses nationaux, Etablishment public du muse des arts asiatigues Guimet, 2006)；此外，有關康熙皇帝的文藝素養，參見莊吉發， 鐵畫銀鉤康熙皇帝論書法 ，收於其清史講義（台北：實學社，2002） ，頁4-21；Jonathan Hay, “The Kangxi Emperor s Brush-TracesCalligra
15、phy, Writing, and the Art of Imperial Authority, in Wu Hung and Katherine R. Tsiang eds., Body and face in Chinese Visual Culture (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 2005), pp. 311-334.6關於以上圖版及簡介，參見Chuimei Ho and Bennet Bronson, Splendors of Chinas Forbidden City, pp. 63, 165,42, 108; 又，關於乾隆皇帝和其它清代帝后的各種畫像，最早乾隆皇帝和其它清代帝后的各種畫像，最早清代帝后的各種畫像，最早各種畫像，最早畫像，最早的圖版，參見立北平故宮博物院文獻館編，清代帝后像四輯（北平：立北平故宮博物院，1935），收於煮雨山房輯，故宮藏歷代畫像圖鑑（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5），下，頁461-600。7關於康熙和乾隆帝的南巡圖研究，參見Maxwell Hear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