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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言教学与研究年第期方言特征分布地图的分类及绘制刘晓海提要本文对方言特征分布地图（简称特征图）的分类法进行了理论总结，指出可以根据如何处理并展示方言特征来对特征图进行分类，并介绍了各种特征图的绘制方法。关键词方言特征分布地图；分类；绘制方言地图是语言学研究中的一种重要手段，在描写、展示和保存大面积地区、众多方言现象的面貌和分布状况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曹志耘主编。自世纪后期以来有多个国家出版了语言地图集，例如的法国语言地图集年）、等的德国语言地图集（年）、和的意大利瑞士语言地图集年）、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的日本言语地图年），等等。在国内赵元任等在湖北方言调查报告年成书，年出版里首次绘制了幅方言地
2、图。世纪年代，贺登搭神父在大同、宣化等地调查方言后发表了多篇附有方言地图的论文。世纪年代，中国社会科学院和澳大利亚人文科学院共同编写出版了中国第一部覆盖全国汉语方言和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的分布和分区地图集中国语言地图集。年月，世界上第一部在统一的实地调查基础上编写的、全面反映世纪汉语方言基本面貌的原创性语言特征地图集汉语方言地图集正式出版。之后，又有一些方言地图集陆续出版发行，例如日本学者岩田礼先生编的汉语方言解释地图及其续集。随着以方言地图为主要形式的研究成果不断增多，对方言地图的分类法和绘制方式进行理论总结和实践探索也变得愈加必要。方言特征分布地图的分类对方言地图首先可根据用途进行分类，通常可
3、分为方言特征分布地图（简称特征图和方言分区地图简称分区图），前者如汉语方言地图集，后者如中国语言地图集。其中特征图是一种更为基础的地图形式，原因在于绘制分区图通常要以一个或多个方言特征的分布情况作为依据，或者说分区图是在一张或多张特征图的基础上进一步综合而成。以中国语言地图集为例，每一张方言分区图通常都整合了古入声字和古浊声母字的演变这两类特征的分布，本文得到教 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 年基 金项目“大城市方言文化信息系统建设研究”和北京语言大学校级科研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专项资金资助）、的资助。另外还会参考其他一些方言特征的分布情况 。因此，弄清楚特征图的分类情况是首要的，下面从不同角
4、度来进行讨论。按内容分汉语方言地图集根据内容对特征图进行了分类。（语音卷分音类图、特字图和音值图三类：音类图反映音类的古今演变情况；特字图反映读音来源或演变比较特殊的字的情况；音值图反映一些有代表性的、比较重要的音值在汉语方言中的分布情况。（词汇卷分概念图、词形图、分合图和综合图四类：概念图反映一个概念在各地方言中 的具体说法；词形图反映一个词形在各地方言中的意义；分合图反映不同的概念是否使用同一个词形；综合图是对现有材料进行进一步综合、分析后画 的图。（语法卷分结构图、语法词图和综合图三类：结构图反映某个语法结构在各地方言中的相应形式；语法词图主要反映语法属性比较强的词的情况；综合图反映在构
5、词或语法功能表达方面的一些综合性现象。这是根据语言本体内容进行的分类。方言地图除了包含语言信息之外还包括地理信息，因此特征图还可以根据地理信息内容进行分类，具体而言就是根据地理分布情况来分类。曹志耘根据汉语方言地图集幅地图归纳了汉语方言的地理分布类型，认为主要包括对立型和一致型两大类，其中对立型又包括东西对立的秦淮线型和长江线型以及南北对立的阿那线型，而一致型又包括长江流域型、江南漏斗型、东南沿海型。岩田礼在汉语方言解释地图中也总结了一些汉语方言的地理分布类型。此外，众所周知的分布、周圈分布和远隔分布等比较抽象的地理分布模式也都可用来对方言地图进行分类。关于描写地图与解释地图岩田礼编将特征图分
6、为描绘地图描写地图和解释地图，认为解释地图继承了 以日本言语地图为代表的日本方言学的学术传统”，与描绘地图的不同在于“词形或词义的分类以及地图上符号的用法都反映出画图者对方言变化的解释”。据此理解，描写与解释也可以算做是根据内容来分类：描写地图展示的内容只包括客观事实，而解释地图还包括经人为加工后的分析解释性信息。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百分之百纯描写的特征图并不多，在地域跨度比较大的综合性方言地图中更是少见；同时，只进行解释而不含有任何描写的地图肯定也是不存在的。描写与解释经常是融合在一起，二者之间没有绝对的界限，只不过是描写和解释的“度”的差别，因此把描写与解释作为方言地图分类标准的可操作性
7、不太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方言地图被用来进行描写或者解释虽可理解为用途不同，但对特征图进行这样的分类意义不大。首先，方言地图最直接的作用是结合地理属性对语言事实进行直观展示，至于展示的语言事实是否具有规律性，以及从中能得出什么结论或解释，都属于间接功能，并不影响地图本身最根本的展示作用。方言研究中常用的“语料对照表”既能展示语言事实，也能被用来进行讨论和解释，但却并未由此被划分为“描写语料对照表”和“解释语料对照表”。其次，汉语方言解释地图并非只是利用地图来实现“解释”的功能，地图 的编排方式比如用多幅地图说明一个条目）以及附加大段的说明文字等这些非地图的因素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也不
8、能据此把方言地图分为描写的或是解释的。按方法分绘制特征图作为一种方言研究手段必然会涉及到用不同的方法来展示方言特征，比如可以展示某一类方言项目的内部特征，也可以展示不同方言项目之间的比较特征。因此可以根据用什么方法处理并展示方言特征来给特征图分类，具体的分类情况见图。图方言特征分布地图 的分类代表条目图单一特征图主要特征图类图次要特征图内部特征图集合图类型图复合特征图分化图程度图来源图昆合图综合图图代表条目图彳麵图 分合图全貌图程度图昆合图类图主要特征分合图重点图次要特征分合图 比较特征图代表条目图直接标准图丨主要差异图类图次要差异图、标准图代表条目图间接标准图 类图土女左开特征图可分为内部特
9、征图、比较特征图和综合图三大类下文所引例图如无特殊说明均来自汉语方言地图集）：内部特征图表现某一类方言项目的内部特点，例如，语音卷图“入声的分化”、语音卷图“介音”、词汇卷图“玉米 指植物”和语法卷图“我 姓王”。比较特征图涉及两个类或多个类方言项目之间的比较，例如，语音卷图“精见组细音声母的分合、语音卷图“次浊平的归并”、词汇卷图“外孙一外甥说法的异同”和语法卷图“将然体和已然体助词的异同”。综合图同时展示方言项目的内部特征和方言项目之间 的比较特征，是前两种图的混合形式，通常用来反映比较复杂的问题，例如语音卷图“入声的演变”。二内部特征图的绘制内部特征图分为单一特征图和复合特征图：（在单一
10、特征图中，一个地点只体现一种方言说法。例如，语音卷图“东 清平的调值”、词汇卷图“稻子”和语法卷图他”。（当某一类方言项目具有多种方言说法时，就需要使用复合特征图来展示，例 如语音卷图“入声的分化”。从图中可以看到，人声在各地最多存在六分的类型。单一特征图单一特征图是最普通的一类特征图，又分为代表条目图和类图。代表条目图代表条目图是在绘图时以个别条目为代表反映该类方言项目的整体情况，例如语音 卷图“米明的声母”，是以“米”字为代表反映古明母字的今声母。其优点是便于操作，以简驭繁；不足之处在于以局部代替整体有 时会有遗漏，尤其在该方言项目内部一致性较差的情况下。类图类图是对某类方言项目进行整体考
11、察。除非该类只有一个元素，否则都要涉及数量分析。当该类方言项目内部存在差异时，需要分别绘制主要特征图和次要特征图。所谓主要次要，是针对方言条目的数量而言，数量最多的就是主要的，第二多 的是次要的，以此类推。下面以知组字声母的主要发音部位图（图为例说明主要特征 图的绘制方法。图中不同颜色和形状的图例符号分别代表不同的发音部位，图例后的数字为分布地点数。所选个知组字为：茶猪柱迟锤罩抽传张长撞直拆摘中竹虫。图显示知组字声母的主要发音部位在南方地区多为舌尖前，在福建、江西、台湾地区是舌尖中，在北方则多为舌尖后。图中符号有大小之分，主要发音部位图中的大符号是指在该地点的方言中不含）以上的知组字声母都是此
12、发音部位，如果字数未超过就用小符号，比如，或。需要说明的是，、等比例是人为设定的，可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用比例而非字数来进行比较，可以避免各方言点 总字数不同导致缺乏可比性（比如南方方言存在读不出字的情况），也可减少由于各组字数不同或选字条件差异而导致的偏差。如果在同一地点两种发音部位的字数并列最多，它们的图例符号会叠加出现在主要发音部位图中，如果此地点还有其他发音部位即字数排第位的发音部位），则可以通过另外绘制次要发音部位图来体现。当然，如果次要部位也出现两种发音部位并列的情况，那么两种符号也会叠加出现在地图上。复合特征图复合特征图用来反映某一类方言项目内部具有不同的说法，它可再分为集合图
13、、分化图和来源图三类。集合图属于静态图，只反映共时面貌，例如语法卷图“否定词的分类”分化图和来源图均涉及历时变化，例如语音卷图“人声的分化”和语音卷图“运鲈声母。二者的观察角度相反：一从古看今，古类到今天分化了；一从今观古，今类的古来源不同。需要说明，此处的分化和来源是针对每个地点而言，当某一地方言内部在共时层面有分化现象或存在不同 的来源类型时才属于复合特征图。如果每个方言点内部的说法一致，但不同方言之间存在差异，进而能够得出分化或来源不同的结论，那么这类图仍属于单一特征图，而非复合特征图。集合图、分化图和来源图虽然表现的内容不同，但绘制方法相似。它们均可再分为类型图、程度图和混合图。类型图
14、例如语音卷图“舌尖元音”、图“入声的分化”和图“ 每妒”，在图中只进行定性的分类，不考虑数量比例关系。程度图程度图重在体现数量差别，关注分合程度、来源比例和某集合中各元素的占 比等情况。在程度图 中，可以用不同 的 图例符号来表示程度，例如语音卷图“精见组细音声母的分合”。此外也可用相同符号的大小来表示，大符号表示程度高，小符号表示程度低。图知组字今主要发音部位图唇齿舌叶舌尖前舌面前舌尖中，舌面后舌尖后喉音程度的高低通过计算标准偏差来判断。所用的标准偏差计算公式为为标准偏差，是指求和，是指每一个数据，是平均数，是数据个数。标准偏差是一种衡量数据分布离散程度的统计指标，具体是指一组数据值偏离其算
15、术平均值的程度。标准偏差越小，说明数据值离平均值越近，数据越集中离散程度越小。标准偏差越大，说明数据值离平均值越远，数据越离散。以知组字内部分化为例，我们选择的个知组字在许多方言中分两类，有的两类比例是，有的是那么前者的标准偏差值就大后者的标准偏差值就小。也就是说，分化程度越高：标准偏差越小。由于各组声母例如知组和章组的总字数不同会对计算标准偏差产生干扰，字数越多计算出来的标准偏差越大，因此无法直接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必须通过计算字数百分比的方式来排除这一干扰。例如，知组字个，分化为，章组字个，分化为，两者的实际分化程度相近，但直接计算标准偏差得出前者为，后者为，相差甚大。此时需要将分化后的两类
16、字数分别除以所在组的总数得到比例，即知组、，章组、，根据比例再计算标准偏差，均为左右，分化程度基本相同。混合图混合图既区分类型又体现数量程度，包含的信息量更大，图例也更为复杂，并不适用于所有图。以语音卷图“人声的分化”为例，分化类型已经很多，如果再考虑分化程度，则需要将现在的每个小类再分为两类，这样图例会过于庞杂，反而使地图失去了可读性，无法发挥直观性的优势。因此混合图更适用于分化类型不太复杂且分化程度较为明显的方言项目。三比较特征图的绘制比较特征图涉及不同方言项目之间的比较，参与比较的对象可以是两个也可以是多个，包括分合图和标准图：（分合图主要区别方言项目之间 的异同。（标准图根据预先设定的具体标准对方言项目进行比较，例如比较一等字与二等字今主要元音舌位的高低、阴平与阳平调型的倾斜度大小等等，其中“舌位的高低程度”和“调型的倾斜度”就是预设的标准。分合图分合图是较为常见的一类比较特征图，根据参与比较的是整类方言项目还是个别代表条目，又可分为代表条目图和类图。代表条目图选取单个条目为样本进行比较
